绝大多数渴望同你上床鬼混的顾客会因此吓得落荒而逃并四处传播关于你的负面新闻,提醒其他有同类嗜好的人远离你。我相信。
渐渐的,当你成为倒贴钱都没人要的货色时,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炽红滚烫的锯条按在皮肤上咝咝作响,冒出一缕缕青烟,散发着一股呛人的焦糊味。
你断断续续地□、抽搐。
其实,我的胳膊也一直在哆嗦,碍事的汗水猛往眼里钻,蛰得人特别疼。
二十分钟后?半小时后?我记不清了。总之,烙完那十一个字母,我才发觉你不知何时已失去意识。
又硬又亮的烙印排布于你的小腹,宛若一群肥硕丑陋的非洲毒蜘蛛。
我取下堵嘴用的毛巾,一脚将你踢醒。
那时候我有些……瞧不起你,觉得一个大男人居然由于这么一点小伤昏倒,实在没出息。
我冷冰冰地问你理不理解那串单词的意思,你茫然地望着我,不点头也不摇头。
“艾——滋——病——患——者!贱货!明白吗?我叫你再卖不了自个儿!我倒看看以后还有谁敢买!”我一字一顿地说,顺手拾起躺在地上的美圆,揉成一团塞入你口中,“这是报酬!吃掉!”
迟疑一阵,大概是见我没半分收回命令的打算,你不得不老老实实开始咀嚼纸币,费劲地吞下。
全都完结了,这一切。摇摇晃晃地站定,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想入梦、想消失、想死,只求看不见你带给我的罪孽与耻辱。
“滚!”我帮你解开麻绳,凶神恶煞地吼。
你默默无语地穿衣服、系皮带,接着走向我的后院,慢腾腾的,却无比坚定。
我赶忙拦住你,问你要怎么样。你停步转身,目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使我不寒而栗:“拣戒指。那是我的物品。”
*********
……
……
(没有意识。)
☆、Debris。37 告示
Debris。37 告示
我醉倒了,在你瞬移离去之后。华灯初上的夜晚,我从冰箱里拎出两瓶伏特加,来到阳台,喝得瘫软如泥。
异乎寻常的挫败感,无原因的沮丧。我怎么啦?
我没有做错什么,对不对?虽然当时我并不知晓真相,而且搞得有点过度。
但毕竟我依靠直觉为所有人……至少是你……办了再好不过的事。
那么我为何觉得自己卑鄙无耻?
不。所以我得振作,去把该干的事干完。符拉季连,我一定要拯救你,哪怕我俩不再是朋友。
抛下刚开盖的第三瓶伏特加,我毅然返回卧室启动电脑,用记事本炮制了一段你有艾滋病的谣言。
文字大致如下:
紧急!符拉季连有艾滋病!万万不可同他接触!
这绝非诽谤,是事实!怀疑的人请琢磨,为什么他肯陪客人玩虐的?为什么他收费如此低廉?很简单,因为他想报复社会!
这家伙不是东西!我同他熟得很,对他肮脏的过去一清二楚!
他本为一弃婴,后被某小富婆收养,给惯得骄纵任性、淫当好色,整个一混世魔王!
八年级时,他就霸占了一名品学兼优的同班女生!他天天去钓女孩子,连哄带骗,再不行就硬来,不知有多少花季少女被糟蹋!他的罪行真是罄竹难书!他中学毕业后进部队服役,军营没有姑娘,他饥渴难耐,就找男人!
结果感染艾滋病!
因此,军队将他开除并遣返回原籍,养母为给他治病花光全部积蓄,最后累死了!
他如今一个人在家待业,没收入、没人理,于是萌生报复社会的念头!
暴露别人的隐私固然是不体面的行为,但为避免更多的人受害惟有如此!不信我的人迟早会后悔的!
就这些。
分别用英文、俄文、日文各写一份,我决心在每一篇“极度享受、感官刺激”的视频后面都回这样一段。
唔,我描述得是比较夸张,有若干与事实严重不符的地方。然而不那么写怎能吸引眼球?
不过以你的姓名重新进行搜索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许多帖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您所查看的主题不存在”的页面。
而那些幸免于难的视频,都有两个共同点:一,来自境外的服务器;二,后面贴着一则告示。
……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
俄罗斯联邦滨海边疆区公安局问候各位平安。
我们不幸地通知大家,此帖提供的两段录像短片均涉及一桩跨国敲诈勒索案,我局已立案侦查。倘若您不愿惹麻烦,不希望自己的财产或名誉遭受不必要的损失,不想送命,切莫使用该帖公布的联系方式。
同时对于录像中出现的几个面部被马赛克处理的男子,如果您见过或认识他们,欢迎拨打我们的电话举报。
我们的电话是(4232)21…43…12。
举报内容一经落实,将酌情给予奖励。
另外提请贵网站的管理员注意,我们正积极与您所在国的警方磋商,五日内您若仍不删除此主题,将被追究法律责任。
局长维克多·阿卡申。副局长列夫·舒宾。俄罗斯联邦滨海边疆区公安局。二零零四年五月二十八日。
……
英俄对照,并且附有加盖公章和签名的扫描原件。
小子,有你的呀!连公安局都替你撑腰,你的背景够大!克谢尼娅讲的不是空穴来风。
可你休想拿这招吓唬人!
他们发他们的,我发我的,谁怕谁?!我现在是日本国的公民!
我说干就干,敲键盘,点鼠标,四处搜罗幸存的视频主题,紧跟公安局的警告毫不畏惧地一一贴上我的大作。
*********
……傻瓜。柳芭根本不是优等生,她经常抄我的几何作业,唯一考试得过五分的科目是体育,还教我学会了抽雪茄。
☆、Debris。38 绑架未遂
Debris。38 绑架未遂
大约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吧,五天后,我们竟再一次见面。当时已是深更半夜,我还在后悔此前不该稀里糊涂放你走,而应当把你捆着交给阿卫,至少也得先问明白银水晶和贝尔的事。紧接着,手机唱起来电铃音。
定睛一瞅,是真琴的号码。
“正人,你快来!我们在圣启家抓住符拉季连啦!”她激动得都变了声调。
我惊讶之极,下巴差点脱臼:“啊?”
不过尽管将信将疑,我还是照她的吩咐瞬间移动到古舒达的家门前。为我开门的是积达。
自卧室传出阵阵小孩的哭声和女人含混不清的絮语。
你被绑在一把高背椅上,一件锋利的武器抵住你的脖子。
是你堂弟的短剑。
他维持着前世的形态,镶金边的白色制服、长披风。不仅是他,火星、水星……所有在场的人皆如此。仿佛一幕盛大的化装舞会。
前黄金帝国的侍从武官古舒达说,因为晚上有推不掉的夜班要加,他请求月球姑娘们抽调些人手陪陪麻里惠母子,于是真琴和亚美自告奋勇地去了。吃完饭,寡妇带孩子回屋休息。两位少女则在客厅复习功课。
熬到十二点左右,她俩实在撑不住,困得趴在桌上睡了。
半睡半醒之际亚美隐约觉得阳台有窸窸窣窣的响动,条件反射地爬起来冲进麻里惠住的卧室,发现大人与孩子果然无影无踪。
凉爽的晚风扑面而来。
通往阳台的门开着。
阳台上的玻璃窗也有一扇大敞。
情况不对!
天才少女记得真琴曾告诉她,麻里惠很怕冷,睡觉时老爱把门窗关严。
她探出头朝窗户下张望,一条黑影正顺着墙敏捷地往楼下爬。
我们后来想想,让他俩住这间屋子真是极愚蠢的错误,虽然通风、空气好,但毕竟不安全。
亚美箭一般返回客厅推醒自个儿的同伴。
二人变身为水手战士,无声无息地跳下楼,没等她们着陆,那人已经钻进一辆未开灯的本田疾驰而去。
幸运的是聪慧的水星小姐凭借美莉亚姆出产的高科技眼镜清晰地看见了车内的情景。
被绑架的朴木麻里惠与她儿子朴木仁,及绑匪符拉季连……彼尔夫什柯!
窜出住宅区,汽车拐上一条直通郊外的偏僻小道。
姑娘们表现很好,不惊慌,不气馁,一边大呼小叫地尾随,一边要求积达等人前来增援。
两个少女想拦住这辆车。
然而本田忽快忽慢、转来绕去,时不时还搞点急转弯之类的惊险特技。女战士们瞄准车轮射出一束束能量波,均被对方闪过。
但是你不可能总这么侥幸,我们都晓得……对不对?
不久,积达、阿丽和刚处理完公务的古舒达变装后纷纷赶到现场。
在众人毫不留情的狂轰滥炸之下,被击中的轮胎冒出青烟,本田车于四名女性凄厉刺耳的尖叫里停下来。
古舒达走上前,猛地拉开驾驶室的门。
你平静地握着方向盘,后座上是面如土灰、给安全带捆得结结实实的朴木太太和显然才被惊醒的、躺在她身旁的仁。
“情况就是这样。车是他在附近某停车场撬的,我已开回原处。”积达补充道,“麻里惠给吓得够呛,躲屋里不肯出来。美奈子的手机不知何故没有开,阿兔太困了不想起床,阿卫……呃,圣启和阿丽不让大伙通知他……”
“为什么?”我一怔。
火星有些无奈地叹着气:“唉……怎么讲呢?他似乎过于偏向符拉季连……没有原则性,连圣启也不那样……”
表面上她说得似乎没什么错,可是一思量又觉得并不全对。
懒得纠结这种无聊的问题,我来到你的面前。蹉跎片刻,决定用前生的通用语言而非俄语跟你对话。
“今晚的事,你预备怎么解释?”
“我预备不解释。”
积达很不合时宜地失笑出声。
“彼尔夫什柯,别太嚣张!老实回答,你为何绑架朴木麻里惠跟她儿子?”
“当然不是吃饱撑的。理由充足,只是我不方便说。”
“狡辩!不方便是什么意思?有种你把原因大大方方摆出来,难道谁会吃了你不成?”
你沉默不语。
你看上去萎靡不堪,苍白而疲惫,犹如被囚禁于阿茨卡班多年的犯人。
你的身体不易察觉地微微扭着,像在发疟疾。
“那就挑方便的说吧?”水星出来打圆场,“大伙都是讲理的,只有你愿意诚心配合,我们不会为难你。”
转转眼珠,你朝她点点头,看看我,瞧瞧积达,将我们挨个端详了一遍,最后视线定格于古舒达。
“你们对荷米丽安母子的同情无可厚非,不过凡事还是谨慎为佳。给诸位一个忠告,莫让她一人独处,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守着更妙。虽然目前没掌握证据,但我相信自己作为高级军官的判断。”你一本正经地说。
我愈观察愈感觉你扭得挺怪异。
“……什么意思?讲清楚!别遮遮掩掩的。”古舒达沉着脸追问。
是不是错觉?捆你的宽布条似乎越来越松弛了,难道……“当心啊!”总算明白过来的我大喊。
迟了。“叮”的一声,短剑落地,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跃而起冲向房门。
那一瞬间包括我在内的绝大多数人都变得呆若木鸡。
惟有古舒达反应了过来。几乎要跌坐于地板的他一个鹞子翻身稳住阵脚,没忙着去拣剑,而是赤手空拳地直接朝你扑去。
他一把捉住你的手腕的同时,你照他的裆部狠狠踢了一脚。
你的堂弟登时露出痛苦万分的表情。
他顺势挺直腰,看似无力支撑后仓促地一倒,却刻意将整个人的体重压在你身上。
结果……你输了。尽管此前你已经把房门弄开。
卷成一团的布条落在椅子下面,没断,天晓得你是怎么挣脱的。
众人这时才回过神,如梦初醒地围过去,我摁住你,三位水手战士七手八脚地扶起古舒达,积达关门。
你那一脚揣得可够重的。古舒达捂着他的要害,痛苦地吸着气缓缓站起,好不容易终于在姑娘们的帮助下坐进沙发。
同他相比,你的情况更令人担忧。
你一动不动地侧卧着,任由我靠近你,粗鲁地将你反剪双臂并用布条再次捆牢。
冰冷绵软的躯体。发紫的唇。死尸一般泛青的面孔。
这是怎么了?
我拼命摇晃你,唤你的名字,你却全无反应。
然后,迟钝的我开始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水星、木星与积达也有同感,赶紧跑过来查看。
水星作为医生的女儿理论上对于这样的事应该是很有经验的。
我们遵照她的指示撤除捆绑你的布条,解开你领口的衣扣,保持呼吸道通畅。这时,从你的裤袋内掉出一张卡片。
这是一张急救卡。
正面印着你的姓名、年龄、血型、医疗保险卡号等资料,背面是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