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却在不断地偏离他的预期。
思及此处,独孤一方深深皱起了眉,朝着近身侍候的人问:“那个女人还没有到?”
“禀城主,钱夫人于今日辰时一刻已至无双城下,现正在赶往城主府的途中。”底下的暗卫恭敬地道。
独孤一方闻言,舒展了眉眼,露出满意一笑:“总算是来了。”
浮躁的心中立时舒坦了大半,有了雄霸的断臂,他何愁没有对付雄霸的机会!
半个时辰后,果然有一女子求见,该女子身段气度皆属上佳,面上却戴着一层厚纱,让人看不清她的长相。独孤一方在看向此女时,精光一闪而过。
“别来无恙,独孤城主。”女子的声音沙哑嘈杂,如同最为粗糙的锯子,有一下没一下地锯着木头,与她给人的美好形象截然不符。即便她能用秘药暂时抑制住蛊虫,可她的身体到底已经被侵害了。
独孤一方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冷哼一声:“先前钱夫人主动找上本城主,本城主认为钱夫人是守信之人,方才与钱夫人合作。可谁知,本城主按照约定做完了该做的事,钱夫人却没有将雄霸的手臂给本城主,且还用一条假手臂糊弄本城主,莫非……钱夫人认为本城主软弱可欺?”说及此处,独孤一方眉眼一利,隐含杀机。
“独孤城主,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咱们也不用绕圈子了。”钱夫人干咳了两声:“先前,若非你欲得了好处便将罪名尽泼在小妇身上,让小妇做代罪羔羊,小妇又何至于此?你无同盟之义在先,又有何脸面指责小妇背信弃义?”
钱夫人的话虽说得笃定无比,实则并未进行过查证,一切不过是她的猜测。然而,独孤一方倒还真有点心虚,他确实有过那样的想法,只是还没来得及付诸实践。钱夫人这样一说,他以为心中的想法已被她看透,自然不好再居高临下地指责对方,只得略显尴尬地转移了话题。
“罢了,前事莫提。如今最紧要的,还是对付雄霸。雄霸此人,才是钱夫人与本城主共同的心腹大患。现如今本城主已得罪了他,他睚眦必报,一日不结果了他,本城主一日寝食难安。不知雄霸的断臂,钱夫人可带来了?”
钱夫人讥诮地笑了一声,将手中的长匣子打开。独孤一方见一条完整的手臂静静地躺卧其内,肤色与常人身上的手臂无二。看见这条手臂,他便想起了当初雄霸仅用左手便将他打得落花流水,而后右手出剑,三招击败剑圣时的场景。那种震撼的场面,给他带来的惊悸,便是此刻回想起来,仍是记忆犹新。
不会错,这就是雄霸的手臂,那条给他带来成倍耻辱的手臂!可…这手臂竟然被保存得像是刚刚被斩下来一样,面前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似是欣赏够了独孤一方的震惊表情,钱夫人开口解释:“为了确保这条手臂还有利用价值,小妇在其中加了可保肉身不朽的冰魄。”
“冰魄?莫非是侠王府的冰魄?”独孤一方闻言,更为讶异。面前的女子,岂有那么大的能耐获得如此珍贵的东西?即便她是青云帮帮主的宠妾,也不可能吧?
“冰魄虽珍贵,也并非独独侠王府有。小妇自有小妇获得此物的方法。”钱夫人淡淡地说了一句,便不欲再解释。
实则这冰魄是她从宏擎的原配夫人那里得来的。宏擎的夫人祖上与皇室沾亲带故,故而也得了一块冰魄。当初,在斗倒宏擎的原配夫人之后,钱夫人就设法得到了这块冰魄,本是打算日后用以保自己家中长辈的尸身不朽,不想,最后却用到了自己的仇人身上。
钱夫人想起当日自己赶回烈焰城时看到的场景:父亲被抛尸野外,幼弟的尸体不知所踪,城主府付之一炬……她涂了丹蔻的手指倏然攥紧,手上青筋毕现。她要先给她的仇人一个希望,再利用这个希望,把他打落十八层地狱!
“既然钱夫人今日特特带了这手臂来,想来是极有诚意的。那么,钱夫人是否应该遵照前约,将这手臂交给本城主?”独孤一方说着,就要伸手将装着雄霸断臂的匣子取过,却见钱夫人身子一偏,躲过了他的手。独孤一方顿时沉下脸色:“钱夫人,你这是何意?莫不是不欲与本城主合作了?只要你现在走出这无双城,本城主保证,你定会受到天下会的追杀,只有本城主才能给你庇护,你可得考虑清楚了!”
“独孤城主误会了。只是,这手臂中除了冰魄之外,小妇还加了一物。未免误伤独孤城主,还是由小妇自己保管较为妥当!”面对独孤一方的咄咄逼人,钱夫人语气仍旧不疾不徐,丝毫不为所动。
“哦?何物?”
“蛊虫!”钱夫人道:“莫说这手臂,就连匣子上也沾了虫毒,若是独孤城主不惧,小妇即刻便将贼子的断臂双手奉上!”说罢,作势将长匣子往独孤一方身前一递,独孤一方惧于虫毒,忙不迭地闪身避开:“既然手臂一直是钱夫人在保管着,本城主以为,还是继续由钱夫人保管比较妥当。”
难怪今日见这个女人身上诸多怪异,原来她竟是中了蛊毒!这个女人,已经疯了,为了报仇,竟以身饲蛊!独孤一方不屑的同时眼中难得地出现了一抹惊惧。
嘲讽从钱夫人眼中一闪而过,她的声音越发如鬼魅:“独孤城主屡次在雄霸手上受辱,必欲除贼子雄霸而后快,然否?小妇这里有一计,还望独孤城主全力配合。”
独孤一方狐疑地看着她:“何计?”
钱夫人缓缓地说出一句话,独孤一方细想片刻,忽而抚掌大笑:“妙!甚妙!钱夫人不愧为女中诸葛,胆识非常人可比!就按你说的办!”
很快,无双城城主向天下昭告,已从江湖大盗手中夺得天下会帮主的手臂。鉴于无双城先前与天下会的种种不愉快之事,为了缓解双方的关系,无双城主千方百计寻来了冰魄,对此臂加以保存,并欲择日派下人将手臂献给天下会帮主,希望雄帮主能够看在此事的份上不计前嫌,从此无双城与天下会交好。
嬴政听闻此言之时,恰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他盯着棋局的双眸意味不明:“没有想到,隐藏在宏擎背后的那个人,还是选择了这一招。”
“可是,帮主,明明您的手臂……”已经接回去了啊。
文丑丑犹豫地说了半句,后半句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自从发现嬴政喜欢务实之人后,文丑丑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了本职工作上,在嬴政身边伺候的时间反而少了。现在,他也不是很能摸得清嬴政的想法。
泥菩萨撞了他一下,轻声道:“那条被劫走的手臂自然是假的,BO…帮主在哄着他们玩儿呢!”
“原来如此!”泥菩萨恍然大悟,一拍自己的无常帽,哎哟喂,身为近身侍候帮主的人,他的信息怎么能落后到这个地步!
知道嬴政手臂已然恢复的人都认为,那条被从天下会盗走的手臂是假的。对于这一看法,嬴政从来都是但笑不语,不否认,也不承认。
就让身边的人这么以为,也没什么不好,嬴政不是一个喜欢把自己的底牌翻出来的人。
第二日清早,阳光普照,鸟雀清啼,聂风却没能及时爬起来,他正整个人蜷在被子里。
许是因为心绪不宁,聂风头一日晚上吹了些冷风,便有些发热,脸上一直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他白皙的手紧紧地攥着被角,头上渗出些薄汗,一向恬静柔和的脸皱成一团,仿佛正在承受什么痛苦之事。过了片刻,他脸上的痛苦逐渐消散,仿佛有一股暖流在他的身体周围流淌着,他用侧脸在被子上蹭了蹭,而后缓缓地睁开眼。
“湿……湿的?”前一秒还迷茫着的聂风下一秒立马用手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明显感觉比往常费力。
他该不会……尿床了吧?聂风迷迷糊糊地想。
脑袋里像是被人灌了一团浆糊,聂风一手扶着头,半垂着眼帘,另一手小心地掀开了被角。
咦?白色的?
聂风疑惑地眨着眼睛,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更晕更沉了。
“风少爷,早……您这是怎么了?”‘孔慈’恰好推门进来,看到了这一幕,很是担心地放下手中盛着洗脸水的盆子,来到了聂风的身边。
聂风今日的反应有些迟钝,看了看床上的一滩白痕,又看了看‘孔慈’,指着那摊痕迹,话都说不利索:“昨天……牛奶……打翻了?”
‘孔慈’朝着那摊白色的痕迹看了一眼,有些慌张:“少爷,那不是牛奶……您是不是生病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还未经晓人事的时候就被派来照顾步惊云等人,对于眼下的情况,也很是陌生。
聂风困惑地看着‘孔慈’,动作迟缓地指了指自己的头,而后手指又缓缓地移到了自己的身…下。
眼见着聂风绵软无力,歪着身子跪坐在床上,仿佛随时会倒下的模样,‘孔慈’上前将聂风扶着坐在床边:“风少爷,您等一等,我去找帮主!”
在孔慈心中,几乎没有帮主不懂的事。至于大夫……能有帮主来得快吗?
嬴政正在房内打坐,以他的修为而言,已不需要过多的睡眠,是以多余的时间都被他放在了练武上。
一条紫色巨龙在半空中悬浮着,周围雾气氤氲,将巨龙的身躯半遮半掩,恍似置身云端。‘云朵’上电光闪闪,雷鸣阵阵,因嬴政在房门下布下了阵法,隔去了大部分声音,这才没有打扰到同住天下第一楼的弟子们。
这条紫色巨龙,比嬴政功力初初升至四层时出现的那条巨蟒形体大了不少,且声威也远非那条巨蟒可比。嬴政心知,自己已到达第四层顶峰,接下来,怕是要尽力冲击第五层了。
从第四层到第五层,上一世他用了六年,从第五层到第六层,则用了十四年。不知这一世,有着上一世的心境,以及对招式不一样的领悟,他会用多少时间。
练功完毕,嬴政感觉有人入了自己的阵法,倏尔睁开双眼,锐利的眸子仿佛要穿透窗户,将窗外之人牢牢地钉在原地。
‘孔慈’忽然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僵硬:“帮……帮主……”
玄色的身影从房内掠出,瞬间出现在房外,周围变化的气势,令‘孔慈’几乎想匍匐于地:“帮……主……”孔慈费力地开合着上下唇瓣:“风……少爷……”
嬴政收回因骤然提升而外散的气势:“风儿他怎么了?”
嬴政知道,若非是风、云、霜、浪四人出了什么事,孔慈等闲不会来找他。
待嬴政来到聂风所住之处,聂风正靠在墙边,垂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眨着眼睛,看到嬴政来了,他似乎很高兴,还冲着他露出个虚弱的笑:“师父……”
来到‘孔慈’所说的痕迹处一看,嬴政顿时哭笑不得:“风儿无事,他只是长大了。”
朝着聂风的额头处抹了一把,发现他已是冷汗涔涔,嬴政对孔慈道:“让霜儿这会儿暂时莫练功了,去为风儿熬一碗药。你去打一盆热水,朕为风儿擦擦身。”
这些年中,秦霜也是做惯了此事的。有时候师弟们生了些病,‘孔慈’一个人又忙不过来的时候,他就会帮着熬药,让他去做这些,也算是驾轻就熟。
“师父,难受……”聂风的声音有些委屈,也有些撒娇的意味。若是往日的他,断然不会如此,毕竟他不想让嬴政再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但现下他头脑正昏沉着,只会遵从本能表达对嬴政的亲近和依赖。
嬴政看着少年软软糯糯地躺在自己的怀中,青涩的身躯微微颤动,精致的眉眼绯红,不安地左右摇摆。明明虚弱无力,却对自己毫不设防,眼神不由深邃了些许。
待热水与巾帕送上来,嬴政先给少年擦了脸,而后小心地褪去少年的衣衫,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少年的肌肤。嬴政只觉手下肌肤柔嫩光滑,触感出乎意料的好。将少年的亵衣退去之后,嬴政将巾帕沾了热水,缓缓地从少年白皙诱人的脖项处移到了少年的胸前。似乎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上移动,少年颇有些不安。忽然,少年弓着身子一蹭,恰好将一颗红樱送到了嬴政的手边。
一阵电流从接触的地方迅速的流传开来,受到刺激的少年仰着脖子发出一声呻…吟,嬴政手下顿了顿,加快速度将聂风的上身都擦了一遍,而后将聂风埋进被子里。
“师父……难受……”许是感觉到嬴政要走,聂风轻轻拽住了嬴政的衣袖。
“一会儿用了药,睡一觉就好。”
“风儿难受……”聂风仍是半睁着水润的眼睛,可怜地望着嬴政。
嬴政叹了口气,内力在聂风的体内游走了一圈,而后掀开被子,伸手抓住了聂风的昂扬。
随手捏了捏,那昂扬处便沁出几滴泪珠,嬴政将聂风的手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