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喊杀声震天,鲜卑人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而和连却看不到城头的情况,只能干着急。
鸡鸣塞都尉谢广隆手持血淋淋的战刀,带着几个身材高大,面容狰狞的亲卫,一路从城头杀过去。看到几个鲜卑人站在城头,高举盾牌,紧紧的挤在一起,面对着汉军将士的刀砍矛刺,死战不退,谢广隆勃然大怒,推开那些战得正酣的将士,冲上去,飞身跃起,一脚踹在盾牌上。
“轰”的一声,正当其冲的鲜卑人被他踹得立足不稳,连退两步,翻身摔下城头。两侧的鲜卑人瞪着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的杀了过来,一柄战刀砍向谢广隆的头,另一柄长矛如毒蛇般的从盾牌后面刺出,直奔谢广隆的腹部。
谢广隆大喝一声,左手疾伸,握住长矛,右手抡圆了战刀,一刀劈下。长矛应声而断,谢广隆手持半截断矛,撞入敌群,手一扬,断矛狠狠的扎进了鲜卑人的咽喉,右手战刀一闪,另一个鲜卑人的首级飞起在半空中。他拳打脚踢,刀砍矛刺,转眼间连杀数人,将这些鲜卑人全部杀死,扔下城头。
“要狠!”谢广隆转过头,两只眼睛瞪得像牛眼,怒气冲冲,须发贲张:“别对这些畜生客气,别像个娘们似的,行不行?行不行?”
“喏!”将士们心悦诚服的齐声应喏。虽然谢广隆的话说得难听,可是谢广隆的勇猛却是他们的信心来源。如果不是谢广隆指挥有方,仅有三百士卒和两千多难民的鸡鸣塞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你们没福气跟着陛下去草原上打狼,现在狼到了家门口,你们还不出手,更待何时?”谢广隆沿着城墙一路走过去,但凡看到负隅顽抗的鲜卑人就冲上去大砍大杀,一边战斗一边大声训斥着将士和那些自高奋勇参战的难民。“这里是当年卫大将军痛宰匈奴狗的地方,现在该我们出手,让这些鲜卑狗看看我们的本事了,不能给卫大将军脸上抹黑,听见没有?谁要是退后,我就把他扔下去,送他去给鲜卑狗为奴……”
在谢广隆的喝骂声中,大汉军民同仇敌忾,斗志昂扬,一次次将攻上城头的鲜卑人赶下城去。
……
深夜,和连气喘吁吁的从女奴身上爬起来,浑身酸软的坐在一旁,敞着怀,露出白晳而松驰的皮肉。如果不是他白晳的面孔和略带黄色的头发,他一点也不像草原上的人,更像一个汉人书生。
事实上,他的学问很不错,不仅在草原上屈指可数,就算到了中原,他也能闯出了点门道。当年那个汉人老师曾经亲口对他说,有了他这个学生,老师的学问就会在草原上扎了根。
这些学问帮他战胜了勇武的兄长槐纵,夺得了鲜卑大王之位,却不能让他打赢敌人。现在,他被刘辩赶得像条狗似的,无家可归。苦战两日,损失了两千多人,连区区一个鸡鸣塞都没能拿下,让他不由得怀疑起这些学问究竟有没有用处。
这不会是汉人的一计吧?和连忽然心头一动,脸色一寒。
赤身裸|体的女奴爬了过来,乖巧的伏在和连腿边,帮和连擦拭着一塌糊涂的下身。看着女奴丰满圆润的身体,和连忽然邪性大发,伸手揪住女奴的头发,将她摁在自己胯下。女奴也不敢挣扎,顺从的服侍起和连来。
正到酣处,帐门一掀,一个亲卫闯了进来,见此情景,他只是愣了一下,也没有多犹豫,快步走到和连面前,躬身施礼:“大王,柯最败了。”
“什么?”和连诧异的仰起头,眼角抽搐起来。
“柯最败了。”亲卫清了清嗓子,面色有些发白,神情也有些慌乱。“柯最大败而走,人马损失过半,中部鲜卑已经崩溃。他正在赶往西部鲜卑,请大王立即出塞,与他汇合……”
没等亲卫说完,和连推开女奴,跳了起来。女奴猝不及防,翻身摔倒,脚尖扬起,正好踢在和连的下身。和身“嗷”的一声惨叫起来,一手捂着下身,一手抽出亲卫腰间的战刀,一刀割开了女奴的脖子。
“嗷——”和连扔了刀,身体弓得像煮熟的大虾,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涕泪横流,如丧考妣。(未完待续
第250章惊弓之鸟
和连再也没有勇气攻打鸡鸣塞,现在的他已经顾不上面子,只想着逃命。
没有尊严,还可以再夺回来。没有了命,可不能死而复生。
柯最战败西逃,就没有人能帮他阻挡刘辩,一旦被刘辩堵在塞内,他除了向刘辩投降之外,就只有死路一条。按和连的本心来说,他倒不反对投降,到洛阳做一个富贵闲人也没什么不好。可是现在,即使他愿意投降,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活下去。按照汉人的逻辑,是要诛首恶的,他的部下可以降,他这个鲜卑大王却未必能降。
何必刘辩已经立了槐头为王,阙居等人一定不会愿意看着他投降刘辩,一定会劝说刘辩杀掉他。
曾经的荣耀,现在却像一个夺命索套在他的头上,想扔都扔不掉。
和连只能逃跑,向西逃。
天色未亮,和连率领一万多鲜卑大军匆匆撤走,从鸡鸣塞向南,绕过贺兰山,他就可以出塞,回到辽阔的草原上。
和连走得很狼狈。他既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以免被刘辩截住,又不能放弃任何一点物资——他现在已经穷得只剩下这些东西了。天不亮起程,和连一路急行,夜色降临时,他已经奔出两百里,人困马乏,疲惫不堪。虽然和连还想趁着月色继续赶路,将士们却不愿意了,纷纷抗议。
见群情涌动,和连不敢再勉强。只得同意扎营休息,同时派出大量的斥候,打探百里以内的敌情。以免被汉军或者那些已经背叛的鲜卑部落偷袭。落驾的凤凰不如鸡,和连知道他这个鲜卑大王的首级很值钱,会有不少人在暗中窥视着他。
虽然已经累到了极点,和连却没有一点睡意,或者说,他不敢让自己放松下来,生怕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汉军将士就站在他面前。直到后半夜,和连才和衣而卧。打了个盹。
眼睛刚阖上,和连就感觉到大地一阵颤动,有低沉的声音传来,仿佛有铁骑正在高速冲锋。他连眼睛都不及睁开。一跃而起,大喊大叫:“敌袭!敌袭!”
“大王,大王!”帐外的卫士们连忙冲了进来,将他摁住:“大王,哪里有敌袭?”
“敌袭,敌……袭……”和连睁开眼睛,看着一脸茫然的卫士,这才回过神来。他软软的坐了下去,卧在床铺之上。将自己裹了进去,无声的呜咽起来。
卫士们互相看看,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敌人还没有出现。和连已经快要崩溃了,如果敌人真的来了,还能指望他迎战吗?这哪里是一个鲜卑大王,根本就是一个懦夫。可惜了,如果当初是英武的槐纵做大王,肯定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卫士们出帐。纷纷散去。等和连第二天起来,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呼叫卫士的时候。半天也没有人答应。他大惊失色,走到帐外,却发现帐外人影稀疏了不少,卫士们看着他,眼中混杂了同情和鄙夷。
和连呆立半晌,心情寂寥。
鲜卑人的士气越来越低落,第二天晚上宿营的时候,逃跑的士卒已经达到了三分之一,和连的身边只剩了两个卫士。和连心情低落,也没心情去问哪些人逃走了。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和连虽然没听过这样的话,却也明白这样的意思。他得位不正,本来就不得人心,现在又穷途末路,这些人没有趁机杀他,已经算是对他客气了,他哪里还敢去要求别人。
又一次,和连在恐惧中入睡,一夜数惊。
子夜时分,吹了几天的北风渐渐的停了,天空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片刻之间,大地一片雪白。
……
百里之外,刘辩伸出手,接着两片雪花,看着雪花在掌心迅速消融,变成两只晶莹的水珠。刘辩耸了耸肩,无声一笑。
“陛下,追么?”吕布弓着身,满脸希冀的看着刘辩的眼睛。
“不追了。”刘辩拍拍手,负在身后,回到帐内。
“为什么?”吕布不甘心的说道:“鲜卑人士气大落,和连肝胆俱破,虽然在百里之外,只要追上去,肯定能打他一个落花流水。”
“正因为他肝胆俱破,朕才不追他。”刘辩坐火塘边坐好,示意吕布也坐,指了指火上吊着的酒和烤羊:“不要拘束,自取自用,这么自在的日子没几天了。”
吕布叹了一口气,知道刘辩说得什么意思。这次北伐已经结束了,他们即将回到中原,一旦回到中原,他就不能再像现在这样随意的和刘辩相处了。就算刘辩愿意,也会有很多儒臣站出来指责他的失礼。这样的事已经在广成出现过一次,他不想再出现第二次。
“陛下,就这么放走和连,太可惜了。”吕布不甘的说道:“如果陛下担心大雪,臣可以率领狼骑去追。狼骑的将士习惯了大雪,雪越大,对他们来说越好。”
“我不是担心打不赢,而是不想就这么杀了和连。”刘辩拿着牛角杯,呷了一口酒,眼角带笑:“和连读了儒门的书,中了儒门的毒,内战内行,外战外行,让他安全的到达西部鲜卑,比你的狼骑更有杀伤力。奉先,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吕布耸耸肩,他虽然读书不多,却不笨,能理解刘辩的意思。只是他总觉得,要击败对手,还是亲手来做比较爽一点。假手他人,总有一点不痛不痒。
“我们要效仿亚历山大,建立一个横跨万里的帝国,就不能局限于逞匹夫之勇,要将眼光放远一点。”刘辩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如果一直满足于战场上厮杀,斩将夺旗,那一天才能像公孙瓒一样坐镇一方?”
听到公孙瓒三个字,吕布眉毛一挑,没有再坚持。
公孙瓒被刘辩委以镇守辽东的重任,在此之前还肩负着守护弹汗山的任务,对吕布等人触动非常大。公孙瓒的功劳并没有他们大,却先被委以重任,和公孙瓒率领三千骑兵追击和连有关。这体现了公孙瓒在遇到敌情的时候勇于承担责任,不局限于无过即有功,同时又有一定的大局观念。与此相比,勇敢善战却不是最重要的特性。正因为如此他展现出的这些素质,刘辩才能将辽东交给他负责。
通过对公孙瓒的任命,刘辩告诉吕布等人,他不仅需要冲锋陷阵,斩将夺旗的猛将,更需要能坐镇一方的将才。只要有这样的特质,他可以越级提拔。吕布希望有朝一日像公孙瓒一样拜将封侯,就不能不向这方面努力。
“请陛下放心,臣一定戒骄戒躁,虚心学习。”
“希望如此。”刘辩举起酒杯,冲着吕布示意了一下:“奉先,陈留王写信来,又一次提到了你的女儿。虎父无犬女,你闺女在洛阳可是惹了不少事啊,要不是朕有先见之名,把皇后留在洛阳,还真没人镇得住她。”
吕布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尴尬不已:“这个……都是臣太宠着她了,回到洛阳,臣一定好好管教她。”
……
濯龙池。
四个火炉散出热气,密室中暖意融融,宛如仲春。
皇后唐瑛穿着轻薄的小袄,俏脸含愠的坐在榻边,瞪着吕绮玲。吕绮玲一脸的假笑,绕着唐瑛转圈,一边转圈一边拱手作揖:“皇后,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帮你捏捏肩,要不捶捶腿,再不行的话,我让你打两拳好不好?你别绷着脸啊,你一绷着脸,就不好看了。到时候陛下回来了,看到他最心爱的皇后长了皱纹,我可担当不起啊。”
“噗哧!”唐瑛忍俊不禁,伸手拧着吕绮玲的脸颊:“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花言巧语?都以为你是个夯货,马骑得好,戟使得妙,却没想到还长了一张巧嘴。”
“唉哟……”吕绮玲虚张声势的叫了起来:“皇后,你轻点,你轻点。我的脸皮粗啊,把我的脸拧坏了没事,可不能把你的手磨粗了,陛下会怪罪的。”
“咄!越说越没谱了。”唐瑛松了手,瞋了吕绮玲一眼:“以后别去招惹陈留王了,要不然,我也救不了你,听懂没?”
“皇后放心,我没事的。”吕绮玲嘻嘻的笑了起来:“陈留王再尊贵,他也是王,有陛下和皇后护着,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闯到他殿里去,也是想看看他们在议什么,看看他有没有对陛下不利嘛。皇后,我总觉得,有人在暗中教导陈留王。”
“哦?”唐瑛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陈留王的境界提升得太快。”吕绮玲收起了笑容:“以前,我要走到门口,他才能发觉,现在,我一进宫门,他似乎就知道了。而且……”吕绮玲皱了皱眉:“有一次,我听他们说到了龙。”
“什么龙?”
“我不知道。”吕绮玲苦恼的摇摇头:“另外,我还听到了曹操的名字。”
“龙?”唐瑛沉吟不语,眼神冷峻:“曹操?他也配?”
第251章起点
南宫,长秋殿,云台。
陈留王刘协负手站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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