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禅的这封信早在刚寄出去的时候,原件便已经到了颜鸿手中。对于左冷禅这颠倒是非,无中生有的本事,颜鸿倒是极为佩服的。毕竟,从安插在嵩山派的人口中可以确切地得知,这个左冷禅压根就没有半点儿证据可以证明是日月神教从中作梗,挑动了五岳剑派的内乱。可这个左冷禅却能够为了祸水东移来这么一出“无中生有”,只是比较凑巧的是,这里面确实还真有日月神教的影子罢了。
“东方,对方已经出招了,我们不回应一番,似乎有些过意不去呢?”
东方不败看着颜鸿眸中晶亮晶亮的样子,便知道对方又在想什么损招了!也是这个嵩山派倒霉,竟然撞在了颜鸿手中。这么多年下来了,东方不败如何不知道,对于当初的灭门血恨,颜鸿其实并没有怎么在意。甚至可以说,对方嵩山派,甚至为了将嵩山派打落泥沼而将整个江湖都拉入到了这一场混乱中,也不过是颜鸿处于一种应付任务式的责任感。
有时候,东方不败看着颜鸿悠闲看书的样子,明明就应该让人觉得岁月静好才是,可在颜鸿周身隔绝开的世界,又让东方不败忍不住生出恐慌的惊惧来。只觉得面前这个人,明明就离自己这么静,甚至自从那一次为了骗自己闭关,颜鸿却下山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之外,他们两个就再没有离开过彼此。明明就靠得这么近,近到触手可及,可心底那恍惚的恐惧却总是时不时地浮现。以至于东方不败有时候都要为自己泛起的醋意觉得矫情女气,可看着对方这样子纵容着自己,骄纵着自己,让他有种无论如何,就算是他让这个世界就此颠覆了,对方也会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错觉来。
明明就是一个冷心冷肺之人,看着自己的时候,双眸里的亮度却可以让整个世界从冰雪纷飞一下子过渡到鸟语花香,这样的爱,才是他日渐沉迷不可自拔的最重要原因吧。
“明明那左冷禅之所以会想出这么一茬子事情就是你让人在他耳边敲的边鼓,现在摆出这么一副困扰的样子来,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东方不败咬断了手中的丝线,将细针在自己身上的暗袋别好,抖开完工的衣衫,这是一件白色的长袍,乍一看只以为是普通的白袍,可在阳光下却会见到银色丝线在胸前交错盘绕开来,形成复杂的暗纹。这样子的同色刺绣着实耗费功夫,饶是以东方不败的功力,这件衣服也足足花了他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做好。
颜鸿看着东方不败抖开完工的外衫,自然地脱去身上的墨色长袍,站起身来,任凭东方不败服侍着自己换上这件白袍。按照颜鸿的意思,他本是不喜欢这样亮堂的白色的,只是看着东方不败从选布料,到选择丝线,乃至最后的刺绣,着实费了好大的功力,到让他心中的淡淡不喜散去。本来对于白色的抵抗,也只不过是一种下意识的情绪,只觉得自己的世界纵使每世都有爱人相伴,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付出耗尽心力,却只觉得整片天空便是在怎么明媚也是暗淡的。才会下意识地对象征着光明纯洁的白色添了抗拒。
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白衣疏朗,眉目硬朗,一身寒冰缭绕却与这白袍银丝相得益彰,再去看镜中正在细心地为自己打理衣角的东方不败,那一低头间不经意的温柔,只让他想到了许久许久前闻得的一句话:那一低头,不胜凉风的娇羞!端的是让人心生缱绻!
“待到五岳剑派齐聚,我们一起去会会这些英雄豪杰,可好?”
东方不败感到身前人瞬间的温柔,打理好对付的衣衫,抬头看着颜鸿眼底疏忽滑过的腻死人的缱绻,不由得红了双颊,移步同其并肩,看着镜中并立的两人。东方不败今日不过是一席常穿的青色长袍,却因着眉目如画以及久居上位的气势而让整个人如修竹、如苍柏,站在白衣胜雪的颜鸿身边,只觉得两人越发般配。不知为何,一句话就这么冲口而出:“也好,让那天下好汉好好地见识见识我的好徒儿!”
自从两人定下关系后,除了偶尔床榻嬉戏之间,颜鸿总爱舀捏着彼此的师徒关系来增添一二情趣,逼得他红了两颊,添了羞耻,恼羞成怒外,东方不败轻易不会再提及两人之间违背了人伦常理的师徒关系。
可这一刻,东方不败只觉得合该让世人看一看,拿什么江湖俊杰少年郎,哪里比得上自家长天半分!连给长天提鞋的资格都不配!
“呵呵,我还以为师傅会说,让天下人好好见识见识你我之间的恩爱!”颜鸿自是无所顾忌的,这些年,民间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就已经有了隐晦地传伦,只是,因着日月神教近些年来的行善积德,有关这些的大规模议论便也没有展开。只是,通过这一次左冷禅给其他五岳剑派发去的信函来看,却是要拿着这件事情来做文章,好要进一步证明日月神教就是不折不扣的魔教,才能够这样子罔顾伦理,行那邪佞之事!
“长天若是不惧,本座自是会在天下人面前迎娶你为日月神教的教主夫人!”这一刻,教主大人端的是霸气威武,凤眸上挑,唇角微勾,束手而立,直直地撞进镜中颜鸿的双瞳,说的却是打从心底的想法!
世俗礼教本就没有被这位教主放在心上,他在意的从来就只有颜鸿这个人罢了!论起对日月神教的掌控,东方不败这些年虽然花了大工夫在武功进益上,却也没有放松对教务的掌管,加上又有颜鸿帮忙,说句大逆不道的,东方不败在教中的地位,那可是比皇宫中的那位皇帝老儿也要威赫上三分的!
皇帝下命令,下面还有阳奉阴违的,到了东方不败这里,那绝对是令行禁止!
颜鸿有心想说便是要成亲,那也该是他娶了教主才是,可看着东方不败神情张扬又明媚的模样,不由得就软下心来,顺着东方不败的话茬说道:“那我且等着你骑着高头大马娶我入门!届时,长天定然好好伺候教主大人,好让教主大人从里到外都舒坦舒坦!不如,长天现在就先让教主大人你好好舒服舒服?”
东方不败满脑子就像是烟花突然炸开一般,只剩下一整个星空的璀璨绚丽,满脑子只有颜鸿愿意嫁给自己的念头,便是被打横抱起,扒光了衣服也只觉得满心欢喜。因着这份心喜,我们的教主大人忍不住翻个身将刚刚还占据了主动地位的颜鸿给反压在了床板上,自己从上而下地让对方进入到自己的身体时,些微的刺痛摇曳而开,东方不败却只觉得欢喜莫名:“长天既要嫁给我做那教主夫人,自然该是我来让长天好好舒坦才是!如此,长天,可欢喜?”
不知何时,原本用玉冠束起的墨发已经如海藻般瀑布似地披散在了身后,因着自己一下一下地用力,颜鸿又使坏似地每一次都顶在关键点上,东方不败止不住地昂起头,任凭一串串吟诵逸出。从颜鸿的角度看去,只觉得看到了美丽的白天鹅正在昂首歌唱,禁不住花了双眸,箍着对方的腰肢,狠狠地再次转换了一番天地!
两人都是想到便做的人,这一日的谈话既定下了,东方不败便让人去采购了办喜事所需的物事,整个日月神教上下都为这喜事忙碌着,而两人选定的良辰吉日,正是五岳剑派齐聚商议如何重振往日风光将矛头对准日月神教后的第三天!
☆、104·笑傲湖09
第一百零四章:笑傲江湖
此番虽说是嵩山派左冷禅发的号召;邀集五岳剑派齐聚共商大事,可最后负责召集此次会议;并且成了领头羊的却是在江湖中声名日盛的华山派掌门人岳不群。这华山派捡了嵩山派的漏子,近些年发展壮大得极快,再加上当初被其逐出山门的昔日大弟子令狐冲又是这恒山派的掌门人;隐隐地便有了替代昔日嵩山派成为新一代五岳剑派领头人的趋势。
且不去管这五大派齐聚的热闹,只说这左冷禅刚刚用那三寸不烂之舌好好地动员了一番各派;就差直接将日月神教说成十恶不赦之辈,合该整个江湖倾巢而出一决雌雄,而岳不群明明就知道这些年日月神教私下里做的那些善事,却因为这样一个攻打日月神教的机会;正好可以将五大派的势力整合,势必要选出一个武林盟主来好统帅全军。左冷禅自是不可能了的,剩下来的,令狐冲肯定是支持自己,自己当选的可能性是极大的。如此一来,便也一副朗朗君子风范义正言辞地站在了左冷禅这边。
令狐冲虽说心底觉得不对,可他对岳不群这个师傅,对华山派的感情摆在那里,这个天性里多情又放浪不羁的男子,这个时候却是进入了两难,看着自己师傅殷切地看过来的眼神,想要拒绝的话语,不知为何却说不出口了。
正在令狐冲为难之际,一阵躁动之声从山脚下传来,习武之人本就耳聪目明,有那功力高深地便看到了一大群人手上举着鲜红色的旗帜正从山脚蜿蜒而上。本来五大派齐聚,虽说允许了一些小门派加入,到底还是在山脚下各自派了人驻守,就是为了避免被人打扰。可如今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以及随着距离接近,那鼓乐齐欢的声音便传了上来,一下子,便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待到这长长的队伍接近了,他们才看清,开头开道的却是一色儿白衣飘飘,面容清秀,或执长笛,或拿竹萧,或别五花八门的乐器的妙龄女子,这些女子气质淡雅不说看起脚下功夫,一个个竟然也是功力深厚的高手,甚至越近了去听那乐声,竟觉得心魂沉迷,似有随着乐声起舞而不受控制的倾向。
白衣女子之后,却是一色青衫绸缎的十八岁正当好年华的少年郎,他们成四方形护在了一座巨大的红绸飘飘的轿撵周围,而那布置得华丽异常的轿撵却是由着八个壮汉抬着,再细细听去,却能够听到引导着前面妙龄女子的主旋律正是从轿撵之中传出。
一时间,众人便也只看到这豪华迤逦而开的阵仗,却是左冷禅率先发了难,他因为今日之事,倒是对日月神教好生做过一番调查,认出了随行人员中正有他曾经资料中出现过的日月神教的分坛之人,当即喝到:“好大的胆子,今日,我们五岳剑派齐聚,尔等魔教竟敢来犯,竟是猖狂至此,不把我们五岳剑派放到眼底不成?”
左冷禅有心挑拨离间,他这一说,本就心思也不纯的岳不群更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实力,用内力沉声说道:“这靡靡之音绝非正派所为,素闻东方教主武功盖世,今日却如此藏头露尾,想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两人这一搭一唱的竟是直接站在了统一战线上,原本还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给惊掉了魂的众人也纷纷按了按手边的武器,警惕地看着这群人。
“本座倒是不知,何时我日月神教竟成了恶名昭彰之辈,倒成了尔等口中的魔教,反倒你们这些自诩为名门正派的五岳剑派,本座怎么听说反倒有了杀人越货、欺压百姓之事。这世道倒是变换太快,本座一直让教众行善积德却比不上你们这些人口口声声地嚷嚷半点实事都不做的做派。”琴声一停,众妙龄女子也纷纷放下手中乐器,静悄悄地立于一旁,倒是绝妙的一道风景线。而教主大人带着几许散漫的声音就透过重重帘账传了出来。
“倒是不知东方教主的嘴皮子如此的利索,颠倒黑白的能力也是如此卓越。日月神教如若真得行善积德,怎么我等并无半点儿耳闻。至于我等五岳剑派一直以来行侠仗义,所积累下的声望是历代先人共同维护的功劳,却变成你口中的杀人越货的宵小之辈。”
岳不群眼都不带眨地率先出战,却是站在了其他五岳剑派掌门人前,有占据领头羊之位的嫌疑。
“伪君子的嘴皮子功夫倒是上乘,就不知道被你盗取了家传剑谱的亲传弟子是何想法了?”颜鸿可不会由着自家的教主大人被人欺负,便是明知道对方不会对东方不败造成丝毫影响,还是不高兴有人当着他的面公然挑衅东方不败的威严。拂开纱帐,颜鸿看着一派风光月霁姿态站在那里,内里却是一摊子黑水的岳不群,目光又一一滑过在场神态各异,持着戒备的众人,心底越发地生出意兴阑珊的慨然。这所谓江湖人士,看似快意恩仇,到底还是被所谓的大义之道束缚,要不就是头脑简单,要不就是心机深沉,便是有那潇洒之辈,也难免为情所桎梏。
思忖间,已经有人将两边纱帐挽好,颜鸿转身伸出手朝向东方不败,东方不败虽然昨晚已经听说了颜鸿的打算,这是要在这帮子江湖人面前公开两人几日后的喜讯,竟是生出了几分晦涩难言的喜悦与退缩来。颜鸿微微挑了挑眉,只是定定地看着几个情绪转换间的东方不败,看着对方将手郑重其事地交托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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