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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够了。
这句话大力的划破纸张。
下一行的文字既凌乱又愤怒。
宇宙把我带离卡尔身边！为什么！
我深刻的感受到时间的宝贵，更深深痛恨著时空旅人所受到的约束与限制。
为什么只能无尽的漂泊？为什么只能被忘记？连陪伴他一生也没有办法，这样的长生有什么意义？时空旅人的存在到底是为什么？
我宁愿去死。
纸页底下浸了赤褐色的液体。
路易斯猜那是血液。过去的自己曾经自杀过？他震惊莫名，也感受到一阵阵寒冷。
事情糟糕到不得不自杀，那该有多绝望？
死不了。
怎么样也死不了。
我思念著你，卡尔…艾尔……
我心碎得如同死去。
我一次又一次试图回到他所在的宇宙，已经过了两百零九天了。
两百一十天，我回去了。
卡尔把我忘记了，他不相信我，他以为我是骗子。
他怎么能以为我是骗子。
但是我没办法责怪他，我爱他。
我试图向他证明我们曾经相恋，但是我曾经存在的痕迹，都被宇宙法则给抹除了。
我会努力让他爱上我。
我尝试过了。
任何延长时间的方法。
时空旅人最多在一个宇宙内待满五个月，是总和五个月的时间，可以花无数年用掉五个月的时间与卡尔相处，超过时间，无论如何都无法回到卡尔记得路易斯的时间段。
过了七个月，宇宙会消除卡尔的记忆，和自己存在的痕迹。
我重复地和卡尔谈恋爱，卡尔快死了，他很担心我得一个人孤独的活者。
这次我用掉所有的时间陪他。
他会忘记我，就不用担心我了，我不愿意让他担心。
我回到过去，去看小小的卡尔，他很可爱……用完卡尔的所有时间段了。
我再也无法看见他。
我回到更久以前，阻止氪星毁灭，至少在卡尔还活著的时候，氪星都不会毁灭。
改变之后，卡尔就不是卡尔了，但我还是和他谈了一辈子的恋爱。
我和许许多多的卡尔谈恋爱。
我想到一个办法。
卡尔可以跟我一起在时空中流浪。我把第五十六个卡尔骗出来，在宇宙与宇宙之间流浪。
隐瞒不下去了，我送他回去，他存在的痕迹被他所在的宇宙抹除了。
我们吵架。
他相信一定有其他解决的方式。我没告诉他，你是第五十六个跟我谈过恋爱的卡尔。
第五十六个卡尔执意留在忘记他的世界，我被迫和他分开。
他果然忘记我了。
好累。
决定去挑衅随便一个卡尔，让他把我送进太阳里，也许我可以在恒星中融化。
希望可以获得永远的安眠。
太阳真的很温暖。
能让卡尔亲手扔进太阳里，瞬间汽化，也是一种幸福吧。
路易斯想起来了，迎向死亡的平静与喜悦。
他摸了摸脸颊，脸颊湿润，沾满泪水。
“卡尔。”他哭著唤了一声卡尔的名字。
五个月，他已经花掉许多时间了，路易斯掏出通讯器计算天数，只剩不到一个月，总共二十一天。
为什么会和卡尔一起出现在复仇者联盟宇宙已经不重要了，送卡尔回去这件事迫在眉睫。
为什么不忘记得更久一些？过二十一天再想起札记放在哪里也不迟。
如果是那样，自己就可以自私地留下卡尔，用失去记忆的理由，卑鄙无耻得留下他。
一直竖著耳朵的卡尔听见路易斯哭泣著呼唤他的名字，急急忙忙地赶到客房门口，急切地敲了几下，“路易斯！你还好吗？”
“嗯，我没事。”
路易斯把札记扔进时空门内，擦掉眼泪。
“我很担心你。”卡尔在门外说。
温暖彷佛可以透过房门渗进房间里温暖他，还有二十一天。
路易斯打起精神说：“没事，只是突然回忆起过去很可怕的噩梦。”
他拍拍脸颊，离开床铺，打开房门，紧紧拥抱卡尔。
“别害怕，噩梦已经走了。”卡尔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说。
卡尔一无所知，他们的未来一片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呼嚕嚕嚕。
第49章 第 49 章
路易斯也不愿意告诉卡尔坏消息。
他想，他可以先延后把卡尔送回去的时间，把握最后的时间，比黄金还珍贵的时间……
“我们吃完饭，可以去其他地方玩一会儿吗？”路易斯问。
卡尔答应说：“好。”
“还是不要去玩好了，我们待在韦恩家里，休息一阵子可以吗？”
“我想布鲁斯应该会很大方的让我们在这里休息几天。”卡尔说。
他不晓得为什么路易斯突然这么黏他，明明前一段时间，他们已经度过热恋期，到了细水长流的稳定交往期。但他一点也不讨厌路易斯黏他。
“嗯。”他闷闷不乐的应声。
卡尔拍拍他的背，轻声安慰他说：“别再哭了，有我在，你要是再作噩梦，我会负责把你唤醒。”
“如果你不在我的身边呢？”路易斯似乎很不安。
“我们不会一直待在一起吗？”
“嗯。”他含糊地回应。
粗心的卡尔这时还没有发觉到路易斯眼底的悲伤。
他们一起到餐厅去，途中经过厨房，食物的香气暖融融的飘散出来。
路易斯推开厨房的门说：“晚上好，管家先生。”
“晚上好。不好意思，你们已经饿了吧？我马上去叫少爷，再一下就能开饭了。”布鲁斯·韦恩的管家正在厨房忙碌著。
“我们不急。”路易斯连忙让他别那么著急，他们不赶时间。
“先吃点小饼干垫垫肚子？”管家阿尔弗雷德从橱柜里拿出一盘小饼干。“你们可以把饼干带去客厅，找张舒适的沙发坐下来好好享用。”
“谢谢。那就不打扰您了。”卡尔接过盘子，带著路易斯离开厨房，他边走边把盘子递到路易斯面前，他认为路易斯需要一些甜食来安定情绪，“吃一点，阿尔弗雷德做的小甜饼很好吃。”
路易斯拿了一块，咬下一口，让饼干浓浓的奶香盈满他的口腔。
呼——
路易斯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即使回想起过去的记忆，但那些记忆感觉很不真实又遥远。
他对和无数个卡尔谈恋爱的记忆没有切身的体会，虽然悲伤已经满溢出来，几乎要将他灭顶。他只知道他越来越喜欢、越来越爱现在陪伴在他身边的卡尔。
他无法想像和卡尔分开会怎么样。如果被迫分离，还会被卡尔遗忘，还不如去死。他深刻地与过去想要去死的自己产生共鸣。
但坠入太阳里也不会死亡。
“卡尔，你回到自己的宇宙，第一件事想做什么？”路易斯试探地问。
卡尔想了想回答说：“先确定大都会都好，不过我猜我的同伴都有替我看管大都会。”
卡尔还记得他和路易斯曾经约定过回到大都会之后要在各个地方约会。
“之后呢？”路易斯继续追问。
“去孤独城堡，我养了一只需要吃太阳的宇宙幼兽，虽然他离一般意义上的可爱有一点距离，但是他很爱撒娇。”
他可以带路易斯去看真正属于他的地盘。
“你还有在孤独城堡里养宠物？”
“对啊。”
“你离开这么久，不会饿死吧？”
“不会，虽然他还小，但他可是能在宇宙中生存的怪兽，不用太担心他。”卡尔信心满满地说。
那可是一年不喂也不会饿死的小东西。
“你也还会当记者吗？”路易斯继续追问。
“会啊，不过不知道离开这么久，我的工作还能不能保住。”卡尔感概道。
路易斯主动提议说：“我可以把你送回你离开的那个时间点。”
“真的？那就麻烦你了。”
“才不麻烦。”他回了一句，突然问：“你的宇宙里还有露易丝·莱恩吧。”
“对，我可以介绍让你们认识。”
“我为什么要认识她？我已经满足过好奇心，见过另一个宇宙的她了。”
路易斯早在到另一个正义联盟宇宙时，见过露易丝·莱恩了，那是一个大美人。
“也是。”
“你不会还喜欢她？”路易斯带著醋意问。
“我只喜欢你，路易斯。”卡尔凝视著他，真切地告白说。
路易斯觉得鼻尖有些酸楚。
卡尔现在还喜欢他。
他们还能够在一起二十一天，然后一切就结束了。
要继续和失去记忆的卡尔约会吗？不停的、持续恋爱的回圈，直到卡尔死亡？路易斯内心感受到一股浓烈的不甘心。为什么让卡尔回到属于他的宇宙，让他回到生活的正轨上，自己就得让路，就得被遗忘。
但是再不甘心，过去的自己也已经尝试过要卡尔和他永远在时空中流浪。那一个卡尔并不愿意。
眼前的这一个卡尔也不愿意吧。
有千言万语想说，路易斯最后却只吐出短短的句子说：“我爱你。”
卡尔双眼发亮，温柔地亲了他一下。
不甘心实在太过浓烈，路易斯忍不住问：“如果你忘记我的话，会和别人结婚吗？”
“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卡尔很错愕，路易斯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这就是他的噩梦，“你别吓自己。”
“如果你只能自己回去你的宇宙——”
“你不陪我回去？”
“那里有露易丝·莱恩。”路易斯固执地说。
卡尔懂他的意思。
属于卡尔的宇宙并不属于路易斯，他们隔著宇宙的距离。
但卡尔有自己的想法，卡尔对他说：“听著，路易斯，我可以陪你回到你的宇宙，我们可以轮流在两个宇宙之间生活，我知道跨越宇宙很困难，但是你不是能随时在时空中移动吗？我们可以继续我们过去的生活。”
太想当然了，卡尔并不知道他们不可能这么做。时空旅人有限制存在，来回在彼此所在的宇宙旅行生活是不可能的事，而且时空之大，并不存在属于他的宇宙，诞生他的宇宙已经毁灭，只剩一片荒芜。
路易斯不晓得该怎么告诉卡尔那些残酷冰冷的事实，他只是沉默。
卡尔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为难，“有什么问题？”
他们停在走廊上，空气凝滞。
“我不能。”路易斯说。
“为什么不能？”
“……我不能告诉你。”
告诉你也没有用，他是这么想的。
路易斯双眼空洞地低著头，沉默不语。
他太反常了。自从和死侍谈话之后，他就变得反常，卡尔很想马上去质问死侍，到底和路易斯说了什么。
眼下他不能放著路易斯不管。
“只要说出来，事情就能够解决。”卡尔认真地说。
他没有开口的意思。
他们站在走廊上僵持了好一会儿。
卡尔先妥协，拉著路易斯往客厅去，“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谈好吗？”
第五十六个卡尔也说过这样的话，一定有办法可以解决。
最后第五十六个卡尔忘记过去的路易斯，没有路易斯，他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每一日都为正义而奋斗著。
对过去记忆没有丝毫真实感的路易斯来说，第五十七个卡尔、正端著小甜饼说要好好谈谈的卡尔是独一无二的，比任何卡尔都还独一无二。他和第一个卡尔恋爱的故事就像一本罗曼故事书一样动人，但那也只像一本故事书一样。
现在的卡尔是最重要的一个。
而他不晓得记起过去自己曾经做过哪些努力之后，还会不会为了现在的卡尔继续折腾下去。
路易斯僵著脸说：“没什么好谈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週跟大家請假。下下週應該就會保證一週有一萬五的字數更新這樣XD
第50章 第 50 章
“你不能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说，困难应该能提出来一起解决才行。”卡尔不太高兴，但他还是耐心地说。
路易斯无视卡尔，从他身边擦身而过，打算就这么离开。
这举动惹怒了他，他紧紧抓住路易斯的手臂，“你不能逃避问题！”
逃避……能让自己的心情好很多，有什么不可以。路易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卡尔被那眼神刺伤，不自觉松开了手。
眼睁睁地看著路易斯越走越远，他却无力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