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忘了吧?”柴耘看了看他,“今天你要和我一同出席梅琳夫人的宴会。”
“怎么会忘记呢?”他一整天都耗在研究室里,这会儿出来就是为了宴会的事,“给我十分钟,OK?
“我们迟到了。”不论做什么事都应该要守时,这是他始终坚持的原则,而这一回势必要破例了。
“迟到总比没到好。”幽冥理直气壮地道。
柴耘没打算再和他抬杠,提着琴盒转向客厅方向走去,“别拖太久。”嘴里虽这么说,但他心里实在没什么把握。
“知道了,不会耽误你的正事的。”他笑盈盈地挥挥手。
在他回房间的途中,管家快步追上,“冥少爷,有人混进岛上了。”
“哦?”幽冥懒洋洋地挑起一道眉毛,睨向忠心耿耿的年轻管家尼古拉斯,“有几个人?”但他脚下的速度未曾减缓,下一刻已经置身在自己的房间中了。
“只有一个,对不起!是我太疏忽了。”尼占拉斯深感愧疚。
“为什么道歉?”他漫不经心地褪下了身上满是呛鼻火药味的衣服,裸着身慢条斯理地跨进浴室内。
尼古拉斯又道:“因为我的疏忽才会让人有机可乘地混入岛内。”
水声哗啦啦地响起,伴随着水声,幽冥幽幽冷冷的嗓音又传出,不大不小正好让他可以听个清楚,“姑且念在你是初犯,不予计较.没有下一次了。”
“是,谢谢冥少爷。”
哗啦啦的水声一直没有停过,他又说道:“弄清楚那人混进岛上来的目的。”
“要抓起来吗?”
“暂时先任由他去,只需派个人盯住他的一举一动就行了。”他心想,或许会有意外的发现、
水声倏地停止了。不一会儿,腰际围了条大浴中的幽冥自浴室内走出,“多久没有人敢擅自混进岛上来了?”
“三年了。”尼古拉斯在心中略微推算了一下,距离上一次有个不知死活的窃贼偷渡到岛上已经过了三年又三个月了,而那名窃贼早已经成为海中鱼类的排泄物了,当然,按照前后顺序来说,是先成为鱼儿们的食物,经过一段时间消化后才变成排泄物。
擅自进入幽冥岛通常都只有一个下场——死,因此,不论传说中幽冥岛上有多少奇珍异宝和财富,都不会有人敢轻易涉险。
毕竟谁也不想还未得到财富便先一命呜呼了,有钱当然好,不过,也得有命去享受才有用啊!
“三年吗?”幽冥以大浴巾扫拭干身体,并开始着装,而后话锋倏地—转.“接下来的日子会有趣多了。”
闻言,尼古拉斯没有表示意见。
“‘如风’的情形如何?”幽冥的视线正自镜子里锁定在他的脸上。
“恢复的情形相当好,再过几天就会痊愈了。”尼古拉斯递上西装外套。
幽冥接过西装外套穿上,满意地道:“那就好。”他收回目光审视着自己的衣着。
尼古拉斯又送上黑色的手套,“冥少爷,有一件事我不能不说。”
幽冥套上了一只手套,“说吧!”接着他又头也不抬地套上另外一只。
“恕我无礼,我个人认为倪小姐的存在是个潜藏的危机,应该早日将她送离本岛。”他完全是为冥少爷的安危在设想,虽然有些逾矩,即使会受到责难,他还是得说出来,倪叶盼一心只想取冥少爷的性命,把她留在岛上真的是太危险了。
“这件事你不必管。”幽冥作了结论,“好了,我要是再不出去,只怕耘就要杀进来了。”
“冥少爷……”他真的不明白冥少爷为什么要把倪。十盼带回幽冥岛来。
幽冥作了个“停止”的手势,“如果有什么事,你就看着办吧!”他认为尼古拉斯虽然年轻却有超乎其年龄的成熟稳重,十分值得信赖。
“是。”
幽冥满意地释出一缕淡淡的,几乎微不可闻的笑意,旋身走向门口。
尼古拉斯也徐缓稳健地跟上。
他完全看不出冥少爷有丝毫在意倪叶盼的样子,就拿她两次负伤的事来说,冥少爷不仅没有去探视她的情形,连开口询问也不曾,相较之下,“如风”倒是受重视多了,那么冥少爷留下她究竟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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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先生、柴耘先生到一”两人还未进入宴会厅,侍者已先唱名。
正在招呼皇室成员的梅琳夫人闻声立即抛下其他人,堆上满脸笑容地迎上来,“真是稀客啊!两位的大驾光临令我感到蓬荜生辉。”
柴耘极为绅土地亲吻了她的手背,并应对进退得体地说:“夫人,谢谢您的邀约,因为有些事耽搁了,所以来得迟,希望您不要介意。”
“怎么会呢!”梅琳夫人笑得更是开心,觉得事实上,他们的出现已为她的宴会增色不少。
她已经数不清邀请过幽冥多少次了,但是,他始终吝于给她一丝丝回应,此刻会和世界知名的小提琴家柴耘连袂前来,谁也预料不到,不过,真是太好了。
幽冥神情淡漠地瞅着兴高采烈的她,而后环视了四周一眼,对于她的热络招呼并没有给予同等的回应,还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
梅琳夫人热络地替他们引见了许许多多皇室成员、企业家,以致才一会儿的时间,他们两人的身边便已聚集了不少人,因为每一个人都希望认识鼎鼎有名的幽冥岛岛主,觉得若能攀上关系就更好了。
而他们两个俊逸绝伦的风采更是令在场未婚女性为之倾倒,脸红心跳不已。
此时柴耘的注意力不但一直放在幽冥的身上,还不时要分心应付身边一群眼神痴迷的女人。
“柴先生,你有女朋友了吗?”较为大胆的女孩子干脆直接问。
“没有。”柴耘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投注在问活的女子脸上,眼角不经意地瞟见满脸不耐烦的幽冥正火大地挥开一个女人的手。
眼看幽冥就要发飙,柴耘及时投去制止的一瞥。莫非冥忘了此行的目的是要替他引开所有人的注意,尽量别让人发现他的失踪吗?
接收到他示意的眼神,幽冥只好勉强地压抑下满腔的厌恶,皮笑肉不笑地绽出笑容,和善地回应身边如虎似狼的女人。
“对不起,失陪一下,我想去洗手间。”柴耘找了个藉口离开身旁的女子。
“幽先生,我是苏菲亚马迪科。”
“幽先生,我是贝蒂里克。”
“你好,我是雅萝米尔森……”
又是一群女人围了过来,巧笑倩兮地向幽冥作了自我介绍。
见状,幽冥扯扯嘴角,频频颔首,但他的笑意并未传达到他那一双幽黯的眸子里,而挂在嘴角的笑容亦有些僵硬和不自然.心想最好耘能够早点把事情搞定,否则他自己也不确定还能够忍受多久。
虽然已经收敛多厂,不过,他的邪魅气质和狂狷态度仍旧不着痕迹地散发出来。
他隐忍住想咆哮叫她们全都滚远一点的冲动,伸手在侍者的托盘上又取来一杯酒,一口气喝光,“我一向不喜欢人太多的场合。”为什么有这么多话的女人呢?见鬼的。他在极力克制着自己。
又有人问:“关于幽冥岛的传说多得数不清,但是没有一个是经过证实的,不晓得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够到岛上一游?”
啧啧啧!还真会得寸进尺。幽冥嗤哼了一声,“其实岛上也没什么,只不过有一座火药库而已,不适合各位淑女前往,太危险了。”
闻言,众家女子都掩嘴笑了起来。
“幽先生,你真是爱开玩笑。”
“是啊!呵……”
他可没那么好的兴致和她们开玩笑,想到幽冥岛一游?只怕她们是有命去,没有办法活着离开幽冥岛。很好,完全没有人注意到耘去洗手间多花了那么一些些时间。
柴耘若无其事地提着琴盒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形下,自庭院回到宴会厅,加入他们。
见状,幽冥已不再有忌讳了。
“幽先生,你和柴耘先生是怎么认识的?”贝蒂里克挨近他问。
“滚开。”他龇牙咧嘴地道。
她先是一怔,随即又笑盈盈地迎了上去。仙真是太性格了,不愧是独霸一方的岛主,如果能够和这样—个奇特又俊美的男子结为夫妻,那就真的是再完美不过了。她撒娇的喊着,“冥——
“谁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他说得轻柔,却别有一股令人心惊胆战的阴森。
“我……”她说不出话来,觉得如此无礼又狂野的他更是令她又爱又怕。
此刻的幽冥感觉就你是一只凶猛矫捷的黑豹,有一双森冷的幽黯眸子、噬血的漂亮薄唇,和撕裂猎物时一般优雅的举止。
梅琳夫人在此时朝他们走过来。
柴耘的态度依旧有些拘谨但却完美,完全看不出他才刚杀了一个人。
“柴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是否愿意答应我?”梅琳夫人道。
“但说无妨。”柴耘一笑。
幽冥则是冷冷地瞄了她一眼。
梅琳夫人的视线降至他手中的琴盒,而后又移了上来,提出请求,“此时此刻,我们可有这个荣幸请你为我们演奏一曲?”
“乐意之至。”他应允道。
“真是太幸运了。”她欣喜地上前去向大家宣布这个好消息。
幽冥调回目光,“没问题吧?”
柴耘问:“会有什么问题?”在执行任务方面,他从未出过任何差错。
他耸耸肩,“只是随口问问。”他顺手又取来两杯酒,递给柴耘—杯,而后举杯致意,“恭喜。”
柴耘干了那一杯酒,“谢谢你的支援。”通常他们都各自执行任务,难得有这么一个合作的机会,没想到感觉也挺不错的。他暗忖。
没一会,宴会上的宾客全都往小型的演奏厅移动。
此时梅琳夫人来到他们面前, “两位请跟我来。”
就这样,柴耘现场演奏了一曲,他们两人也待到宴会结束才和其他宾客向主人道别后才离开。
啧!好痛。倪叶盼咽下一声呻吟,虽然脸上的伤已经结痂,但是,以毛巾洗脸的力道若稍一失控就会立即引来一阵抽痛。
待疼痛稍稍减轻后,她才仔细地审视右颊上留下的疤痕,发现一道约莫三公分的疤留在右颊边,看起来是十分醒目,而且丑陋。
若在以前,她或许会因为脸上有这个伤痕而伤心流泪,而此刻她已无心去在意这种外表美丑的芝麻小事了,她该想一想要怎么做才能报得了仇。
听见房间的门开了又关,知道这意谓着有人进来了,但她并未太在意,觉得那八成是海伦,海伦还没放弃说服自己不要报仇。
这是不可能的。倏地,倪叶盼自镜子的反射中瞧见了一个男人。
“谁?”她霍地转身喊道。是幽冥吗?不对啊!那身形看起来是矮了一些,应该不是他。
“大小姐,我是阿冲。”男子压低声音道。
阿冲?她定定地看了他三十秒,还是没多大的印象。虽然他身上穿着岛上的制服,不过会以大小姐来称呼她的也只有馆里的弟兄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对此她感到相当意外。
“我跟踪你和幽冥先生来到斯德哥尔摩,等了十多天才有机会混进岛里。”一转眼,阿冲已经在岛上待了近一个月的时间,都一直没有机会和她独处,直到此刻。“我和阿彦奉命到台湾去进行一项交易,没想到回来却看见总馆被炸毁,而你也被人带走了。”
在这里,她始终无从得知香港方面的消息,所以她想趁此时问他,“我爸爸呢?
“馆主过世了,阿彦替大小姐把馆主的后事办了。”阿冲的脸上尽是一片肃穆。
“谢谢——”她的声音微微哽咽。
“大小姐,我听说你受了伤……”他知道幽冥在她的臀部划了一刀之事。
“没什么,已经快好了。”倪叶盼轻描淡写地一浯带过,不打算详细说明。
阿冲看了看时间。他可是趁没有人注意偷偷溜过来的,不能待太久,否则会被发现的。“我们必须早日回香港才行。”
回去吗?那报仇的事怎么办?她并没有忘记幽冥说过的话。
“阿彦和一群忠心的弟兄还在等着大小姐回去领导,翔龙馆不能一日无主。”他和阿彦,还有弟兄们都矢志跟随大小姐重振翔龙馆,他们也都相信会有那么一天,而且还要替馆主报仇。
“我没有办法。”倪叶盼很为难地说。在没有杀死幽冥报仇之前,她绝不离开幽冥岛,况且她对于领导一个帮派没有任何概念,才一点也不想重振翔龙馆。
“大小姐……”阿冲一脸错愕,“难道我们要任由飞虎帮占据我们所有的场子、地盘吗?”
翔龙馆和飞虎帮是香港黑社会的两大龙头,长久以来始终是成对立的状态,虽然小纷争不曾间断,却没有大火拼发生,勉强维持着诡异的和平。
不过,任谁都知道飞虎帮的新任帮主邢玉虎充满了野心,伺机想要并吞翔龙馆。
这件事会和他有关系吗?倪叶盼忍不住地吼道:“什么场子、地盘,我都不在乎,我也不想重振翔龙馆。”她只要爸爸活着,她声音中有浓浓的疲惫,“我爸爸已经为了翔龙馆付出了生命,难道还不能给你们一些警惕吗?”
当初如果爸肯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