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撇了撇嘴,“在接受你的委托之前,有件事你最好弄明白,我虽然接下你的委托,但是,那并不代表我必须听你的命令。”
她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这是表示你接受我的委托了;”她的语气里有些不确定。
“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个帐号,你再把酬劳汇进去即可。”他从不怕有人想赖帐,因为想赖他的帐的人得有九条命才够。
“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我?”倪叶盼清澈的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冀盼的光芒。
他又埋首在自己的工作上,“说吧!”
“我希望能够同行。”她想回香港去给她父亲上坟。
幽冥不疾不徐地再度拉高视线,“这才是你真正的用意吧?”想逃离他?没那么容易。他暗忖。
“不,我只是……”她想解释却被打断。
“好呀!”出乎意料,他欣然地同意。
闻言,她感激莫名地说:“谢谢、谢谢!”
他冷眼地瞅着她激动的容颜,漂亮的嗜血薄唇也轻轻地一开一合,“若你以为只要离开这座岛就可以摆脱我了,那可不见得。”
她沉默不语。她只是单纯地想回去给爸爸上坟而已,真的,但是多说无益。
不知何时,幽冥已来到她的身旁,一手霸道地锁住她的柳腰,另一手轻抚着她右颊上的疤痕,黑眸逐渐变得深沉,“在我还未对你感到厌倦之前,你都得待在我的身边……”他的声音也更形粗嘎。
她想要抗议,却被幽冥以吻堵住。他的吻霸道中带着挑逗,温存地自唇蜿蜒至右颊边的疤痕,一路吻下粉颈,他温热的鼻息撩红了倪叶盼的脸,幽黯的眸中除了情欲还有占有欲。
她想要抵挡,但酥软的意志力却发挥不了作用,全身像燃起无数的火焰般,燥热不堪,只能随着他的爱抚陷入激情的空间……
∽∽∽
香港
一出赤腊角机场,幽冥和倪叶盼立即坐上豪华房车直驱“四季盟约组织”旗下的四季酒店。
再次踏上故乡的土地,倪叶盼的心中满是思念之情,不仅想念这一片土地,更加想念过世的父亲,因而久久不能言语。
幽冥懒洋洋地靠向椅背,幽黯的眸子里精光陡露,发现他们被人跟踪了。
他的身份一直极机密,不可能泄漏,因此,后面那些打从他们一出机场便尾随在后的人的目标应该是他身旁一脸哀伤的倪叶盼,显然对方仍然十分重视她的动向。
此时,他们搭乘的豪华房车已停在酒店门口,而一旁的侍者连忙趋上前来恭敬地打开车门。
幽冥提起他向来不离身的背袋,长腿一伸地跨出车外,正打算走进酒店大厅之前,却发现倪叶盼像雕像似地坐在车内动也不动。
他旋身唤她,“叶盼。”
“呃?”她猛地回过神来,见他示意她下车,她随即迅速下了车。
“想什么?”他边走边问。他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期待她会回答。
“想我爸爸。”她的声音里有浓浓的悲伤。
幽冥出示证件,立即有一名经理迎上来,引领他们前往专为特殊贵宾保留的顶级套房。
倪叶盼怎么也坐不住,更定不下心来,遂提出请求,“我想去我爸爸安息的地方瞧一瞧。”
他燃起一根烟,抽了一口,不语。
“我不会逃走的。”她保证道。
之前,他们便已被人跟踪了,让她只身出去等于是给了对方一次绝佳的机会,思及此,他没头没脑地问:“会不会开车?”
见她点点头,幽冥立即打了通电话给酒店经理,要他找一辆车子,另外又打了一通神秘的电话。
不到三分钟,酒店经理立即前来回复,“幽先生,车子就在门口候着,需要司机吗?”
“不必了。”他接下钥匙顺手丢给倪叶盼,再度提起搁置在桌子上的背袋,睨了她一眼,“还不走?”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么做只是想确保任务完成之后能够收得到酬劳,如此而已。
倪叶盼驾驶着车子才上路不久,幽冥便眼尖地自后照镜中瞟见跟踪者,但他仍旧不动声色。
车子行经一家花坊时,倪叶盼停车下去买了一束花,才又回到车上。
幽冥则始终不着痕迹地注意着后头的跟踪者,脸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在回香港之前,阿冲便已经告诉她墓园的位置,所以此刻车子正以平稳的速度奔驰在道路上,路两旁的建筑物愈渐稀少,车辆亦不多。
愈接近墓园,倪叶盼的心情更是沉重,心头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喉头也似梗着东西,就这样一路上他们都没有交谈。
来到墓园,倪叶盼先把车子停妥后,抱起后座的那一束花,拾阶而上,走着走着,还未抵达父亲的墓前,她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地纷纷掉落。
幽冥仍旧背着背袋,状似漫不经心地走在她的身后,心情也有些微低落,不过,他怎么也不承认是被她所影响。
把花摆上,看着大理石墓碑上栩栩如生的照片,倪叶盼终于忍不住地哭倒在父亲墓前,泣血的悲呜教人也为之心酸。
“爸爸——我好想你……”她泣诉。
来人有四个。幽冥瞟了一眼,在心中盘算着,她此刻的行动能力和反应能力肯定失去了平日的水准。
此时的倪叶盼仍然伏在墓碑前哭得死去活来,浑然未觉已经临身的危险。在和对方打斗拔枪之前,幽冥已经先开了一枪,而不偏不倚地击毙了一个,然后便用左手拉起倪叶盼一同向右边滚了去。
“砰!”
“砰!”
“砰!”
三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霎时,只见倪叶盼原本伏在墓碑前的位置多出了三个弹孔。
若非他拉开她,此刻她大概是一具死尸了。倪叶盼仍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视线模糊得严重。
幽冥取出一颗炸弹抛向空中,然后在它开始往地上掉落的时候,以手枪射出一发子弹击中,将它在敌人的头顶上引爆。
倏地一声巨响传出,剩下的三名男人连哀号都来不及发出,便应声倒地、气绝身亡。
幽冥起身把手枪收妥,信手弹了弹身上沾染的灰尘,完全不当一回事。
倪叶盼迷艨的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也瞧清了地上的三具尸体。
事情的发生到结束全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所以因她整个人都浸淫在悲伤之中,还有些弄不清楚状况,更不知她自己方才已在鬼门关前兜了一圈。
“好了,看也看过了,该走了。”幽冥率先走下阶梯,心想,不然,待会儿警察赶到就麻烦了。
倪叶盼又看了父亲安息处一眼,才迈开步伐尾随他回到停车处。
瞟了她一眼,幽冥叹了口气后,径自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
她亦上了车,眼泪仍簌簌地流着。
幽冥郁闷地猛踩油门,瞬间,车子像火箭般急射而出。
觉得她的样子看来真的是糟糕透顶。他没由来得感到烦躁不已,口气也极度恶劣,“哭够了没?”她流的眼泪仿佛淹进他的心底,令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倪叶盼被他恶劣的口吻吓到,怔怔地说不出半句话来,眼泪也停住了。
他满意地调回目光,投注在前方的路况上,且思忖着,他一向讨厌女人哭哭啼啼的,但是她无声无息的泪水却破天荒地在自己平静的心湖引起了一个小小的涟漪。
“看来对方已经得到消息了,照刚才的情形推断,他们大概急欲拔除你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不过,他倒很想知道,在对方眼中自己是何种身份,他们大概会认为他是她的情人吧!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人的死亡,所以感到相当震撼,也再一次体认到生命是很脆弱的。
幽冥只花了去程时间的一半便回到四季酒店门口,“我让你接受的训练,你全都忘了吗?下一次你的反应再这么迟钝,就只有等死的份。”说完,他就下车将钥匙交给侍者。
倪叶盼自另一边下了车,不经意地自眼角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搂着一名女子走来,“四少,你怎么也来香港了?”
四少?男子侧过脸看了她一眼,“女人,睁大你的眼睛,我不是夕。”
幽冥也瞧见他了,“二少、小幽,你们也来香港啦!真巧。”
一旁的倪叶盼听得是雾煞煞。
火敌的视线移向幽冥,“是挺巧的,阿幽应邀来这儿开个画展。”他顺手将手中的画展简介递给幽冥,“有空就过来瞧瞧吧!”
“OK。”他翻了翻简介。
“你好,我是谷幽。”谷幽友善地自我介绍,连带也介绍了身旁的火敌,“这是我的未婚夫火敌,我们是冥的好朋友。”她礼貌地不去注意倪叶盼右颊上的疤。
他……不是火夕?她羞怯地说:“呃!你们好,我是倪叶盼,很高兴认识你们。”她难以说明和幽冥之间的关系。
“我们住在顶楼,有空的话上来……”
火敌没让谷幽把话说完便揽着她走向专属电梯,隐隐约约还听见他肯定地说:“你不会有空的。”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幽冥简单地一语带过,“四少有三个哥哥,他们是四胞胎。”
幽冥驾着车子正打算回四季酒店。远远的,他便瞧见了前方有辆蓝色的轿车打横停在路中央,凑巧挡住了他的去路。
知道把车子打横停在路中央是很危险的,尤其在晚上视线不佳的时候,来车很可能措手不及,无法及时把车子停住,直接就撞上去了,就像他此刻的情形,“砰”的发出撞击声。
其实他是可以煞住车子的,不过,他完全没有试图阻止,而是故意要撞上去的。
路边立即有三名男子来到他的车门旁,打开他的车门,“你是幽冥?”
“没错。”幽冥下了车,环视了他们三人一眼,“几位有何贵干?”他知道以人数来说,自己是处于极端不利的局面。
“我们奉命来警告你,如果你还想活得久一点,就赶紧离开倪叶盼。”其中一人道。
幽冥似笑非笑的,认为他们是在要胁他。“为什么要我离开她?”
“不必多问,你只要照做就行了。”另一人不客气地喝道。
“如果我不答应呢?”他挑着眉,心想显然他们还不知道在墓园宰了四个飞虎帮成员的人就是他,他们八成也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来自瑞典上流社会的名门公子。
“那么你就是自讨苦吃。”
有句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于是情势一触即发。
他决定先动手,一拳便朝其中一人脸上招呼过去,随即展开一场混乱的缠斗。
幽冥以一敌三,实在是相当吃力,虽然他下手不轻,但是同样的,他也挨了好几拳,到后来就只能够勉强招架了。
早知道他也就和尼古拉斯学一学格斗的技巧,这会儿也就不必挨打了。他惊险万分地避开拳头。
远远传来的警笛声令三名男子俱是一怔,脸色也微微一变。
他们停了手,撂下话,“要是你再不识相,下次就要你的命。”而后三人迅速地上了蓝色轿车,扬长而去。
幽冥俊美的脸上也挂了彩,低咒了声,感到自己全身都痛得要命。
他奋力地钻进车里,发动车子急速离开。约莫半个小时后,他便回到四季酒店的接待大厅了。
他顶着一张挂了彩的俊脸大刺刺地走进去,无视于众人的侧目,搭乘电梯直上三十七楼。
门一开,倪叶盼几乎被吓傻了,而幽冥则径自走向浴室洗了把脸;
听到水声猛然回过神来的她发出一声惊呼,“你的脸怎么了?”
他自浴室走出来,眯起眼睛看着她,“还用说吗?我和人打架了。”他心想,自己脸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据,他总不会拿脸去撞墙壁吧!
“和我有关?”她敏锐地察觉。
“飞虎帮的人找上我,恐吓我不准再和你在一起。”他咧开嘴阴森森地一笑,挂彩的俊脸看起来有些狰狞,“他们会知道我的厉害。”
“你的伤……我去借急救箱。”她看了看他脸上的伤,转身欲走。
拉住她的手,幽冥阻止了她,“不必了。”他认为痛归痛倒还不碍事,也死不了人。
“敷了药会好得快,也比较不会……”她愈说愈小声。
幽冥以邪魅的眼眸在衡量她的反应,“你这是在关心我?”而后他的脸上浅浅地跃上一抹新奇。他以为她该是恨他的,毕竟他夺走了她的童贞。
垂下睫毛掩饰心中的感受,倪叶盼才以淡然的口气回答,“我只是不希望你在完成委托之前有任何不测。”她认为他大概不会希罕她的关心。
他放肆地一笑,“我想也是。”但为什么自己的心底有股淡不可闻的失落扩散开来?他自问。
倏地,电话铃声响起。
他大跨步地走去拿起话筒,“我是幽冥。”他一边听着电话,目光却始终停在她身上,带点高深莫测,“嗯!我知道了。”说完,他挂断电话。
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呐呐地道:“你……干么这样子看我?”
“今天有人来找你?”他像是随口问问一般。
他……他知道了?她坦承地说:“嗯!是以前翔龙馆的弟兄,他们希望我能重振翔龙馆,代替我爸爸领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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