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见四下无人,再走回去也有些路程便叹息着看向武松,缓缓放慢了脚步。
千里相送终须一别,武松自然也察觉,心中有些难过,却更多的是对将来的期待。
瞧着自家大哥嘴角那份温柔的笑意,心想有多久未见?这一瞧,当真是暖到心中,倍加珍惜。
“你此行一去,路途凶险,自己多加小心。”西门庆,正对着武松,却微微垂着头,咬着下唇缓缓开口。
武松不知如何开口,却傻乎乎的点头“恩”了声。
“我早已知晓你要离开,外出闯荡,固然心有不舍,可也不会不放你走。”说着忍不住叹息“你不说十六七,尚且年幼。世道凶险,你却被我保护的过好,太天真,万一有人欺负你,记得回来与我说。知道吗?”
“大哥,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还做得出,哭着回家告状的事儿。
“哎,我知晓,只是依旧忍不住吩咐你罢了。”西门庆装作惋惜,牵强的扯了扯嘴角。
一时,双双陷入沉默。
武松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而西门庆却心有几分压抑,知道是一回事儿,真的看着他离开却又是另一回事儿。
这一方,也不知要放多久,放几次,才能让他真正的明了,开窍?
心中烦躁着,却听武松那身忐忑的“大哥。”不解的抬头,看向这已经隐约要比自己高上一分的男孩。
“大,大哥。”武松见西门庆直视,立刻觉得不好意思,心中忐忑,整个就是七上八下的撇过头“那次,那次真的。。。。。。对不起。我知道说这句话很傻,可一直没有和大哥好好道歉,就觉得心里不安。我固然不奢望你的原谅,但还想好好的和你道歉。”说着甚至想要跪下“你带我比亲兄弟还亲,我却对你做出这种畜生般的举动,真是罪该万死!”
西门庆立刻阻拦,心里却哼哼了两声,他巴不得武松多对自己做几回这畜生一般的事儿呢。
心里想的龌龊,可表面依旧温和,并未流露出任何怪罪之一,嘴角挂着一份牵强的笑意道“我,我自然不会怪罪你。此事发生,也是你我不愿见到的。”说着苦叹而摇首“罢了,罢了,发都发生了,又能如何?我自幼宠你,真发生了此事,只能怪命运捉弄吧。算了,就让他过去吧,今后我们都莫要再提,就当他从来没发生过一般。”说着抬手揉着武松的脸颊“武松,你要记得,外面不论遇到什么事儿,我都在这等你,我都在西门府中等你。”
这话,其实很有问题。
如若给旁人听了,比如那朱震,萧天安或井德泽等人,绝对会明了其中那些弯弯绕绕,嘴角一笑,当即搂抱住美人,诅咒发誓,绝对不会辜负美人的一片赤诚。
转而瞧瞧,有马车吗?没马车在野外到也是一番趣味。
偏偏,眼前那人是武松,这死脑筋,这方面就没开窍的武松!
他听着只觉得大哥带他真好,真心的好。
自己都做了这种事儿,他还原谅自己,甚至还愿意等自己回家。多好的人啊,自己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碰到这种大哥的。
西门庆固然擅长猜测人心,却还没到听的了内心的地步。
如若真被他知晓,武松眼下的心思,绝对能活活被气死,直接抽筋拔骨算了。
不过,就算不知道这地步,却也明了,这小子根本不明自己所言的深意。
一叹,笑的牵强“去吧,待你觉得能归之日,便归,尚未觉得时机到达,便好好闯荡一番。只是,今后如若真回来了,就得收了性子,好好帮我。”
“我自然知道大哥。”武松这次出去也不过是见自己还年轻,想要出去走走而已。
家在何处他已经明了,自然不可能真正走得远走的开。
武松瞅着他那俊美的大哥,深吸了口气,转而牵起自己的马匹,洒脱一笑道“那,大哥你早日回去!莫要再送。我已经会出人头地,好好历练一番再回来的!”说罢,不在留念,更不在扭捏,跨上宝马,飞奔而去。
西门庆挥了挥手,扫去尘土,没啃声,甚至没瞧着他离去的背影消失,便转头,骑上马匹回府。
他不是闲情依依之人,固然武松对自己而言,非同一般,却也不可能耽误了正事儿。
眼下的西门府需要他操心的,可不只是一点两点。
想着,夹|紧胯。下宝马,轻轻呵斥了声,飞奔而去。
武松这一去,杳无音讯真正半年,急的武大郎团团转,几次来询问西门庆是否有武松的消息,都被冷言打发。
如此一来,他更觉得人走茶凉,武松离开才六个月,自家少主便对自己不冷不热。
想着,还是武松在或许好些,这次如若他回来,那便留住他,莫要让他离去。
这武大郎焦急而盼,西门庆就不盼了?
他自然盼的急切,不说心里的,光这开了荤的身子就几次三番的想吃肉。
却被这疙瘩的主人一次次拒绝,就连目标都一一否决。
毕竟在如今的西门庆眼中,再干净都涨得厉害,既然自己能接受武松触碰,便不在打算找别人。
又过了一个半月,武松终于托人送来短信。草草两三行字,说的也不过是自己在外混的不错,瞧了很多事儿,看了很多人。
朝廷腐败,百姓疾苦云云。
西门庆瞧着冷哼声,把那张自己都甚是期盼的信捏成一团,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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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自己身边,尚且还懂的约束自我,离开了,翅膀就硬了,又开始好管闲事;自作主张了?!
如若真闯了祸;到底是要自己替他收拾残局;还是要他干脆不理不顾?!
想着;西门庆微微眯了眯眼。
如若真到那时;连累了他西门府;就别怪自己不留情了。
自己几次三番的提点他,莫要招惹自己管不了的事儿,压不住的人。他根本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的;没放在心上!
真有东窗事发一天,自己就直接把武大郎他一家赶出西门府,武松这人也当白养了!
毕竟为了这一小子,赔了偌大的家业不说,还要连累为自己干活的无辜之人,却实在不该。
心中想着阴狠毒辣,却依旧难免怀着几分不安。
西门庆抿了口茶,对安和挥手道“去把武松来信之事和武大郎说声,就说心里报告自己平安,其他没多讲。”
安和见自家少爷动怒,想来是那封信里又有惹恼之处便随即开口“待会儿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时。少爷要不要吃点点心?到下午茶的时候了。”
西门庆嘴角忍不住上扬,这小子到是越来越会看人,越来越贴心了。
想着便缓缓点头,安和送上茶点,却依旧恭敬的站在身侧伺候。
“你也认了些字,上回出去和耿掌柜办货,耿掌柜和我夸了你几句,说你心细。”放下茶杯,立刻又被安和填满。
“耿掌柜说哪儿的话了?”安和随意的笑道“我不过是认真干活罢了,也不算什么大事儿,把自己本职工作做了而已。”
西门庆见他理所当然,到也不是客套谦卑,心中越发满意“不错,我打算让你出去试试身手了。”
安和一震,他固然知道有这么一天,可是不是早了些?“我年纪还太小吧,少爷,出去也压不了众啊。”
可谁知,西门庆听着,反倒是好笑的摇头“你少爷我的年纪就大了?”说着抿唇,挑眉看向一旁恭敬而站的安和“我出去进货,开铺子,考举人的年纪比你现在都小。”
安和听着,心里甜甜的,他是知道自己被少爷认可了。可依旧忍不住孩子气的嘟噜了句“因为你是少爷。”
西门庆忍不住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贫嘴!”咬了口点心,含在口中细细品尝“你啊,出去莫要丢了我的脸就是了。
谁都知晓你是我贴身之人,更是我待在身旁多年的。如若办砸了,旁人便会以为我也不过如此。
出去好好做,莫要给我丢脸知道吗?”
安和“恩”了声,随即跪在地上,对西门庆磕了三个响头“少爷的栽培之恩,安和没齿难忘。”
“我家贴心家仆,都姓张,今后出去你便称自己为张安和吧,后面的名有平安,和顺之意,挺好也不需要改了。”
西门庆说着,挥手让他起来。
安和心头火热,又给他狠狠磕了个头,方才起来,略带些许不安道“少爷,如若我走了,谁来伺候你?”
这便是真正贴心之人啊,西门庆在心中稍稍感叹,却笑骂道“你觉得自家少爷会缺一个伺候的?”
安和随即不满的嘟噜“的确不缺,可万一伺候不好呢?”
对此,西门庆只能摇头苦叹。
安和如今也有十六,和武松年纪相仿。
可生的俊秀可人,有着一股奶油味儿,这颗心更是玲珑剔透,人也八面玲珑。
旁人念在安和乃是西门庆身旁之人,自然不会过多刁难。
却也有便因他是西门庆过去贴身小厮,而调笑排挤的。
安和每每只能咬着牙,忍了,毕竟自己眼下年少,唯恐意气用事,坏了自家少爷的名声。
“安和啊,你在我这也做了三个月。这皮草的事儿大概也知道了,少东家将来要你肯定不是做打杂或掌柜的,拍你到下面来便是学习历练。我想,后天开始你便去石掌柜那带上一年半载,石掌柜是个老狐狸,和他多学学不会有错。”耿掌柜在收铺时,对着安和开口说了句。
后者一愣,随即甜甜笑道“耿掌柜,我在你这还没学完呢,怎么能走?要不再多待些日子,熟练了后再说吧。”
“嘿,你这小子不愧是少东家养出来的。”耿掌柜拍拍手,起身道“成吧,那就在跟我三个月,爷我保证你学到尽兴为止。”
安和看似憨厚的跟着傻乐,心中却在计算着自己的事儿。
的确,少爷把自己扔到底下,绝不是做个伙计或掌柜这么简单。眼下苦是苦了点,到是能学到不少事儿,石掌柜那还需缓缓……
武松这一走大过年的都没回来,不过早就托人带了封信。
言语中到是不外乎是思念家人,以及自家大哥。
在外,他历练许多,看了许多,到时有些明了大哥当年所言云云。
西门庆转手让新上任的小厮把这信扔给武大郎,自己没时间去操心这个。
每次逢年过节,都有不少事儿需要他操心。
待会儿得给萧天安他们送些什么礼呢?
攀上这层关系,顺带也给他们家中长辈也送些吧。
只是送什么,怎么送,价格却是不好说。此外,最重要的便是,送了有意义吗?
西门庆抿唇思索着,这阳谷县知县是个贪得无厌的主,这几年在位子上可没少捞油水。
几个老商人都有些吃不住,千家、张家、李家几个银子没赚多少,却被拨去一层油水。
这着实让人不快,反倒是这知县亲戚家的人,下海经商,却是富得流油。
唯一幸存的便是西门庆和几个在外有些关系的,西门庆固然年少,可他刚上任时,便给了个下马威。
查抄西门赫府时,对方可真是下了狠手,居然指给了四分之一的财务。
这让西门庆冷笑,直接让知府的人出面摆平。
固然那知县不快,却也听说了这年纪轻轻的举人上头关系厚着,倒也不敢再下手。
年关刚过,张驼带着账册来问“这家中东院需要返修,要不还是让武大郎去看着?”
西门庆手下的笔停顿片刻“让安和他哥哥去做吧,”安和是买到他家,过去也姓张,故而改却让安和更加愉悦。
张驼一愣,却是不明,但本质却依旧不声不响“好,我这就去安排。”
这肥缺并未落到武大郎头上,反倒是落到还是外人的安和他哥,张顺子脑袋上,知情人不多,却心中各自有着小算盘。
张顺子这人也老实,性子其实和武松差不多,没他弟弟机灵聪明。
第一次干活,知道是少东家特别恩典,自然是拼死拼活,认认真真的干。
武大郎瞅着,倒也没太多想法,可旁人的花花肠子到不少。
第二年年中后,西门庆北上,看了地情,开了铺子,进了货,又转手倒卖了货。
偶尔做做中间商的盈利,可比从铺子里卖出去要来得快而方便,赚的也不少。
这一路顺风顺水的,到是让西门府越发壮大,可便是如此,这上门提亲的更是多到数不胜数。
西门庆压了压太阳穴“今后来一个,给我扔出去一个!”
张驼却有些不满的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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