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在中“哼”了一声,就转身准备食物去了。
中午,在中提着饭盒向剑道部走去。
他常借咖啡馆的地儿来照料自己及根锡的日常生活。有时,并不如想象的轻松。
比如,金在中偶尔不能及时起床,常常饿着肚子去工作,接近正午时就为张根锡做好午饭再送去。这时,才能吃上一顿不知算早饭还是午饭的美食,还是根锡扭着要一起吃那一人份的。到最后,在中都习惯性的多做些,以免根锡再拉着自己的时候,饭盒里的分量能让根锡下午不叫饿。
前不久,张根加入了剑道部。在中送午饭的次数不由得多了起来。
“根锡,我把你的午饭送来啰。你怎么不开灯?我开灯啦。”
在中被眼前坐着的人吓到了。不是跟自己打架的郑允浩是谁?
这家伙也在这里?他也是剑道部的?倒霉,居然碰上他了。冤家路窄,切。
二人就这么背对着僵持不懂,跟作赌局似的,谁也不愿先打破沉默,仿佛无视对方是所能表示的最高鄙视,认死理的坚持到底。
不出声就不出声呗,本来眼不见心不烦,装着没事也就过去了,可耳边怎么霎时飘忽起某种魔音——韩丹姬那已被东神师生奉为经典的大呼小叫此时正扭曲抽离,盘旋在休息室的上空……那叫一个挥之不去呐。
是真的吗?你确定?
是在中哥的初吻吗?
是郑允浩的初吻吗?
两人不约而同地相对一望。
初吻,就你?想得美!哼!
第十一章
在趁着斜睨郑允浩以达到对其整个人都否定的效果之时,金在中就瞟出了异样。
其实,先前一进门就可以扫瞄到的,无奈眼睛就跟定位仪似的,最不想看到的人一闯入眼帘,重心嗖地一下都集中在郑允浩身上了,对其身旁的所有物体一律忽视。
不过,现在发现也不为晚矣。
郑允浩的脚边放着两个医用方盘,一个堆满药水、纱布和剪刀,另一个零落的散着带血的棉花球,而郑允浩正扣上了白色皮手套的带扣。
金在中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花安大厦里那个带着奇怪面具的身影。看着对方有条不紊地包扎好左手的伤口,在中的面色凝重起来。
“你……”
话还没问出口,门就被“哐”的一声打开了。
“哥,有天说你受伤了!”
金俊秀气喘吁吁地卡在门口不动,调整气息时不忘将关切的神情月光似的投降郑允浩。朴有天自然随后现身在门外,眼睛朝屋内一扫,注意力随即锁定在金在中身上。脸上条件反射,笑开了花,越过俊秀,向在中打招呼。
“嗨,你好,有缘呐,又见面了。上次忘了说,我叫朴有天,有天,有印象吧,上次本来可以帮你扫操场的。”
金俊秀这才留意到离郑允浩不远处还立着个人。他望望金在中,又望望朴有天,有天正朝自己眨眼睛。俊秀想了想,恍然大悟,像百转千回终于折腾出答案的考生,指着屋内仿佛在神游的人儿大叫,“你就是金在中!就是你跟允浩哥打架了不是!”
对有天来说,俊秀什么都好,就是偶尔不分场合地单纯会让不少人气结不已,警觉到俊秀表里如一的本质的朴有天立马伸手想打断他,无奈手刚扯住俊秀的衣袖还未对其做功,耳边就冲来毫不陌生的音质。
“就是你砍伤允浩哥的?”
一片静默。
郑允浩用手撑头,闭着眼来了个深呼吸。金俊秀仍指着在中,等待对方的回答。朴有天咬咬下唇,一副看客样。金在中则用更加疑惑的眼神默默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郑允浩坐不住了,“唰”的一下站起来。朴有天忙开口喊道:“你好了没有,俊秀等你踢球都等得不耐烦了,我说你在剑道馆的,他听了就直接冲过来了。怎么样,我们去操场杀几个回合?”
郑允浩慢慢回道:“好啊,就去操场好好陪陪俊秀。”
“走啊~”
有天说完就拉着俊秀先迈步了,他又咬咬下唇,还是忍不住想笑。
允浩哥啊,你自求多福,好在俊秀最后说了个问句,而非陈述语气。
他又看看搞不清状况的金俊秀。
唉,我就一劳累命。
郑允浩也准备提包走人,被在中叫住了。
“等一下。”
郑允浩抬眼看向金在中。
“你的手……”金在中怎么瞧怎么碍眼。
话还没问完,手机铃就响了。
郑允浩不屑地看着金在中挪动饭盒腾手来接电话,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金在中来不及顾及其他,手机那端的声音一传来,自己全身就瞬间绷紧了。
“你弟在我手上。”
“黑熊?黑熊先生……”
“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在中大脑一片空白,对方再说了些什么已经听不清了。等到自己回过神来,电话那端已是一片忙音。
把手机揣回口袋里,金在中盯着门口空荡荡的走廊。
郑允浩、朴有天,另一个应该就是金俊秀了吧。看金俊秀担心的样子,这三人很要好吧,是死党了啰。
金在中捏捏手中的饭盒,又想到了张根锡。别看根锡平日里吊儿郎当,却绝对是个烈性子,不肯自己受委屈,更不肯让身边的人受委屈。黑熊要抓根锡,定要费些功夫的。根锡现在真正他手上的话,一定是浑身是伤地被捆得纹丝不动。
想到这儿,金在中是再也忍耐不住了,扔下饭盒就跑了出去……
另一场地上,朴有天将自己摔进草地里就摆出一副死人样。
“不拼命了,今天小宇宙不行啊,没你爆发得这么厉害。让我多活几年吧。”
郑允浩也没死拽着有天不放,只站在他旁边,看着俊秀一个人玩球玩的不亦乐乎。
似乎终于缓过气来,朴有天扭头问允浩:“黑,不过是有些小插曲嘛,至于这么郁闷吗,下次咋拳击去行吗,别拿俊秀喜欢的球出气了。”
郑允浩没吭声。
“对了,正勋哥希望我们尽快动手,他似乎很急着要个结果,你怎么看?”
“他身手不错,奇怪的地方也很多。”郑允浩没来由的冒了句感叹出来。
朴有天笑了,他要是不明白郑允浩说的“他”就不是朴有天了,但因体力的问题,这笑容有点扭曲,“奇怪?哥你现在不也很奇怪吗?念念不忘唉~”
这番话的效果犹如石沉大海,郑允浩漆黑刀眼眸,看起来非常沉静。朴有天淡淡笑笑,什么也没说,审视着郑允浩。
郑允浩抬头看向蓝天,目光深邃,晦明变化,好像在想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过了半晌,他才低下头来,轻声道:“通知他们,今晚动手。”
入夜,金在中提着个大箱子来到黑熊的酒吧里,表明来意后,他很快就被带到一个包厢里。果然,黑熊和那个黑衣女子就坐在沙发上,跟几天前一样,在中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他只求迅速完成一切,就可以完全脱身了。
“根锡呢?他在哪里?”
“另一个包厢里,这里结束了,我就会打电话让我的兄弟们放人。”
在中没打算追问下去,既然他能由着性子改交易时间,就能随性选择游戏方式。现在连根锡的面都不让见,自己根本没什么筹码,只能顺从。
金在中将手中的箱子放到桌子上,打开,恭敬地推到黑熊面前。
“黑熊先生,这是那些设假车展骗来的钱,全在这里了。”
不料黑熊根本不感兴趣,他把箱子“啪”的一声合上,开门见山地问道:“‘海伦之灵’呢?”
在中又老老实实地拿出“海伦之灵”放在桌面上。
黑熊拿起钻石审视了一会,钻石的光芒闪得他有点睁不开眼。他朝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就站起来毕恭毕敬地接过钻石。再打开自己的手提箱,拿出一套仪器,对着“海伦之灵”仔细地检验起来。
一屋子的人都屏住呼吸,焦急又耐心地等待着结果。
此时,有人推门进来,金在中认出是早已见过面的光头男子,但他的胳膊被绷带和木板稳稳的固定在胸前,脸上还有几处擦伤。他向黑衣女子摇摇头,那女人就点头会意,附在黑熊耳边说些什么。
“不急,等。”瞎子都看得出黑熊对“海伦之灵”的重视度。
在中咽咽口水,位移到光头男子身边,由他的伤势开始套起近乎来。
光头男子被烦得忍无可忍,又不好在老大面前发飙,只好冷冷地回了句“车祸”就不再理会金在中。
金在中得知光头男子的伤势的由来后就识趣的闭了嘴。
在见识过黑熊的飘忽不定后,在中强烈地意识到自己必须有筹码才能带着根锡活着走出去,跟买保险一个道理,有备无患。正踌躇时,光头男子进屋了,那一瞬间,在中觉得对方就跟耶稣降临似的,从头到脚都泛着光。
车祸啊,果然是车祸。
在中心里的不安消退了几许,同时,对这个阴暗压抑的氛围又增添了不少厌恶。还要等多久才能全身而退?
犹如过了好几年,验钻石的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工具。
全屋子的人都盯着他,他只起身走到黑熊面前,将钻石递还给黑熊,说道:“从各方面来讲,这颗钻石的做功都十分精细,但赝品就是赝品,再精美也不过是个人造化合物。是苏联钻伪造的。”
金在中诧异得合不拢嘴,黑熊更是一把夺过钻石,朝地上狠狠地砸去。
他一把抓过金在中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敢耍我,嗯?”
在中也被这突变弄得措手不及。他突然回想起花安年会上那个睨瞰众生的眼神,极不甘心。自己再怎么小心谨慎,也算不出对方的圈套。
黑衣女子轻盈一笑,拨通了电话,“干掉他弟弟,做干净点。”
“不!等等!”金在中的脖子被黑熊死死掐住,不能挣脱他的牵制。
“当初我说得很清楚,没有‘海伦之灵’,你俩就没命了。”
黑衣女子还特意按了扩音键,在中的耳边就回响着那端的打斗声,根锡的吼叫以及自己的残喘呼吸。
“黑熊,你眼里不能只有利益,而没有兄弟道义!”
不管了,金在中决定博一把。
他果然停手道:“什么意思,嗯?”当着众多兄弟的面,谁当老大谁都不会允许自己被如此指责。
“黑熊先生,您手下的兄弟们信任您、敬重您、仰慕您,才愿意把命交到您手里。当着大家的面,我坚信黑熊先生不会容忍一个奸细来破坏这份兄弟情谊,也相信黑熊先生大人大量,会给我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饶了我和根锡的性命。”
黑熊眯眼瞧瞧金在中,随后收手坐回沙发上,金在中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黑熊手上的戒指磕得自己的喉头极不舒服。
只有说了,管他呢,保命要紧。
“你们当中,已经有了奸细,他跟你们称兄道弟,却从内部瓦解你们的实力。谁敢保证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有一天不会因他而命丧黄泉?”
“谁?”黑熊冷冰冰的问道,“要是信口开河,就不是死这么简单了!”
在中手一抬,指着光头男子坚定地说:“就是你!”
第十二章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金在中手指着的方向。
光头男子先是一愣,随后嘴一歪,一声讪笑:“小子,想活命也不是这么编故事的,起码得找个有说服力的。”
在中也笑了,不在掩饰自己的锋芒。
“你的手不就是最有说服力吗。”
他踱步到光头男子的面前,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听大家叫你林大哥,不知我是否也有这个福气这么称呼你呢?”
林某人不屑一顾。可金在中不管这么多,心想总不能你呀你的没完或者直接喊光头吧,那样的话,该说的还没说完就已经被咔嚓了。
“林大哥,也许你是贵人多忘事,可我记得清清楚楚,算上今天,我们总共见过三次面。这次就不提了,第一次是你把我从东神带来见黑熊先生,还有一次,是花安大厦的正门前。”
金在中故意停顿了一下,见对方的眼睛深邃起来。
“那天晚上,林大哥你穿着白衣礼服呢,很帅气呀。”
“很不幸,我们出了车祸……”
“是啊,”在中接过话头,“真是不幸,不过不是因为你们出了车祸,而是不幸被我看见了。”
“什么意思?”光头男子神色闪过一丝慌张和疑虑。
“你敢发誓吗,敢发誓下面的问题会如实回答吗?比如,在花安大厦的正门前,你的哥哥真的只是喝醉了吗?”
见对方没有回答,在中继续道:“或者我换种说法,那天晚上,当着众多宾客和工作人员的面,你架着所谓的哥哥,在监视器下,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前走向自己的车时,那个浑身酒气的‘哥哥’,他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