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在中拿定主意往楼梯走去,爬上来你估计楼梯后,发现自己来到了一条长长的走廊上。两旁的墙上整齐地并排着金白色边框的镜子,一面一面,等分而置,使在中路过时,好似两旁跟随着无声的鬼魅。也使金在中注意到自己的穿着——一袭黑衣。
这貌似简单实则变化无穷的颜色于此时此地多少有些阴暗和诡异。轻易就让人想到葬礼、墓地和骨灰。
曾经,在金在中的心里,它也确实是死亡的颜色。
金在中按事先背好的地图,轻易地到达了理事长办公室,他试了试把手,暗自奇怪:门没锁!?推开门,一个奇异的人闯入了在中的眼帘。
他戴着假发,披着斗篷,除了能看出身高不差之外,黑色的衣物已基本遮掩了身形。对方轻轻回身,竟是戴着张像小丑一般的面具。
“你……”
那人只是上下打量着金在中,静静地远立。
在中同样审视着眼前的这个奇怪的面具人,片刻沉默后,结论还是两个字:有病。
第八章
金在中决定无视这个怪人。他拿出激光显示器,对准保险箱调试着焦距,果然,视野里出现了上下交错的红外线防盗系统。
忽然,视野被不明物体挡住,一片黑暗……
在中抬头,只见那个面具人立于自己面前。
“好歹也应该知道先来后到吧。”他终于开口了。
但金在中分辨得出这个沙哑的男低音是经语音调节器处理过的。
他右眉一挑,“你有理,你先请。”就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不知你那行头要怎么穿过红外线。”
“走过去。”他说得理直气壮,“从触碰警铃到保镖从楼下冲进来,大约要2分30秒。但是当我从走廊进到办公室后,他们就注定至少要8分钟才行。”
“看见外面昏迷着的那些人了吧,他们可不是白躺在那里的。他们是我设置的障碍的一部分。”
他取下礼貌,向金在中行礼,“我还得谢谢你,走的如此小心翼翼才没毁了我的劳动成果。”
作为听众的金在中可没有对方那般轻松,他回想起刚才的经历,不由冷汗——黑暗中没有发现那人设置的机关,但幸好自己能避过。
这不是巧合,而是一种长期训练后所获得的直觉,潜意识能告诉金在中怎样避免一些在控制范围内的危险,甚至可以说,这已经成为一种本能。
那人还真大摇大摆地走向保险箱。警铃立即刺耳地响起。
他悠闲地坐下,又一脚踹开保险箱最外层的装饰性的滑盖。
7:53。
安装小型爆炸设备。
7:51。
输入启动密码。
7:48。
再反蹬一脚,借着转椅的轮子滑到保险箱的一侧。
7:45。
爆炸设备上的倒计时刚好归正化零。面具人掀过斗篷,挡在自己面前。
7:44。
电花火石间,保险箱被利索的炸开。
7:43。
早已躲到安全范围内的金在中看着那面具人的一系列动作,不由纳闷了。
他到底是水平有限还是不屑一顾?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7:20。
“不想过来看看?”
金在中毫不犹豫地走过来,正如资料上所说,这集团理事长酷爱蓝钻。保险箱里有不少珍品。但轻而易举就脱颖而出的,还是那颗“海伦之灵”。
罕见的深蓝色泽,不含一丝杂质,幽幽的,像干涸的泪,想灵魂浇筑的石头,因为海伦,虽悲却因情在而炫目,就如一个静止的生命。
金在中十分小心地把“海伦之灵”从底座上取下。刚一得手,就感到颈间一片冰凉。
对方将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欣赏完毕,你可以给……”话还没说完,他同样感受到小腹上顶住的硬物。
“不如我们来比比谁快,如何?”在中稳住枪声,扣着扳机,准备随时搬动食指。
对方有一阵子的沉默。
他犹如一个冷静的看客,面具上过度上扬的嘴角,像在嘲笑着周遭的一切。
什么呀,明明身在其中的,还用变声器,看了就让人火大。
6:30。
趁在中无防备之时,对方反手扳过在中的手腕并用力前推使对方一个趔趄后退靠在墙上。同时,他将身体贴在金在中身上,把在中的手臂紧紧压在身体两侧,以防金在中用枪指着自己。
有过一刻的凝视。在中无法了解对方在想什么,但他确定自己的眼神已经危险起来。
他扔掉了手枪和钻石,成功分散了那面具人的注意力。在中抓住时机挣脱了对方的钳制。同时借着刚才身体接触的优势,顺利从对方的腰间拔出两把短刀。
6:00。
那面具人边后退边从腰间拔出短刀,向金在中示意。
不可避免的对战。
5:56。
金在中大跨几步,转眼间便冲到对方的面前。随后的拼杀变幻莫测。那个面具人的刀,叮叮当当地砍在金在中的刀上,而金在中的动作之灵巧,确实令人羡慕,其挥刀迎击之威力也不可小觑。对方的迎击与抵挡,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将金在中步步逼退了好几步,以致在中毫不容易才保持住身体的平衡。那人却玩儿似的轻松应对,面具后的两只眼睛闪射出简直是快乐而傲慢的光芒。
3:36。
他们挥剑相互砍击,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如此短暂的一点儿时间,竟让金在中感到像是长得没有尽头一般,在这似乎很漫长的时间里,他仿佛经历了一次完整的时空之旅。他们的动作和他们周围的一切,仿佛一下子变成了电影里的慢动作镜头。
2:49。
在中觉得自己仿佛被推回到很多年前的那个月下,仿佛那面具人与自己在皎洁银辉中初次相遇交锋一般。
在中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自己顽强拼杀的场景……
以及当时的对方敏锐强悍的身手,还有杀红了的眼。
而此时此刻,在现实之中,那个带面具的人依然带着微笑,在金在中的身上划出了一道伤口。在中感到万分疼痛。
金在中因而片刻走神而骂了自己一声。他后退着跨了一大步,紧接着又大幅度挥动钢刀。他不留痕迹地示弱,同时找准时机,利用对方得意忘形的极短暂的一瞬间,将左手里那把特别锋利的刀狠狠地砍向其肩膀。随着一声更多地处于愤怒而不是疼痛的喊叫,面具人趔趄着退向一边。金在中右手里的刀锋又把对方左手的骨头、筋腱和肌肉拉开了一条口子——犹如快刀切奶酪一般轻松。
一把好刀。
在中在心里赞叹道,随即把刀都抽了回来,那人肩膀上的伤口陡然鲜血喷涌。
0:30。
金在中便利用这个瞬间从面具人的身旁冲过,捡起地上的钻石,紧接着推开了理事长室的大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在中又警觉地躲起来。
还是那走廊,还是那些金百合边框的镜子,在墙上等分而置,只是镜子里不仅仅映出一个人的影子了。
0:00。
金在中在视觉盲区内安心地把“海伦之灵”放入单肩背包内。感觉到如流的武装部队从身后呼啸而过,接着就听到打斗的声响。想必是那面具人追出来时正好和保镖们撞上了个面对面。
在中抬手看看表,不屑一顾地念了句:“这小子算得挺准的。”
忽而嘴一歪,手一抹,金在中得意道:“小样儿,敢在你金大爷面前耍刀,要不是看在你那点身手还算有点前途的份上,我早就让你蹬腿了。现在遭报应了吧,哼~”他拍拍背包,哼着小曲原路返回去了。
来到楼顶,金在中顺着铁梯爬向通风管,如果再顺着通风管滑下,就可完美谢幕了。
一声尖锐的呼啸从耳旁擦过,顿感肩上一松,在中暗叫一声不好,却没抓住。向下望去,不不知什么时候那面具人已经站在下方,举枪对着自己,而背包正好落在他的脚下。
刚才那枪是他开的吧。应该是自己扔掉的那把。在中心里默默肯定。
不偏不倚正好命中肩带上的铜锁扣,打落了背包,而自己却毫发无伤。想不到这面具人玩刀不怎么样,枪法倒是令人瞩目。
而此时他正用枪警告自己别乱动。
依旧片刻的静谧,仿佛能听见身后霓澜车流的川息声。人怎么能听见那么遥远的声息呢?幻觉罢了。
金在中很爱惜自己的命,他静静地待在原地,却眼睁睁看着对方拾起背包扬长而去。
想来他这么快就摆脱了保镖,追上了自己,金在中愤恨地叹道:“这小子怎么阴魂不散呐。”
从铁梯上下来,金在中无力地坐在地上。
不能这么放弃了。那样岂不死定了。
在中给自己打气。他理了理自己的额发,回忆着李基佑给自己的那些资料,再细想想当前的状况,金在中作了个大胆的决定——重回花安大厦内!
第九章
今夜的绚烂是属于花安集团的。刚一开宴,大厦偏门门口就有人开始兜售标价1000美院的酒会请柬。众贵宾在巍峨的正门前下车,迎来的居然是若干西装笔挺、高大威猛的外籍保安,由他们将自己引向大厦内奢华的俄式建筑——本次年会的举办地,花安大厦内的楼中城堡。漫长的拱形长廊播放着悠扬的圆舞曲,无不给人一种朝拜的期待感。也许擦身而过的就是某位大亨,但更多富翁都隐在展厅后方的私人区域,普通宾客禁止入内,富豪仍旧是流传在这夜的传说。
派对主持人正兴奋地对身着拖地长裙的女宾讲述本次年会的意义,黑色的布景板上金色的签名已经像数学演算公式一般繁杂。拾阶而上,犹如杰克船长的宝藏般被端了出来一样,一堆用金色塑料做成的金币很随意地扔在角落里面,显然,后面的射灯告诉人们,这些都是精心布置的镀金时代的一个橱窗剪影。
在更加华贵的圆舞曲的伴奏中,醇酒美人加上黑色领结礼服男人,侍者端着各类香槟红酒穿梭人群,精美小点不断传送。
身材高挑的女招待们,拿着类似灭火器一样的气泵,不停给来宾送来加了干姜水的鸡尾酒。而对角的斯坦威钢琴显然占据了客厅中心,客人围在钢琴周围,喝酒抽雪茄聊天。
金在中在洗手间向某位来宾“借”了套礼服就混进了会场。他警觉地搜索着人群,笃定会有异样被自己发现。
各岗位的保安人员已经明显增加,估计其他保镖们正努力搜寻盗取“海伦之灵”的贼。花安的安全实力不容小觑,要带着钻石从大厦内出去需要周密的计划。在中是翻遍了能掌握的所有资料才找到通风管道那条线路。
况且现在各线路几乎封死了。那个面具人带着钻石,也带着刀伤。他必定只能来会场暂避风险。
花安集团虽财大气粗,但是还没胆子对贵宾们搜身审查。
像自己这般,行动自由。
可恨的是对方已看清自己的脸,自己却只对一张讨打的面具印象深刻。就在自己游荡之时,他会不会已经在某处发现了自己并偷偷坏笑?
必须尽快找到“海伦之灵”。
金在中一边四处闲逛,一边左右张望。
他不时地暗暗询问自己。
如果我是他,我会怎么做?我会怎样避人耳目?我会用怎样的方法保存钻石?随身携带太容易暴露……
我会把“海伦之灵”藏在哪里?
应该会选一个绝佳的地方。一个众人都不会怀疑,自己又随时能看得见的地方……一个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一个众人都知道是,却绝对不会怀疑的地方……
就在金在中苦苦思索时,会场正中的那棵圣诞树瞬间闪亮,通体泛着绚丽的幽蓝光芒。在人群偌大的赞叹声中,那一束束魅惑的光使年会的气氛被推向最□。
那棵圣诞树经过了特殊的灯光处理,不近距离细看是不会发现其真相。此时,它完全显现了本来面目,一棵高耸向天庭的挂满蓝色钻石的圣诞树!
金在中盯着那棵树,暗自笃定道,就是它了!
在中靠近圣诞树,围着它走了一圈,发现在一片针叶的末梢有些淡淡的血迹。在中熟悉各种血迹,了解它们的气息,它们的色泽,它们的形态。这些小家伙可以告诉他伤者流血时的地理位置,伤口的状况,甚至是生命的长度。比如现在这个,他看了看血迹的形状,四周没有飞溅的红点。看来滴落者没有在高处,仅仅是站在与自己相同的位置上。
在中揣测着对方的举动,抬眼望望前方,正对着一颗硕大的蓝钻。他又瞟了眼那些血迹,于闪烁的光影间仍显得鲜红。
伤着他静脉了,而且伤得不轻呐。
那人肯定忙于止血去了。又是打,又是追,又是开枪的,他肩上的伤口不撕裂才怪。
如此一来,就不怕他现在跳出来跟自己对峙了,除非他想伤口又裂开。
才不怕他的枪呢,有本事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