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世界,也爱着他目光中的你。塞缪尔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答了,简直觉得自己想推他登上教皇之位好互利合作的想法,是在亵渎他似的,而且,这样的人,单凭这种让人喜欢上的第一印象,能落败吗?
总之塞缪尔说不出什么政治什么势力的话,他只是微微一笑,下意识飙起了演技,拿出了他圣洁高贵的圣子模版往身上一套,默默的把今天来找他的目的,改成了神学讨论。
他们讨论了半天,塞缪尔已经很会忽悠人了,他现在记忆力很不错,硬生生的背上了很多神学书籍,再加上一些有新意又不越轨的观点,成功的让何博思赞叹连连,夸他不愧是让神音书发出强光的圣子,又说怪不得之前好多年没有出金发碧眼,原来是把精华都集中在他身上了。
塞缪尔是被夸得忍不住脸红了,一种羞愧从心中升出,简直想对着何博思忏悔他的心是多么的不诚。这感觉特别古怪,一瞬间塞缪尔就领悟到,在何博思的身上,也有和他类似的力量,夸大了他本身和言语的感染力,让人禁不住对他心悦诚服,把一切都献给他。
但即使塞缪尔认识到了这一点,他也发觉自己没法讨厌何博思,他这个人就像是个洗脑神器,塞缪尔能做的就是把持住自己别吐露出自己的秘密,剩下的就交给何博思,让他带着他走。等着两个人说到天黑了,塞缪尔才恋恋不舍的告辞。
他觉得自己找到“偶像”了。塞缪尔现在正是仍然对人心生崇拜的年纪,来到这里又没见过几个可靠的人,现在见到让人特别有安全感的何博思,忍不住生出依赖的心理。这和力量无关,和心性相关,特别何博思真的很有人格魅力和领导才能,即使他们一直在讨论神学,也不难知道何博思在政治、民事上的智慧。
他回去和埃德文一说,埃德文就酸溜溜了:
“小心你被他卖了,还得夸他卖的好呢!”
“他确实是不错的人。”
塞缪尔仍自夸赞的点点头。
“我和他说了一下午的话,至少我可以肯定,他不是那种守旧的人。他信的是神,信的是神音传书里记载的最早的神言,而不是教廷经过几千年演变而慢慢变化的制度法律。这可是纯信徒,多难得啊。我看现在好多信徒,信仰其实早就变了,神音传书里可没有说要杀死一切渎神者,只是现在的家伙总觉得这是为神好,甚至觉得是神吩咐的,他们早就混淆的,信的哪里是神,而是后人认为的神了。”
“我过几天再在找他,我会告诉他,我是和他一方的。”
第六十七章
信仰这东西,往往具有一个特性,既非此即彼,太过决绝,非得逼人做出一个选择,若不选择,就和选择他们认为错的那一方一样,同罪。
在以弗恩大教廷为主领导下的神区教廷,也正是抱有如此思想,并且对另一方十分残酷,容不得其他选项。非此即彼,你不信神,你就该死,你既不能谁都不信,也不能信神以外的,更不能选择不死,甚至他们讨厌无信仰者更胜于讨厌其他信仰者,认为这样的人妄自尊大,竟敢以人躯挑战神。
这简直就像是个以为黑白分明,不能有任何妥协的中二病。塞缪尔觉得自己国家的佛教道教就很好,除了特定的在政治统治目的下的时期,从不会逼着人去信,不信也会给人定罪。而塞缪尔回想起那时他被确立圣子而与神音书签订的契约中并没有提到神的事情中,觉得最初的神肯定没叫人人都去信他,也许他成立教廷,是为了团结大家一起对抗古早恶劣的生存环境和疲乏的生存物质,只是成立的之后的教廷,或为了提高威慑力或为了更快的扩大,而自以为是的加了一些内容,再经过一段只能口耳相传的时期,流传到现在,就变味了不少。
又过了几天,塞缪尔又去找何博思。找何博思之前,带他来的那位首席大主教所属势力的枢机大主教,还找了他一次,暗中拉拢他,让塞缪尔打太极打回去了,他寻思着反正已经得罪了一个,而他又回避了其他,还不如对何博思暗示的明白一些呢,于是打算这次见面,说的清楚一些。
这次何博思仍然坐在那里,背靠着一堆装满神学典籍的书架。何博思笑的亲和,态度明白比上次更要亲近一些,招呼塞缪尔到他前面来坐下。
塞缪尔一眼就看到何博思书桌上摊开的书籍,正是单神区家家必备的那本《神音传书》,书籍已经打开,正停留着的那一页,被何博思拿笔圈出了某句,只是塞缪尔看不清他划的是那句。
在何博思的个人魅力前,两个人这场见面很自然,仿佛已经熟悉了很久一样。何博思把书转了个圈,放到塞缪尔面前让他看,塞缪尔对着被羽毛笔划出来的那句,缓缓念了出来。
“你们往普天下去,传福音给万民听。信而受洗的必然得救,不信的必被罪。”
塞缪尔挑挑眉,对着这句典型的非此即彼的话,以眼神示意何博思他是什么意思。
何博思把书转了回去,往前翻了半天,停在另外一页上,又推给塞缪尔。那页上仍然用笔划着圈。塞缪尔照旧念出来:
“你们去,把我的话都传出去,信我们的,是我们的子民,不信我们的,我们不理。”
塞缪尔若有所思,和何博思对了个眼神,彼此都笑了。
前面那句,属于神音传书里的“传”,是信徒所说,而后面那句,属于“神音”,是神所表达。这两句话中意思差的那么大,肯定叫人只能信一个。
而很明显,现在大家信的,都是前面那个。
现在眼神也对了,暗喻的意思也对了,塞缪尔顿时觉得轻松起来,他和何博思算是“自己人”了。毫无疑问,何博思是复古一派,复的是最初的古,一切规章按最初神的话来,只是这路也不容易走,就算他当上教皇了,可教皇也不是独。裁者,在教廷里的地位只是个领导人,却不能让人毫无疑问,特别是他将会做的事情,与其说是宗教改革,不如说是宗教颠覆,引起来的影响之大,其道路肯定布满荆棘,至少塞缪尔觉得,这比他要做的事情难多了。
宗教复古,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不说别的,其中牵涉的利益可大的多,要真是复古了,讲究信就信,不信就拉倒,这从根本上抨击了一个如此强势宗教立足的基石,到时候教廷也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在信徒中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存在感肯定会马上掉下去。
塞缪尔不由得对何博思露出肃然起敬的致意。何博思轻轻笑了起来,像是自言自语道:
“我的日子还长着呢。”
过不多久,塞缪尔告辞离去,何博思则对着自己面前的书陷入沉思。
他也想不到,多年未出的圣子,一出,竟然就是和他想法一样的,这是不是说明,神也无法容许他的话被人延伸到和本意不符的地步,所以派出圣子来帮助自己?
圣子一来找他,他们没讨论多少会,何博思就有感觉了。圣子还是太年轻了,即使他说出的话即使是在最古板信徒那里也是无懈可击,但是有些意味只在彼此知情的情况下才能流传出来。从圣子对有些教令不以为然甚至微微嘲讽的时候,何博思就知道,圣子是他一方的了。
他虔诚的抬头,心里感念神的恩赐。他会带着被神选定的圣子,将这教廷,回归最一开始的本质,去掉那些心怀杂质之人,后赋予的含义。
塞缪尔找了何博思第二次之后,大家差不多就知道了塞缪尔的倾向了,即使确实是在研讨神学,但是为何圣子去找了何博思两次,却没有找别人?是不是因为何博思的神学研究的更深,更得圣子的意呢?即使他们不敢公开讨论,但是他们心里却自有计较。
也不是没有别人想找圣子“谈话”,不过塞缪尔现在也开始忙碌起来,进行他的圣子培训。
圣子培训是大事,自然没人敢再打扰。培训主要是培训单神区各地的情况,对一些事情的应对,以及圣子该如何进行视察还有礼仪举止等等。塞缪尔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零零杂杂的,又因为以前的圣子都是金发碧眼一出生就被教廷抚养,从小培养并筛选的,所以塞缪尔这个半路当上的圣子需要学习的东西就特别多,和天。朝的填鸭式教育也差不多了,又太枯燥,塞缪尔是学的苦不堪言。
弗恩教廷确立圣子和圣子使神音书出现异象的消息,现在的单神区已经是无人不知了,他们都渴望圣子快点莅临本地,让他们瞻仰瞻仰,沐浴沐浴,可教廷却不敢把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的圣子拉出来溜的,堕了教廷的威风可怎么办,于是借口让圣子等待教皇交接仪式结束之后才会巡查四方。
许多普通百姓,对神职人员抱有自动美化的期许,对于圣子,往往觉得他们天生什么就会,根本不需要学习甚至还得通过层层考试选拔的,而有意无意之下,教廷也会加深他们的这种印象,只说考察他们的神学知识,但其实圣子学习的很多知识,和世俗国王培养继承人学习的内容也差不离了,实则俗气满满,学的就是怎么被人相信,怎么拉信仰之类。反正塞缪尔学了几天后,就觉得他要是能回去,不如去干传销,肯定有前途。
而教皇交接仪式,正是在两个月之后的神恩节当天。一来是教皇交接仪式这么重要的事情,圣子当然在场,现在交通条件又这么差,出去再赶回来很耽误时间,二来,现在培养圣子的几个老师,也打算趁这个时间先把圣子的架子撑起来,至于其他的,慢慢来也不迟。
而塞缪尔本来觉得原本时间很紧,怕多神区那里帕留柳已经迫不及待了,但是他接收了一些消息才知道,战争还没那么快,至少在单神区这里,教皇一日不换,他们就没法准备战争,不然领导人不同,在怎么准备也未必和下一任的心意。
塞缪尔也从教廷的态度得知,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他只能减免损伤,而不能终止战争。
风雨欲来的感觉沉甸甸的压在塞缪尔的心上,使他学习起来更认真了,这或多或少都是活命的本钱,即使晚上回来休息,也会和埃德文继续探讨一些智谋的问题。连学习起来十分疲惫的剑术课和马术课,塞缪尔都当活动筋骨消遣了。还有一门课塞缪尔也学的很认真,圣力的运用,特别是在治愈的方面很让塞缪尔心动,虽然他用的不是圣力,但正如他所想的,只要做出伪装,就根本没人发现,他用的根本不是什么圣力。
就在塞缪尔又激动又紧张的等待中,两个月匆匆而过,神恩节很快到来,这庆祝教廷成立的节日,这同时有别样含义的日子,在这日显得不那么纯粹,神恩节的庆祝,虽然仍旧很盛大,各方面也都到位,但是大家都多多少少表现的心不在焉,直到庆祝结束,该是枢机院对竞选教皇的人选进行投票的时候了。
即使越和何博思接触越容易被他坚定和胜券在握的气质所感染,到了这个时候,塞缪尔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了。
第六十八章
神恩节在五月五日举办,传说神在这一日创立了春天,说这一日前后的为春季,使人们可以种植谷物,蓄养牲畜,供人吃穿。
塞缪尔认真一算,这竟然是他来到这片大陆的第二年整了。他来的时候也是春天,回顾这一年经历一言难尽,要是这里也跟塞缪尔的语文老师似的,每过一个学期来开学就让回顾过去展望未来的作文,他一定不会再词穷的只能瞎编了,绝壁洋洋洒洒写上几万字,然后真心实意的忏悔以前没有好好学习。
才一年而已,过去他觉得一年年过的多么快,什么都没做呢,一年就结束了,无非是在等待一个个假期的时候,时间全那么没了,可现在,每天都过的很急迫,火烧火燎。
塞缪尔作为圣子,有特许的一张座位,可以旁观枢机院投票。他的上首坐着正处于身为最后一天教皇日子里的老教皇,他仍然是笑的慈眉善目,好像旁边空气中的剑拔弩张,并没有影响到他似的。塞缪尔有些同情这个老人,但是同情只过了一瞬,就转眼消失了。战争的计划是这个老人提起的,先前的布置,也是他发动的,过了今天,他将会进入弗恩教廷的隐修院,一旦入内,再不能出来。那个隐修院里,已经葬了无数个没有举办葬礼的教皇,当然,往代的圣子和没有被选成圣子的金发碧眼,也会死在那里。
可塞缪尔才不要进去呢,即使他现在想这个问题还太早。
投票是在枢机院内的会议室举行的。会议室很大,里面挤满了乌压压的一大片人。除了枢机大主教人数固定为十二人外,枢机神父和枢机执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