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邵轻没有说什么,在萧丛月起步的同时,迅速跟上了他的步伐,两人一前一后,速度都很快,却都默契的保持在一个点上,不会甩对方半点。
这是常年下来培养出来的默契,深入骨髓,经念不忘。
邵轻随着萧丛月一路往凤阁而去,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凤阁之中,往祠堂而去。
穿过了阵法,邵轻甩开萧丛月的手,冷声道:“我就不进去了,你将人给我带出了便是!”
萧丛月笑了笑,当真独自走进了祠堂里,很快便又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狼狈不堪的夜漓香。夜漓香像是受到了刺激似的,面色苍白如鬼,目光空洞,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这幅样子比她那晚误以为自己被。强了之后的更为难看。
“她怎么了?”邵轻蹙眉,打量了夜漓香一眼,发现夜漓香只是狼狈了一些,并无大碍之后,眉头方才松开。
“受到了惊吓吧。”萧丛月不以为然道,“阿轻,不要这么看着我,与你所想的相反,我恰好路过,救了她。”
邵轻正想伸手去拉夜漓香,萧丛月突然拉着夜漓香倒退了一步,抬手一掌劈晕了夜漓香,任由夜漓香晕倒在冷冰冰的地面上,不置一眼。
邵轻疑惑的蹙起眉头,没有说什么。
“萧家的人,自百年前起,骨子里便刻着一种对血剑的执着,我是如此,燕儿亦是如此。”萧丛月的目光忽然变得幽深,“甚至,连你的父亲,我的舅父亦是如此。”
邵轻一愣,淡声道:“至少我不是。”
“是,很庆幸你不是。”萧丛月点了点头,“你随了你的母亲,而你的母亲也并没有随你的姥姥。你的姥姥,可以说是我们之中对血剑最执着的人,你可知为何?”
“为何?”
“因为,据闻被血剑俯身的人,即便是一具死尸,只要魂魄尚在,也能活过来。”萧丛月目光复杂,“你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邵轻很聪明,很快便想到了什么,迟疑的问:“那姥姥要救的人是?”
“这便是我今夜要与你说的事情。”
“不要卖关子!”
“魏风华。”萧丛月轻吐出三个字,却教邵轻的身子蓦地一僵。
她听血剑说过,当年姥姥曾经将魏风华拿去祭血剑,这样又怎会是为了救魏风华?无论如何都说不通,要么是血剑说了慌,要么就是萧丛月说了谎。
<;p剑似看出了邵轻所想,淡淡道:“我说的是真的,他说的,也是真的。”
“这是为何?”
血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在再多说什么,隐了下去。
邵轻无法,只得问萧丛月,“可是我明明听说当年姥姥曾经设计将魏风华丢入血池中祭剑的,又怎会是为了救他?”
“阿轻,你还不明白吗?没有任何一个人在被自己深爱之人伤害后还能百年如一日的守着他。”萧丛月神情有些无奈,“你可能不知道,魏家的血脉拥有长生的能力,而魏皇室的血脉,每隔数百年,也会出现一个,魏风华的母亲是魏王的姑姑,他便是魏皇室那几百年里出现的那个人。他们这些人虽拥有了上天赋予的长生,却有一个毙点,那便是留下后人后,会像普通人一般老去,但他们却为了家族兴旺不得不留下后代,这也魏家和魏皇室子嗣单薄的原因之一。”
“我们都知道,被血剑附身,虽能活过来,可却只有几年的时间,最后便会被血剑反噬。可阿轻,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没有不能与血剑持衡的方法。”萧丛月突然自嘲一笑,“我宠了你十多年,你真当我的心的石头做的?”
邵轻苍白了脸,魏风华有了夜岚笙后,便失去了与天地同寿的能力,而她的姥姥,之所以会让魏风华去祭剑,无非就是想让他和自己一样,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百年来,因为血剑,魏风华死了,邵迟死了,邵芸死了,萧玉死了,邵轻也死了,可是活过来的,只有邵轻一个人!
一个大胆的假设浮现在邵轻的脑海中,若所有的一切都是阴谋,一场精心策划了百年之久的阴谋……邵轻忽然觉得,之后萧丛月要说的事情,不是她能够承受的,她不想听了。
语气已然慌乱,“很晚了,我,我先走了。”
“阿轻,你何时变得喜欢逃避了。”萧丛月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阿轻,听我一句,离开夜岚笙,他不是你的良人。”
邵轻落荒而逃,甚至连仍躺在地上的夜漓香都忘记了。
萧丛月没有去追,只对身后的人淡淡道:“劳烦林长老走一趟,将夜姑娘送去衙门吧。”
“唉。”林长老叹了一口气,地上的夜漓香扛在了肩上,快步走进了阵法之中。
望着林长老远去,直至看不见了,萧丛月才收回目光,淡声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屋内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
女子目光清冷的看着萧丛月,冷笑道:“你以为你告诉她一切,她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萧丛月唇角浮起一抹疯狂而邪肆的笑意,“花费数十年时间精心打造的局,该死去的人一个都不会落下。而我们,”深深的看了萧重燕一眼,“都会遭到报应的。”
你会遭到报应的,会遭到报应的……三年多前铸剑宫那一幕浮现在眼中,那时的萧丛月,便是与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萧重燕面色骤然变得苍白无血,低低道:“你说得对,设计继母,弑杀亲父,陷害亲妹,我会遭到报应的。”
“只是这是我的本意吗?”萧重燕的眸光忽然变得凌厉阴冷,漂亮的面容上浮现疯狂,“月哥哥,你越是喜欢悦儿,我便是要看着她不得好死!”
萧丛月眉头紧蹙。
“这江湖,平静了这么多年,该热闹热闹了。”萧重燕缓和了面色,手轻轻覆在隆起的肚子上,“风云会后,便该收网了。孩子,娘亲对不起你。”
萧丛月眸光微动,看着萧重燕的肚子,没有说话。
“出来吧。”萧重燕冷喝一声,身后立即走出几个人,其中便有曹氏兄弟。萧重燕转过身,看着单膝跪地的人,冷声道:“去给本阁主追邵轻,找到人后,杀无赦!”顿了顿,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另外,派人将这封信交给逐星派掌门。”
“是。”凤阁众人齐声应道,一人上前接过萧重燕手中的信,随后众人一刻不缓,朝着邵轻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萧丛月冷眼看着萧重燕,依旧没有说什么,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月哥哥,等等我。”萧重燕抱着圆鼓鼓的肚子,追了上去。萧丛月闻言,只是停下了步子等萧重燕过来,却没有回头。
萧重燕心满意足的挽上了萧丛月的手臂,将头靠在萧丛月的肩膀上,低低道:“月
哥哥,无论你去哪里,我必定不弃。”
萧丛月身子一僵,伸手拍了拍萧重燕的后背,随后手滑落,环上了萧重燕的腰,缓和了面色,轻声道:“我们不会分开。”
他们都是双手染满了血腥的罪人,迟早会遭报应,哪怕有一日,死,也会死在一起。
漆黑的密室里,一双浑浊的眸子注视着观尘镜上,忽然发出了森冷的笑声,身后石桌上的烛台突然燃起,微弱的光芒照在镜前那人枯瘦得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的人身上,诡异之气不减。
守如枯骨的手抚上镜面,一寸一寸,就如抚摸挚爱之人的面容一般,浑浊的目光中缱绻着一丝浅淡的柔情,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破碎沙哑,“桀桀桀,月儿,担忧你不要让我失望啊,还有我的悦儿……”
这个夜,注定不平静。
官府挨家挨户的搜夜漓香,但凡附和条件的女子,面生的,以及有异样的人,悉数押了回去,一时间整个京淮府怨声载道。
凤阁数十精英齐齐出动追杀邵轻,而楚风和云漠,亦是将京淮府里里外外翻了个遍,甚至暗自动用了不夜城驻守在京淮府的力量,可天都完全亮了,都没有找到邵轻,两人只得回去向夜岚笙复命。
而制造出这一切事情的邵轻,此时正坐在某家民舍里,一言不发的喝着杯中的茶水,直至茶水见了底,也没回过神来。
任笑看不过去了,直接将杯子夺了过来,恨恨的瞪了邵轻一眼,不满道:“怎么,免费当爹你还不愿意?”
邵轻回神,无语的看着任笑,“你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还要放鞭炮不成?”
天亮时城门大开,邵轻本想出去透透气的,理一理脑子里的东西,可没想到很好遇到了要进城的任笑和林潇潇,被邵轻叫去找任笑二人的温影也在,于是温影便将两人带来了这一处小小的院落歇脚。
这个院落是温影很早之前买下来的,以往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变回来这里住上几日,就连温影的父母都不知道温影有这么一处地方,也正好可以给邵轻藏身。邵轻现在脑子一片混乱,不想见任何人,当然,包括眼前这个一见面就献宝似的让她当免费爹的任笑。
从来到这里坐下之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林潇潇拿过邵轻的杯子,替她满上茶水,又推到了邵轻的面前。邵轻看了林潇潇一眼,将杯子端了起来,捧在手心里。
任笑冷笑,“你要真买鞭炮放,我也不阻止。”
温影这时走了进来,将托盘里的点心一一放下。邵轻翻了翻白眼,抓过一块咬了一口,咀嚼了好一会,才问道:“说吧,这孩子有几个亲爹?”
“什么叫有几个亲爹!我在你眼中就这么不中用?”任笑拍桌而起。
邵轻傻了眼,脱口而出:“难道有几十个?”
任笑气得差点儿吐血,深呼吸了几口气,平复了情绪,一脚踩在了板凳上,双手环胸,“老娘今儿个就跟你全说了,老娘腹中孩子的爹只有一个,那便是薄、魇!”
“噗——”
邵轻一口茶喷了出来,咳嗽不止。林潇潇连忙站了起来,体贴的替邵轻拍背顺气。邵轻现在满脑子只有一句话:你他。妈的薄魇竟然敢搞老子的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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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此处不计费:脑壳歪了的ws豆儿不记得阿轻她爹叫啥了,好像就是叫萧玉……啊哈哈(讪笑中。。)】
192。【191】后悔不及(6000+)
邵轻现在满脑子只有一句话:你他。妈的薄魇竟然敢搞老子的媳妇儿!
远在龙门码头正欲乘船外出的薄魇不轻不重的打了个喷嚏,精致漂亮的眉头轻轻蹙起,忽的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很好,阿轻,你又在说本尊的坏话窠!
而此时,被茶水呛得不行的邵轻,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媳妇儿的奸。夫给惦记上了,更不知道,薄魇拥有一副极其特殊的体质,别人骂薄魇,薄魇浑然不知,可邵轻骂,薄魇便会打喷嚏燔。
原因很简单,若缚魂铃能开口,问一问便能知晓。
“你要不要这么夸张?”任笑一脸鄙夷。
邵轻看着任笑漂亮的脸蛋儿,立即哭丧了脸,她邵轻千算万算,就算是算到了自己戴。绿。帽子的那一日,也绝对没有算到当便宜爹的这一日。
世事难料啊料!
见邵轻一副上坟的表情,任笑撇了撇嘴,道:“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个爹你是当定了。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现在你来与我解释一下,那边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她说她是你的媳妇儿,那她是你的媳妇儿老娘又是谁?”
邵轻扫了温影一眼,温影抬眸望了回来,生得并不漂亮却英气十足的小脸冲邵轻浅浅一笑,甚是得邵轻的意。于是邵轻决定维护新媳妇儿,当即反驳道:“怎么,就许你啃野菜,不许老子吃吃野花?”
什么野菜野花,这分明都成家花了!任笑翻了翻白眼,懒得与邵轻继续计较,为自己倒了杯暖茶,轻抿了一口,话锋一转,问道:“你早上出城是想做什么,你那个好看得不行得相公人呢?”
经昨晚的事情,现在提起夜岚笙,邵轻整个人都不好了,眼底的光芒瞬间褪去。
任笑的心咯噔了一下,“怎么了,被抛弃了?”
“你才被抛弃了!”邵轻丢给任笑一个大白眼,将杯子重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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