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这墙的……啊!”
“砰——”
未等血剑将话说完,邵轻已经直接劈开了眼前半掌宽的石墙。邵轻疼得呲牙咧嘴,不停的甩动着手腕。
“果然在这里。”
邵轻抬眸,只见灯光昏暗的石室中立着两个十字架,上面绑着的,分别是魏程徽和二长老。
看见邵轻,魏程徽先是一惊,随后怒道:“说多少次让你不要来了,你还来做什么?”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邵轻握住耳朵,石室回声太强,震得她耳膜发疼。
“呵呵,”二长老阴森的笑了起来,乱糟糟的头发之下,一双森冷的目光犹如荒野中的狂兽,时时刻刻想要将邵轻撕碎,“邵轻,你还真是个不怕死的,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能救出他?别妄想天开了。”
“虽然对我没什么用处,不过还是多谢提醒。”邵轻走到二长老面前,一掌劈在二长老的后颈上,二长老双目一瞪,晕了过去。
保险起见,邵轻又点了二长老身上的几个穴道,甚至还从发中抽出一根银针,在二长老周身的几个穴位上扎了一下,如此一来,没有两三个时辰,二长老就算雷打了或是失水了都不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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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么?”
邵轻没有理会魏程徽的怒瞪,搞定了二长老后,便走到魏程徽身后,双掌齐出,柔和的原色灵力自掌中溢出,源源不断的涌入了魏程徽的体内。
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是简简单单的处理,这次却是一丝一毫,仔仔细细的将魏程徽身体里损害的地方一点点的修补起来。
这便是邵家的治愈之术,仅凭灵力,可以达到让人白骨生肌的效果。
魏程徽闷哼出声,氤氲了黑雾的双眸几道黑气撩过,恢复了原本带了些许杂质的银色眸子。
“邵轻,你究竟,是想做什么?”
邵轻神色淡淡,“我也很想知道我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与其谈论这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问题,不如你趁着现在,与我说说进入那封印之地的方法。”
魏程徽闭了闭眼,轻声道:“好。”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任笑和夜澜溪睁大了眼睛平躺在榻上,静默良久,两人突然同时叹了一口气。
“你在叹什么气?”
“姐姐你又在叹什么气?”
任笑颇觉好笑的侧过身子面对着夜澜溪,“你是不是也在担心邵轻?”
“是啊。”明知道任笑可能看不见,夜澜溪还是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难道姐姐你就不担心嫂嫂吗?”
“担心有什么用呢,我都习惯了。”任笑叹息着,又转身平躺着,望着黑乎乎的帐顶,“她要做什么事情从来都不与我说,甚至连与我保证她会平安的一句话都没有,说走就走,委实气人。”
夜澜溪没有说话,任笑突然想起了什么,用手肘捅了捅夜澜溪,“丫头,你哥哥会来吗?”
“我不知道。”夜澜溪坐起身来,望向门口的方向,眼底极快的划过一道冷光,“姐姐,有人来了?”
“啊?”任笑吓得猛地坐起来,“谁来了?”
“任笑,你可真是连一个孩子都不如啊。”房门被人推开,一个红裙妖娆的女子背负月光,站在门外,双眸阴冷残忍,“你这样一个毫无用处的女子,又怎配替尊主诞下后人。”
“薄姬?”任笑咬牙切齿的唤出了来人的名字,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起,强行将心底的恐惧按压下来。
“可不是我?”薄姬抬步踏进门槛,一步一步的朝床榻走去,“今夜邵轻不在,我看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任笑往墙边挪去,将夜澜溪小小的身子挡身后,“你想做什么?这里且不说是邵轻的院子,尚且还在龙门你敢对我不利?”
“我有什么是不敢的,”薄姬大笑出声,整张漂亮的面皮扭曲在一起,狰狞恐怖,没有半分美感,“你是将自己动手弄掉这个孽。种,还是让我帮你?”
“你敢!”任笑下意识护住腹部,面色终于维持不住平静,露出了一丝惊恐,“这是尊主的骨肉,若是被他知道,你当他会如何?”
“他会如何,他又会对我如何?不妨与你说实话,即便他真的知道我弄掉了你腹中的孩子,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你觉得,你一介后来的风尘女子,比得过我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比得过我与他青梅竹马数十年的感情?”
任笑稳了稳心神,反驳道:“我是比不过你,可邵轻呢?你说,在尊主心里,究竟是你重要,还是邵轻重要?你动了我,即便尊主碍于情面不动你,可邵轻那边你当如何过的了关?还是你认为,尊主能够阻止邵轻动你?”
他们这些与薄魇亲近的人都知道,邵轻当真生气起来,可当真是连薄魇都敢打的。而薄魇,更是半点责罚都没有,甚至在这方面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对邵轻的宠溺和宽容更甚于对她,这也是薄姬恨极了邵轻的其中一个方面。
“你闭嘴!”被踩到了痛脚薄姬怒吼一声,抬手挥出长鞭,朝床榻上的人打了过去。
蓦地,一道紫色的光芒划过,鞭子被反弹了出去,重重的打在了薄姬肩头上。薄姬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自己挥出去的鞭子打得倒退了几步,肩上是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姐姐,我们快走。”夜澜溪三下两下跳下床榻,拉着任笑就往门外跑。
“该死的,你们给我站住!”薄姬气歪了脸,再也顾不得肩头的疼痛,立即追了上去。
今日是
她唯一的机会,若不能弄掉任笑腹中的孩子,死的便会是她!
夜澜溪拉着任笑漫无目的的跑,疏于运动的任笑很快边累得不停的喘起了气。
“丫头,你快跑吧,不要管我,我,我不行了。”任笑用力的甩开夜澜溪的手,捂着肚子扶墙坐了下来。
夜澜溪跑了回来,不由分说的又将任笑拉起来,“不行啊,嫂嫂让我保护好你的,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任笑面色苍白如雪,她如今在意的不是身后薄姬的追杀,而是隐隐疼痛的腹部。
森冷如来自地狱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谁也别想跑!”
时敬阁大厅内。
三长老坐在一侧,时不时看一眼主座上的薄魇,猜不透薄魇去而复返的原因。傅凝站在二长老身后,低垂着头,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攥起,眼底一片急色。
若想要救鬼刹,今夜必须行动,若是等到明日,更是难上加难了。
“尊主,可是还有吩咐?”三长老试探的问。
薄魇斜倚在椅子上,单手撑着头,狭长的凤目眯起,一瞬不瞬的看着门外,恍若没有听到三长老的话一般。
三长老与另外几位还未离去的长老们相视一眼,那几位长老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屋内气氛逐渐变得压抑,连呼吸声都难以听清。
薄魇不懂,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动。
良久,薄魇突然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拂了拂袍子,淡声道:“都回去吧。”
罢,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厅。卫护法和桑二连忙跟了上去。
“尊主,不好啦,邵公子打伤了守狱的弟子们,闯进了狱中。”
几个长老快步走了出来,其中一个长老上前抓住那弟子胸前的衣服,硬声道:“你再说一遍?”
“邵轻打伤了守狱的弟子,闯入了狱中。”
薄魇抬了抬袖,望向暗牢的方向,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你果真还是这么做了。”
只是你想要靠自己救人,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
替魏程徽修复好了内伤,邵轻便收回了手,绕到魏程徽面前,打量了眼他,“至于这些外伤,对你来说应该不算是什么吧?”
魏程徽呼出一口浊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目光复杂的看着邵轻,“为何?”
“先不要问为什么,你听我说,等会儿我从这里出去会引开外面的人,你便趁机逃出去,到时我们在码头回合。”邵轻说着,砍断了束缚着魏程徽的锁链,脱下自己的外袍,外袍里竟然还穿着一件外袍,邵轻将里面那件外袍脱下递给魏程徽,“将你外面的那件脱下来给我,穿上这个。”
魏程徽嘴角抽搐了一下,倒也接过外袍穿了起来,那上面还残留这邵轻的体温,从指尖穿过来,渗入身体,魏程徽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一股说不清的感觉朝四处蔓延开来。
“差点儿忘了,还有这个。”邵轻穿好了原本的那件外袍,接过魏程徽递过来的衣服后,又从袖袋中摸出了一个纸包,从里面拿出一张人皮面具,不由分说的贴在了魏程徽的脸上,“这样,你行动会更方便些。”
邵轻转身想走,魏程徽拉住了她的手,邵轻脚步顿住,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时间不多了,你若是有什么想问的,等安全到达了桐雨镇再说吧。岚笙他,应该已经到那里了。”
挣脱开魏程徽的手,邵轻头也不回的按来时的路跑了出去。魏程徽望着邵轻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来。
牢中最后的一点动静也消失了,魏程徽才收回目光,转头望向另一个十字架上昏迷的二长老,眸光骤冷,身形微晃,出现在了二长老面前,抬手,将内力聚集在掌心中,毫不犹豫的朝二长老的天灵盖打了下去。
二长老浑身一颤,歪着歪倒了一边,瞬间断了气。
邵轻跑到牢门前时,没有立即出去,而是走到桌边,从桌底下随便拎了个弟子起来,将魏程徽的衣服套在他的身上,又从袖中摸出一张人皮面具男贴在他的脸上,迅速做好了一切后,一弯腰,将那弟子扛了起来,一头冲出了牢门,结界触碰到邵轻,立即破开。
“他出来了
!”
“快,快将人围起来!”
牢外乱成了一锅粥,所有弟子一窝蜂似的朝邵轻涌了过来,邵轻扶了扶脸上的面具,目光落在那暗夜中突然越行越近的红色身影上,勾唇一笑,原地转了个圈,再次化作一道极光,朝远处疾射而去。
“他跑了!”
“快去追,快!”
薄魇停下步子,望向那道极光离开的地方,眉头蹙起,倏尔又展开了。方才他并没有错过邵轻露出的那抹挑衅的笑,即便隔得那么远,与他而且确实远比近在身旁的人更让他看得清晰。薄魇狭长的眼尾撩起,唇边勾起一抹邪肆的笑,“阿轻,你这是在向本尊宣战吗?”
带了一个人,邵轻的速度自然慢上了许多,所幸脑海中还已有了对此,不至于带着一个人漫无目地的乱跑浪费体力。
“你们两个,谁也别想跑!”
森冷熟悉的声音随着寒风传来,邵轻步子一顿,转了个弯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紧追在邵轻身后的薄魇见此,眉头微拧,跟了上去。
“邵轻,救命!!!”看着越来越近的掌风,即将陷入绝望之中的任笑突然仰头大吼了一声。
一道白色的光芒划过,薄姬的手掌滞在半空中,再也打不下去。
薄姬怒喝:“谁?!”
“小心,薄魇跟上来了。”血剑提醒。
“我知道了。”邵轻森冷一笑,将肩上的人狠狠的往身后追来的薄魇身上一砸,身形一闪,下一瞬人便出现在了薄姬的身后,柔若无骨的五指扣住了薄姬的脖子,“你老子我!”
薄姬顿时花容失色,尖叫道:“邵轻,你敢!”
“老子有何不敢?”邵轻望向迎面走来的薄魇,若无其事的吹了声划口哨,“尊主,好巧啊。”
“不巧,本尊是随你过来的。”薄魇淡淡道,目光自薄姬身上一扫而过,最后望向了邵轻,“你这个调虎离山,用得委实不错,不过,尚且不说鬼刹那边,你打算怎么全身而退?”
跟上来的弟子越来越多,将邵轻和薄魇几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一时间四处火光一片,明亮如白日。
邵轻呲牙笑笑,扣住薄姬的手又紧了一些,“不知尊主的妹妹和孩子,可有利用价值,可值得当属下的筹码?”
“尊主,救我!”薄姬喊道。
薄魇没有说话,眸光骤然深了下来,面上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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