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日,白衣女子为君千熙以灵力引出了三个孩子,头两个都是男孩,只第三个是女孩。
生下孩子后,君千熙竟奇迹般的醒来,看着白衣女子,她唤了声“晓晓”。
醒来只有那一刹那,便又昏睡过去,而她却留下这样一句话,“夜澜,夜引,夜茗,夜引交给离……”
肖隐自是知道她的意思,三个孩子,从大到小的名字,而二子夜引交给离陌尘抚养。
肖隐带着无寒一同带夜引去了帝都。
把夜引交给离陌尘时,肖隐讽刺的看着离陌尘颓废的样子,把孩子塞到他怀里,“你的孩子,我给你带来了。”
离陌尘明显一愣,看着手中的小人儿,“孩……孩子?”
“呵!熙儿原本就心脉俱损,你那一箭本是能取她性命的,若不是为了这孩子,熙儿才强撑了半年,生下孩子便去了,而你呢?”肖隐不屑的看着离陌尘。
“她去了……孩子……还在?”离陌尘似是在问肖隐,似是在问自己。
“无寒是来贴身保护孩子的。”肖隐不再与他多说什么,只丢下这句话与无寒,独自离开。
“孩子……”离陌尘贴近孩子的脸,却忽然意识到脸上的胡渣会扎着孩子。
离陌尘抬起头,望了望皇宫方向,为了孩子,这皇位,一定要到手!
转身,离陌尘进了王府,无寒跟上。
一月后,皇帝驾崩,皇后自尽,妃子殉葬,传位三皇子陌王离陌尘。新帝登基,封了还在襁褓里的儿子离夜引为太子,据说当时举国议论,新皇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儿子?
新帝励精图治,大赦天下,平余孽,除乱党,剿匪寇,偌大的一个国家渐渐繁荣。
这一切的一切,君千熙都未曾看见。
君千熙是在那一年的冬天醒来的。
她躺在一口冰棺里,冰棺里充满了灵气,她一点一点的吸收,直到灵气吸收尽了,才睁开了眼睛。
数九寒天,她躺在冰棺中,醒来时却丝毫不觉得冷,抬起手,抚上自己的心口,那里,竟没有跳动,自己,这是,死了吗?
有人打开冰棺,恍惚间,她依稀看出那是肖隐,满面惊喜。
肖隐把君千熙扶了起来,见她目光涣散,不由唤道,“熙儿?熙儿!”
君千熙张了张口,嘶哑的声音发出,“我……还活着?”
“是!”肖隐点点头,“你还活着!”
“不……不对,不对,我,我不是没有心跳吗?怎么,怎么会?”君千熙抚着心口,神色慌乱。
“熙儿!”肖隐急急叫着,“你先坐好,我慢慢告诉你。”
君千熙看着他,张着嘴巴,许久才道,“好。”
肖隐将所有事情慢慢道来,君千熙只是静静听着,肖隐早已讲完,她却浑无知觉。
“熙儿?”肖隐皱眉,试探的叫道。
“我的孩子,孩子在哪里?”君千熙愣了半晌,才抬起头,拉着肖隐的胳膊,问道。
“哦,这个你放心,孩子不能进这冰室,我带你出去看他们。”肖隐安抚地道。
“好。”君千熙在肖隐的搀扶下站起身。
走出冰室,虽是冬天,但外面的温度还要暖上一些,而君千熙却丝毫都感觉不到。
肖隐扶着君千熙,才感觉到她的体温竟是如此之低,不由轻叹。
君千熙看着周围景象,这是记忆中的西齐皇宫,而现在,也降级成了王宫。
聚澜殿——三个大字嵌在眼前宫殿门口的牌匾上。
君千熙踏步走进去,似听见孩子呵呵的笑声,便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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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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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澜殿里,无心正带了两个孩子玩耍,云逸昌在一旁看着。
君千熙走近,两个孩子似乎刚刚学会走路,正在院子里磕磕绊绊地跑来跑去,“咯咯”的笑着。
看见君千熙竟从门口处缓缓走来,云逸昌不禁有些恍惚之感,而无心也停了下来,怔愣的看着君千熙。
见无心停了下来,两个孩子也往无心看的那个方向看去。
君千熙竟觉得脚下如千斤重,她愣愣地看着两个孩子,看着男孩颇似那人的脸,看着女孩身上依稀自己的影子,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肖隐拍了拍她的肩膀,“熙儿,那就是你的孩子啊,我们快过去吧。”
君千熙好不容易抬起脚步,走到两个孩子面前弯下腰,想伸手抱抱他们。
或许是因为她身上太冷,夜澜与夜茗后退了几步,都扯着无心的衣裾,有些惶惶的看着君千熙。
君千熙动作一僵,面色微变。
云逸昌叹了口气,“熙儿,你不要着急,他们只是还与你不熟,况且……你在冰棺中躺了这么久,身上冷,别冻着孩子。”
君千熙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好。”
冬日的夜晚,温度极低,一片静谧中,道道宫墙里,有一个人影坐在房顶上。
肖隐从房间里出来,抬头看了看那散发着冰冷与孤寂的背影,脚一点,跃了上去。
“俩小屁孩已经睡着了。”肖隐坐在君千熙身旁,“许是白日里玩的太开心了。”
“肖隐。”君千熙唤着他的名字,“他怎么样了?”肖隐告诉了她一切,却惟独未曾提过他。
肖隐一听眉毛一竖,“他很好,好得不得了,用不得你操心!”
“唉……”君千熙幽幽叹了一声,“你不说便罢了,我去问无心便是。”
“好好好!我告诉你!他现在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一统天下呢!因为你沉睡,澜月宫渐渐不问世事,幕日殿已有了一统江湖之势!还有……”肖隐顿了顿,“人家现在正在选秀女呢!”
“熙儿,他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否则,他会对你愧疚,他至少会去你的那个假墓拜祭一下,然而,他只是一心专注权势,专注自己的皇位!他不值得你这样!”肖隐的声音已有了些激动。
君千熙垂下眼,前面的她都不在乎,万人之上她不在乎,武林至尊她也不在乎,可是,他怎么能够……怎么能……
晶莹的水珠滑落,顺着微启的红唇滑入嘴里,咸咸的,这就是……泪水么?
原来到最后,他终是负了自己。
心酸,悲伤,愤怒,最后彻底化为恨意,不过一瞬之间而已。
君千熙站起来,并未擦拭脸上的泪痕,“肖隐,你说的对,他如此薄情,怎么值得我如此,他欠了我的,我要他一一归还。”
君千熙看着远方,目光沉静冷冽,“我不信天,更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什么天意难测,不过是世人自欺欺人罢了,分明是自己种下的恶果,非要赖到老天身上去,呵,可笑!我绝不会和这些草包一样!我自己种的果,自己尝,绝不牵连其他。”
“所以,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君千熙收回目光,淡淡的看向肖隐,“我知道你的心思,一直知道,可是在我心里,一直只把你当做兄长,现在就更不可能了,因为,我没有心。”君千熙勾起一抹笑,却带了几分苦涩。
肖隐不语,但见她纵身飞下屋顶。
“熙儿,你会武功?”肖隐十分惊讶。
“嗯。”君千熙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径自离去。
肖隐也从房顶上下来,想要追上她,她却已经没有了踪影。
肖隐站在原地,只觉得,她变了。也是啊,经历了那么多,怎能不变呢?况且,她已经没了心啊!
就在君千熙一直望着的那个方向,那个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离陌尘刚刚哄夜引睡下。
“尘儿。”一个风韵犹存的贵妇人走过来,“引儿睡下了吗?”
“母后。”离陌尘见到贵妇人时笑了笑,“引儿已经睡下了。”
显然,这个贵妇人就是离陌尘的生母,也就是太后娘娘。
“尘儿,你别嫌母后唠叨,一年以来这三宫六院都是空的,好不容易劝你选秀,你好歹也去看一看啊!”太后苦口婆心的说着。
离陌尘眼神黯了黯:“有母后在,就不去了。”
“唉,尘儿,母后知道你在想什么。”太后幽幽叹道,“虽说当年母后被囚在地牢,但是你的事情,母后都知道。”
离陌尘缓缓抬起手,苦涩道,“是这一双手杀了她,我不会忘;是我杀了她,我更不会忘。”
“尘儿!好歹引儿需要人照拂啊!这孩子也可怜,生下来便没了娘,你就忍心……”太后见他如此,心痛道。
“他娘亲的事情我不会瞒他。”离陌尘却是放下手,负在身后,缓缓道,“不论他是恨我也好,还是怎么样。”
太后没有说话,只是叹息,作为一个母亲,她还真是失败!是她,毁了儿子的幸福啊!
“母后,选秀女的事就此作罢吧!”半晌,离陌尘才开口道,“我终究是要去陪她的,不能再误了其他女子。”
“不可!皇家就引儿这么一个子嗣,怎能……”太后的话还未尽,便被离陌尘打断。
“母后,其实只引儿一个人也挺好的。”离陌尘看向内室,夜引正酣睡着,“至少不会像我一样,为了这个皇位而……”
太后默然良久,才缓缓答道,“好。”她知道儿子的苦,她亦不想再让孙子受这苦。
离陌尘点点头,唇角勾起,这就是他的母亲哪!那个在幼时给他温暖的母亲,那个为了自己的安康甘愿被囚的母亲,那个不论自己做什么决定都会支持的母亲。
太后离开后,离陌尘又进屋去看了看夜引,见他睡的安详,微微一笑,走了出去。
金銮殿上,一身金黄龙袍的离陌尘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整个人丰神俊朗,浓浓的霸气在周围散开。
“启奏皇上,西齐摄政王呈上国书,自请退位,另立摄政王。”
离陌尘眉头微不可见的动了动,“可有说另立何人?”
“未曾,只说摄政王由西齐自行另立。”
禀报的大臣话音刚落,丞相便上前一步,“皇上,西齐原是我朝附属国,此举实是有违我朝纲纪”
离陌尘却是摆摆手,“纲纪到谈不上,等新的摄政王继位时,朕去看看便是。”是该带夜引去西齐看看了……
“皇上,此举不妥!”丞相皱眉。
“丞相不必多言,太子始终是应该见见外公。”离陌尘竟在那一刻生了疲惫之意,“还有何事要奏?速速禀来。”
“是。”丞相退后一步,站到文官首位。
……
“熙儿,国书已经呈上去了,我身上的内力也已经传与你,若有什么事情,切记不可伤害百姓,其他的,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吧。”云逸昌负手站在窗前。
君千熙站在他的身后,“女儿谨遵教诲。”
云逸昌转过身,君千熙看去,原来岁月早已在他的脸上留下了道道沟壑,眼角的细纹,黑发中的隐隐白色。
君千熙垂下眼,那是她的父亲啊!那个陪伴她长大的父亲,那个虽严厉内敛却又慈爱的父亲,那个始终未曾责怪她一句的父亲。
鼻头微酸,君千熙眨眨眼,忍住那呼之欲出的泪。
“熙儿,摄政王册立仪式会在下月举行,等那之后,西齐的摄政王就是你了,皇帝……”说到这里,云逸昌顿了顿,见君千熙的脸色并无异样,继续道,“皇帝必定会来西齐,”
“女儿知道。”君千熙眼中一闪而过的是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唉……”云逸昌望向天空,轻叹,“熙儿,此后西齐就暂交与你了,西陵王的教育也交予你,我……去找你母亲。”
“父亲。”君千熙直直地看着云逸昌,“母亲没有死,是吗?”
云逸昌一愣,看着天空,思绪已飘远,许久,才缓缓道,“是。”
一个字便给了君千熙答案,君千熙心里一喜,“那么,母亲现在在……”
她的话还未说完,云逸昌便道,“你母亲……想必你是知道的,她是隐世家族的人,生下你之后,已是精疲力竭,我便把她交给了隐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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