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侍婢魅君心:一夜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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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侍婢魅君心:一夜弃妃- 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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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黑乎乎的药膏,不知道用什么做的,味道有些腥苦。



    见我只是看着,念深就抢过来,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些抹在我的伤口上,果然火辣辣的痛楚好了一些,伤口传来了一点凉丝丝的感觉,我笑道:“这药膏倒是管用,哪儿来的?”



    “呃?”念深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我看着他,疑惑的道:“怎么会不知道?”



    “师哥不让我说!”



    “……”



    我顿时愣住了,喉咙里升起了一种哽咽的感觉,沉默了一会儿,只觉得伤口凉丝丝的地方倒变得暖了起来,却并不痛,有一种说不出的,每一寸肌肤被熨帖的感觉。



    我笑道:“那,我就不问了。”



    一听说我不问了,念深立刻松了口气,笑眯眯的看着我的手,轻轻的帮我吹着,我从他手里拿过那只木瓶,说道:“殿下,这个给我好吗?”



    “好啊,本来就是——要给你用的呀!”



    我将那木瓶拿在手心里,用力的握着贴在胸口,只觉得鼻子一个劲的发酸,念深一抬头,立刻说道:“青姨,你怎么了?你是要哭了吗?是不是伤口很痛啊?”



    “没,没有。”我急忙掩饰的摇摇头。



    见他还一直追着我问,我吸了吸鼻子,故意问道:“对了,殿下今天在集贤殿听了什么,学了什么吗?”



    一提起这个,念深立刻点点头:“有的。”



    “那,学了什么?”



    平时我问他学了什么,他总是会一连串的说出今天听了什么故事,背了什么事,又懂了什么道理,可今天问他,他却好像满心的疑惑,说道:“青姨,今天老师说的,很奇怪啊。”



    “哦?你跟青姨说说。”



    念深挠了挠头,说道:“青姨,你觉得,沽名钓誉,是一件好事吗?”



    我蹙眉:“沽名钓誉?”



    “嗯,师傅今天说沽名钓誉,他说到了一个和尚,叫——叫佛图澄。”



    我一听,立刻心下了然。



    图澄和尚,是古代一个有名的和尚,在世人眼中,却也是个毁誉参半的人。传闻他佛法高深,能诵经十万言,善解文义,想来是个有道高僧;但也有人说他沽名钓誉,多与权贵相交,门徒逾万,喜与学士论辩争胜,是为清净佛门不齿。



    我摸了摸小念深的发心,说道:“那,殿下是如何看待的?”



    小念深嘟着嘴,有些颓丧的道:“青姨,我根本就不懂,图澄和尚的故事,也是才听老师说的,我也不知道,沽名钓誉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想来问你,可你也不告诉我。”



    我笑了笑,没说话。



    若是别的孩子,也许老师会直接告诉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对于念深这样的孩子却不能,他的身份特殊,也许将来会是这片大地的主宰,在他的眼中,有一些事不应该有绝对的对错,而应该让他懂得得失。



    念深想着,突然说道:“不过,青姨,今天师哥又挨打了呢!”



    “又?!”我吃了一惊:“傅八岱经常打你师哥吗?”



    “是啊,几乎天天都打。今天,他又挨打了。”



    我顿时皱紧了眉头。



    这个老头子,这种坏脾性,怎么到老都改不了!



    “那,你师哥今天为什么挨打?”



    念深说道:“师傅问我们沽名钓誉到底是对是错,师哥就起来说,是对的。”



    “……他说,是对?”



    “嗯。”念深点点头,眨巴着大眼睛竭力回忆着,说道:“师哥说,若没有名气,别人就不会听你讲话,哪怕你讲的是人间正道,舌灿莲花,也没有人能听到;要宣扬正道,就应当沽名钓誉,让更多的人来听自己说话。只是,沽名钓誉之后,不要忘记自己的——呃,本心!如图澄和尚,与权贵结交,所以世人才会知道他是个高僧,世人知道了,才会争先恐后的来见他,听他讲禅,只有这样,才能让更多的人知善摈恶,弘扬正道。”



    “……”



    “师哥说,所以,沽名钓誉不是有错,反而,有的人应该去沽名钓誉才对。”



    “……”



    我听得有一种恍然心惊的感觉。



    这种说法,我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只是——说出这些话的人,是刘轻寒,是刘三儿。



    那个曾经在渔村辛苦过活的男人,那个趴在灶台前闻着鱼汤香味就满足不已的男人,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到我的视线外的?



    从在河边的沙滩上,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书?还是和过路的读书人相谈,学诵“君子喻于义”?还是在销香院内,委身那样的污秽之地也要坚持偷偷的旁听?



    我没有想到,在我没有看见的地方,他已经走得这么远了……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念深轻轻的拉着我的袖子:“青姨,青姨?”



    我蓦地回过神,低头看他:“嗯?”



    “青姨,为什么老师总是要打师哥啊?他是不是不喜欢师哥啊?”



    “……”



    我想着,笑了笑,低下头扶着他的小肩膀,说道:“念深是在关心师哥吗?其实你不用担心,傅大先生轻易不打人的。”



    “哦?”



    “他一共只有三个入室弟子,最喜欢的,才打得最厉害;若不喜欢的,他教完了学问就赶出门,一辈子都不会再见的。”



    “是这样啊。”



    念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可又不无担心的说道:“但是,师傅又看不到,经常照着门面儿打,前几天把师哥的脸都打破了呢。青姨,师哥太可怜了……”这时杏儿已经拿着衣服进来给他换了,而我还站在那里,手里握着那只小木瓶。



    只有沽名钓誉,才能做成一些事……



    刘轻寒他,想要做什么事?



    虽然我一直知道,他有自己的想法,也许现在,那些想法已经成了抱负,而他一步一步的,离皇权的中心那么近,也就更有机会把自己曾经的想法付诸实际。



    那样的话,他所要对上的——



    申家!



    权倾朝野,横行六宫的申家!



    一想到这里,我用力的捏紧了手里的木瓶,手指也被磕得有些疼。



    直到现在,裴元灏也还没有正式将他们师徒引见给朝臣,也许是在等一个机会,也许是因为时机还不成熟,申恭矣是一定要置他们于死地的,在路上没能得手,那么在朝廷上呢?



    在这里,杀一个人,不用刀剑,却比捏死蚂蚁更容易!
549。第549章 原是襄王梦里花
    “青婴。”



    “……”



    “青婴?”



    “……”



    一只白玉般的柔荑在眼前一晃,我猛的回过神来,就看见常晴微微弯起的秋水明眸,带着一点笑意:“你怎么了?一直在发呆。”



    “呃?”我还有些回不过神,才惊觉自己一直在出神。



    今天念深去了集贤殿,我又陪着她在书房里练字,捧着香盘,看着桌上香炉里升起的袅袅青烟,仿佛一片云雾笼罩着一座青山,如在仙境一般,魂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直到她刚刚叫我,还有些失神。



    我急忙低头:“皇后娘娘恕罪。”



    “……”她摇了摇头,淡淡一笑,转过身去在砚台里蘸饱了墨水,一边落笔一边说道:“你这几天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到底怎么了?”



    “……没,没什么。”



    “是不是,在担心集贤殿的事?”



    我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没说话。



    自从傅八岱入集贤殿之后,虽然朝政上没有如之前大家猜想的那样,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但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却是每个人都能闻到,年轻官员频频进出集贤殿,在问书阁内大谈革新之道,渐渐的,这股风气{无}错{小}说 M。QULedu。甚至传出了皇庄,传到了市井民间,气氛非常的激烈。



    似乎也是他们这样太过招摇,反倒让申太傅抓住了把柄,没多久就听说太傅大人在御书房参了霍联诚他们一本,虽然最后皇帝并没有大加惩戒,但到底也是压了这些人一头。



    幸好,很快就到秋试,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了那里去了。



    常晴一边写,一边说道:“对了,集贤殿那边传话过来说,傅大学士领了皇上的命,要负责编纂正史,有一些他从西川带过来的孤本要整理抄录,以备查阅,现在人不够,让你也过去帮忙。”



    “是。”



    “你也顺便去看看念深,让他别贪玩。”



    “下官知道了。”



    说起来我当上集贤殿正字已经许久,却还没有去述职,也实在说不过去,不过最近裴元灏他们应该是忙着秋试的事,我也该过去看看了。



    于是,服侍完常晴写字,我交代了水秀和吴嬷嬷几句话,便出了景仁宫,往集贤殿去了……



    这里原本是宫中最闲适的一座宫殿,据说修筑的时候没有用一根铁钉,完全是木料拼接,远远看去,不像是宫殿,倒像是一座雅致的精舍;因为这里全都是木制,不能见火,所以不能点香炉焚香,静谧的楼阁中,四处都染着的是淡淡的笔墨清香,因为昨夜一场秋雨,屋檐上晶莹的雨水滑落,滴在青石板上,连成一片悦耳的乐章。



    我走在回廊上,只觉得近日来心里所有的阴霾烦闷,都被涤荡一空了。



    这时,就听见前面的门被推开的声音,我抬头一看,一只苍老的,满是皱纹的手摸摸索索的扶着门框,念深在别馆送出的那支拐杖探了出来。



    是,傅八岱。



    我驻了脚步,一时间却有些恍惚,看着这位老人小心翼翼的从里面走出来。



    他只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长衫,袖口和胸襟处因为洗得太多,已经发白了,消瘦如鹤形的身体被长衫衬得越发颀长清瘦;虽然瞎了,可他的神情却是一直很平静,仿若这片宫殿,宁静得让人心醉。



    就在他刚刚迈出大门,脚却被门槛一绊,整个人立刻朝前栽倒下去!



    我一见此情景,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他。



    他踉跄了一步,倒是借着我的胳膊站稳了,虚惊一场,他却立刻笑了起来,转头朝着我道:“你这小子,算你接得稳。要是摔坏了老夫,让你今晚跪瓦片!”



    “……”



    “你又躲哪里去了?长公主今日传话过来,不来上课,你躲什么?”



    “……”



    我听到这句话,眉间一下子皱紧了——长公主?



    刘轻寒,一直在躲她?



    什么意思?!



    傅八岱原本笑吟吟的,但我一直没有说话,这样的安静让他也感觉到了什么,扶着我胳膊的手慢慢的往下滑,抓住我的手捏了一下,脸色慢慢变得凝重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屋檐下的雨水还在滴着,叮咚作响,却让这一片静谧的宫殿显得更加沉寂了。



    过了许久,眼前这位老人像是长长的吸了口气,松开了我的手,走到屋檐下,轻轻道:“西山风急吹红纱,原是襄王梦里花。”



    我站在他身后,看着那屋檐下的雨水,淡淡道:“花开当折无人折,一夜飘零落天涯。”



    听到我的这两句话,他苍老的脸上微微有些怔忪,那双原本清亮的眼睛也在这一刻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沉默了一下,才慢慢的回过头来对着我,微笑着道:“原来,你还在生老夫的气。”



    “……”



    我低着头没说话,眼眶却有些发热。



    也许,因为我的上半生都是被自己一手斩断的,原本以为可以干净利落、不计爱恨,绝不拖泥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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