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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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天不冷-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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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张握住拳头不让看,白小山非要看不可,俩人撕巴半天,小张把手突然张开。白小山一看,小张手中写的是郝大成三个字,白小山的脸红了,她便轻轻地打了小张一下:“调皮鬼,找打!”小张咯咯地笑着,跑了。

    白小山在屋里转了两圈,心里空荡荡的,郝大成的形象又出现在眼前,她又拿起电话拨动号码:“喂,哪位呀?”郝大成问。“你猜我是谁?”

    “哦,听出来了,是白大夫啊。”

    “大成,别叫我白大夫,叫我小山好吗?”

    “这,这不好吧。”

    “好吗,就叫我小山吗!”

    “好吧,听你的。”

    “大成,我有句心里话,不好意思说,怕你笑话我。”

    郝大成哈哈地笑起来,说:“啥话这么严肃,说吧。”

    “大成,我,我好像离不开你了。大成,真的,我真的离不开你了!”

    “这,这,白大夫,不,小山,这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啥也不用你说,你能明白我的心就够了。”

    “明白,明白,谢谢你看得起我,谢谢了!”

    “那你喜欢我吗?”“喜欢,喜欢,非常喜欢!”

    “大成,晚上我到车站去送你,好吗?大成。”

    “不,小山,我爱人说,她去送我,碰上不好办。”

    “啥?你不是说你还没结婚吗,怎么又出来老婆啦?”

    白小山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平静了。

    郝大成又哈哈地笑起来:“你真是个老实人,那是跟你说着玩儿的,你想,我都老大不小啦,能没老婆吗。”

    “你真坏,你真坏!”

    “不是我坏,是你太傻了。”

    “人家喜欢你吗!我不管,我就要送你,我要一直把你送上火车。她送她的,我送我的,井水不犯河水。”

    晚上八点钟,松江市火车站内人山人海,罗小波买了一张站台票登上了去上海的列车。不多一会儿,郝大成上了车,白小山迫不急待地迎上去,一头扑到郝大成的怀里,俩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护士王荣放下电话,急忙喊:“宋主任,宋主任,急诊室来电话,有个溺水病人,正在抢救,院长让你马上去。”

    宋晓红起身就向急诊室跑去。

    急诊室门外挤满了人,宋晓红拨开人群挤进了急诊室。院长,张军,王丹,白小山和李绍明,还有几个内科大夫正看着大内科主任韩大成给患者做人工呼吸。韩大成看见宋晓红进来了停下了手,喘了几口说:“宋主任,患者己经死了。其实,在送来的时侯就己经死了,我抢救半天了,送太平间去吧。”

    “溺水多长时间了?”宋晓红问。

    一个小伙子挤到跟前说:“她从桥上跳进江里的时候是七点四十五分,我们把她捞上来的时候是八点整,现在快到八点半了,一共不到四十分钟。”宋晓红一边听那小伙子说,一边检查病人,她扒开患者的眼睛看了看,摸摸颈动脉,又扒开嘴和鼻子看了看。然后把患者从地上抱起来放在诊察床上。

    韩大成问:“你要干啥呀?宋主任。”

    “继续做人工呼吸。”

    “唉!人己经死了还做啥人工呼吸呀?再做人工呼吸也是白搭,你就不要做了,我都做半天了,白费力气!快送走吧,来呀,来几个年轻人把尸体送到太平间去。”韩大成说得很不耐烦。

    “不,再试试看,好像还有希望。”宋晓红说着,捏住病人的鼻子开始做口对口人工呼吸。

    “看看,你们宋主任可真不一般哪,”韩大成瞅着那几个外科大夫阴阳怪气地说,“愣要把死人吹活喽,想要创奇迹呀!你们说,患者是死是活谁不会看,你们看不出来吗?扒扒眼皮,摸摸颈动脉不就知道了吗。患者明明死了,愣往死人嘴里吹气,那不是白费力气吗。这要是能吹活,天下就没有死的人啦!吹吧,也对,好给活人看,服务态度好哇!”

    宋晓红对韩大成这番话听得清清楚楚,肺子都要气炸了,要不是在这种场合,宋晓红非跟他大干一场不可。宋晓红压住怒火没理韩大成,继续一口一口地做着人工呼吸。

    “谁是患者家属?”宋晓红问。

    “没有家属,正在联系。”大家回答。

    “这个女患者好像在哪儿见过,咋这么眼熟呢,是不是前天······”宋晓红自言自语地说。

    李绍明凑到跟前低声说:“好像前些日子来找你的那个女人。”“尽说废话,每天来找我的人多了。”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那些人都是找你看病的,这个女人不是看病的,她是大款的······”

    李绍明说到这儿不往下说了,他偷偷地看了看白小山。白小山跟其他的医生一样,坐立不安,急切地等待着这位溺水女患者的复苏。宋晓红只顾一口一口地做着人工呼吸,两只眼睛盯着患者没看见李明的表情。

    宋晓红问:“什么大款?”

    “嗨,你忘了,她就是你领着到会客室单独谈话的那个大款的老婆。刚抬来那咱我就认出来了,我以为你也认出来了,”李绍明偷眼看看白小山,趴到宋晓红的耳朵上低声说,生怕别人听见。

    宋晓红恍然大悟,又细细地打量了这位患者,在心里说:“是,是她,没错,就是她。唉,她为啥要跳江呢?这人为啥想不开呢,她也是个苦命的人哪!”

    宋晓红向李明轻轻地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出来,先不要让白小山知通,李绍明心领神会。他看看表,宋晓红做人工呼吸已经二十分钟了。当医生的都明白,一口一口地向外吹气,体内大量的二氧化碳气被呼出,会造成碱中毒,会出现头晕目眩睁不开眼睛,全身无力,重者会站立不稳摔跟头的。李绍明要替换宋晓红,宋晓红不肯。张军和王丹要替换宋晓红,宋晓红还是不肯,看样子宋晓红好像信不着他们。白小山上前说:“宋主任,看你累得满头大汗,是不是己经迷胡了,要是迷胡大劲儿了会站不稳的,全身无力睁不开眼睛,我来换换你吧,我做人工呼吸的水平还是可以的,不会误事的。”



………【第81章 投江】………

    宋晓红看了看白小山没吭声。她想起了这位大款的夫人对她说的那件事。

    那是一个月前的事。白小山去火车站送大款郝大成,两个人在火车上见面的时候,白小山扑到郝大成的怀里紧紧地搂住郝大成,两个人拥抱亲吻了足足有三分钟,这个场面被郝大成的老婆的朋友看见了。这人很多嘴,当天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郝大成的老婆。女人对这种事有几个能容忍得了的!她被气得一个人在家里起疯来,摔盆子摔碗还不算,还打骂在小学读书的孩子,弄得家中老婆哭孩子叫的,把好好的一个家弄得天昏地暗,好像是家中死了主人。她还誓,等郝大成回来非好好收拾收拾他不可!你死我活!

    郝大成原打算在上海呆两周,把事情统统办完再回来。可是,电话追得太紧,他在上海仅呆了七天白小山就给他打了二十一次电话,而且每次打电话都没完没了,在电话中两个人谈情说爱越说越近乎,真是情意绵绵难舍难分,谁也不愿意放下话筒,尤其是白小山。“大成,快回来吧,我要想死了!大成,你走后每天我都吃不下睡不着,一闭眼睛就和你在一起,在床上。昨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咱俩在洞房里,你抱着我,我搂着你。还梦见你在我身上······天亮了,睁开眼睛是场梦。见不到你,我就流泪!哭啊,哭啊,眼睛都哭肿了!大成,我快要想疯了!一日不见如三秋这是真的,我一日见不到你,就像天底下什么都没有了。大成,快回来吧,大成,求你了大成。”白小山边说边哭。

    郝大成在上海再也呆不住了,归心似箭,事情才办了一半就风风火火地从上海回来了。郝大成一下火车,白小山像疯了似的扑上去,搂住郝大成的脖子抽抽嗒嗒地哭起来。旅客们拥拥挤挤总算少些了,站台上的旅客快要散尽了,郝大成从兜里掏出一条白金项链戴在白小山的脖子上,白小山用手按着项链,两个人挎着胳膊走出了站台。郝大成没回家,领着白小山到一家宾馆住下了,甜甜密密地住了三个夜晚。俗语说得好,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被郝大成的老婆知道了,她带着两个弟弟,怀里揣着菜刀到宾馆硬把郝大成整回了家。从此开始了无休止的夫妻大战,使这个家庭再也没有安宁!

    前些日子,郝大成的老婆气势凶凶地来到医院,要找白小山算帐。她在手指上套着两个带尖的铁蒺藜,非要把白小山抓个满脸开花不可。幸亏她和白小山谁也不认识谁,没找到,不然的话,这场血战是避免不了的。她来到医院到处打听白小山在哪儿,很巧被宋晓红碰上了,宋晓红问明了缘由,把她领到医院的会客室里,耐心细致地做了一番工作,郝大成的老婆才离开了医院。

    抢救还在继读,宋晓红做口对口人工呼吸己经快四十分钟了。主持抢救的大内科主任韩大成早就不耐烦了,他在屋内转来转去,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对宋晓红说:“宋主任,别费劲了!人早都死了,你这是要干啥呀!是不是你的脑子有病了,死活都看不出来了?还是要创造奇迹呀,非要把死人救活了!放手吧,快把尸体送到太平间去吧。”

    宋成红没理韩大成继续做人工呼吸。韩大成瞥了宋晓红一眼,嘟嘟囊囊地领着几个内科医生走了。

    白小山执意要替换宋晓红,宋晓红就把患者交给了白小山。白小山认真地做起了口对口人工呼吸。

    张军对宋晓红说:“己经抢救快一个小时了,还没有活的迹象,我看不行了,算了吧。”“不,不能啊,抢救溺水病人不能轻意放弃。我以前介绍给你们的那篇文章你忘了吗?”

    宋晓红说的那篇文章刊登在医学刊物上。写的这一个小伙子失足落入江中,被救上岸,医生抢救做人工呼吸半个多小时无效,认为己经死亡,放弃了抢救。就在这时,正在医科大学读书的小伙子的未婚妻赶到了,她疯似的不让把尸体抬走,她亲自给男友做口对口人工呼吸,无论人们怎样劝阻她就是不听,一气做了一个来小时,奇迹出现了,她的男友活了!

    张军默默地点点头。他扒开患者的眼睛看了又看。突然喊起来:“有希望,有希望!你们看,她的瞳孔有反应了!瞳孔会动了,你们看,你们看瞳孔有反应了。”

    医生们都凑上来看。院长也凑上来了,他看了看对白小山说:“白大夫,继续努力!有希望了!”宋晓红高兴起来:“成功了,成功了!患者的呼吸功能恢复了。白大夫,努力呀!我们成功了!”

    郝大成来了,他看见白小山正给他老婆做口对口人工呼吸,没吭声,往前凑了凑。张军看见郝大成凑到患者跟前,便问:“这位先生,你是患者的什么人哪?”“我是病人的家属。”白小山听到郝大成的声音,抬头一看,果真是郝大成站在跟前,便问:“大成,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郝大成指着病人说:“这是我爱人。”



………【第82章 拣孩子】………

    1967年秋的一天,我去厕所,听到男厕所中有一种特殊的动静,时隐时现,像生孩子的声音。当时我们这座医院是日伪时期留下来的,叫满洲国国立医院,日本人修建的。日本人很特殊,说他们封建,她还真封建,那合服穿的把身子包的溜溜严,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简直是风雨不透,后背还背着一个方形包子。女人见到男人先低下头不敢直视,象是男人能吃了她似的。说她不封建,她还真的不封建,洗澡时就看出来了,她根本就不怕人。光着屁股有说有笑,嘻嘻哈哈地和男人们一同进澡膛子,象是谁也没见到谁。就连他们的洗澡膛子都是男女在一个屋里,肩并着肩泡在水里,男女共用一个水池子。所以,在中国人当中流传这样一句话:“不怕腚挨腚,就怕思想不过硬,思想过了硬,摸着屁股心不动”。

    我们医院的厕所,是日本人修建的,也是男女厕所在一个屋里,别扭透了。对好人来说,屋里有男子,女子不敢进屋,屋里有女子,男子不敢进屋,有时憋得在门口直转悠。这个厕所从我们建国到1994年才拆除,毫不客气地说,它培养出来不少男女流氓,有多少年轻人在这学坏了,做些不知羞耻的够当,吭害了别人,也吭害了自己,危害人民,危害社会。每天晚间都有一帮帮男女流氓在厕所门前的长凳子上鬼混,被我们的值班人员抓住送到公安科或公安局。

    男子撒尿的小便池子是厂开的,前面是一面墙,左右和身后没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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