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了,可能也没命了。那就不如先看看房角那里有没有人。于是,冯国昌就拼命地向房角开通道路。功夫不负有心人,冯国昌终于打开了道路。他一眼就看见了他娘的衣裳,急忙喊:“娘,娘,娘啊!”没人答应。冯国昌又扒了扒,扒了半天才露出整个人。他娘双眼紧闭,还有气。冯国昌拍打拍打他娘身上的灰尘,背起来就往城里跑。找到了他的临居王大叔,这是个在县城里开卫生所的。王大叔将冯国昌的娘救活了!
一天中午,刚端起饭碗要吃饭,突然听到飞机怪叫,那声音就像飞机掉下来了。当时就把我吓哆嗦了,腿都不好使了。我和妹妹被吓哭了,但又不敢大声哭。我们撂下饭碗,都趴在炕沿底下。我和妹妹胆子小。妈妈把我们俩拽到身旁,趴在地上。就听到哒、哒、哒,哒、哒、哒的机枪扫射的声音。
这是八路军第二次打德惠县城。第一次打德惠县城的时候,那是八路军的大步队刚从江东过来,江东沿是老解放区,缺吃少盐没衣服,八路军有的穿单,有的穿棉,不论穿单穿棉都是大窟隆小眼子的,甚至有的人把掴腿缠在小腿的干腿棒上,用来挡寒。虽然是初冬,但是东北的天气,大家是知道的,不刮风道还暖和些,刮起风来,把人冻得满地跑。据县城里的国民党新七军说,我们不到八百人,打败了八路军五千多人。八路军当时每人只有五、六子弹,子弹袋里装得鼓鼓溜溜的,一跑起来,子弹袋就漂起来了,实际子弹袋里装的全是箭杆棒棒,那五、六子弹都在手里拎着的大枪里呢。每人只有五、六子弹哪能随便打枪呢,在战场上只能拎着枪往上冲,冲到敌人跟前用刺刀和大刀解决战斗。我听见过很多八路军战士说:“死有啥怕的,死了还家!”
第二次打德惠县城的时候,国民党的新七军己经调走了,由国民党的六十军把守德惠县城。他们到处去要人、抓人修工事,把德惠县城四周的城墙加宽加高,城墙外面的护城河加宽加深,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德惠县城,整整修了半年多。据国民党六十军一个头目扬言,我们空中有飞机,一有情况,飞机从长春机场起飞,转眼就到,八路军想跑都来不及,这是八路军望尘莫及的。我们6地上有坦克和重炮,八路军没有,他们只有小米加步枪,他们想有还得十年。我们军人个个精神抖搜,子弹足足的,再看八路军每人身上只有不到十子弹,枪一响子弹就没了,用什么打呀!再加上有铜帮铁底的城墙和护城河,我们就是一枪不放,他们也打不进来。
守卫德惠县城用了五千多国民党六十军的战士。
第二次打德惠县城,是秋天的一个沸晓。八路军对国民党六十军展开沸晓攻击,只用了一夜一天就把德惠县城攻下来了。听说,这次攻打德惠县城是**亲自指挥的。
我读初中的时候,在德惠四中,我们的学校是1953年在德惠西北角上新建的,我们是第一批学生。为了扩大操场,我们把德惠西北角的城墙和护城河平上了。在平城墙的时候,在城墙里挖出六o炮炸弹二十几棵,被老师都拿去了,交到县里,由县里统一处理掉了。我们去看热闹,警察不让我们到跟前,让我们都趴在距离点火的地方有一里多远的乱坟岗子的坟后面。他们是用火烧,把这二十几棵六o炮炸弹,轰,轰,轰都烧响了。同学们都议论,这二十几棵六o炮炸弹是从哪来的?
我和几个同学站在原地向四周看,我现在我身后距离六、七块坟处,有一块坟比周围的坟高出许多,我问:“那块坟咋那么特殊呢?怎么修得那么高呢?”
我的同学,他家住在德惠县城里,他叫高德。高德是个很好的学生,德才兼备。第二次打德惠的时候他家就住在德惠县城西四道街,他说:“那是第二次打德惠的战斗英雄!他在坟里面站着,死了还指挥呢。”
“在坟里站着?死人还能站着?”我很吃惊。
我们一起来到那座高高的坟前。我只想看看人死了,在坟里站着是个什么样。我围着坟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哪有窟隆,我就喊了一声:“看不见坟里面啊!”
高德记得:“这座坟能开开。他说,前些日子,他和同学来看过。门就在坟墓的东北角上。”
我找了半天,才找到门,但我不敢打开,怕里面的死人!
高德说:“你真熊!来,我给你打开。”他说着,捲起袖子,开始扒土,一会儿功夫就把门找到了,开开门让我们往里面看。我看到,一个人站在坟旁,左手扶在坟上,右手举着一把木制手枪,头向前看!那气势和活人一样,不可阻挡!
我仿佛听见了他在喊:“冲啊!冲啊……”
高德说:“这是第二次攻打德惠县城时,他就在这里指挥,在打扫战场时现的,这是按他的原形葬在这里了。据说他姓张,是八路军的营长。
………【第67章 水怪】………
没考上初中,在家里这一年,我没去复读,也没去复习,我觉得六年级的课程我全会,和应届毕业生比还能比一气。
在这一年里,有时跟着爷爷(叫谷廷禄,是我太爷的大儿子,他和太爷一起种地。二儿子谷廷祥过继给大太爷了。)到松花江里去打鱼。那时我刚到十五岁,长得瘦小,个子不到一米五。爷爷使一条趴网船,船像两头尖尖一个大木槽子,一个人拿一支桨,船很沉,划起来很费力气。我们这一老一小只能下鲇鱼囤(用柳条子编的,长4尺来高,粗细1。3尺左右,眼儿靠近底部的最小,靠近上端的最大能有半个拳头大)鲇鱼、鲤子没少打,每天能打个一二十斤。有时也下点抹钩,抹钩净钧鲤子,每天也钩个十斤八斤的。我划船划不动,船一上快流就要往下水跑,所以爷爷就得接过船划子,使劲地往上游划,爷爷可费了不少的劲。
松花江里涨大水了,涨了好几天了。刚涨水的时候,鱼很多,我们一天能打3—4十斤,大鱼小鱼都有,大的有十来斤的。江面上的船也多起来了,能下江的船都下江了。挑挑卖鱼的鱼贩子也就多起来。每天早晨江沿上人来人往很热闹。江水涨到现在,水势很猛,江心老高老高,这是涨水的特点,水流湍急。有旋窝的地方,旋进很深一个灶。打鱼的大部份人们都收了网,船靠岸。鱼贩子也很少来了。从江口门(老江口:松花江到备江子的出口)往备江子里灌水,灌得呜呜的响,灌得好吓人。我们下鲇鱼囤是在江东沿的浅瘫上,爷爷说,得把鲇鱼囤取回来,不然的话非叫大水冲走不可。我和爷爷一起划着那条趴网船,在江面上慢悠悠地划着向江东沿驶去。江面上己经没船了,江水涨得迅猛,水势很大,渔民们早把渔网、渔钓起出来了,都顺着备江子划船回家了。我们来到江东沿,回头看江面,吓了我一跳,这江面有原来的两个半宽,水流声听得清清楚楚,呜呜作响。爷爷说:
“你看,这鲇鱼囤都绞到一起了,漂子都成堆了。这要是不取回来明天早晨就全没了。”
我一看,船旁边有几捆秫秸,一会儿漂出水面一会儿又淹没在水面下,在那漂浮不定。啊,这就是鲇鱼囤的漂,被水冲到一起了。可以想象,这些鲇鱼囤己经被绞得成堆了。鲇鱼囤的连接很简单:鲇鱼囤的上口处用一根2尺长的绳子的两头拴住,在两头拴住的绳子中间系上一根绳子,绳子的长短根据水深而定。每十个鲇鱼囤为一组,用一根长绳子,先系一困秫秸做为漂,然后距离漂5米左右系上一个鲇鱼囤,在囤里装上几块石头,把鲇鱼囤扔进水里。我顺手抓住一困,可是没拽动。爷爷说:
“它们绞到一起了,你拽不动。来,慢着点,我来解。”
爷爷解了有一个多小时,总算把鲇鱼囤全都拉上了船。还在鲇鱼囤里带出三条大鱼,一条五斤多重的鲤子,一条五斤多重的鲇鱼,还有一条四斤多重的鳜鱼。这三条鱼都是转不过身了才没跑了。
鲇鱼囤装上了船,可是,把船装得老高,兴亏没风,要是有风,船非被刮翻不可。然而,船帮上沿距水面只有2寸多高了,船一恍水就进船了。我的精神很紧张,我真怕,我怕船沉没在江中。爷爷说:
“你不要害怕,有我这划船老手,别说船帮还有2寸,就是剩1寸也沉不了。”
我老老实实地坐在船头,头向前方,一动不敢动,默默祈祷,天老爷保佑,我们平安地度过江去。爷爷又说话了:
“你坐稳了,不要起来,也不要两面恍动,船快到江心了,只要你稳住就没问题。”
我正吓得不敢动,突然离船头右侧二十多米处,呼悠一下不知是什么东西露出水面,它的脊粱骨有3米多长,50多公分宽,一打卷就钻进水里。把我吓得啊的一声怪叫就站起来了。爷爷也看见了。他说:
“你快坐下,快坐下。那是一条能吃人的大水怪。”
大水怪一打卷,泛起一个大浪花。浪花的波纹传到船邦上,船左右呼悠呼悠几下,船像用瓢舀水,哗哗3—4下,船又下沉有1寸。可把我吓坏了,我说话的声音都变了:“爷爷,水怪再回来,我们的船不就---”
爷爷说:“不要紧了,它不能再回来了。刚才距船远了一点儿,这要是靠近船邦它拱出来,咱俩可真就完了。这是老天爷保佑咱俩。”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是爷爷绐我讲的:
也记不得是哪一年了,只记得是一个初冬的早晨,天突然下起大雪,那真是象谁用木先向你头上撒雪一样,一片白芒芒。西北风飕飕地刮,夹杂着雪粒子打在脸上,刮得人睁不开眼睛,雪势凶猛象是把万物都吞没了,虽也不敢出屋。松花江中水不大,江面也不宽,只有江中那条沟,水深约有6尺,江面上冻了2寸多厚的冰。就在这时,人们听到松花江上有一种吼叫的声音。胆子小的人们都呆在屋里,惊恐地听着,议论着。胆子大的人们去看时,只见江面上的冰,翹起2、3尺高,3尺多宽的冰楞子,顺着江面向下方(下水)望去,只见冰楞子呼呼向前伸展,一直伸展有二里多路。
我害怕了;害怕刚才那个水怪,假如它来了,我和爷爷划的这条小船,还能扛住它拱吗!
我又悄悄地坐下了,老半天没敢吱声。船上了岸,可是那个大水怪还在我的脑海里盘旋着。
………【第68章 信念】………
当时除了跟爷爷打鱼,也见不到我复习功课,大哥对我说:“你还回达家沟小学吧,爹在那里,让他给你找个地方复习,明年再考一把试试。第一时间看VIP小说;就来'。26dd'不复习,一年就忘光了,明年怎么考啊。”
我瞅瞅大哥没吱声,在心里盘算着,别看我今年没考上,我是少考一科,如果我要不少考语文,我一定在他们前头。我就不复习,也比他们强,你看我能不能考上。我在炕头的粱柁上画了个飞机,上面坐个小人,我在飞机下面写了一行字:
“这就是我,我要乘坐飞机赶上去,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每天我都要看上几眼,在心里默默地念几遍。
我不喜欢农村,农村太埋汰。当街埋汰得下不去脚。牛粪、猪粪、鸡鸭粪遍地都是。走一趟踩一脚,埋汰死了!一到下雨天,几乎就在粪里走。能不能把粪栋起来,堆在一起,把街道扫一扫呢?
我不喜欢农村,农村的妇女太埋汰。每个人身上都泥头拐仗的,上衣一道子一道子的泥,裤子一条子一条子的猪食。要吃东西,将手往身上蹭几下拿起来就吃。埋汰死了!能不能不往身上蹭呢?养成洗手的好习惯呢。
我不喜欢农村,农村的孩子太埋汰。满身是泥,满脸是泥,满手是泥,拿起大饼子就吃,埋汰死了!能不能向城里孩子学习学习呢?吃东西前先洗手,把农村面貌改变一下呢。
我不喜欢农村,农村的妇女太好串门子,吃完饭把孩子一抱就坐在别人家的窗台上,一坐就是一头晌。唠家常也行,可有的净扯些没用的,什么东家长西家短,闹的邻里不和。能不能没事不串门子呢?搞点儿副业,编织点儿什么。
我不喜欢农村,农村对儿女的倍养一般不当回事,他们说,识个庄家字就行了。不少家庭,从小孩子上小学到初中不闻不问,放任自流,学生放学回到家里,喂猪喂鸡,打水做饭,什么零活都得干。到考高中的时候了,才想起了孩子,可是已经晚了!这种贫穷就是愚昧,愚昧就是无知。
我不喜欢农村,农村男女老少没完没了的玩儿麻将,一年剩下几千块钱,输尽了拉倒,太烦人了!还有的人没黑天没白天的玩儿,玩儿得俩口子打架闹离婚,这都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