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英雄传- 第14部分

　　　　想不到还挺容易的。双脚稳稳着地后，我想。

　　　　来不及向贝伦炫耀，环顾四周，我发现自己和贝伦已经被几十个兽人围了起来。

　　　　“恩，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商人……”我指手画脚解释着，也不知道他们（它们？）听的懂吗？

　　　　看那些兽人似乎没什么反映，继续缩小着包围圈。不会初到贵地就要莫名其妙的干上一架吧，哎……

　　　　“安全，他们是商人，人还不错，可以通过。”

　　　　听到这个稚嫩的声音，我和贝伦一同张大了嘴巴。它竟然发自我怀里的……兽人女孩之口。

　　　　“怎么？以为兽族的女孩只会喵喵的叫吗？”女孩从我怀中蹦了下去，走向周围的兽人群，回头还用她（她！）大大的猫眼给我抛了个媚眼。

　　　　我和贝伦大眼瞪小眼，一时都忘了自己还会说话。

　　　　“亚特蓝和贝伦是吧。我叫伊丝，这几天承蒙照顾了。”

　　　　搞了半天，原来我们救下的兽人女孩竟是个卧底！

　　　　“不要这么看着我啦，族人不清楚向我们靠近部落的人类有什么意图，只好派我先去试探试探啦。你知道和你们人类相处很麻烦的啦。”

　　　　我和贝伦交换眼神。我问：“那个魔兽……”

　　　　“那个魔兽？哦，你是说那头拉鲁啊，安啦，十个围住我也不怕。”

　　　　哦……

　　　　贝伦问：“那我的干粮和睡袋……”

　　　　“那个啊，我故意的啦，嘻嘻。”

　　　　“亚特蓝！你不要拉着我！我要和她拼了！不要拉着我……”

　　　　当晚，好客的兽人们招待我和贝伦一起参加他们的焰火晚会。

　　　　“兽人族是崇尚野性与自然的民族，这种习俗落在旁人的眼里通常就被理解成了缺乏礼仪和放荡不拘。”

　　　　看着与我同坐在火堆旁的兽人们毫无顾忌的拿着酒碗嚎叫撕打，我点了点头。村里的老人果然见多识广啊。

　　　　贝伦本来想赌气不接受兽人们的款待。可无奈忍受不住面前木盆里盛放的鲜美野味的吸引，无声的抗议也就不了了之。

　　　　我们带来的各类交易品，就是那些香料、布匹、手工艺品、装饰品。刚带进兽人部落几乎马上就被抢购一空。要不是我们还要返回，估计连带来的那几辆大车和牲口都不能幸免。兽人们与我们交易用的是盖亚市面上很抢手的高能水晶魔法矿石，连讨价还价都省了，这趟回去，只怕我和贝伦是要赚翻了……

　　　　“怎么了？英俊威武的商人。还在生我的气吗？”一脸通红，满口酒气的伊丝钻进我的怀里。

　　　　“恩……怎么会……”

　　　　“那你怎么不说话啦？我都说对不起了啦……你还想要我怎么赔罪呢……嘻嘻……”伊丝用手轻抚我的胸口。我一身汗毛都倒竖起来。

　　　　“不是，我是不怎么爱说话就是了。”眼前伊丝略带挑逗的眼神配合身上的暴露兽皮衣装，整一个性感尤物，我想不心猿意马都不行了。菲妮，你看好啊，我这可不是故意的啊，罪过罪过。

　　　　“怎么了？你不喜欢抱我吗，你不是很喜欢抱我的吗？”伊丝越来越紧的依偎着我。

　　　　“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我推开伊丝拔腿就跑。

　　　　离开火堆宴会现场时，我回头打量了一翻，兽人们此时围着火堆唱起了不知是什么语言的歌谣，……与其说是唱，不如说是吼吧……年轻的兽人女孩几乎都在和身边的兽人小伙子放声调笑着。伊丝现在也搭上了另一个兽人青年。哎，好吓人的野性和自然啊。

　　　　我得承认我确实一直对兽人族有些误解，与兽人族人相处了几天，我发现兽人并不是我想象中那么狂暴蛮横。相反，他们大多都生性率直，很好相处。对兽人们来说，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这是说起来是豪爽，还是头脑简单呢？……兽人族人大多身体十分强健，体能、爆发力平均都在人类数倍以上，但是天生体制不适合使用魔法，所以他们的魔法文明极其落后，可偏偏他们所居住的地方多产高能魔法矿石。许多著名的矿石产地都在兽人的领地，其中以不久前的祸乱根源——查比矿山最为有名……也就是因为如此，很多投机商往返与兽人部落与人类城市之间做起了矿石倒卖生意，这买卖一本万利……我想想，我是不是也改行算了……

　　　　兽人族最崇敬强者，因为我早几天抱着伊丝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跳（呵呵，不要笑我，事实嘛），“飞天商人”的名号就这样在里索周边这个不知名的小部落传诵开了……走到哪都有兽人过来和我搭话。还有不少兽人说要拜在我门下学艺。要不是还有任务在身，我还真想收几个徒弟，过过做师傅的瘾。

　　　　说到任务，我还差点都给忘了。

　　　　具我和贝伦对这附近地区兽人族部落的初步调查。我们的结论是：查比矿山事件，应该是导致瓦伦国王庆典欲袭的主要原因。矿山事件在兽人族中似乎有颇大的反响，我们尝试在各种场合用各种不同的方式套问有关查比矿山事件的消息，被问者总是不原透露更多的详情，让人觉得——有内情，绝对有内情。

　　　　在这个小部落做了几天的休整后，我和贝伦不得不继续为了使命而奔波。商讨之下，我们决定兵分两路，由贝伦去查探周围各兽人族部落。我则深入兽人族的首都里索部落查访兽人族普通百姓对此次事件的心声。

　　　　从伊丝的部落到里索，路程也有那么些远，但是交通十分便利，路上还能够搭上兽人族特有的艾驮鸟航班。我出发没几天就到了里索部落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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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例外
　　　　在巨型方石混合着黏土砌成的高大城墙下排了好一会的长队，总算轮到我接受入城检查。

　　　　“亚蓝迪尔，人类商人，这是土噢族长写给我的介绍信。”我递上自己的身份证明和早几天伊丝部落的族长写给我的介绍信。

　　　　青面獠牙的兽族城卫听说我是人类，脸马上就变了。接着听到我说有介绍信，接过来看了看，脸色才缓和了下来。

　　　　“人类，你可以进城，但是你只有三天的时间，搜刮完矿石后就给我马上滚，不然我踢着你滚，听到了没有！”

　　　　“哦……”没必要这样吧……

　　　　“记住！三天！”放我把车赶进城门，卫兵还不忘回头补充一句。

　　　　“……”

　　　　我坐在车头，熟练地甩着兽鞭。商车沿着地上的轮痕缓缓驶入里索部落，或者该说是里索城。想不到城内比我想象中要整洁次序得多。

　　　　与盖亚城相比，里索部落只是少了那些高大而且极赋艺术气息的建筑群和纪念塔，但其繁华程度和城内格局都可以说比盖亚不相上下。如此说来，兽人族也是一个拥有悠久历史文明的种族呢。粗略环顾了一遍，里索给我的第一印象有那么几分像上次到过的精灵族“云中城”莱恩部落。只是里索部落建筑的布局显得更为密集紧奏。顺便说说，兽人族可是拥有在苍穹大陆上紧次于人类的人口数量。也难怪利比蒙王朝对兽人族的动向这么着紧。

　　　　把商车赶入旅店的牲口房里，我举步走进旅店正门。店老板见我是个人类，机械式的笑容僵硬在长满粗毛的脸上。“我要住店。”听了我的话，店老板一指楼梯口，只用很不流利的人类通用语——利比蒙语，说了两句话：“楼上左走第二间。一天十个金币。”然后不再搭理我。也好，我不用像以往住旅店那样，应付老板过分的嘘寒问暖。

　　　　打点好行李，我躺在破旧旅店房间的床上伸了个懒腰。已经入冬许久了吧，要是在村里，这个时候天气早已冷了下来，可在这里却还保持着入秋时燥热的天气。今天就先休息吧……好累，明天嘛，老办法，坐在旅店饭厅里听那些大嗓门吼消息。

　　　　天，这是什么！

　　　　坐在旅店餐厅里的我，紧皱眉头看着饭桌上的自己的早餐，如果这还可以称作早餐的话。怎么？兽人平常都是吃这个的吗？转头看看邻桌，不是啊，再看看那边那桌，也是有鱼有肉，很丰盛的。眼角瞄到柜台前店老板蛮有深意的假笑，哦，原来如此……

　　　　既然是假扮商人，那就要有商人的样子，用过难以下咽的早餐后，我决定去魔法矿石店逛逛。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辨别不出街边兽人族鬼画符般的招牌字，我只有依着店门口的摆设寻找目标。在街道上饱受四面八方投射过来鄙视的眼色几个时辰，我总算找到一家门口放有魔法矿石的小店。

　　　　矿石店老板对我的态度不冷不热，只是报给我矿石的价格贵的吓人，居然是盖亚市价的几倍以上。存心宰我？我气！

　　　　赶在中午人流量最多的时刻来临前，我返回住店。这次我学乖了，找一个大披风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静静的坐在饭厅里最不起眼的一角。兽人的旅店果然也是一个吵嚷的地方，每一桌的兽人都扯着嗓子叫喊着，恩，很好，再大声点，再大声点。

　　　　凭着恶补了几个月的兽人族语。我拼拼凑凑听回了一些自己需要的情报。

　　　　想不到利比蒙王朝派出的使节，也在将在不久后抵达里索部落，不错嘛，那些家伙还挺聪明的，明里暗里一起来。

　　　　而巴兹鲁贝尔在庆典上袭击瓦伦国王一事，在兽人族里竟被传做佳话。那些大嗓门谈到这里总是激动的站起来赞颂巴兹是怎么怎么英勇，而那些人类卫兵又是如何如何无能。

　　　　还有就是兽人族人普遍对查比矿山事件表现出十分愤慨的样子，至于具体的原因，我听了半天也听不很明白。午饭时间很快就结束了，人群说散就散，情报收集大业也只好先告一段落，拾捡东西后我准备回房。

　　　　“多坐会吧，来自远方的朋友。”

　　　　应声回头。此时在我刚刚起身离开的木桌旁多了一个手握酒杯的兽人坐在里。我不常见到兽族人，看他那长长的毛须，应该有些年纪了。

　　　　兽族老人不介意我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自顾自的一口一口喝着酒，时而发出赞赏的感叹声。

　　　　“这新品种的酒味道果然不错，还是人类懂得酿制美酒。”老人放好手中的酒杯，“惊人的创造力和想象力，不就是体制薄弱，对魔法感知并不强的人类，最终能主宰苍穹的根由所在吗？”

　　　　“亚特蓝迪雅格尔。”我坐回刚才的座位，也就是这位兽族老人的身旁。

　　　　“咛杜尔隆。”老人笑着说，“用你们的语言习惯，我的名字就是这么叫的。”

　　　　我单手撑起下巴。“你不讨厌人类吗？我以为绝大多数的兽人对人类都谈不上好感。”

　　　　隆笑了笑。“没有好感，不代表不能交流。对不了解的事物盲目憎恶，不是智者所为。”

　　　　“是吗？”我摆了摆头，“和人类建盟这么久，你们多少也该了解人类的一些恶习了吧，这还不够支持你们对人类的憎恶吗？”

　　　　“呵呵。”隆保持着笑容，“我所了解的，只是人类统治阶级的某些恶习。而据我所了解，统治阶级在很多时候并不能代表人民，至少不能代表全部的人民。”

　　　　“你这样的论调，不怕被当成异端分子吗？”

　　　　“承蒙你的关心，事实上我早已经被当权者划分为异端分子，而永远流放于权利和荣誉之外了。”

　　　　“酒，还有吗？”

　　　　“没有。”隆用兽族语冲着柜台大声叫了几声，回过头对我说，“但现在有了。”

　　　　我想，凡事都有个例外，就好比我和隆，一个思想不像人类的人类和一个见解不像兽人的兽人，就这样三言两语不然而然的结成了很多人不敢去奢求的，永生难忘的友谊。我很庆幸，也很欣慰，此生能有这么一个朋友。而隆在他垂危的病床上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简单的几句交谈后，我对这个怪异兽族老人的身世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他原来是兽族部落联盟类的一名巫师，负责兽族里祭奠上的祷告。在兽族部落联盟里，巫师也可以参加各类国事的商讨，其职务也就等于人类宫廷里的一个官僚加上一个祭祀吧。在很早以前，隆的同族们就因为他那些怪异新颖的政治见解把他视作异类，对他敬而远之。后来终于有一次，到处宣扬政见的隆触犯了兽人皇族的利益，从此隆被兽人皇族定为“危险的异端分子”踢出了皇宫，永远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