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战天骄:逆世魔瞳姬- 第19部分

 ；。。。 ； ；　　　　风梨若醒得十分早，因为今天只能在朝阳初升和日暮之时去上界打坐。

　　　　星辰像碎钻一般洒满天际，青鸾辇车已经在楼下候着，因为困倦，青鸾们将头藏在翅膀之下，抓紧一点点时间小憩，车上的人裹着比夜还凝重的黑袍子，背对宫殿而立。

　　　　风梨若匆匆下楼，默默走上辇车，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小脸一半都埋在毛领中。

　　　　“惊喜！”黑袍人突然转过身来，解开外套，居然是白宸！

　　　　“师傅！怎么会···”风梨若简直不敢相信。

　　　　白宸既像哥哥又像姐姐：“从今往后，师傅会好好带着你升级变强的！”

　　　　青鸾鸟们不得不舒展开翅膀，准备载着二人飞往上界，突然，鸾鸟的翅膀不慎打中另一只头部，整个辇车差点摔翻！

　　　　白宸及时从车上跳下来：“还没有睡醒吗？不如你们休息吧，我用云带她上去。”

　　　　“咕咕咕···”鸾鸟们诚惶诚恐地俯首嘀咕着，祈求主人的原谅。

　　　　“无碍，冷姑娘若是问起来，你就直接说都是我的主意，我也不会告状的。”

　　　　白宸边说边放出了一朵红云：“徒弟，你还能飞吗？”

　　　　“不能了。”

　　　　谁知道白宸又放出一只同款小红云：“这个给你吧，千万别客气，今天开心点，可以随心所欲，我们是去玩，不是受罚。”

　　　　白宸的语调一直很轻松，风梨若坐上云，又被他裹的严严实实，说什么上界太冷，小丫头一声不吭地随着师傅，一直飞上第五层结界内。

　　　　直到此刻，这二人才有了几分师徒的感觉，不过说起来，都是妖孽绝美之人，更像一对兄妹。

　　　　天尚未明亮，皑皑雪山覆盖着淡蓝色的穹宇之光，满天星斗耀耀其华，仿佛就在头顶，伸手便可摘下。两朵红云停留在半空中，也渐渐变作紫色，白宸让她静心打坐，不要浪费时间，风梨若便照做。

　　　　白宸来此，并不是为了打坐，他的笑容在风梨若进入冥想后，缓缓褪去，被愁容取代。

　　　　晨光微曦时，星云的光亮逐渐被一轮白日所掩盖，退出天幕的大舞台。稀薄的光线犹如利刃，先暖了云底，方才破晓，光明最先照亮的便是这对师徒。

　　　　山之巅传来袅袅仙音，神秘高雅的曲调是神界的遗珠，那是穹华顶的仙女们正在做早课，焚香奏乐，吟诵诗歌是她们的必修课。

　　　　来自天穹的光对风梨若而言，是无比的馈赠，毫不夸张的说，她足以接受这份大礼，因为，她本就是光的一部分，即便来自幽深无边的黑暗之中，即便她现在有些稚嫩，可是光芒永远无法被掩盖。

　　　　风梨若安静冥思着，身后像开了一朵昙花，她竭尽所能吸收仙气入体，白宸却一直看着她。

　　　　这种感情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或恨，占有或者**，而是很自然又很深刻。

　　　　犹如你静静观赏一朵花的绽放，目睹着一片片花瓣慢慢舒展开，你感受得到它的美，感受得到自然的造化万千，觉得心底有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震撼，可不代表就是爱上了它。

　　　　白宸大风梨若八岁，他只把她当小徒弟。

　　　　“小若？”他轻轻喊出声，风梨若却没有回答。

　　　　看来她一时半会不会醒来，白宸的手心冒出一株嫩芽。

 ；。。。 ； ；　　　　冷云欲言又止，听到轻轻脚步正在靠近，更是一句话都不敢再说。门被打开，冷妙走了出来，先向白宸做个揖：“公子久等了，堂主让您直接进去。”

　　　　唐曌最近身子不适，早早就睡下休息，可听说白宸来了，还是乐意他一面。

　　　　华丽繁重的头饰都被取下，睡衣上随意披着外套，唐曌坐在床边，卸下了红妆，脸上或多或少免不了倦容，笑容不再那么精神，可依旧端庄大气。

　　　　“属下参见堂主。”

　　　　白宸说完这一句，就迟迟不再开口。

　　　　“白宸，你可知错？”唐曌冷不丁突然责备道。

　　　　“属下···经常犯错，也记得不堂主指的是什么。”

　　　　唐曌看他的目光很慈爱，就算白宸再大，都还是带着几分孩子气。唐曌太聪明了，以至于谁来，会说什么，她都知道，可是这样也太累，唯有白宸这个孩子，让她不想猜测。

　　　　可是她佯装微怒：“我让你去做风梨若师傅，你倒好，只顾自己去游山玩水，刚才看见她变成什么样子了吗？当年我是怎么带你的？”

　　　　白宸心里长舒一口气，看来是冷云姑娘多心了。

　　　　他急忙回答：“堂主待我与弟弟非常好，白宸知错了，所以我想弥补过失，可不可以···让我帮风梨若快速恢复？”

　　　　“那好吧，从明日起，由你送风梨若去第五层结界，好好照顾她。”

　　　　“谢堂主···”白宸指的不是这件事。

　　　　“怎么？你还不满意？”

　　　　白宸深吸一口气，指着自己胸膛，目光坚定又犹豫：“堂主，我想将神木分出一株，种在她体内。”

　　　　“可是你在犹豫，你怕这个决定会带来不好的后果。若你心意已决，在三思桥上就会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便不会到我寝宫来。”唐曌的眼珠只是微微移开半分，就能猜到白宸的全部思想。

　　　　“我并非想将神木永远留在她体内，只要小若一恢复四境界，我就立刻取走。但白宸心里依旧有顾忌，不知此举是对是错，还望堂主为我指明。”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唐曌故意不点明。

　　　　“神木一旦进入她体内，升级的速度就会提升三倍，好处是很明显的，可是我怕她不能从此次事件中吸取教训，来日变强依旧是隐患。更何况若有突发事件，神木尚未被取出，就被他人发现，后果更是不堪设想。”白宸是越说越纠结。

　　　　唐曌的头又开始痛，这是旧疾，就算找来天底下最好的医师，也只能束手无策。

　　　　“你如今有了想法，也考虑得到后果，我当然不会干涉你作为一个师傅的权利。宸儿，即便是我，当年为你图谋设想的一切，也不敢说都是完美无缺，更不敢说毫无悔意。你长大了，可以自己做出选择，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在你走得太偏激时，拉你回正道。知道为什么唯独选你去当风梨若师傅吗？一是为了感化她，二是为了磨练你。我相信你的为人，也相信你会让她走入正途。”

　　　　“堂主，我就知道您是最好心的人，我代替小若感谢您！”白宸心里很是感动。

　　　　“父母爱子女，则为其计长远。你虽不是我亲生，来日，我若不在了，唐家后继无人，这鏖霄山，我最信得过的莫过于你，到那时，风梨若将会是你最得力的助手。”

 ；。。。 ； ；　　　　白宸在桥上走了很久，可以说是越走越迟缓，原本应该无忧无虑的神情，此刻只能用“愁眉不展”四字来形容。

　　　　他在问自己那三个问题，脑海中似乎回响着唐曌的声音，慈爱中带着严厉，他也反复想象着应该如何回答才妥当。

　　　　“第一，你为什么要来？”

　　　　这很简单，因为我想让风梨若快速升级，让她尽早找回失去的自信与荣耀。

　　　　“第二，你所做之事有何意义？”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傅为徒弟做事，就像父母兄长为子女弟妹做事一样，是责任，也是天经地义之事。当然有意义！

　　　　“第三，你将来是否会后悔？”

　　　　白宸就是卡在这个问题上！

　　　　远的不说，他清楚知道，就是这一刻做了，下一刻多半就会后悔！但是自己明明可以帮她，却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辛苦，白宸同样做不到。

　　　　就这样纠结着，不知不觉桥已到尽头，唐曌就在前方。

　　　　姐妹俩照例守在屋外，见到红衣便知道是白宸到来，冷云接待公子，冷妙入屋通报。

　　　　冷云做了个揖，这丫头善于察言观色：“公子可是为风梨若之事而来？”

　　　　白宸苦笑一声：“正是为此，冷云姑娘果然聪明，你可有什么好提议？”

　　　　在鏖霄堂做事久些的人，都知道白宸什么脾气秉性，虽说有时候过于纠结，可是他胜在一派真诚温柔，这些侍女们不知偷偷爱慕了多久，冷云也不例外。

　　　　“多谢公子夸奖，想必公子心疼小徒弟，所以想来讨要些能够快速升级的东西吧？”

　　　　“···也可以这么说。”

　　　　冷云轻轻摇头，压低声音说话：“公子就是太真心实意了，可奴婢觉得，这不是公子该做的事。难道公子真的以为，堂主将她赐给您做徒弟，是让您真心实意去对待她？”

　　　　“不然呢？堂主不是这个意思吗？还望姑娘指点迷津。”

　　　　白宸显然有些吃惊，冷云是堂主贴身侍女，自然比自己更能懂得她的意思。

　　　　面对真心喜欢的人，无论是谁都会多出几分关心，所以冷云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但被问起这种敏感问题，她又有些后悔多嘴：公子，堂主已经送她去第五层结界吸收仙气，您再去求情未免有些过···”

　　　　“可是，说到底是我鏖霄堂欠她的，若不是疏于管理，导致宝华堂失火遇窃，她也不会如今这般，冷云，你知道吗？我的小徒弟又聪明又可爱，是个天才，可我今天再看到她时，感觉像是变了个人，她很失落，又不想让我担心，我心里真难过。”

　　　　白宸说到动情处，自己也感同身受般真伤心起来。

　　　　冷云和冷妙早就猜测讨论过这件事。

　　　　虽然公子温润，处事待人都无可挑剔，可也不见得能管得住风梨若。又或者，堂主用尽一切手段，只想留下心爱的人才，但风梨若是天资魂，似乎说不过去。最后她们只能猜测，鏖霄堂学子中，家世显赫之人多如牛毛，堂主大概只是想给风梨若一个看得过去的身份罢了。

　　　　冷云就是喜欢他这幅样子，忍不住忧君之忧，思君所愁，在这寒冷清净的鏖霄山，只有这一个红衣人，心是真的温热。

　　　　可她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遍遍暗骂：白宸啊，白宸，那都是面子上的一套功夫，你怎么就当了真？

　　　　（明天五更！）

 ；。。。 ； ；　　　　风梨若饿得肚子咕咕叫时，仆人正好送来饭菜，师徒俩这顿饭吃得心事重重。

　　　　“要不然，师傅你好好想想，七天之后再做决定？”风梨若看他犹豫不决。

　　　　“也好，你今天早点休息，上界的仙气有可能会带来一些奇特的反应，你别往心里去，我就先回去了。”白宸的眉宇之间都是愁容。

　　　　风梨若想起什么，又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一直拖拉到白宸走出门，她才急忙追上去：“师傅等等···”

　　　　“怎么了？”

　　　　“谢谢···谢谢你来看我。”风梨若有些害羞，扯着袖口头微低，银发遮住两颊边缘，看起来是那么秀气。

　　　　白宸只是又摸摸她的头：“师傅照顾徒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个男人的手心很温暖。

　　　　他的话也很温暖。

　　　　白宸离开风梨若住处后，并未直接返回近泷居，而是再去拜访唐曌。

　　　　他自由地穿行在白玉宫殿之中，一身红衣如云似霞，无人阻拦，更无人会过问，甚至，他可以直接去唐曌的卧房，一路畅通无阻。

　　　　这绝不是臣属可以拥有的权利，简直就像这宫殿的主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唐曌算是白宸的半个母亲。

　　　　七年前，若不是她收留自己与弟弟，也许兄弟两早就丧命在那场大火之中。

　　　　宫殿依山而建，大半个身子直接镶嵌入山体，白宸轻车熟路地穿过前殿，绕行至横贯半个宫殿的金貂须墨玉屏风后，脚下石板豁然断开，前方的路像被一把惊天大斧劈斩，再被掏空，形成了一个上下通透的巨型空洞。

　　　　唯有一座冰晶白玉拱桥通向高处，这桥身似乎被极度冰寒的风雪吹冻了数千年，而它的终点，则是悬浮于空，正沐浴在月光下的琼楼玉宇，那便是唐曌的卧房。

　　　　月色顶部来，撒下冷冷清光，房屋建造不可谓不精妙，雕梁画柱细致至极，每一个细节都足以令人瞠目结舌。建筑底部的那块神奇漂浮石自然也不会被忽略，期初白宸以为那是错落的祥云，可只有飞到更上层才能看见，那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