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蒙兽神传- 第238部分

“擦擦擦。”刘裕的脚步声已很轻，但放在这个寂静之极的地方却还是很明显。行走中看似神色如常的刘裕，总会时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瞟一瞟两边的墙壁。

去年他是与屋大维一起走那条奇长的暗道离开地火堡的，当时的经历刘裕至今一点不拉全记在脑子里。

这些看似厚实、平坦的墙壁，许多都暗藏着机关，只需控制这暗道体系的兽族强者稍稍动动手指，一面厚厚的黑石墙转眼间就会被移开，露出一条新的暗道或者一个地下室来。

这种场景刘裕上次与屋大维同行时可是经历了多次。所以他再看这些表面普通的黑石墙时，根本不觉得它们厚重、坚实。

一想到自己平时在地火堡内外所走过、站过的任何一地，下方十几箭甚至更深处，都有可能修有隐秘的暗道、地下室，并且里面正有兽人在秘密活动，刘裕就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格外诡异。

自己就像是站在透明的玻璃世界里生活，所有的举动都被那些深藏于地下的眼睛注视着、观察着。

早先刘裕也曾想过，地火堡内肯定藏着大量兽族的机密，但当他真接触这个隐秘世界时，仅仅是冰山一角便远超他的估计。

现在，再居住在地火堡里，刘裕总感觉这座不大的王都被一层厚重阴影所笼罩，内里有太多的东西他根本看不清。

兽族传承的太久，所积淀的东西也太多！

。

“亚历山大见过太上长老！见过萨宾大人！”十来个百粒后，一间灯火通明的地下室内，刘裕正躬身奥古斯都？威临及另一位身着黑衣、脸大半被黑布遮住的老兽人行礼。

此地下室颇为宽大，长宽均有四五十箭长之多，其正中央有一个宽三四箭、长十余箭的巨大水池，水池内清澈见底、找不到半点杂质的液体，在洁白的灯光下更显洁净，刘裕则正站在这水池边。

“嗯！”离刘裕三五箭远的奥古斯都随意一抬手示意其起身，与他并列的那位老兽人则因脸大半被遮住而看不清其表情。

再一点头致意的刘裕站直身子的同时，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那位不曾出声的老兽人身侧，一双带着友善之意的眼睛刚好与他对上。

贝恩？霍勒，这位刘裕的老熟人，狼族的少族长，正站在这位老兽人身边微笑的看着他。

在兽神节之前贝恩与半人马少族长布兰德？瓦登一起，随狼族、半人马两族护送王位议票的队伍进入王都，之后为了避嫌他与布兰德一直没去拜访刘裕。

在王位尘埃落定后他俩才拜访过刘裕一次，盖亚王登基大典之后的酒席上，刘裕还与这两个“兄弟”好好喝了几杯。

刘裕与贝恩认识已有十几年，尽管两人之间并没有过命的交情，平日里的交往也不多，谈不上有多投缘，但他们一个是兽人王的长子，一个是狼族少族长，双方的地位与身份都要求他们必须交好对方，这对各自背后大势力是有好处的。

故而这些年来，两人见到对方时都会显得格外“亲切”。

恰巧，几年前的埃马尔本要塞大战，为他们两个之间增加了一层特殊的关系，这也是今日刘裕会在深更半夜来这地下室的原因！

“亚历山大，今天外面传言你推荐凯恩？索伯出任大都尉一事，可是真的？”刘裕刚直起腰身，那位遮着脸的老兽人便张开口，露出森白的牙齿问刘裕。

第三百八十二章科维努斯之血

“回萨宾大人，的确是我的主意。”一句绕弯子的话都没有，刘裕坦然承认一切。

“很好！大长老的曾孙倒真是很有几分才干！”虽在夸刘裕很有才干，老兽人的语气却是波澜不惊，看来这个今日弄的整个地火堡都沸沸扬扬的消息并不足以让其感到多意外。

而尽管脸大半被遮住，老兽人森白的牙齿、毫无血色的嘴唇、干巴巴的下巴，都表明这位与奥古斯都并列，被称为“萨宾”的老兽人已很苍老了。

“谢谢您的夸奖！”微微一低头刘裕笑的谦逊、自然。

“嗯，那你们两个开始吧！”老兽人再不多言，一摆手向身边的贝恩与刘裕示意他们可以行动了。

“是！”

“是！”刘裕与贝恩同时微微一躬身领命。

接着刘裕大模大样的脱去了全部衣衫，从水池的一端进入其中，将除了脑袋外的整个身体都浸泡在这清澈见底的液体里。

此液体温度与刘裕的体温相当，置身其中刘裕感觉相当舒服，只是此液体虽看似与清水一样洁净，却是比清水要粘稠的多，刘裕的手臂随意一活动便能感受到比清水大的多的阻力。

此时水池另一端，一身血红色长袍的贝恩从腰间取出一把半分长的青色匕首，干净利落的几刀将自己十根手指全部划破。随后他将匕首往地上一扔，双手放入水池内。

血狼人的血液与他们的毛发一样鲜红、醒目。从贝恩手指伤口流出的鲜血在清澈的液体里很显眼。原本洁净透亮的液体很快被染红了一大片，鲜红色还迅速向水池的各个方向蔓延。

仅仅十来个呼吸的时间，方才还清澈透明的水池已变成一个鲜红的“血池”，而刘裕的脑袋则突兀的处在“血池”表面。

见自己身体周围的液体都变了颜色，刘裕抬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奥古斯都，而后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这会奥古斯都与那位老兽人已向后退到地下室的边缘，一言不发的旁观这一切变化。

另一边双手泡在水池里的贝恩，两个眼珠已悄然变为血红色，他正直勾勾的盯着几箭外的刘裕，似乎刘裕对他有强烈的吸引力。

“嗷唔。。唔。”片刻后。贝恩尖长的狼嘴发出了低沉啸声。也就在这时整个“血池”里的液体都像是煮沸了一般开始翻滚沸腾起来。

“血池”沸腾的那一瞬间，全身泡在里面的刘裕忽然感觉周围的液体好似有了生命一样，开始从他周身每一个毛孔向他身体里钻，同时他全身皮肤、肌肉都颤动起来。一股强盛的热力从脚心径直涌到他的脑门。

“嗷唔！。。嗷唔！。”贝恩的啸声越发响亮。沸腾的“血池”水则更加具有活力。一股血水自下而上缓缓爬过刘裕的下巴、鼻子、眼睛、额头，直至将刘裕的整个脑袋都包裹在了其中。

。。。

“嗷唔！。！！！”贝恩的啸声在空荡荡的地下室内回荡，当血水包裹住刘裕的脑袋时。地下室边缘的奥古斯都仍旧无动于衷，只是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亚历山大的身份你没告诉贝恩吧？”奥古斯都以极低的声音说道。

这会在场的只有奥古斯都与那位始终遮着脸，被刘裕称为“萨宾大人”的老兽人，他这话自然是向萨宾说的。

“放心！规矩我不会忘，贝恩虽是我们狼族将来的指望，现在却还没资格知晓亚历山大的情况。”黑布之下萨宾张了张干瘪的嘴唇冷漠的回道。

“那就好，不过亚历山大和贝恩倒真是很有缘，贝恩把科维努斯之血给了亚历山大，这小子自己又激发了比蒙变，将来他们两个成长起来，对我族可是一大助力。”说道刘裕激发比蒙变时，奥古斯都的嘴角不禁多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嗯。我也快回归兽神了，现在能看到贝恩结交了亚历山大，的确让我放心了很多。”只看其嘴唇、下巴便知已到了“垂暮之年”的萨宾，并未回应奥古斯都对未来的期许，而是说了句让平素总是波澜不惊的奥古斯都当场一怔的话。

“这！。还有多久？”迟疑片刻，奥古斯都还是追问了一句，此时他的眉头微皱、语气低沉、脸色也凝重起来，方才的少许笑意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回归兽神”，在兽族内这是对死的另一种称呼，这会萨宾忽然提到自己快“回归兽神”；着实让奥古斯都这位太上长老会的大长老吃惊不小。

“十年之内！”脸仍对着不远处正蹲在水池边的贝恩，说出自己的死期时萨宾的语气倒是平和且坦然。

“这么快？。我之前一直不好问你，可。”听到萨宾的回答奥古斯都的眼皮惊的一跳，不过他刚开口萨宾就打断了他的话。

“快什么？。。当年我是和苏比特一起在温泉关血战到底的，如今苏比特都死了一千年我却还活着，我难道还不知足？况且临了贝恩还激发了血狼变，我就是明天就‘去了’，也没什么遗憾。”微微摇了摇头，萨宾平和的回应了奥古斯都的惊异。

萨宾的坦然让身边奥古斯都陷入了沉默，这位老迈的黄金比蒙兽人，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显露出几分惆怅与寥落。

尽管都是圣阶强者，拥有数百年甚至更长的寿命，平素也见惯了世间的生离死别，早都能做到波澜不惊、泰然面对，但真到了要离开这世上时，谁敢说自己没半点不舍。

“我这次返回族中后便不太可能再来王都，所以有件事我想拜托你。”没让奥古斯都沉默太久，萨宾便再度开口。

“哦！你说？”低头沉吟的奥古斯都，微微一抬头硬打起精神看向身边的萨宾。

“贝恩！”这时萨宾侧过身，正对着奥古斯都说出自己的请求。

虽只说了“贝恩”的名字，但萨宾此刻说出无疑是在向奥古斯都交代后事，毕竟他将不久于人世，贝恩今后的路却还很长，为长远计他自然要为“贝恩”找一个强大的保护人。

“我奥古斯都？威临，以威临家族的万年荣耀向你萨宾？霍勒保证，只要我还在王国之内便会保证贝恩？霍勒的安全，即便将来我离开族内进入圣地，也会安排我威临家族强者一直护佑贝恩，直到他成为圣阶强者为止。”

与萨宾方才话语的简练不同，奥古斯都静默片刻也侧过身正对着萨宾，以非常庄重的口吻用威临家族传承万年的荣耀为担保，向对方做了个与誓言无异的保证。

“谢谢！”黑布之下，萨宾的脸上仍未有任何表情波动的表现，语气也没有半点变化，好像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

“血池”内，包裹住刘裕脑袋的“血水”如同喷泉一样不断上涌，而后又层层叠叠的落下，如此反复了不知多少次，被裹住的刘裕则未有半点声息传出，不知是否已失去了知觉。

另一端，贝恩已不再盯着刘裕也不发出低啸声，而是闭上双眼、低头对着“血池”的水面。他的双手仍放在水池内，其脸上原本血红发亮的毛发却暗淡了不少。

时间流逝的很快，裹住刘裕的血水又翻滚了上百次后，低头安静许久的贝恩再度发出了啸声。

“嗷唔！。。嗷唔！！。。”这次贝恩的啸声丝毫没有收敛之意，几乎每一刻都在增强。

“。。嗷唔！。”贝恩的啸声越来越高亢，他也突然昂起头如同草原上的野狼般对着头顶的天花板呼啸。

“咕嘟咕嘟咕嘟！”血池内的液体在同一时刻沸腾的倍加强烈，沸水声不停传出。

“嗷唔！！！”

“咕嘟！”三五个呼吸过后，当贝恩的啸声达到顶峰时一切嘎然而止，“血池”的液体也在一瞬间停止翻滚沸腾，上一刻还处在阵阵声浪里的地下室瞬息间便安定下来。

贝恩再度垂下头看着“血池”表面，他双手周围的血水还有少许波动，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围绕着他的十根手指不停浮现。

另一端，包裹住刘裕脑袋的“血水”如帷幕般一层一层缓缓退下，显出双目微闭、神色自若的刘裕，从其神色上看他显然没因与外界的短暂隔绝而有什么不适。

不知是何缘故，裹住刘裕的“血水”像是一个整体一样同进同退，它们退下后，刘裕正脸周围的金色毛发上竟没半点“血水珠”残留，他所有的毛发依旧那么金光灿灿。

唯有其没长毛发的正脸是一片通红，好似他刚豪饮数十杯好酒，酒劲上脸一样。

地下室边缘，奥古斯都已睁大了眼睛看着“血池”内外的贝恩和刘裕，看来眼下要发生的事情他很感兴趣。

第三百八十三章坐实与讨论

“血池”内，围绕贝恩手指的涟漪不曾停息，随着时间的流逝池水里的血红色逐渐稀薄，池水本身则越发清澈，贝恩尖长狼头周围的毛发已恢复的和平时一样鲜亮血红。

水池另一端，刘裕的正脸竟也越来越红润，远远看去就像是能挤出血来一般。

三五个百粒过后，整个池水又如初始时那样清澈见底，腥红的血色像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直蹲在水池边的贝恩轻出一口气站起身来面露轻松之色，这会他手指上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

与之相对，刘裕从额头到脸颊再到下巴，通红的脸色都在消退，可红润之色退却后，他脸上所有的皮肤都出现了一些纤细的“血丝”，仅仅七八个呼吸过后，这些快速浮现的血丝便相互连接成了一颗颗“血水滴”。

像是有灵性一般，挂满刘裕正脸的“血水滴”又都向下汇集到他的下巴上合成一个大大的“血水珠”。

此时闭目良久的刘裕终于睁开眼，一抬手将悬在自己下巴上不曾落下“血水珠”接住。他顺势低头看去，一颗圆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