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荣光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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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幻)荣光复苏-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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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律雅眼睁睁看着人形出现,众人无不目不转睛盯着,此刻他们集体发出狂热叫喊。但艾律雅从能量波动中察觉到浓浓的黑暗气息,她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所有人都朝祭坛涌去,祭坛上的能量也继续补充,在人形物体的周围出现一个个动物,围绕着人形仿佛在跪拜。第一个人靠近了祭坛,他的手摸上了祭坛的边,他被后面的人挤倒,人们纷纷踩踏在他身上,发出的惨叫让其余人更加兴奋。

    接着许多只手同时抓住了人形的不同位置,他们仿佛褪去了人皮的野兽一样撕扯、嚎叫,其余的人去争抢那些动物。艾律雅眼看着那个高级战士抓住人形的腿部用力拽了下来,鲜血喷涌在他脸上,他露出极度幸福的表情,像享用无上美食一样撕咬起手里的东西。

    黑红的鲜血无比邪恶,像来自黏稠的罪恶深渊,艾律雅一下子感觉胃部痉挛。然而在黑暗人影的注视下,她不得不混迹在普通人中间拥抢。

    一条滑腻冰凉的东西甩打在她脸颊上,她伸手抓住,是一条蛇,她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假如她撕碎这条蛇并模仿其他人把血淋在身上,她的光明能量会被引发冲突,那简直比她此刻就站起来大喊暴露更加愚蠢。

    她一瞬做出反应,就要假装被旁边人绊倒而遗憾丢失这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忽然从她旁边真的伸过来一只手,抢走了这条蛇。

    艾律雅一喜,但紧接着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她。

    这只手力气大极了,并且巧妙地让她难以挣脱,这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士,她震骇,目光不动声色地顺着手臂看见这个人的脸,火把光芒的跳跃中,这个人的一双眼睛反射出幽蓝光泽。

    艾律雅情不自禁松了口气,加涅弥,是加涅弥。

    他也不知为何混进来了。

    她有点放下心来,这样就算被发现,他们的胜算也大了一些。但加涅弥毕竟还带着伤,他的实力是打折扣的。

    黑暗祭司在上方吟唱咒语的声音从大声变得断断续续,身上的黑暗气息已经浓郁到无所遁形,他嗓音忽然尖锐高亢地大喊一声。人们吼叫着回应,将鲜血涂满身体,甚至有人做出自残的狂热举动,割开自己的手臂,将暗黑的鲜血滴洒在伤口上。

    加涅弥另一只手已经撕断了那条蛇,蛇血从断口两端分别淌在两人身上。血液接触到艾律雅的瞬间她感到一股冰凉感渗入体内,不是黑暗系,是水系,能与她相容。

    她怔了一瞬反应过来,加涅弥必定是驱动神纹转化了能量。

    这么做无疑对他尚未痊愈的身体造成影响,光线昏暗,两人被拥挤的人群推地很近,周围像陷入妖魔鬼怪的狂欢。

    艾律雅有些微担心,她看不清他的脸色,抬起头只能看见他线条硬朗的下巴。

    “神啊!你在我们的身体里!”黑暗祭司站在高处,向夜空和森林伸展手臂大喊。

    “神啊!你在我们的身体里!”人群歇斯底里地回应。

    “你是永不休息的守卫!”“你是从渴望中诞生的恩赐!”

    “你是众神给予永恒的礼物!”

    “撕碎你的翅膀、留住你的脚步!”一声声亢奋呼喊响彻林地。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黑暗祭司的精神明显也受到影响,他声音低下去,像是絮语。

    艾律雅抓住加涅弥的手,趁着时机在他手心写字。

    “逃?”

    “八级。”加涅弥写完后,轻微摇了摇头。

    八级,那个上方的黑影是八级,艾律雅瞬间歇了心思。

    只能蒙混到仪式结束,寄希望于一切顺利。

    人群在呼喊重复中肆意扭动身体舞蹈,喊叫,互相涂抹血液,艾律雅身上被擦撞许多次,但每当有人要抹到她的脸上都会被加涅弥及时挡住。

    加涅弥的姿势几乎是半拥抱着她,这种情况根本顾及不了更多。尽管极力抵挡,无孔不入的迷幻气息还是对她造成些微影响。

    她脸颊感到烧烫,加涅弥身上的气息在她的感受中被放大地极为强烈,她脑中有些发晕。直到她发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

    艾律雅身体僵住,血液的腥甜和怪异气味直往她鼻孔里钻,她不能停下来,一停下就会被发现,露出异常就会被撕成碎片。

    加涅弥不但受伤,底牌也在上一次遇袭时用光,刺耳的叫喊催促着她,她握住身上斗篷粗糙的布料,攥紧,一狠心用力拽开。

    在她拽下斗篷,散落出一头黑发的这一刻,加涅弥忽然搂紧了她将她压下,他手臂很用力,带来些许疼痛。艾律雅的视野迅速滑落星空、树影和前后以各种姿势缠在一起的人影,充斥周围的震颤的喘息、粗暴的喊叫,清清楚楚告诉她仪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皮肤硌着粗糙刺人的草茎地面,加涅弥胳膊撑着地面俯视她,呼吸喷在她裸…露的脖颈上,引起奇怪的战栗和一种仿佛被迷幻麻醉的暧昧感觉。

    一滴液体滴落在她身上,也许是刚才淋到的血液,但似乎不够黏腻,她不知为什么想到这个。加涅弥严严实实地遮挡住她,也挡住她的视线,她耳边只有别人的叫声。

    她在加涅弥手上继续写字,“利欧?”

    “安全。”加涅弥俯下头,靠近她耳畔无声吐息,看上去就像是在亲吻她。

    艾律雅稍放下心。

    同时她耳朵控制不住发热,她能理解加涅弥不得不这么做,他趴着不动会显得太奇怪,但胸口肌肤相贴的温度令她无法抑制心里的尴尬和羞恼,她两辈子也没跟另一个人靠得这么近过。

    假如对方不是素来冷淡自持的加涅弥,她也许宁愿现在就跳起来拼一把。但为什么加涅弥能让她接受,她下意识忽略了这一点。

    这一刻,她在心里发誓逃出去后,一定要找机会把那个祭司碎尸万段。
第二十二章
    加涅弥的上衣在刚才的拥抢中已经凌乱敞开,露出精赤胸膛,她的上衣纽扣也被扯开到胸口,但此刻为了以防万一,谁也不敢整理,甚至不得不亲密贴近。

    艾律雅转移注意力,尽力忽略对方身体的热度和现状尴尬感受,她脑中反复回想刚才人群一起狂热喊叫的那几句话。

    当时她有一种心弦被猛拨了下的感觉。

    神在我们的身体里。她重复这句话,忽然下意识一个激灵,后背窜起寒意。

    刚刚经历的塞比斯庆典提醒了她。

    整个仪式的高…潮部分,无疑就是“分食神体”!此刻流程已经在艾律雅脑中变得清晰。分食大约等同于正常典礼的“赐餐”,那么这意味着,通过食用让神的力量融入自身。涂抹神体鲜血后此刻做出的周围这些淫…靡举动,无疑也就象征神进入自己的身体。

    她想起关于阿尔戈斯的传说。长着一对巨大翅膀的阿尔戈斯是爱神芙洛蒂最初的恋人,但芙洛蒂的恋人众多,当阿尔戈斯无法忍受并离开她,她为此郁郁寡欢。

    在众神混战的黑暗时代,爱慕芙洛蒂的人类领袖安伽提王出于嫉妒,将阿尔戈斯碎尸分食。

    安伽提王被视为人类的先祖。

    神在我们的身体里。

    她忽然看见从未知中有一丝战栗的光线穿透进来。

    阿尔戈斯是光明神所创造的光明神国的守门者,同时由于他完美的容颜、迷人的琴声与诗歌,以及酒精令人沉醉的魅力,他常被诗人赞颂是“神赐众生的礼物”。人类拥有了这件礼物,当她想起那个祭司所说的话,“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她的思路前所未有地清晰,他想成为神?

    他想成为神。

    洛菲夏也想成为神。

    那个八星铭文师,也在研究阿尔戈斯颂诗。

    这首诗里是否隐藏着什么?

    神的力量又是什么?艾律雅心底像沸腾起来,生出一种对答案的无限渴望。前世成为传奇战士之后,她便陷入迷茫,再往前的道路布满迷雾。而此刻她有预感,那个答案会成为驱散迷雾的灯火。

    祭司身上既然有黑暗能量,他必然不是纯粹的阿尔戈斯信徒,他可能也是冲着阿尔戈斯的颂诗秘密而来。

    当艾律雅从加涅弥身侧探出视线悄悄瞥向那面高地时,她果然发现那个八级祭司已经消失了踪影,并且连高级战士也不见了。

    见状,她也跟加涅弥不着痕迹地离开了这片空地。

    直到安全地走开一段范围,艾律雅才彻底松口气,“只是采朵野花而已,碰上这么群疯子!”

    “很抱歉,刚才冒犯你。”加涅弥说出沉默以来的第一句话。

    他幽蓝的眼眸直视向艾律雅,目光让她心里不知为何一跳,又浮现出之前的尴尬暧昧,“只是迫不得已,忘记这件事!”她语速不觉加快,并且立刻转移开话题,“对了,你是怎么被撞见的?”

    加涅弥闭了闭眼,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忍耐的痛楚和煎迫。

    随即他口气依旧如常,“要么撞见我,要么撞见那三个。”

    “……你太仗义了。”她夸赞。

    “这个给你,收起来吧。”加涅弥不置可否,而是递给她一株在微弱星光下闪出梦幻银色的植物。

    艾律雅一看见它就惊讶出声,“西朵毕之泪?”她接到手里仔细打量,这明显是刚采集下来的,她恍然明白,加涅弥之前消失是去找这个了。

    西朵毕是一位黑暗时代的大魔灵,她在战争中死于人类恋人之手,据说她临死时的泪水化成了这种梦幻的植物。她的灵魂则分散成光芒,从光芒里开出暮语花。此后每到西朵毕死亡的黄昏时分,它们就集体发出悲伤的幻语。

    也因此暮语花总和西朵毕之泪相伴生。但西朵毕之泪更为珍贵稀少,这是一种高级药剂材料,往往一大片暮语花地中也找不出来一株。

    “加涅弥,你虽然不苟言笑,但其实是一位很棒的朋友啊!”艾律雅高兴地装起它。

    她并没有看见加涅弥这一瞬间仿佛被惊醒的眼神。

    加涅弥没有回答她,而是走在她身后一步,注视着她的目光带着自己并没有察觉的隐忍。

    朋友,甚至连“朋友”这个词对他来说也难以承受。他眼底翻涌着血色的幽暗。

    神秘的祭祀仪式,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

    从六岁开始,直到十九岁在哥哥帮助下离开西兰家族,他每隔四年就会被迫参加水神的秘密祭礼。

    水神的秘密祭礼像一种残酷的试炼,他被迫全程守在祭司身边目睹跪在下面的人祈求、痛苦、牺牲。其中很多次的祭司是他的爷爷,西兰家的上任族长普罗瑟。

    他不记得从小自己有多少次尝试反抗,在母亲奄奄一息的时候,在唯一的挚友惨死眼前的时候。在无数次因为逃跑而被关入禁室,没有人,没有光线,没有声音,黑暗中那个幼弱的孩子一次次死去,无人知晓。他从此失去作为一个人活着的资格。

    他为一道神谕活着,为一个疯子的野心。

    普罗瑟不允许他交朋友,不允许对任何人动感情。凡是他善待过的人,不出多久就会成为他搏杀训练场上不死不休的对手,或者直接变成尸体躺到他面前。

    无论是他亲手击杀的还是后者,都是因为他而死。

    一张一张面孔,凝结成他无法说出口的痛苦。

    他从此强迫地自我克制,并疏远任何人。

    泽利诺比说得对,加涅弥此刻看着身前的少女,想起那位老人的话。

    他说他快被普罗瑟逼疯了,但加涅弥觉得自己早就疯了,他在战斗的时候,时常会涌起抑制不住的毁灭这具身体的冲动。

    他离开家两年,仍时常梦到那张恶魔的面孔,在不觉中遵守他强迫定下的规矩。也许还有更多他自己甚至注意不到的地方。

    从六岁到十九岁,他是被普罗瑟雕刻出来的完美工具。

    他被囚禁。

    “直到他死,或者我亡。”加涅弥无声地发誓。

    和利欧他们会合之后,艾律雅并没有留下来试图查探那个祭司的蛛丝马迹,任何冒险都应该具备相应的实力,否则就只是找死。她相信那个谜底并没那么快解开。

    上一世的这个时间,艾律雅刚刚进入学院。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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