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常曦娘娘慈悲,又偷偷将其放走,金蟾老祖对她更是倾慕不已。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帝俊率领众妖仙,将紫府群仙杀散。激战大半日,逐渐只剩得东王公一人。他独自负隅顽抗,与众妖仙一番大战下来,也几乎是筋疲力尽。
帝俊喝道:“东王公,你今日气数已尽,还不束手就擒,随我去面见老师谢罪?”
东王公却也刚烈,喝道:“成王败寇,也毋多言。只有战死的东王公,却没有屈膝的东王公!”
羲和喝道:“那便成全你罢!”手中月衍轮飞出,向东王公削去。东王公奋起余力,挥起龙头杖,勉强挡了一挡。月衍轮一偏,将东王公一只手臂生生斩断。
东王公却也是刚强,一声不哼,宛如不知疼痛一般,只拿眼望向帝俊等人,其中的刻骨仇恨,令人不寒而栗。
羲和虽然狠辣,毕竟是女流,众目睽睽之下,却下不了第二次手。
东皇太一见了他的眼神,叹息一声,道:“你既然如此,我便将你解脱,倒也免了你许多辛苦!”说罢,将东皇钟掷出,狠狠一砸。东王公哪还有余力抵挡这件至宝,顿时法身被砸得粉碎,只有一道元神、一卷阵图、一根龙头杖漂浮在空中。
东皇太一又将东皇钟投去,要灭了东王公元神。
“不可!”三个声音同时响起。就见一支如意、一柄宝剑。齐齐迎向东皇钟。又陡然从地下现了一本书卷。发出道道黄光。将东王公元神并两件法宝。都护在里面。
东皇钟被如意和宝剑一撞。“当——当——”两声响亮。东皇太一只觉得头脑发晕。识海一片翻腾。难受之极。东皇钟也被倒撞而回。到了他地手中。
就见西来地几朵云团之上。现了三个道者。都有不凡姿态。正是镇元子、元始天尊和通天道人。
三人同向而来。却非同路。当下镇元子向他们二位呼道:“两位道友。有礼了!”元始天尊和通天道人也在云团上还礼道:“若早知道友要来。何不同道而行!有礼!有礼!”
三人下到尘埃。又与帝俊等见礼。元始天尊对帝俊说道:“道友如今攻下紫府洲。大业几成。可喜可贺!”
帝俊见了他们三人作为。分明是要护住东王公。心中不乐。说道:“三位此来。不知是何用意?莫非是欲袒护东王公不成?”
镇元子道:“袒护不敢,却是来向道友求一个人情!”
帝俊道:“想来三位之意,是要我放东王公一条生路?”
镇元子道:“正是!东王公受道祖符命,掌理群仙,虽然有错,但未失德,却是不该形神俱灭!”
元始天尊也说道:“镇元子道友言之有理,我等也持此论!”
帝俊更加不悦,说道:“诸位可知,我等与东王公,已经成了死敌。若是东王公不死,此事无有了结之日,他必与我妖族为难,至死方休。到时卷土重来,又挑起大战,又有谁来怜悯我妖族的无辜死难之人?”
元始天尊说道:“这个却是不难。待我将其消了此段因果便是!”说罢,转身对镇元子说道:“东王公与我有缘,还望道友将其与我,深为感激!”
镇元子见元始天尊愿意要去东王公,想必是要收做弟子,倒也乐见其成,因将元神取出与他。
元始天尊将手一指,射出一道清气,顿时消了东王公元神中的记忆,使其变得浑浑噩噩起来。元始天尊对帝俊说道:“从此洪荒之上,再也无东王公,道友可满意乎?”
帝俊脸色稍微好看一点,只是仍然皱眉道:“记忆虽然消去,因果仍在。还请道友再消了他的修为,如此方才妥当。”
若是既无记忆,又无修为,相当于东王公已然转世,与初生又有什么区别?那时妖族倒确实不用再太过在意他了。
元始天尊对修为却是不太在意,三清占定不周山,神通广大,天材地宝甚多,重新修炼起来,又有何难处?何况既想将他收做弟子,带艺投师,也是不好,不如一张白纸,更能造就。
因此元始天尊悉听帝俊之便,又是一道清气点出,顿时将东王公的修为都消了。那元神失了修为,却哪里还维持得住?便化作了一道灵识,几乎彻底返本还源。
帝俊这才脸色稍霁。
岂知元始天尊又向镇元子说道:“龙头杖与阵图是东王公之物,还请道友也一并与我,感激不尽!”
他此话一出,镇元子不由有些微恼,心想你怎么得寸进尺,这么不客气?方才与你东王公元神,你却还想将所有宝贝一囊而收,借口倒是冠冕堂皇,当真是好算计、好心机,不过哪有此等便宜之事?
只是他还未发言拒绝,那边通天道人与帝俊已是齐齐喝道:“不可!”
就见帝俊说道:“他能够留得灵识,继续修行,已是我等宽容。若是还拿回至宝,迟早也要修回神通。到时候再来与我妖族为难,若生有事端,道友又会为其后盾,如此岂不是我妖族自讨苦吃?我等虽然不惧,却也不是傻子,偏留下此等后患。”说罢,眼神中对于元始天尊,已经是生了敌意。
元始天尊也不想在此时触了妖族的逆鳞,便说道:“道友却是无忧,他日后为我弟子,必不与太阳宫为难就是。贫道此言既出,在场诸位道友,皆可作证。”
只是帝俊岂会轻易相信他的言语?
通天道人却不理会他们争吵,径自朝镇元子说道:“道友,这卷阵图与我有缘,对我又是重要之极。若是道友将其惠赠于我,当真是感激不尽!”他一直对镇元子有好感,说起话来,却是客气得多。
镇元子却也没有统领万仙之志,又知道此宝将兴于截教,正好做个顺水人情,便说道:“此物可用来镇压气运,倒正好弥补道友之所需,理该归于道友。”说罢,将阵图与了通天道人。
通天道人得了此宝,也无多话,对着镇元子深深一礼,感激之情,尽在不言。他拿到这卷阵图,当真是欢喜无限,心道今日既得此宝,以后也可立大教,却是不再逊色于太上老君与元始天尊。
他诛仙剑阵虽是强悍,却只能用于杀伐,不能镇压气运,又无有至宝护持门下,与太上老君与元始天尊相比,终究略有不如。如今得了此宝,却是可以补全了弱势。
此宝对于他人,只是一件至宝,对于通天道人,却是一件镇教神器,所以他顾不得太多,要急于得手。
元始天尊在旁边观看,见他当着外人,居然与自己唱起反调,已经造成了分宝的事实,明显与他意见相左。心中有气,冷然瞪视了通天道人一眼,暗道:“你想要此宝,我向镇元子要回之后,自然与你。却为何要如此迫不及待,坏了事理,弄得我不尴不尬,不好言语?”
三清之中,元始天尊多谋,通天道人却是耿直之人。他听了元始天尊言语,以为他真要将此宝还了东王公,如此却是浪费了这件至宝。因此也再顾不得许多,立刻要将此宝得手才心安。至于坏了元始天尊的事,也是无可奈何了。
元始天尊虽然腹诽,在外人面前,终究不好闹起内杠、当面与通天道人冲突。只是心中有气,却实在是忿忿难平。
其实三样事物,都在镇元子控制。元始天尊想要全部取走,镇元子虽然是好脾气,也万万不会让他得逞。他甘冒得罪太阳宫的风险,护住东王公元神,结下因果,若是一无所获,怎么也说不过去。
因此,镇元子也对元始天尊一笑,说道:“道友,你想要回灵宝,实无道理。先前道友亲口有言:‘从此再无东王公。’话音刚落。三清都是道德高仙,岂能食言而肥?既已无东王公,又岂还有东王公的法宝?”说罢,理直气壮,将龙头杖收到了地书中。
通天道人虽然未出言附和镇元子,只是已经对镇元子大有好感,越听越觉得有理,也是微微点头。
元始天尊有火发不得,憋得难受,却还无话可以辩解。见分宝已成事实,只得向镇元子认错道:“道友所言极是。是贫道冒昧了。”
镇元子微微颔首道:“却是无妨!”也不失气度。
他们三人在这里分赃,帝俊和众妖仙看着有气。他们倒不是太在乎一两件宝物,妖族首脑都有至宝,又有大阵守护,都不缺乏。只是自己辛苦一战,战果却被别人抢去了一部分,心里怎么都不会舒服。
正是:
三仙皆出竞有缘,
木公傲骨化灰烟。
兄弟龃龉非一日,
道不相同不得言。
第六七章 紫府洲云烟尽散 昆仑岛精锐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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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三清和镇元子,都是神通广大,不是关乎根本的事情,还是尽量不要得罪况上次大败烛龙,多亏镇元子相助,欠着老大的人情。三清虽未出手,也曾助战,更是女娲的师兄。因此虽然有气,也强自忍耐。
不提各自散去之后,元始天尊与通天道人回了不周山,忍不住一番争吵。且说妖族在帝俊统领之下,大败了紫府洲,终于去掉了这颗钉子,向前迈了一大步,自然都是大喜过望,自觉霸业可期。只可怜紫府洲经历了这样一场大战,被无数仙道之士的法力轰炸,其中更不乏有能移山填海的大神通者,为祸更烈,顿时这秀美山川,东海仙山福地之首,全变成了一片坑坑洼洼的荒漠。
此洲在上三岛之中,只有一洲之地,比之原来的三岛,本就狭小,如今经历了这番大战,洲上的天地灵气,几乎被这无量仙法耗尽,因此不能在东海经年累月的风浪之中继续维持,后来渐渐沉入了海下。
所以,紫府洲这曾经的仙府宗门,群仙旧地,慢慢就不再为世人所知。便是由后人记载的一些资料,也都渐渐淹没于历史长河之中,难以寻找。
只是其地虽没,仍然多有修道之士,都还心慕东海正宗,经常来东海旧地,游历寻找一番。这份怀旧情结,传承数十万年而不变,连后世的神仙,也偏爱在东海寻洞府修道。
再后来,洪荒天地遭逢一番大变,神仙渐渐离普通人远去。只有东海之地,总还有许多仙人的传闻,也是多半因此。
正是:
曾闻海上有仙山,
山在虚无飘渺间。
浪急风高无从觅,
山空水阔景非前。
波涛鼓荡云烟散,
红日迂回照大千。
欲提旧话先一叹,
往事悠悠说何年?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且先不嗟叹紫府洲命运,还说帝俊率领妖族,将紫府洲一番收拾之后,与众妖族首脑计议道:“当前紫府洲势力已经被打散,东王公虽然留有灵识,但是神通尽失,记忆全消,何况还有元始天尊作保,已经不足为虑。只是西王母逃回了昆仑仙岛,仍是一大隐患。我等当挟此大胜之机,兵发昆仑仙岛,追击残敌,将此事彻底做一了结,绝了后患!尔等以为如何?”
东皇太一也赞同道:“正宜一鼓作气,完结这场因果!”其他人也纷纷称是,因此,妖族马不停蹄,又直奔昆仑仙岛而来。
昆仑仙岛位于万寿山之西南不远,隔一道海水相望,与西天地界相邻。此时冥河老祖正在以血海大阵,死死困住灵山。从昆仑仙岛往西方看去,便能看见漫天血光,将半边天空笼罩,令人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西天往东,空中一条血河,连接血海与灵山,河水源源不断,从血海向灵山涌去,其中之水,都是粘稠血液!
那灵山上的污血越来越多,血海大阵越来越大,波及的范围也越来越广。灵山周围,不知有多少生灵,被那污血一沾,便丢了性命。但凡血海笼罩之地,若无莲花大阵和菩提大阵的护持,皆立刻成为死地,连草木都不能存活。
此时帝俊与妖族却无暇观此奇景,只一心来找西王母做个了结。
他率众来到昆仑仙岛时,就见西王母左手持素色云界旗,右手托定净水钵盂,率昆仑仙岛之众,在金城之外站定,似是早知他们要来。
眼下紫府洲既败,料想东王公已然无幸,此事众仙都是知晓。但是昆仑仙岛的众仙,却是无有一个离去,都愿意留在昆仑仙岛,与西王母共同进退。
在如此恶劣的形势下,昆仑仙岛人心不散,士气尤存,可见西王母平素统御众女仙,确实是广有威望,深得众心拥戴。
西王母因喝道:“帝俊,凡事须留一丝余地,日后也好说话。你率领这些虎狼之众,来我昆仑仙岛,莫非真要赶尽杀绝不成?”
帝俊笑道:“为大事者,自然杀伐果断,不能拖泥带水。你久居上位,明白事理,难道还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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