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人间》准备送给太太当庆祝结婚三十五周年的礼物,碧玉婚,送碧绿的翡翠挺合适。
付款取货之后,这位顾客又慢悠悠踱步到金玉跟前攀谈起来:“之前你提到艺术品是创作者对生活的感悟、体验与提炼,是吧?我看了你的一些玉雕作品比如《撕裂》,确实非常有张力,很真实的表达出了人物与命运抗争的不屈精神,很不错。”
在对方的短暂停顿中,金玉笑着说了句客套话:“您过奖,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所以我有些好奇,”那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轻轻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银框眼睛,望着金玉的眼直白而问,“你年纪看起来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年轻,能有这样的感悟实属难得。”
旁听的老周马上意识到重头戏来了诶,这位先生是在疑惑金玉的阅历应当不足以撑起她所选择的题材,更有甚者,还可能是在怀疑有替身在捉刀人为制造青年天才玉雕师。
他正想插话帮自己心爱的小傻妞说点什么,金玉却非常坦率的直接回答了:“我确实很年轻,不过,经历的东西却不见得少。人生可以说是跌宕起伏吧,短短两三年时间内就遭遇了别人或许活上几十年都不可能碰到各种大悲大喜。”
“比如说,”迟疑了两三秒钟后,金玉轻轻吸了一口气,温和笑道,“刚才那两位一个是我前夫一个是他当年的外遇对象。”
听到这样的回答,中年男子面露些许尴尬的神色,轻声说了句:“抱歉……”
虽然一不小心就戳到了人家的**,这位目光敏锐的男士却从金玉真挚的言辞与从容的微笑中,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她的坚强、风度与修养,看到了她的兰心傲骨与坦荡胸怀。他马上就放下心来做了一个决定。
“敝姓吴,来自马来。这次到京城公干顺路来逛逛,发现贵店的玉器还不错,”中年男子用一种牟定的语气请求道,“不知道金女士能不能为我母亲设计一套翡翠饰品?她明年80大寿。”
听他这么一说,金玉顿时有些发傻:这人随便卖给妻子东西都是价值两百万的,那送母亲大寿的礼物得好到什么程度啊?所谓定制噱头,其实就只是一个宣传手段而已,自己的能力根本还不足以做这种顶级首饰!怎么办啊?
吴?大马拿督吴定邦?周纯心里飞速闪过了自己先前收集的一沓资料,核对了一下记忆中那位拿督的相貌,马上笑容可掬的请眼前这位独自一人闲适溜达的吴先生去洽谈区小坐——吴定国、吴定邦,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在让美丽的导购小姐上好茶的同时,他借着取资料的空隙轻声对金玉耳语:“答应下来,必须答应,并且一定要让他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德福的地雷!墨鱼本来想明天更文的~~~被乃砸出来了~~嘤嘤~~~~
或许有人会觉得虐得不够多不够爽,八过,墨鱼个人认为自己过得很好很好,然后笑着看仇人,就是最好的报复。
当然,为了本文更爽一点,老周背地里还是给了陈杰一刀的,后文中会写——不要,不要着急哟~~~
张爱玲曾说: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下面上示意图,墨鱼找了一些大概有点类似我文中描述的首饰套件的图,只是模样类似哈,价格是俺随便虚构的。
《蝶舞人间》示意图:
《春色满园》示意图:
《芙蓉花开》示意图:
第86章 背后黑幕
周纯从前带兵的时候习惯了喝令手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或者“不成功便成仁”。
于是;他一发现吴定邦这人与自己的任务有关联,甚至很可能是一个突破口时,就习惯性的要求金玉一定要拿下他;却偏偏忘了眼前这人是自己的老婆不是兵丁。
悲剧的事情就此发生,老周只能满头黑线的看着小傻妞在压力之下不但没有想方设法奋起努力;而是紧张得直接实话实说。
金玉非常坦诚的告诉那位吴先生她只是个一流玉雕师;目前没有足够的信心完成顶级客户所需的高档首饰定制;如果他愿意尝试,就请多给一些时间;当然,多次设计不满意也不会过分收取高昂的收费,先前那么说只是为了避免被前夫故意折腾罢了。
这话一出口,周纯顿时觉得完蛋了,做酒店业财大气粗的吴拿督说不定转身就得走人,却没想到对方偏偏吃这一套!
那家伙是个站在高位阅人无数的大商人,要换成人精周纯,或者说惯了漂亮话的余蒙、花朵朵来撺掇下订单,说不定吴定国心里还会觉得不靠谱,金玉却是个性格温和甚至可以说是淡泊名利的,从眼神到言谈都透出“干净”二字,老周就因为这个爱上她,吴定邦也同样因为这个信任了她。
这就是所谓的:憨人有憨福。反正这位大马大富豪不缺钱,能同时准备别的礼物,就算金玉做不出来也不耽误事,就当是提携看得顺眼的后辈给她个机会尝试尝试。
吴定邦在很短的时间内签好合同交待稍后会让助理联系金玉送上他母亲的喜好等资料就离开了,金玉还觉得有些迷糊,这就做成第一笔定制生意了?怎么会如此简单、迅速?
她抽空很是好奇的问周纯:“为什么必须接下他的订单?”
“他是个非常有钱的商人,不仅仅是有钱还有地位,大马拿督啊,这可是皇室授予的名誉称号,上流社会懂吧?”周纯自然不可能对金玉说实话,只打算从另外一个方面介绍吴定邦的重要性。
“你和冯睿扬一直做的玉雕,可珠宝店真正要赚大钱必须是顶级首饰,卖首饰设计比卖雕琢工艺轻松,需求量也更多,可惜你们没这方面的客源,”老周一针见血的指出,“我和余蒙就算在军政方面有点关系那也只是办事方便,当官的有钱都只能藏着掖着不然就得去纪检喝茶了,我虽然有个把阔气的朋友,却都是白手起家的平民甚至就是暴发户,人家那圈子的人不懂也不玩玉只买国际名牌和黄金钻石。”
话尽于此,金玉马上点头表示明白:“就是说,我们需要在上流社会给开一跳销路,遇到第一个客户后再让人帮忙口碑相传一下。”
话一说透,为了自家店铺的蓬勃发展金玉越发上心,当天的珠宝展结束后一行人回了酒店她马上就开始上网找资料,准备再扎扎实实的补一下首饰设计的基本功,周纯则借此机会溜达到了余蒙房间邀请他出门透透风。
小当家是个很上道的,一看周纯的严肃表情就知道他有重要话要说,马上就穿上外套跟着出了门——室内保密性很差,要确保谈话安全就得到开敞的地方去。
等走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俩人避开人群慢悠悠开始散步,周纯立刻开门见山的问:“之前说过我们的目标是要去缅国开矿,从私人立场和北边的军方搭线,因此,缅国大富豪吴丁武的资料你应该看过吧?”
余蒙先是一愣,而后马上进入工作状态向上级报告相关资料:“是,研究过。当年知识青年下乡,他从这边过去参加了缅共武装,因为心细、敢拼、人缘好慢慢当上了实权干部。”
“到缅共瓦解的时候吴丁武已经是军区副参谋长了,动荡的那阵他有一帮子兄弟又娶了当地根深蒂固的瑞丹家族直系女儿没吃什么亏,”小当家同志回忆着海量信息,择其重点总结着,“如今在枪杆子的开道下经营着酒店、银行,名下还有矿,据说一直和北边的军方关系很铁。”
“吴丁武,很多人都以为那个‘吴’只是缅国的尊称,其实这就是那家伙原本的姓氏,他原名叫吴定国。”周纯见余蒙知道的都是常规消息,马上就给他爆料了。
没谁能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爹妈兄妹多半是不缺的,吴丁武参加缅共后为了革命,为了**理想,少不了直接上战场对抗缅国政府军,杀人放火那都是常规事情,后来又当了领导,被政府重金悬赏买人头之类的也很正常。
这种情况下,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会把骨肉至亲的身份、位置好好藏着,可以选择自己更名改姓也可以让亲人改头换面。
显然,吴丁武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从越过国境线私自参与到战争中的那一刻起,就没暴露过自己的真实姓名,如今家大业大基本稳定之后才慢慢有了认祖归宗的意思,然后被盯着他的人无意中搞到了点内幕。
“今天下定单的人叫吴定邦,大马拿督,名字很相似是吧?”周纯斜着嘴冲余蒙一笑,“内部消息,缅国顶级富豪和大马的酒店大王是亲兄弟。当然,这是推测出来的,俩人也可能是同辈的堂兄弟,不管怎么说关系都是极近的,最近几年他们私下往来很密切。”
“……还有,这种事情?!”余蒙双眼顿时瞪得像铜铃,他级别不够知道这种内部消息,可没想到居然如此劲爆,更惊人的却是,“他俩共同长辈的八十大寿啊,在我们家店里订礼物!”
“只是下了订单,能不能出货还两说,”老周摊开双手一耸肩,语气是纠结中带着无限期盼,“我真是特别希望金玉做的东西不仅能讨好吴定邦还能拿下他妈,如果能受邀参加生日会再凑巧的结识吴丁武——那就圆满了。”
愿望很美满,但是现实却有点骨感。余蒙望着街边的昏黄路灯想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嫂子,能成吗?”
“不知道,她说没什么把握,从前本来就学得不多,正式接触时尚珠宝设计也才几个月时间,要出精品很难,”周纯继续无奈摊手,“别看她现在的作品卖得不错,光是今天的毛利就上两百万了,可自己想当然的爱做什么就做什么绝对比命题设计简单。”
“求她努力一把呗!”余蒙眉头都皱得能夹死蚊子了,捏着拳一脸急切的说,“这多难得的机会,你从前认识的老矿主歇手不干了,好不容易才借他的桥搭到了点门路,可只是底层小兵啊,这一级级的递话上去既难又慢!”
“你以为我不着急?纯属废话!”老周瞪了他一眼,剖白道,“设计上的事情是着急和努力就能弄出来的吗?有本事你去试试。”
余蒙顿时像扎破的皮球,焉了。三秒钟后又马上挺直了背请领导给指示:“我能做什么?”
“你不是还有朋友在国外吗?找人帮忙带书和资料回来,珠宝设计方面的有多少要多少,凡是国内买不到的都给弄一份,”周纯掰着指头开始盘算应该怎样协助自己老婆,“高价收购国际顶级设计学院的教授讲义和学生笔记,她现在没法也没时间留学,就只能这样开阔一下眼界。”
“行,这个没问题,”小当家连连点头,顺带建议道,“店里这边的事情暂时就不要嫂子操心了,反正也不在同一个城市想管也管不过来,玉雕这边她前段时间赶了不少稿子能让别的师傅来做,设计的话,招来的那个耿小妹已经成长得不错了,虽然还顶不了大梁但做点普货没问题。”
周纯立刻表示现在就那小耿一个成熟的珠宝设计师绝对不行,得防着她意外辞职必须有备胎。
两人商量一通后踏着朦胧月色回了酒店,各自熄灯就寝。这晚上,老周和金玉睡同一张床都没能顾得上好好亲热一下,就算身体是歇着了,可两人脑子里都忙得没心思去温饱思淫*欲。
他只是侧躺在床静静搂着自己老婆,轻声在她耳边低语:“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做不成就算了,公司拓展市场这边我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这事情不在你的任务范围内。”
“嗯,我知道,”金玉笑着应了,黑夜里她看不到周纯的表情,但他语调里那可靠的感觉却有种说不出的温暖,“我会按部就班慢慢来的,有时候太紧张了确实做不出好东西来,放松玩着反而有灵感。”
她知道丈夫让自己不用为任何事情操心,却永远都不会知道,这笔生意对周纯来说有多重要。
如果能通过这次的寿礼和吴丁武成功搭上线并保持友好往来关系,那它足以超越上千万的金钱意义上的价值,甚至抵得上周纯和余蒙三五年的努力。
可即便如此,周纯也依旧轻描淡写的对金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