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锁就叹了一声……这种情绪真让人不得不感叹造物的神奇。上帝在创造某些人的时候,一定是心情特别的好。
“是的。听说是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彭因坦说窠。
索锁回头看了他一眼。
彭因坦不像是这么八卦的人……但他被她看这一眼,就说:“她是我助理。每天听一两句,也就能知道她不少事儿。”
“嗯。”索锁点头。
“小虎喜欢小葵?”彭因坦忽然问。
索锁忙转回身来,没承认也没否认。
彭因坦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喝了口茶说:“没戏。趁早劝他别陷太深。”
索锁指尖轻轻滑过膝头,长裙细密的纹路网一样拢住了她的手。
她有一会儿没说话,但她看了彭因坦一眼。彭因坦没看她,而是望着前面正在跟人聊天的康一山,下巴一抬,说:“当然这不绝对。只不过有些事是旁观者清。”
索锁沉默着,拿了茶杯要喝水,彭因坦伸手接了过来,把她杯子里冷了的茶倒在自己这空杯里,招手让侍应生来,说:“请给我们来杯热水。要纯净水。谢谢。”
侍应生答应着马上去了。
“谢谢。”索锁说。
“不客气。”彭因坦低声。
索锁停了一会儿,也看向康一山,轻声问道:“一山……一山对小葵有意思?”
彭因坦想了想,说:“恐怕他自己都还不知道呢。”
索锁想说,他自己都不知道,你又怎么会知道呢?但她也只是想了想。彭因坦对康一山的了解,甚至对小葵,当然都比她要深的多……就像他也不会像她这样了解小虎。
她不觉叹了口气。
好像不该这就悲观,对小虎这样年纪的男孩子来说,有竞争对手足以燃起更多斗志才对……何况最重要的,其实是小葵的想法。
她这么想着,再往那边看,发现金家一家人和小虎都不见了。
而彭因坦给她丢下这个炸弹之后,就自顾自地喝起了茶……
快到晚宴正式开始的时间,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大厅里人多了,反而愈加安静。
小虎悄悄地回来坐下,索锁看看他,他脸上隐隐有些喜色。
索锁轻声问:“刚刚跟你讲话的是小葵的父母吗?”
“是啊。”小虎点头,看着她,“怎么了?”
“我是不是得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索锁问。
小虎眨眼。
索锁也眨眼。
小虎配合地笑着:“你也太有作为家长的自觉性了。”
“知道就好。好好表现,别给我丢人。”索锁说。
“绝对不会。”小虎说着,拍拍自己的胸膛。
这时候主持人要求大家安静些,说晚会马上开始。小虎往那边看,看到了站在一边的小葵,还有她身边高高胖胖的康一山。他们俩正在说着什么,小葵忽然住了口,侧着脸看康一山,笑了……灯在这个时候熄了,只剩下前面台子上那一处亮,而后面的大屏幕上则映着p&;k的标识。主持人说有请康先生时,康一山从容登台了。
小虎仰着脸看了康一山在台上侃侃而谈,想要跟索锁说话,转脸就看到彭因坦从侍应生那里接了水,不声不响地放到索锁手边,索锁似乎没有发觉他的这个小小的举动……小虎忘了自己本来要说什么,急忙把脸转回去。站在台上的康一山按了下手中的遥控器,说请大家看一个短片,让短片里的内容代替我总结过去的一年我们事务所全体同仁的付出,展示我们的工作成果。
康一山说完往旁边走了两步,好让自己别挡着人的视线。
短片开始播放,配乐想起时,彭因坦眉峰就微微一动,看了眼站的离他并不远的康一山。索锁发现,也看了他一眼,他就清了清喉咙,坐直了。索锁仍旧去看这短片——短片只有四五分钟,画面在数个城市间切换的
非常快,腐朽的梁柱、掉落的砖石……尘土飞扬的工地……辛苦工作的工人和工程师……伫立在浓雾之中修复了一半的寺庙,微微细雨中修葺如昔的城堡……还有一张张挂着汗珠的微笑的脸……在众多的画面和面孔中她偶尔能认出几个人的面孔来。其中出现最多的是彭因坦。
她见过彭因坦工作时候的样子,但是这些捕捉到的他的工作瞬间放在一起连续地看,更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感觉……这大概是一种类似感动的情绪。
许多年前她也想过,自己可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像康一山这样拿着搪瓷杯子跟工人在现场喝凉水,像彭因坦这样靠在残破的石墙边睡着了……
索锁目不转睛的看着,短片结束时她才回神,几乎忘了自己在看的短片,其实和她都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康一山边走边看着短片定格的最后一帧图片——p&;k的同事们的集体合影,笑着说:“这就是我们过去一年工作和生活的浓缩。谢谢大家的努力,相信我们明年会做的更好。”
掌声四起,康一山挥手鼓励大家声音更大些。他在大家的掌声中走下来,来到彭因坦身边,说:“大家都知道在咱们事务所,彭先生是最有才华的。告诉你们,刚刚短片里的背景音乐,其实就是彭先生演奏的。”
彭因坦在大家的笑声和掌声中起身,微笑着看康一山,心知康一山这家伙今晚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当然他也有心理准备,于是就先说:“这是小提琴曲,我没有带琴来。要是你们给我准备了琴,那另当别论。”
“不用你来这么高端的,我们只要今天晚上你来表演个好看的节目就行了。为了回头不至于让你说我欺负你,我先问问大家的意思——大家还记得去年彭先生表演的什么节目吗?”康一山笑着,把话筒朝外,大家一起喊“大变活人”。康一山就说:“对了,再来个大变活人,就准你今晚上和大家一起看节目、吃饭。”
彭因坦笑道:“那节目不能年年演。不然也就没什么稀奇了。咱们换个花样好了。”
他说着话,拍了下康一山的左肩膀,手腕轻轻一抖,抖出一朵玫瑰花来。
红艳艳的玫瑰花在他漂亮的指尖颤巍巍捧着,他甩手一抛,康一山就接到了手上。
一山把玫瑰花举在手上,示意大家给彭因坦掌声。
掌声这才像是如梦方醒般响了起来。
索锁听到小虎喊道:“哇,他还真会变魔术!”
索锁点点头——是啊,他竟然还会变魔术……就这会儿工夫,彭因坦再一拍康一山的右肩膀,又摸出一朵玫瑰花来。康一山左躲右闪,彭因坦的手总能拍到他身上,玫瑰花一朵朵变出来,又一朵朵顺手送给临近座位的女士……直到康一山哈哈笑着说“我身上只带了这么多啦、你再翻也是翻不出来的了”,彭因坦果然拍了好几处,也没有玫瑰花变出来。
他在一山身边站了一会儿,像是在考虑还能从哪儿变出一朵玫瑰花来,忽然他把康一山的手拉过来,在他袖口处捏了捏,终于手指一探,像是捏住了什么,猛的一抽,抽出了一支完整的玫瑰花来……掌声再次响起,他擎着玫瑰花跟大家微微鞠躬。在一山和大家的掌声和笑声里,他微笑着转身,将这支玫瑰花放到离自己最近的索锁的手上。
他依旧站到光团中去,索锁握起手来。
玫瑰花散发着清香,剪去尖刺的花枝上,余温犹存……她看着近在眼前的这个人,听着大家在欢笑声中赞叹着他小小的魔术表演。
彭因坦看上去平静又自在……她低了头,将玫瑰花放在面前。
花静静地躺着。这是朵很新鲜的花,似乎花瓣间还含着露水。可是过不久,也便会枯萎的。
彭因坦满以为自己表演过了这个小魔术,晚会在他和一山精彩的互动之中总算顺利开始,也就没有他什么事儿了。哪知道他和一山退场后坐下来不久,才欣赏了几个节目,就被主持人jack念到了名字。
彭因坦手中还拿着半杯香槟酒,听到念自己的名字立即回头,大声问道:“怎么又是我?”
哄堂大笑。
jack挥挥手里的纸条,说:“因为sabrina手气很好,抽到了您的号啊。”
金小葵在那边大声说:“9号就是彭先生没错的。”
彭因坦无奈上台,说:“准备的节目已经演过了,不能放过我吗?”
jack笑着,还没有开口,台下一众人异口同声地喊“不能”,又是哄堂大笑。
彭因坦举起手来做投降状,喝光手里这杯香槟,说:“好吧。不过我没有准备多个节目,就唱首歌吧。唱的不好,你们不能拍了发到公司网站上去。”
“放心吧彭先生,您是不管怎么着,都帅。”jack笑着说,“今天大家也都是有备而来的。要不我们就玩个小游戏,再抽一个人上来,跟您一起唱歌,好吧?”
彭因坦笑笑,表示赞成。
从送上来的这
只琉璃碗里摸了一只小球出来,打开来抽出纸条。纸条上写着19号。他把纸条交给jack。
索锁坐在座位上,已经开始上菜,每样小菜看上去都很精致……她看着jack抬头看看大家,问着谁是19号呢。她也在想,到底谁是19号?
她咬了一口新摆上桌的酥饼,看台上彭因坦站在jack身边,白衬衫卡其裤,修剪的利落的发型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马上要把这一年时间掀过去而下一年一定会更加好的样子……忽然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喊“这里、在这里”,她的手就被人拉了起来。她回头一看,小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还拿着那张写着数字19的纸条亮给她看……她猛然间醒过来:要上去跟彭因坦唱歌的是她!
她几乎没怎么听清楚大家都在说什么,包括jack说的。
她只知道自己还是很镇定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向彭因坦走去。彭因坦是在看着她的,那目光里不知道是不是有点担心……但是他的确是往她这边走了两步,像是怕她随时会摔倒。
有人给她递过来一个话筒。她接了,微笑着说这有点太意外了。她说着看了彭因坦,好像真的很为难。
第十六章 假如我们不再见(三)
乐队给的音乐,倒是熟悉,是一首英文歌《yesterday-once-more》。
这首歌简单,索锁刚要说这首她应该可以对付。jack就说:“这首太老了……换一首。”
“别的我不会啦。”索锁小声说。
彭因坦看看她。她脸色绯红……他好像真没有听她唱过歌……唯一有一次听到她在厨房里哼歌,好像哼的还是《两只老虎》。
“《just-one-dance》?”jack问。乐队弹出一串音符来。没等他们回答,jack又问:“还是《i-swear》?燔”
索锁摇摇头。
这两首歌,好听是好听,可不好唱……更关键的是都有点不适合他们俩唱吧窠。
乐队停下来等他们,所有的人都在等。索锁心一横,想不管什么歌,胡乱唱下来就好了。反正她就是一个不擅长唱歌的人……
“是不是选一首中文歌?《我只在乎你》好不好?”jack问索锁。
索锁刚想答应,看了眼彭因坦,她又摇摇头。
“这样啊……”jack就笑了,问彭因坦:“彭先生,我记得有一次您办公室里放了一首歌,很好听。要不就唱那首吧……《when-you-tell-me-that-you-love-me》,行吗?”
jack问问出来,乐队很应景儿地跟着演奏了一段儿,底下人就开始鼓掌了。
索锁听着这熟悉的旋律,握紧了麦克风。
彭因坦看看她,说:“要是你不反对,就这首吧。”
索锁有点儿机械地点了点头。这首歌她曾经很熟悉……但此时她很努力地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歌词,就坦白说:“我可能唱不下来。”
彭因坦悄悄和她说:“没关系的,唱不好也不会有人把我们怎么样。”
他靠近她,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索锁有一丝怔忡。
彭因坦在喝了酒的时候,是什么都不大在乎的……可对她来说,这里可都是陌生人。当着这么多陌生人把歌唱砸,怎么想怎么可怕……她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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