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西北那两个师团……由着帕宁去闹吧!左右那两个师团原本就非我们的嫡系,派去的人之前让陛下也让我这么失望,接下来我们就要低调一些为好。哼……第一第二师团在我们手里,那便稳若磐石,至于西北……暂且放放吧!”
说到这里阿克尔换了一个语气,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神色也稍微松动了一些,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缓缓笑道:“我之前也是太过心急了一些,倒反而有些乱了方寸。如今局面的主动权还在我们手里,原本也不必这么太过操切的。倒是我先前太心急了,却反而出了错。”
顿了顿,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精芒:“陛下大婚在即,只要等过上两个月,陛下和吉尔成婚之后,吉尔成了皇后,一年半载,生下皇嗣……那么,今后我罗林家就立于不败之地!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总还有几十年时间,就算是慢慢来,也总有机会。唉……先前太过操切,我们已经引起了陛下的一些不满了,难道你们不明白么?陛下那么大张旗鼓的册封帕宁为公爵,又委以重任,既是抬高帕宁,同时也是做给我们和别人看的。这意思,难道你们都不懂么?陛下就是想告诉我们,也告诉所有人:他可不仅仅只能依靠我罗林家掌军,把帕宁抬出来,帕宁身后又有加罗宁家族。这便是平衡之术!
眼下我们这么急匆匆的对帕宁打压,只会引起陛下的不满。
且不管他吧。
哼,郁金香家为什么能做了一百多年的老大?不仅仅只是因为出了一个杜维!而是因为杜维娶了女皇,后代的皇帝都有郁金香家的血统!
若是吉尔成了皇后之后,生下了皇嗣……那么今后的皇帝就算是半个罗林人,我们还怕什么?
且耐心等待吧!”
……
木兰城外军营。
主帅大帐内。
帕宁坐在那儿。当急促的第一通鼓声还未曾停止的时候,各级军官就已经穿戴整齐,聚集在了这主帅的大营之中。
雷神之鞭虽然正在整编,但的确不愧是帝国精锐之名,训练有素。
帕宁对于这些军官们集结的速度也很是满意,他站了起来,点了点头。然后缓缓的,将手里的一封书信,丢在了地上!
“这封信,是从帝都送来的,皇宫之中的特别紧急渠道送到了我的手里。”
帕宁的声音不急不缓,但是那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
“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些人都给帝都去了书信,这几天,想必这些人都忙得很,白天忙训练整编,晚上忙写信。”
帕宁说着,眼神扫了过去。众将之中。就有一些人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去,目光闪烁。
“门赛统领!”
帕宁忽然开口喝了一声,众将之中,一个三十多岁,中等身材的统领军官身子一震,咬了咬牙,缓缓走到了中间,躬身道:“……总长大人唤我何事?”
帕宁眯着眼睛。瞧着这个叫门赛的统领军官,冷冷道:“我看过你的履历,你是南方人,老家在科特行省,曾在帝**事学院进修过三年,当时在学院里,你的老师就是如今的军务大臣阿克尔将军。对吧?”
“……大人说的不错。”门赛硬着头皮道。
帕宁故意重重哼了一声:“既然你也算是出自名门,我原以为你这样的人应该做事情更懂得分寸,更明白是非道理,却没想到。你如此愚蠢,如此张狂!”
门赛身子一震,抬头变色道:“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你捡起地上的这封信,自己念出来吧!”
门赛面色渐渐苍白,弯腰捡起了那封信——不用打开,他就知道,这正是自己亲笔所写,用隐秘的渠道送到帝都去的。
“念!”帕宁面色冷峻。
门赛知道无法抗拒,只好咬了咬牙齿,用牙齿缝里迸出来的声音,缓缓念了起来:
“帕宁其人,倒行逆施!长此以往,不等郁金香家反叛,努林一省官民及雷神之鞭所部,就要先被逼反了……”
念道这里,门赛忽然将信放下,抬起头来盯着帕宁,缓缓道:“大人,这信是我写的,言语之中自然是深深得罪了你,你如今故意唤我出来,就是要对我寻仇吗!我说的每个字都是事实!大人你刚到西北,就立刻整编军队,如今军中兵不知将,将不知兵,两个师团的指挥层乱作一团!万一战事爆发的话,这两个军团仓促之间想拉出去打仗,那根本不可能!你如此作为,难道不是倒行逆施吗!我身为帝**人,自然有权力向军部控诉你!难道你今天,就要公然对我报复不成?哼!”
帕宁眉毛一挑:“我就知道你会这般嘴硬!哼,你对军部控诉,那自然是你的权力,我不会因此而干涉你!我今天要问你的罪,自然也不是因为你对我控诉,而是你这封信里,污蔑帝国重臣,播弄是非,造谣生事!”
门赛面色一白,却强行哈哈大笑几声,大声道:“我哪里污蔑你帕宁了!你在军中所作所为,大家都敢怒不敢言!你倒行逆施,多少人背后痛骂,这难道是假的不成!”
“骂我的自然有,是哪些人,我心中自然也清楚。我今天要问你的罪,并不是追究你对我的污蔑。”
“?”门赛一愣。
帕宁冷冷一笑:“郁金香家是帝国栋梁,郁金香公爵更是贵为帝国重臣,天下人人敬佩!你是什么东西,敢公然在呈送军部的书信上,污蔑郁金香家要造反?!这白纸黑字,难道是我诬陷你的吗!”
“我……我不是……”
门赛一惊,随即身子一震!
他放要打算抗辩,可随即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失误所在!
郁金香家反……这个事情,毕竟是绝不能摆在台面上来说的!
只要郁金香家的军队一天没有打到努林行省来。只要郁金香家还没有竖立叛旗,只要在帝都的希洛皇帝没有公然宣布郁金香家为叛逆。
那么,其余任何人,都绝不许说郁金香反了!
郁金香家和皇帝几乎撕破了脸,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但偏偏这心知肚明的事情,却绝不能被官方公然承认!
名义上来说,郁金香家现在还是帝国重臣。还掌控了帝国卡巴斯基防线的西北段,为帝国坐镇西北……
你若是敢说他们反了,那这官司打到帝都去,也只会判你是造谣污蔑!
门赛脸色灰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心中暗暗气恼自己为何写这封信的时候,如此不小心措辞。
而更加疑惑的是。自己这封书信明明是送去军部,呈送给阿克尔大人,却为何流传到了皇宫里,然后又从皇帝陛下那儿转回了帕宁的手里?
这几乎就等于把自己的把柄送到了帕宁的手中了。
“身为帝**官,造谣生事,污蔑帝国重臣,此等罪责。岂能不罚!”
帕宁缓缓道:“我现在削去你的统领军衔,并革除你的军职!来人啊,下他的剑!”
一声喝令,大营外就有几名亲卫如狼似虎冲了进来,还有军中的军法官也走了进来。
一看见这阵仗,大营里的众将都是心中一震!很显然,这位总长大人是已经做好准备摆好了架势,要好好收拾这个门赛了。
门赛眼看大势已去。也放弃了抵抗,任凭对方取走了自己的佩剑,两边的护卫架起他的肩膀。
门赛狠狠盯着帕宁,咬牙道:“此事不算完!帕宁,我去了帝都,也会控告你在西北的胡作非为!这雷神之鞭,不是你帕宁的私军!”
帕宁冷笑。走到他面前,故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缓缓道:“自然不是我的私军,可也不是罗林家的私军!”
他一摆手:“咆哮主帅大营。污蔑帝国重臣,造谣生事,数罪并罚!来呀,先给我拖出去,打军棍!”
打军棍是军中历来的传统了,这个惩罚,营中的众将倒也没有什么意外的。
敢在大营里对着军中主帅咆哮,不打你打谁?
可一旁的军法官,在飞快的用册子记录下了帕宁的军令之后,却抬起头来,疑惑的问了一句:“总长大人,军棍,打多少,还请您明示。”
是了,一般来说,军中上官惩罚手下,拉出去打军棍,都会说明数量。
打三十军棍,打二十军棍,打五十军棍……
这军中的军棍可不好挨的!行刑的都是军中军法队里那些身强力壮虎狼之士,普通人挨上二十军棍,就趴着起不来了。就算是一般的勇士,挨上三十军棍,只怕也要趟上好多天。
五十军棍的话……当场打死人也不稀奇了。
帕宁看了那个军法官一眼,语气很平静,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大营里的众人身子一震!
“打到我说停为止。”
……
艾妮塞飞快的迈着步子小跑,才勉力跟上了老师的马。
小姑娘跑得气喘吁吁,脸蛋更是红扑扑的,额头汗水黏着头发,身边的狗儿都已经有些跑不动了,只是吐着舌头喘气。
几只羊儿,则被装在了一辆马车的货车上。
艾妮塞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喘不上气,几次腿已经发软了,眼看就要跟不上老师的马。
幸好,前面的老师仿佛早就注意到了自己,悄悄的又将马蹄放缓了一些。
艾妮塞知道,老师看似大大咧咧,坐在马上喝酒唱歌,其实一直关注着自己。
她也不曾抱怨过老师为何要这么虐待自己,因为老师说过,自己得了病,而要治病就要吃这些苦头。
艾妮塞也感觉到了,随着一路从草原走到这里来,每天几乎是虐待一样的日子,逼着自己耗尽体力,然后再练那些奇怪的动作,最后才吃下那么多惊人的食物——这些日子来,小姑娘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素质比从前要好上许多。
就用如今这奔跑来说,当初在草原上,自己跟在老师的马后面奔跑,最多跑上一小会儿就支持不住了,而如今,自己支持的时间已经是最初的三倍有余。
按照昨天的经验,自己大概还能再坚持一小会儿,老师已经放缓了速度,刻意的等着自己了。
想到这里,艾妮塞又暗中咬了咬牙,再努力跑了几步,抬起头一看,却意外的发现,前面坐在马上的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停了下来。
……
陈道临看着前面岔路口,路边上,停着一辆敞篷马车,车厢里坐着的那个老头子,不由得脸上就露出了几分苦笑。
他停下了马来,仔细打量了对方两眼,而对面,也同样有一束眼神投了过来。
双方对了一个眼神,同时哈哈一笑。
陈道临才缓缓下了马,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距离马车还有十几步,陈道临就故意大声笑道:“族长阁下,多日不见,看来你气色不错,兴致也不错。”
马车车厢里,一个老头子坐直了身子,瞪了陈道临一眼,哼哼两声:“达令陈,你把我女儿拐到什么地方去了?!”
陈道临干笑几声,随即摇头道:“熟归熟,玩笑也不能这么开吧!族长阁下,怎么说你我也算是好朋友了。所谓人生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坐班房,一起嫖过……咳咳咳!那个,我们总算是一起在帝都皇宫里坐过班房,同住一个屋子的狱友啊,怎么一见面,你就这么说话呢。”
老头子翻了个白眼,咬牙道:“和你做狱友也就罢了,我就怕,不知道哪一天,忽然你这个狱友,就变成我女婿,那可就糟糕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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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娶不娶?】
第四百四十五章【娶不娶?】
陈道临一听见“女婿”这个词儿,顿时就怂了。
目光闪烁,看向别处,只是不敢接触这老头子的眼神。
毕竟人家的女儿是跑去了自己的家里“作客”,虽然不是自己拐骗的,但是这种的事情哪里能说得清?
如今陈道临看见这位李斯特族长居然在路边等着自己,顿时心就先虚了几分。
眼看陈道临低头不吭声,李斯特族长跳下了马车来。他身高比陈道临要矮小许多,但站在陈道临面前,却仿佛自有一股子气势。
李斯特族长盯着陈道临看了会儿,那张老脸上皱纹弥补,一双眼睛里闪动着复杂的光芒,也不知道这个老头子在想些什么。
过了会儿,倒是陈道临先按耐不住,苦笑道:“老头子,说起来咱们也好几年……嗯,好几个月不曾见了吧。你倒是身子硬朗得很啊?我听说你被请到了西北郁金香家里作客……”
李斯特族长翻了翻眼皮:“你听说?听谁说的?还不是我那个不听话的女儿说的?”
说着,老头子伸出手来指着陈道临,指尖几乎就要戳到陈道临的胸口了,老头子脸上带着几分怒气:“你倒是说说,你把我女儿藏到哪儿去了?我李斯特家的继承人,就这么被你拐跑了,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你,叫我李斯特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陈道临脸色难看,苦笑道:“我说老头子,这话反过来也可以啊!”
开什么玩笑?说起来哥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在帝都的时候,你女儿往衣服下揣个枕头就敢说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