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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肯定呢。”布鲁斯韦恩微笑了下，眼睛里面却是没有笑意，“我能够判断克拉克什么时候有着痛觉──特别是我在跟他「哔！」的时候。”碰巧了解人体感官的极限，也能算是蝙蝠侠的强项之一，“甚至能够拿我的‘新名字’来打赌？克拉克他现在就保有着钢铁之躯，没有痛觉。”
“什么？”曾经的克拉克肯特发一下楞，右边捉住人类的手，左边拿起一件小小银器。
“证据就是我刚刚使了可以弄断一些人类手臂的力道掐了他几下，他居然只觉得痒。”
那支银杓子被捏扁了。
“谁能从头到尾，解释一下。”眼见卡尔艾尔一脸问号，康诺格雷森的眼色更深沈了，他费了不少劲儿才没开始咬牙切齿，“现、在、是、什、么、状、况。”
“这样说吧，”眼见前夫陷入茫然，布鲁斯韦恩迂尊降贵，佯装勉强的主动化身解说人员，“克拉克为了将我复活，使用了《等价交换魔法》，将自己的‘超能力’做为代价，让我醒来。”
“可是？”
“可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这份‘代价’的收取背后──貌似，是有着不少《潜规则》的。”黑发男人轻哼一声，“第一：超人所有的超能力，时不时就会消失。第二：超人所有的超能力，在他接触我的时候就会消失。”
“……现在你们却发现了，不止是这样对吧。”康诺格雷森回以微笑，“‘第三点’是什么？你们同房以后‘第二点’就可以不复存在？”可怜的纯种氪星生物于此，整个身子都僵直了。
“我不这么认为，”布鲁斯韦恩撇撇嘴巴，异常灿烂的表示，“如果真的只要发生「哔！」关系就可以让克拉克拿回所有能力的主控权？那也应该发生在我们第一次完事之后。”他连同另外一枚道貌岸然的谈话者，很有默契的把尴尬到冒烟的超人给河蟹了，“毕竟我们干了不少回合，可我非常确定：直到最后克拉克都怕疼的嘛！”这尾音几乎是飞起来了。
“也是，爸爸才进行《交易》了六天。”支援官长语气平平，没有太大反应，“蝙蝠侠在短时间内，搞不清楚超能力的消失背后有着什么规则，可以理解。”只不过就算卡尔艾尔听不出来，JL的初代顾问可明白了：这个小子正在讽刺自己没啥用处。
“就像正义联盟内部一团乱我也能够理解一样，”于是他笑着说，“谁叫我都死了这么久啦！”挑衅意味十足。
那一瞬间，曾经的克拉克肯特变得非常紧张：他也知道不对劲儿了。
康诺格雷森虽说依然镇定，乍看之下只是盯着自己，神情温和。但是布鲁斯韦恩倒很清楚，那是‘想要现在、马上、此时此刻、当机立断，把你这个烦人的东西，拿去碎尸万段’的可怕眼神。
然而微妙的是，克隆之子最终没讲什么别的，只是退让一步，淡淡的扯开话题，“……爸爸，既然如此，你喊我来，是希望我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呢？《JL人员招募大会》就快要开始了，我应该让七巨头知晓这件事吗？”口吻非常自然。
这也许在克拉克肯特眼里没有什么，他只是松一口气柔声回应：“你决定就好。”
但也就是在这一瞬间里面，曾经的蝙蝠侠能确定了──支援官长故意安排‘希欧多尔霍普’的房间就在‘卡尔艾尔’的隔壁，是因为他真的想要撮合他们。
“那我就暂时谁也不说？”
“如果那是你判断的。”
布鲁斯韦恩面不改色，一边听着超人父子开始对话，一边回忆起了：两千年前，似乎也是这只便宜儿子出手掩盖‘卡尔艾尔脑袋一抽造成娜莉杰克森死亡’的那场‘意外’。世界最佳搭档之子活了二十三万个世纪，很显然的，在某一方面的扭曲根本不会输给他的父亲──
他的撮合完全不是因为他有信任蝙蝠侠哪怕一点──正好相反，他痛恨他，只不过这股痛恨并不影响康诺格雷森清楚父亲喜欢什么。
超人之子重视他的父亲，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怖程度。因此今天，不要说是暗夜骑士，恐怕卡尔艾尔即使爱上了一个连续杀人犯，他也会毫无犹豫滥用职权，分分钟洗掉那些负面记录，非法绑架对方进行再教育，然后丢给名誉主席让他开心幸福。
──简直是无法形容啊这个家伙。
黑发人类只是冷酷的判断着，如果今天蝙蝠侠活着，这种家伙绝对不能够进入正义联盟──即使研发武器可以，但是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够让他坐在今天这个位置。
因为，康诺格雷森看似忠诚、聪明、长期维护正义。但是他的功绩彪炳、良多贡献，甚至就连守护和平，都极有可能只是‘因为卡尔艾尔喜欢他这样子做’。
──多可怕啊。
布鲁斯韦恩心里叹气。即使他在理智上确实这么认为，但是脑海深处却是不由得有点悲哀起来：这就是为什么，一个如此痛恨自己的儿子目前选择坐在他的对面，往他笑得和善亲切。这一切全部都只是因为康诺格雷森完全知道：如果‘超人之子’反对这桩感情，卡尔艾尔可能真会放弃──这么一来他就伤害了他的父亲，本末倒置。
这种相护的思维怪不了别人。只因为他们都不喜欢被留下来，他们都害怕孤独一个。他们同病相怜到病态了──只是想要另一个人过得更好、更快乐、更像个人。甚至作为儿子的那一位，已经为此不择手段时来已久了。
──这是两千三百万年，一对长期下来，只能相互依赖的父子所衍生出来的扭曲羁绊。
黑发人类莫名想要揍点什么撒气。所以康诺格雷森只有可能讨厌布鲁斯韦恩。不止因为他的存在影响着卡尔艾尔干下蠢事──更有可能只是因为，布鲁斯韦恩作为‘父亲’，不但没有留给他任何好的东西，反而害得他不得不为此‘事实’收拾烂摊子二十三万个世纪──没有人喜欢作为‘传说故事的英雄的孩子’承受期待──甚至今天，康诺格雷森极有可能得在自己活过来又死掉第二次以后，不出一个世纪，就得硬着头皮独自处理‘氪星父亲的精神状态’。
──所以对他来说，自己是一个除去碍事别无用处的讨厌路人？这是安全隐患，必须解决。
“我要加入《哈斯里计划》了。”
出于某种冲动，前任阔少爷打着岔说。原先交谈甚欢的超人父子皆是一愣。
“同时成为‘寿命延长计划’的参与者以及研究人员。”厚脸皮的面对两个正在谈论家常事物的（半）氪星人，布鲁斯韦恩可是一点儿也不害怕这多突兀，“因此我需要有人帮我疏通关系──给予‘希欧多尔霍普’一些特殊的查询《健康数据》权限，以及一台，独立的《维生监控机器》，毕竟我可不能忍受，随便一只路人甲也都可以查询我的身体状态。”
曾经的暗夜骑士看见克拉克肯特的眼睛亮了起来，闪闪发光。所以他轻轻哼笑了一下，偏头看向另外一个没有吭气的他的亲人。
两双一模一样的蓝色眸子相互对望。
“你能办到这一点吗，格雷森。”
……
【三分钟后，《万德砂》宇宙中立度假村】
……
康诺格雷森几乎是又烦又怒的离开了‘卡尔艾尔’的那间卧房：一面对着空气碎念一面走下楼梯乘上飞行舰艇。
──就在刚才。
他的‘人类血统来源’几乎算是暗示了他：“我要陪在你的爸爸身边，很久很久。我是认真的，所以看起来你还得继续忍受我。”害他发怔了也许几秒（他不承认！）然后那个混蛋家伙，却是该死的像个流氓一样（浪费了他对他亿万分之一秒的改观！），一把拉过他的氪星父亲，又是一阵非礼（视‘支援官长’为无物！）。
然后前任世界最佳搭档，其中一个就被另外一个，扯到床上去了。
“你怎么又──嗯呜呜呜呜！等等啊啊啊啊啊──呜呜！布鲁斯斯斯斯斯康康康康康康他还在这里啊啊啊啊──”
面对这两只状似青少年的生物（那么甜甜腻腻的闪光反应），害得超人之子根本不想睁开眼睛（因为很伤视力）──而且他的脑子里面就只剩下：谢谢你啊爸爸！我事实上也不叫做斯斯康康啊啊啊啊啊啊啊？！！！（青筋毕露）
所以支援官长别无选择（家父居然见色忘X），白眼一翻就出来了。
他乘上一艘单人飞行器，直接前往正义联盟的《万德砂分部办公室》，打算顺便来了一趟，还不如当面告知他的副手安德烈史奇瓦德，关于那件（他早就应该告知了的）间谍问题──当然他可没有想要欺负一下小精灵舒缓一下恶劣脾气的：支援官长是那么的公正无私嘛。
身边有着一枚懂得你黑暗面，却不会跑掉的笨蛋真的很好。康诺格雷森几乎是模糊的想，只不过他永远也不打算承认这个。只是一边飞过《休闲大厅》一边疑惑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今天的‘吸引眼球机率’异常的高？
这时候【纳兰维森】发信息来。联盟的现任主席交代了他：【安德烈史奇瓦德碰巧有和死者接触一次，于是《警备队》委托分析的这份图像文件案，需要由他分析更加妥当】。
于是没有任何理由，他想起了自己与左右手的第二次见面。那只不明白该如何说话的深井冰没过几秒就是一句：“您向您的父亲撒谎，说歪轻任务没有问题。明明您不喜欢您的职位，您也不喜欢，那个叫做【子渊部门】的地方。”
那个时候，两千年前的支援官长几乎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没有咬着牙回应。
“……是【外勤任务】，还有【支援部门】。”从头到脚，康诺格雷森只是觉得被冒犯了，语气异常严厉，“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说你喜欢闹事，你显然有着本领一瞬间得罪每一个人──你干、麻、质、疑、我不喜欢我的工作？！”
“……您们真的非常奇怪！”谁知道小精灵却是没怕，反而尖叫起来，“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问我！我怎么知道您们为什么要说谎！”
这就是为什么，支援官长又词穷了。
因为那个（族人一夕死光的）家伙咿咿哑哑，竟然就这么在走廊上哭了起来。导致他下一秒钟非常内疚：拉奥啊他是在跟一个身处‘诡异文化’之内的孤儿较劲什么？吵赢了又怎么样？随便哪一个神啊身为大人他居然脾气一来直接气哭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子？这还要不要脸啦？！
所以他几乎是作贼心虚左右看了一看（确定没有路人），然后异常尴尬的犹豫很久，才是笨拙的伸手，揉了一揉那只抽抽答答的小精灵的脑袋。
没被躲开。
“对不起，是我错啦……。”最后他干巴巴的，难得必须这样子道歉，“也许是我在说谎好吗──我发誓即使真有，那也不是有自觉的好吗？”如果现在有谁经过，（头一回哄小孩子的苦逼）成年人总觉得他会莫名羞愧致死。
“……嗯呜，我接受您的刀千。”那个正经八百的物种软绵绵的表示，康诺格雷森都不好意思纠正他的发音了，“因为这次您没说谎，嗯呜，所以事情，是我不好……很对不起。”
“……我也、接受你的道歉？”年长的一位不知怎么，突然觉得松一口气，“所以我们和好啦。”他几乎算是急切的总结道。心里碎念着‘与小孩子吵架果真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刻意动手将那颗脑袋揉的更乱，“我还是得澄清一下，我觉得我并没有讨厌我的工作──只是我爸爸那时候将他分内的事情全推过来，所以我上班的时候不太愉快而已。”
“……呜嗯，这次您也没有说谎。”那个当时不足一米的小生物擦擦眼泪，又看向他，“您的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可能是不知道‘超人’的概念，孩子的语气纯粹到了可怕。
“因为他是个混蛋。”所以康诺笑了，盯着墙壁，“他将他的很多工作丢给我了，自从很久以前。”也许是能够与一个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家伙胡乱说话，他的嘴巴不受控制停不下来，“但这也不是我爸爸的错误。是因为我如你所见，生性恶劣。”
蓝绿色的眼睛直望着他。
“我向他撒谎‘我喜欢做’。”支援官长深吸口气，“让他可以心安理得的丢给我更多东西──”像是‘希望之子’、‘宇宙的梁柱’、‘正义联盟的最后一道防线’等等称号背后的那些事情，“这次他丢给了我他的《公司》，直接跑去旅行了──这也是为什么我得帮他出一下外勤，明明我很宅的。”句末他哼笑了下，闭上了他的眼睛。
──活了几十万个世纪，康诺格雷森知道他任性了。所以他也同样知道自己不该生气──没有立场生气──明明现在的问题是他自己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