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师傅现在在全真教做客。”公孙止转了一下烤着的兔子,错过了杨过听到这句话中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
“那你会在终南山呆多久?”杨过貌似不经意的问着,却是死死的盯着公孙止的表情。
公孙止皱眉想了一下,“不知道,我师傅呆烦了大约我们就要走了。”说完他抬起头看向杨过,“你怎么会在终南山?”
杨过低头拨弄火堆,“我一个伯伯把我送到全真教学武,没想到全真教的……道士不好好教我武功还时常打骂我,后来我就跟着我姑姑学了。”他本来想说臭道士的,顾忌着公孙止和全真教的关系又生生去掉了一个字。
“我就知道他们那些臭道士不是什么好人,一个个道貌岸然的竟然欺负一个小孩。”公孙止前世就对全真教不喜,而全真教除了丘处机之外其他人也都看他不顺眼,这一世他对全真教也没怎么改观,听得杨过这么一说就更不喜欢全真教了。
杨过本以为公孙止在全真教做客必定是跟全真教交好的,没想到会从他嘴里听到“臭道士”“道貌岸然”之类的话,愣了一瞬,随即又笑开来,“正是,全真教都是一些道貌岸然的臭道士,我不喜欢他们。”
公孙止接话,“我也不喜欢,所以才懒得理他们自己跑出来。不过,你说你跟着姑姑,你姑姑也在终南山?”他以为杨过的姑姑是他的亲姑姑。
“嗯,我跟姑姑就住在终南山后面的活死人墓里。”杨过想起表面很冷漠其实对他很好的姑姑,又打量了一番对面的公孙止,心下拿他两个来做了一番比较,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吧,他总觉得这公孙止虽为男子却是比他大美人的姑姑更是好看。
公孙止一听活死人墓就想到了那美貌道姑正是古墓派传人,随口就问:“那赤练仙子李莫愁是你姑姑什么人?”
杨过听小龙女说过她有一位师姐,但却没听小龙女说过她师姐的名号,是以并不知道赤练仙子李莫愁就是他的师伯,他摇了摇头,“从未听姑姑提过此人。”
公孙止心想也许过儿姑姑师姐妹闹翻了,所以他姑姑也就闭口不提,倒也是正常,遂揭过这个话题又改聊别的。
过了一会儿兔子也烤好了,两人便盘腿坐在那里边吃边聊。
杨过自两年前离开公孙止后就一直后悔没有跟他离开,尤其是在被全真教的臭道士欺负的时候,不止一次的想念那谪仙般的公孙止,幸好后来他得小龙女收养,又教授武艺才又觉出生活的乐趣来。不过每每在跟小龙女相处的时候,小龙女对他好的时候,他也偶尔会想起非亲非故对他很好的公孙止。
有时候连杨过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何仅接触两天的公孙止会给他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又让他如此的念念不忘,可奇怪着奇怪着他还是会莫名的想起。没想到他以为再也不会相见的人竟会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杨过自是欢欣异常的,尤其是两人越聊越投契,就让他更为喜欢。
“好啊,小杂种,今天可算逮着你了吧。”他二人聊的正好,一胖道士突然从林子里窜出来。
☆、第十四章
杨过一看那胖道士就痞笑着站了起来,“哟,哪来的肥猪啊?”
公孙止背对胖道士也没站起身,刚才他见杨过在他面前一直乖觉,还道这孩子两年没见长进了,这会儿见他嘴角向右上翘,扬起一个邪气的弧度,眼中一片精光潋滟,眉头上挑,俨然一副小痞子的做派,诧异了一瞬,目光停留在此刻灵动异常的少年脸上许久,随即又好笑的摇了摇头,这孩子真是一点没变!
来的胖道士正是两年前经常欺负杨过的鹿清笃,他自从两年前杨过的事连带着被他师傅赵志敬不喜,罚他在厨房帮厨,每天除了练功还要挑水砍柴,今天他就是来后山收捡柴火的,没想到会再次碰到害惨他的罪魁祸首。
鹿清笃实际上这两年过的不是很好,已经比之前瘦了一些,听杨过这么说,马上气急败坏的指着杨过道:“小杂种,竟敢骂我是肥猪?我要你好看。”说着就朝杨过一拳挥了过来。
杨过不屑的撇了撇嘴,他这两年武功进步很多,而鹿清笃资质鲁钝,杨过的武功造诣早已在鹿清笃之上,何况古墓派的武功本就是专克全真教的,他就是碰到赵志敬也不一定会输,所以早不将这鹿清笃放在眼中。
实际上杨过这两年间在林间碰到鹿清笃好几次,每每都是这鹿清笃被他恶整,偏这鹿清笃还认不清状况,每次碰上都找茬。
“我又没指名道姓,这可是你自己承认你自己是肥猪的。”杨过见鹿清笃扬着拳头朝他慢吞吞的过来,倒也不急着回避,笑嘻嘻的说着,只等他扑过来就打算闪身再来一个踢臀直接让他栽进河里的。
公孙止不知道杨过的武功,看那胖道士朝着杨过打过来,都已经近到半臂杨过还没避开,担心他被打着,身影一晃就站在杨过身前,接住了鹿清笃的拳头。
鹿清笃之前就看见这边坐着两个人,也没在意,这会儿突然被这人轻描淡写的接住了拳头,才瞪眼看过去,怔愣了一瞬,他才恶狠狠的道:“你是谁?竟敢管道爷的闲事,速速离去本道爷不找你麻烦。”
公孙止师徒到重阳宫挑战当日鹿清笃在后院并没有出来,后来听说重阳宫接待了两位客人住下,只知道是武林传奇独孤求败和他的徒弟一个叫公孙止的青年,实际并未见过公孙止师徒,是以这会儿没有认出来。
公孙止皱眉看着眼前的道士,正在犹豫要不要给他一个教训,不过他还没做出决定,杨过就从后面走了出来,“肥猪,你管人家是谁,你不是要找我麻烦吗?来啊,过来,让我看看你武功的进展如何?”
杨过说着就把鹿清笃往林中引去,他心知公孙止在全真教做客,不好得罪这臭道士,也不愿他为难,所以想把鹿清笃引走教训一番再回来。
鹿清笃哪里知道他的心思,见杨过挑衅,抽出身后背着的剑就追了上去,“小杂种,今天不给你点教训我就不姓鹿。”
公孙止见杨过把他引走,也不知杨过是否能打的过,也跟了上去。
杨过没跑几步就被鹿清笃堵上了,他也不再跑,就赤手和鹿清笃过了几招,以他现在的功夫是可以很轻易的赢了鹿清笃的,但在余光瞥见公孙止的白色身影时,他就不再攻击只是闪躲起来。
杨过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一种什么心态,但他就是想知道他和全真教公孙止会帮哪一边。
与全真教为敌公孙止当然不会,但是得罪一个小道士他还是无所谓的,此时他也想看看杨过的武功到底怎么样,所以也就没有出手。
不过在看见那胖道士一个虚招过后突然一个转身,长剑就向着杨过的眼睛刺去的时候,公孙止呆不住了,他迅速掠过去搂着杨过一个旋转避过鹿清笃的剑。
鹿清笃扑了个空,很快回身,然后又更加凌厉的向他二人攻去,公孙止一手揽着杨过一手抵挡鹿清笃的攻击。他本想着这道士一直讨不着好也就会知难而退了,没想到十几招下来这胖道士还越挫越勇起来,公孙止也就不再留情,看准时机,食指中指一夹,那鹿清笃的剑就被定住了。
剑被这不明来历的人轻易夹住,任他怎么使力都拔不出来,鹿清笃终于认识到他倒霉的遇到了高手,看向杨过的眼神更加凶狠,“小杂种,打不过我就找帮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杨过刚才早已看出鹿清笃的虚招,也有办法能避过他的剑,没想到公孙止竟然会突然出手救了他,这让他心里止不住的欢喜。除却他娘和郭靖,杨过再没被别人抱过,就连他姑姑小龙女待他再亲厚,却始终男女而别,且小龙女生性冷淡,不可能对他做出亲密的动作。
乍一下被公孙止突然搂住腰身,杨过的心跳突然莫名的加速起来,脸颊也有些微微发热。伏在公孙止的怀中不作动弹,杨过定定的望着公孙止,只觉这一刻特别的安心。
鹿清笃的话猛地让杨过回神,他待心跳归常,扭头看向鹿清笃,略带痞气道:“肥猪,要是我打赢了你就算英雄好汉了?”
“哼,你要是打赢了我,我不仅承认你是英雄好汉,我还叫你爷爷!”鹿清笃极为自信。
杨过扑哧一笑,“这可是你说的,死肥猪,如果你输了,以后见到我都得叫我爷爷。”
公孙止听杨过这么一说就猜到这孩子留有后招,遂放开了鹿清笃,退至一旁。
鹿清笃冷哼一声,“能赢了我再说。”说完就提剑朝杨过冲了过去,杨过也不着急,待鹿清笃近至身侧才闪身躲过。
公孙止本来还有些担心的,看了一会儿就露出了笑容,原来这小子之前竟是装的,这胖道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果然,杨过很快就将鹿清笃打的趴下,夺去了他的剑,把他制服在地。
“乖孙子,这下知道你爷爷的厉害了吧!快点叫爷爷。”杨过将鹿清笃正面朝下压在地,坐在他肥胖的身上,剑也抵在鹿清笃的脖子上。
鹿清笃被吓的赶紧讨饶,“知道了知道了,你是我爷爷行了吧,快放了我。”
虽然他已讨饶服输,杨过却是还不愿放过他,尤其想到以前这厮在赵志敬的刻意纵容之下欺负他还不给他饭吃,就更是气恼,“想让我放你?可以,给我磕三个响头,恭恭敬敬的叫我三声爷爷,我便放了你。”
“小杂种,你欺人太甚!”鹿清笃本来就是为了敷衍杨过才伏低做小,现在杨过竟然还得寸进尺要他磕头,他当即羞愤的扭动挣扎起来。
公孙止在一旁看着觉得杨过若真如此逼迫他,以后这仇恨就更大了,当即就皱眉握住了杨过的手腕,把他从胖道士身上拉了起来,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上辈子正是做了太多赶尽杀绝的勾当,所以才被人斥骂厌恶,这会儿不愿这极像他的孩子也走上他的老路。
说罢又对胖道士道:“公孙止素闻全真教乃天下玄门正宗,全真教门人个个都是侠义心肠义薄云天,想必这位道兄必不会跟一个小孩一般见识。”
鹿清笃从地上站起来,正在整理衣衫,听得公孙止如此说,才有些心虚起来,原来这人便是正在他全真教做客的公孙公子——独孤求败的唯一传人。
他迅速扯起一个虚伪的笑容,“原来是公孙公子,小道失礼了,小道自是不会跟这小……小孩一般见识。”鹿清笃说着偷瞄了一眼正在冲他做鬼脸的杨过,心里愤愤不平,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就此告辞。”鹿清笃对公孙止点了点头就要离开,刚走两步,杨过的嬉笑声传来,“乖孙子,你忘记你的剑了。”鹿清笃转身接过杨过扔过来的剑,气冲冲的快步离开,还用上了轻功。
公孙止看鹿清笃离去,转身看向杨过,正好看见他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鬼脸,扑哧一笑,杨过被抓包本有些懊恼,见公孙止笑了起来,也放松了点,“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有些过分?但我之前在全真教的时候,他们对我做过更过分的事。”杨过说着歪了歪头,有些紧张的看着公孙止。
公孙止本来是打算教育一番杨过的,但此刻见他神情不安,歪头看着自己的样子着实可爱,又咽下到了嘴边的理论,只是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和全真教真的结下梁子,毕竟全真教人多势众,万一以后这胖道士纠结众人来堵你,可如何是好。”
杨过听了心下感动,看着公孙止不说话,公孙止见这孩子前一刻还好好的,这会子突然就眼眸溢水,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忙就问:“这是怎么了?”
杨过粗鲁的抹掉无端冒出来的泪水,低头道:“眼睛进了沙子。”公孙止听了温和一笑,“我看看。”说着就要伸手去看,杨过挥掉他的手,一下扑在他身上,“公孙叔叔待我真好。”
☆、第十五章
公孙止看着紧紧搂住自己的小孩怔愣了一瞬,然后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
杨过更紧的抱住公孙止,拿脑袋在他身上蹭了蹭,然后放开,“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着杨过拉起公孙止的手,然后朝林中深处走去。
看着两人相交的手,公孙止哑然失笑,无论是前世的杨康或是今生的公孙止,都是不喜他人碰触的,不过被这小子拉着,他倒是不反感。
杨过带公孙止去的地方是他姑姑小龙女养蜂的地方,他献宝似地从一堆嗡嗡叫的玉蜂林中取出一个罐子,“这是玉蜂的蜂蜜,可好吃了。”
公孙止在杨过兴奋的眼神下伸手蘸了一点喂进嘴里,果然是比普通蜂蜜好吃很多。
“这可不是普通的蜂蜜,这是我姑姑样的玉蜂蜂蜜,这玉蜂是有毒的,被蛰了就靠着蜂蜜解毒。”杨过看公孙止喜欢,抱着蜂蜜罐子带公孙止远离玉蜂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