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姑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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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姑手记-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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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儿松开手,将贝壳放好,扭过头刚想跟景天说什么,结果后脑勺突然被一箍,嘴就被封住。
“唔……”

景天亲完,没事人似地跳着跑了出去:“妹妹!我在这里!”
“讨厌……”卿儿喃喃自语道,拍了拍红得发烫的脸。
这俩孩子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只要这么甜甜蜜蜜的,真是让人舒心啊。

卿儿平静了一会儿之后,出去跟其他人汇合。

老者带着一行人走进了自家的院子。
老者,卿儿,景天,紫萱先落座,龙葵和唐雪见将捡来的贝壳一股脑都堆在老者家院子里的墙角,然后跑过来坐好。

老者环视一周,开始讲故事。

如果让我来总结的话,这老者说了半天的内容,在我听来其实就是另一个女追男的故事。

只不过这次的主角,一个是神界的水碧,一个则是——说起来这个男主角倒也不陌生,当然这是我几乎将整个故事听完之后才突然想起来的——溪风,正是魔尊重楼的使者,我记得大概是卿儿他们在酆都期间,我曾经在灵镜中见过那个人。

简单来总结一下这个故事,大致就是:爱唱歌但是相貌丑陋的溪风,将自己的歌声记录在贝壳中,无意间被神女水碧听见,水碧被歌声感动,追随至人间。一方面溪风担心自己的相貌吓着水碧而躲着不肯见她,另一方面他又极想接受这份爱,因此请求重楼,用自己最美的声音换了美貌,代价则是做重楼500年的奴隶。水碧终于见到了溪风,但终究还是在等待中化了一尊石像,沉入了海底城。

又是等待……
动辄500年,1000年的等待——即便是紫萱那样200年的等待,也已经让我感触颇深了。
当然,这个故事只是铺垫,真正重要的部分其实是:卿儿他们要找的圣灵珠,正是神女水碧所持之物,就在水碧身上。

……圣灵珠……
啊!!!等一下!!
有一件事我觉得好奇怪啊!我记得,当时……也就是清微刚向卿儿和景天介绍任务的时候,他好像是说什么必须要经过古藤林,酆都,雷州,海底城,才能取得五灵珠。我当时还纳闷半天,他才说了四个地方,哪儿来的“五灵珠”?而且,明明必须得到我这里才能取得五灵珠之一的水灵珠,他怎么都没提?

现在想来,奇怪的还不只是这两点。
海底城,这明明是要取圣灵珠的地点啊!

我来算算看:在古藤林,他们取得了土灵珠;在酆都,他们取得了火灵珠;在雷州,他们取得了雷灵珠;在我这里,他们取得了水灵珠;那么……风灵珠,他们是在哪里取得的?
中间我有大约半年的时间没有用灵镜,所以极有可能,他们是在神界取得风灵珠的。

我注意到,当老者提到海底城的时候,卿儿和景天,竟然都没有意识到清微之前的那句话的矛盾之处,也许是忘记了,没觉得哪里奇怪吧。
——可是,我记的很清楚!

也许是我想多了,也许……
这海底城,其实也是早就算好的一个目的地吗?
我又一次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等我转过神来,灵镜中早已看不见人影。
呃……想的太入迷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错过什么关键的。

还是先用灵镜找找想看的人吧。

“你还在这里扭捏什么?你倒是去啊!”景天瞪了卿儿一眼,手还推了推卿儿的背。
卿儿皱了皱眉,为难地看着景天:“长卿怕说不好……”
“该对紫萱怎么样,你不是刚才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么?”景天有些着急地将卿儿的身体正对自己,抓着他的胳膊,“你……你不会又变了吧?有些事情不能这么博爱你懂不懂?”
“景兄弟先别激动,你听长卿说,”卿儿安慰道,“长卿刚才分析了一下,若要取得圣灵珠,还是需要紫萱帮忙的。这种时候,总不能激怒紫萱吧。而且本来,这个‘度’好把握,但是听完刚才那位老人家说的故事,长卿觉得,也许又刺激到了紫萱。她此刻心情一定很复杂,假如长卿此刻前去,说不好的话,很容易出问题。”

我在灵镜前不由地称赞卿儿。这孩子说的没错,其实我也看得出来,从我们启程来蜀山之后,紫萱好像心事越发的多了,姑且认为她对于这一类的事比较敏感吧,再加上这个故事——在紫萱看来——几乎和她的经历能够重叠,所以卿儿此刻的顾虑,并不是杞人忧天。

更何况,紫萱似乎也对卿儿跟景天之间的关系,曾经存在过怀疑。她后来倒是也没明着说什么,所以难说她是真的说服了自己多心了呢,还是也会偶尔暗中观察卿儿跟景天也说不定。

景天想了想,有些泄气地往地上一坐:“那你就打算这么跟她僵着,然后让我陪你耗时间啊?你个死白豆腐,哪有这样的啊!你这,这不是在耍我吗?”
看着景天发着小脾气,又有些委屈的样,卿儿蹲下来,用手掌蹭着景天的头,温柔地说:“长卿只是想,如何能够将这些乱如麻的事尽量的处理好。毕竟这件事不止是涉及到你,我,紫萱,还有其他各种因素需要考虑。既然景兄弟暂时没有什么建议,那么长卿……就按照自己心中预想的去做,希望……景兄弟相信长卿。”
“你,你说这样的话,你,你是不是打算……”景天猛地从地上弹起来,牢牢抓着卿儿的双肩,激动的眼眶里都有泪光了,“啊!!是不是会发生什么我肯定会吃醋的事?”

卿儿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促狭道:“刚才是谁那么冷静地说什么反正猪婆爱我,自己也会接受猪婆来着?怎么现在搞得像完全都没有后路似得?”
“……好你个徐长卿!搞了半天你最坏啊!还拿话来堵我!”景天又急又气,有些耍赖地举起拳头捶着卿儿的背,不过样子看起来狠,但是下手应该是很轻的。

“你去吧……”打闹了几下,景天收回拳头。但是还能察觉到脸上闪过的一丝无奈,“希望……一切顺利吧,等到退潮的时候,取得鱼骨,就能去海底城了。”

说实在的,在我看来卿儿确实很爱很爱景天;但也许,景天,更在乎卿儿吧。毕竟从目前看来,被动的是景天。

听他俩刚才的对话,应该是卿儿要找紫萱谈点什么了——摊牌基本上不可能,但是,应该是想要弥补紫萱什么吧。唉,其实难得景天这么大度,要换做一般人,那还能任凭所爱之人当着自己的面,对另一个人说一些甜言蜜语呢?
——即使每一次“演戏”,卿儿表现还算说得过去,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的表现总会提心吊胆。
也许是因为这一次,就在我眼皮底下,他直接跟紫萱过招,我怕他入戏太深,也担心自己会不由自主的“信”了他的一些表现吧。

我尚且如此,景天那孩子……
其实卿儿有时候,也是挺残忍的,虽然这件事并不能怪他。

卿儿答应了紫萱想看雪的请求,还牵起了她的手,说要陪她一起看。
不远处的景天,应该是听不见他们说的话,但是一看到这样的动作,不由的攥紧拳头,咬着下嘴唇,严肃地一言不发。
而陪在景天身边的唐雪见,还不时打趣:“你看人家两个多浪漫,你个死菜牙,根本一点情趣都没有!菜牙……菜牙?”
唐雪见看景天没动静,开始用手指戳景天的肩:“喂,菜牙!你……你生什么气啊?”

“我没在生气!”景天气呼呼地将唐雪见的手拍了下来。
“哦,我知道了,你是在嫉妒长卿大侠和紫萱姐姐对不对?”
“要嫉妒也是你嫉妒吧?看人家紫萱,幸福的很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耳朵出毛病了,我老觉得景天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来的。

“我当然嫉妒啦,紫萱姐姐这么不容易,终于跟长卿大侠走到一起了。唉……我可就差远了啊,还不知道……”唐雪见说着,拿眼睛偷偷瞟了一眼景天,然后脸一下子红了。

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灵镜前的我都要哭了:这几个人,是多乱的一个关系啊……

“好幸福哦……抱在一起了呢……”唐雪见不由的发出羡慕的声音。
景天回头瞪了一眼唐雪见,然后慢慢转回头,看着卿儿和紫萱的方向,眼神有些黯淡。

他低垂着眼睛,摸到一枚贝壳,抓在手里无聊地把玩着:“我……我得相信他……对,相信他……”他喃喃自语道,深吸一口气,将贝壳远远地扔向大海。
“一个人在说什么呐?”唐雪见突然凑过来,紧紧盯着景天,景天有些被吓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脸也有些红:“你……你自己幻听,还在那里吓人!”

“我吓人?你自己不懂浪漫!”
“这叫浪漫啊?哎!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景天说着,夸张地搓着手背。

“好温馨,好浪漫啊……”唐雪见又开始感叹。
“你什么品位啊!”景天冲了她一句。
“你不懂温柔~”唐雪见也不示弱。
“这叫温柔?肉麻还当温柔!”
“什么肉麻啊?麻木麻痹麻烦!”
“你还麻脸呢!”
“你说谁呢你!”
“我就说你!”
“菜牙!”
……

景天……这是在用吵嘴来转换注意力吧,唉,真是难为他了。
就因为卿儿的一句话,他哪怕心里再慌,不管他看到了什么,他都在努力相信着卿儿。

“那老伯不是说了,我们将会有一场浩劫吗?我们应该好好珍惜相处的时间啊……”
灵镜中突然传出了龙葵的声音。

看来,果然是有些内容没听到。
龙葵所指的,那个老者提到的“浩劫”,我想八九不离十,就是指邪剑仙做乱的这件事吧。

如果这样的话,我想,卿儿想尽快地对紫萱进行弥补,也是情有可原的。
怪不得景天能够表现的如此反常的大度。
——当然,应该还有一个原因:景天是真的很在乎青儿安危,所以他也希望能够稳住紫萱吧。

我按了按太阳穴,这几个人错综复杂的关系,真是让人看的头疼。

景天刚才说什么,要到海底城,要用什么鱼骨的?而且要等退潮才能找到鱼骨。看样子,估计还要等几个时辰。
他们年轻人熬得住,我还是得先眯一会儿,养足精神,才好继续追踪他们啊。

醒来时才发现,外头早已漆黑一片。
想想看,这些天发生这么些个事,我还能心安理得的睡安稳觉,一来是确实太累了,二来……估计也是跟白矖的那番话不无关系的。
——这也是我第一次因为自己是神族而感到庆幸。

蜀山……
或许白矖是对的,很多时候,我总是想得很美好,各方面都想顾及到,可惜我的能力有限——非常的有限。超越了自己能力范围的热心,也许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表现吧。

青儿,紫萱。
还有……
还有卿儿。

我原本认为自己该坚守的人,数量似乎太多了。

现在需要我做的,就是静静等待着他们取回圣灵珠,然后带着青儿和紫萱回到南诏。
我需要完成的任务里,并没有“保护卿儿”这一项。

或许——我只是在奢望——也许白矖会想出更好保护他和景天的方法吧,他对我绝口不提,是不想让我插手,搞出岔子或者给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打开了灵镜。
一尊石像,石像跟前的那个人……啊!!这不是那个,那个溪风吗?

那个老头的故事中的主角之一溪风已经出现,看他在石像前痛苦悲伤的模样,这尊石像,应该就是神女水碧了。
我顿时紧张起来,圣灵珠的主人水碧,会因为溪风的到来而恢复肉身,然后交出圣灵珠吗?

“水碧,我是溪风,我回来了……”溪风说着,用手轻轻抚着石像的脸。
“你不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水碧回绝的很坚决。是啊,溪风现在的声音,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更当年那个动听的歌声相比的。

只能说看着这一对苦命人真的是……完了!完了完了!!假如水碧不肯接受溪风的话,那么圣灵珠可怎么办啊!!!

紫萱慢慢走了过去,轻轻喊了一声“溪风”,似乎有话要对他说,领着溪风沿着走廊向远处走去,拐了个弯,就不见了身影。
卿儿看着他们,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转身不见了踪影。

“白豆腐,你说溪风和……”景天本来坐在台阶上,一回头,刚想说什么,结果到处都找不到卿儿,“人呢?”
他有些紧张地站起身来,又高喊了几声不见回应。

“我……我有点事啊,你们两个,哪儿也别去,这海底城那么大,到时候迷路了可就糟了。你们在这等我!”景天对唐雪见和龙葵说着,急急忙忙就跑走了。

“哥哥怎么了?”龙葵歪着头看着景天跑走的背影。
“谁知道他啊,估计是跑出去喝了一下午的酒,现在尿急了吧。哼,没用!”唐雪见双手撑着下巴,不屑地说。
“那,雪见姐姐知道,哥哥下午都和谁喝酒的吗?”
“龙葵,你傻了吧!我们两个一整个下午不都一直呆在一起的么!你不知道,我当然也不知道了……唉,你看,又剩我们两个了。”

不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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