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梦(小李飞刀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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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梦(小李飞刀同人)-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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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浮梦(小李飞刀同人)
  作者:叶敏敏

  远书归梦两悠悠

  时近暮秋,细雨迷蒙。院中残荷萧疏,檐下风铃叮当,秋意袭人。
  “星沉海底当窗见,雨过河源隔座看。”禅房里,一个青衫人拈起一枚棋子,却没有放到棋盘上,举到眼前,透过它望着帘外细雨潺湲,曼声长吟。
  懒散而潇洒,萧疏却沉着,充满了诗人气质,正是三年前与上官金虹一战惊天下的名侠李寻欢。
  和他对弈的,是一名年过四旬的中年僧人,气质文弱儒雅,便是十余年前文酒风流的铁胆御史,十余年来少林寺中最精明干练的心树大师。
  李寻欢与心树大师原先同朝为官,后来一个落拓江湖,一个出家为僧,人生道路迥异,然而在诗酒棋画方面却十分投契。五年前梅花盗一役,李寻欢和心树大师合力找出少林寺内奸,为心眉大师报仇雪恨。自那时起,方丈心湖大师就默许了李寻欢在少林寺自由出入。李寻欢亦非不识进退之辈,每年来少林寺盘桓两月,只和心树大师论文对弈,几乎不出心树大师的禅院半步。
  心树大师拂乱棋盘,淡淡道:“李探花既已兴尽,就此罢手亦好。”
  李寻欢把棋子放到玳瑁镶黑漆棋盒里,笑道:“我只是对这副云子忽然产生兴趣而已。大师散尽家财,只身遁入空门。为何仍把这副御赐棋子留在身边?”
  心树大师垂眉道:“佛曰,有即是无,一副棋子,何必执着其留存?”
  李寻欢笑道:“莫不是大师削发为僧十余载,尚有人和事不能忘情?”
  心树大师眼底微澜,忽的一笑,道:“李探花今日思绪不宁,一局对弈数忆当年,是否将迎归人?”
  李寻欢取出一纸长方形信函,递给心树大师,笑道:“大师可还记得当年的飞剑客?三年前他出海游历,近日捎书说下月将回。”
  五年前,阿飞冒充梅花盗要为李寻欢开脱,却失手被擒上少林,心树大师曾和他有一面之缘,对他评价很高。此时李寻欢提及阿飞归讯,却见心树大师微微一怔,仔细看了看他,道:“原来如此。”
  李寻欢奇道:“大师为何神情困惑?”
  心树大师摇头道:“我看你方才由衷喜悦,本来猜是你和孙姑娘好事将近,没想到猜错。”
  李寻欢脸上神情数变,把视线移到窗外,望着院中残荷悠悠道:“大师猜的没错,本来这两件事也就是一件事。”
  心树大师把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微微叹息,喃喃道:“众生有情,有情皆苦……”
  次日一早,李寻欢向心树大师辞行。他已是少林寺常客,去来自由,心树大师也不以为意,当下送到山门,正要分手,便见一个小和尚气喘吁吁跑到跟前,道:“李施主,师叔祖,方丈大师有请。”
  心湖大师不喜俗礼,基本除了寺中要务就不再见人。是以李寻欢来少林极少请见。心树大师问:“方丈可说何事?”
  小和尚喘气不已,道:“方丈大师今早来了几位客人,说是李施主的故友,方丈大师请李施主回去。”
  李寻欢笑道:“叨扰数月,原也该向方丈大师辞行。是李某失礼了。”
  两人刚进方丈禅院,就听见有个声音笑道:“怎么,少林寺方丈只认得沈浪是好朋友,就不把在下放在眼里了么?”声音清朗悦耳,宛转悠长,显见主人具有良好的修养,令人闻之欲醉,思之可亲。
  李寻欢不由放慢脚步思忖,他轻功虽不像飞刀那样出名,但江湖中能听到他脚步声的,却也不会超过五人。哪知禅房里那人似乎有天眼通,笑道:“李探花到了,怎么不进来?”
  禅房门帘一掀,一名虬髯大汉扑了出来。他目光就如鸷鹰般锐利,身材挺直高大,满眼热泪,胸膛起伏。李寻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任凭虬髯汉一把抱住自己,道:“少爷……这些年……这些年你可好?”
  李寻欢喃喃道:“铁大哥……我可不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他蓦地伸出手,狠狠握住虬髯汉宽阔的肩膀,握得指节发白。虬髯汉泪流满面,却是放声大笑,嘴角咧到了耳边,笑道:“少爷,是老铁回来了!”
  稍微平息一下情绪,李寻欢用力捶了铁传甲肩膀一下,笑道:“你既然没死,就该来见我一面,起码也要托人给我捎信。枉我三年来每逢清明就烧香烛纸钱拜祭,你恁的狠心!”
  生死面前都不皱一下眉头的铁汉脸上露出歉意,忙道:“少爷,不是,我……我……”他向来尊敬李寻欢,又自觉理亏,听见责备顿时讷讷不能言。
  李寻欢和铁传甲劫后重逢,激动万分,却也没忘记观察四周。只见禅房门口站着两名中年男子,形貌特异。一人披着一件夹袍,衣襟敞开,拦腰束着一条鲨鱼皮腰带,两条浓眉直飞鬓角,眼神深邃锐利,他三十来岁年纪,双脚开立,姿势不丁不八,瞧起来真有万夫难当之势,端的是一条威风凛凛的绿林好汉。
  另外一名男子也是三十出头,披着一件洒金孔雀蓝大氅,身着白底暗花锦袍,衣着清貴,风采绝伦。他唇角微微上扬,含着微笑,却大有讥嘲之意。李寻欢思索片刻,情不自禁挺直了脊背,露出尊敬的神色,道:“两位可是王怜花和熊猫儿前辈?”
  来人正是王怜花和熊猫儿。他们与李寻欢虽是第一次见面,却并不陌生。李寻欢自然早已听过王怜花和熊猫儿等前辈豪侠的事迹。当年王怜花把怜花宝鉴托付给李寻欢,也算有缘。当下李寻欢和几人见过礼,熊猫儿笑道:“李老弟,我们还给你带了一个人来,你且进屋看看。”
  李寻欢大奇,见铁传甲朝他微笑,便告了一声罪,走进禅房,顿时愣住。
  少林寺一贯简朴,方丈大师日常起居的禅房并不大,掀开帘子,里面景象一览无余。心湖大师趺坐在蒲团上,双眼似阖似开,方才李寻欢他们在外面闹出那么大动静,似乎一点都没听见。
  令李寻欢大吃一惊的,是坐在心湖大师对面的人,竟是三年未见的阿飞!
  阿飞亦紧闭双眼,学心湖大师那样趺坐蒲团,但显然禅功较心湖大师远远不如。他听见李寻欢进来,睁开双眼,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经历三年,阿飞已由青涩少年脱胎换骨,成长为一名俊挺强壮的英俊青年。他眉目间那种少年倔强气淡了许多,换上了青年的沉默坚忍。唯一不变的是那张英俊的面孔,和朝向李寻欢的温暖笑容。
  李寻欢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见到这张英俊的青年面孔,他才知道自己心里有多想念这个朋友。
  李寻欢在江湖上的朋友并不少,受过他大恩的更多,但从没有人像阿飞般能让李寻欢一望见就放松下来,感到看见亲人般的踏实放心。
  李寻欢镇定了一下,笑道:“大师怎么和晚辈比起坐禅的功夫了?”
  心湖大师睁开双眼,笑道:“非也,非也。飞剑客与坐禅这门功夫有缘。老衲一见之下心喜,便要传授给他。可惜飞剑客少年情怀,尚不足领悟坐禅忘情之真谛。”说罢站起,唤知客僧进来重设茶水。
  众人坐定,说起别后事。原来当年王怜花到中原散心经过兴云庄,救起了奄奄一息的铁传甲。恰好他正缺人使用,便收了铁传甲做随从。半年前他们遇到出海寻亲的阿飞,于是一同回转中原。
  王怜花笑道:“他醒来之后倒是急着给你传讯,但我当时务必立刻离开中原。海风有期,误了便开不得船,所以就没准他耽搁,我向李探花赔罪了。”
  李寻欢笑道:“晚辈不敢,能伴随怜花公子左右,铁大哥福分不浅。今日见得王熊前辈果然名不虚传,但不知沈浪沈前辈和朱七七前辈是否也来了中原?”
  王怜花的眼神慢慢冷了下来。熊猫儿长叹一声,道:“我们正是为此事而来。沈浪和朱七七失踪了。”
  沈浪和朱七七失踪!李寻欢第一个念头是感到不可能:以这两人的武功机智,除非是自己乐意,否则还有什么地方困得住他们?但沈浪和朱七七本已在海外避世,还有什么必要再玩失踪的花样?何况两人就算另觅佳境隐居,也断不会隐瞒知己好友。这么说起来
  ,恐怕两人凶多吉少。
  熊猫儿把原委说了出来。原来沈浪和朱七七成婚后,朱七七日久不孕,郁郁不乐。王怜花虽然医术高明,妇科上却不甚了了。沈浪于是偕爱妻回到中原,一来求医问药,二来陪朱七七散心。
  熊猫儿涩然道:“开始我们还有信件联络,沈浪在信里谈些沿途见闻,有时还托人捎回一些奇异物产,直到六年前,突然失去了消息。”
  李寻欢默默计算了一下,五六年前,正是他刚从关外回来被误认为梅花盗的时候。他问:“沈大侠最后一封信,可曾说他要去哪里?”
  王怜花慢慢道:“少林。”
  众人眼神不禁投向心湖大师。心湖大师似乎早有准备,低声吩咐了身边侍候的小沙弥一句,待小沙弥出去,才淡淡道:“此事说来话长,兼且需要准备些旧物,几位不如先歇息下,明日一早细细分说。”

  苦海迷途去未因

  夜半,李寻欢辗转难眠。他早已习惯了睡前一壶酒的生活。若只有他自己,自然有办法偷壶酒出来。但王怜花和熊猫儿就在左右,对面就是心湖大师的禅房,他不打算和少林寺作对,自然不便作出令人误会的举动。索性披衣出门。月色满衣,清凉彻骨,不觉咳了几声。
  左边房门吱嘎一声开了,出来的是阿飞,走到他身旁轻轻拍着他的脊背。李寻欢站直了,朝他笑了一笑。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默契地并肩走出禅院,一直来到一棵森森古柏下。
  阿飞笑了一声,道:“时间过得真快,这里却和数年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化。”
  李寻欢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看见山中的凉亭。几年前,阿飞为被诬作梅花盗的李寻欢解围不果,反而被擒上少林寺。事情真相揭开后,罪魁祸首之一的心鉴居然迁怒阿飞,要杀他出气。阿飞多日不进水米,衰弱无比,却用一根冰柱杀了心鉴。
  回首往事,两人不胜感慨。李寻欢问:“你是如何遇到王怜花前辈的?”
  阿飞道:“我出海一年多,把周围的海岛都走过了,没有找到我要找的人。有一天,我剿灭一个岛上的海盗回来,突然不知道接下去要做什么好。那天正是十五,我坐在船头,看着月亮从海上升起,看了大半夜。”
  李寻欢默然无语,流浪十余年,他深深了解那种心情。
  游子最怕月圆夜,思乡断人肠。
  阿飞道:“我七岁时母亲就去世了,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那天在海上看月亮,我却忽然只想回中原,找你狠狠喝一场酒。”
  李寻欢拍了拍阿飞的肩膀,笑道:“你走之后,我一个人喝酒也觉得格外无味……既是如此,为何又在外面漂荡了一年多才回来?”
  阿飞道:“因为就在那天晚上,我遇到了王前辈。”
  阿飞望着海边的月亮,突然想起了远在中原的李寻欢。他可不去分辨这是什么感情,只觉得冲动之下,立刻便想飞到挚友身边。
  阿飞是靠直觉行动的人,在他发现之前,他已经跃下船头,向着中原的方向奋力游去。
  游了半个多时辰,寒冷的海水令阿飞渐渐冷静下来。十五的满月升到半天顶,海面上铺了一层烂银般光亮。阿飞辨认了一下方向,想起五海里外有个小岛,便朝那方向游去。这时,他忽然感到有人看着他。
  阿飞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李寻欢却已听得痴了。
  月圆之夜,海面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孤独凫水的少年……
  李寻欢笑道:“我早预料到你这三年过得必定多姿多彩,谁知道还是我想岔了。你这不是在说神话么?”
  十步外有一个人接口道:“可不是神话,我多年没像那天晚上那么吃惊了。”柏树下一个人披着大氅缓步走来,正是王怜花。阿飞用衣袖扫了扫石头上的浮尘,扶了他坐下。王怜花泰然自若,仿佛已经对这种小心服侍习以为常一般。李寻欢冷眼瞧着,心中疑窦大生。
  别人不知道,他可明白阿飞孤狼一般难以接近的性格,被林仙儿欺骗后更是落落寡欢。他与王怜花如此亲密,莫不是……
  王怜花扫了一眼低头沉吟的李寻欢,淡淡笑道:“李探花到底是谦谦君子,换了别人,只怕早就忍不住问了出来,李探花却是沉得住气。”
  李寻欢通达世情,虽然和王怜花仅仅交谈数语,早已了解他的脾气,是以也不生气,淡淡笑道:“公子谬赞了,正要请教后来的事。”
  王怜花看着远方,悠然道:“那日我弄舟出海,捞了许多珊瑚回来,远远看见一人在水里浮浮沉沉,本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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