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样会隔很远的,要见面不容易。”黛玉闷闷的说。
“还是能见面啊,很方便的。何况我又不一定会被休。”熙凤笑笑,不明白黛玉突然的烦恼,要见面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啊。
“他要是敢休你,我肯定教训他。”黛玉语气斩钉截铁,只是少女的声音配上决断的语气,没有半点威慑力。
“不用,他没那个胆子的。阿玛你不用想太多,我应付得来的。”熙凤连忙安抚。
黛玉不说话了,但是脸上的表情仍然不是很高兴。熙凤连忙将话题引到其他地方去,以转移黛玉的注意力。
只是一路上,黛玉的兴致都不是很高,不管熙凤怎么逗哄,都不见效果,连提起打扮巧姐,也没能分得黛玉半点注意力。
☆、救人
另一边,宝钗和香菱则根本没有关注贾琏屋里的事情,俩人的诸多筹划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俩人整天忙得不见人影。
在得到王熙凤提供的消息后,原本缓慢的进度一下子提高,变得有针对性起来。再加上与湘云三春的信息共享,人手也变得宽裕起来,史家和薛家的人脉已经牢牢的抓在了手上,使唤也变得轻松自如。关押弘皙的相关人手已经经过打点,看守变得有些松懈起来。
随着惜春的妙玉的南下,江南和京城的联系也变得紧密起来,物资和人员的流动也变得更有效率。宝钗已经等不及了,她急着想将弘皙从圈禁的景山东果园内带出来。只是替身的人选一直没能找到,他不得不按捺下急切的心情。
这一日,终于找到合适的替身,也付出了足够的金钱,他们策划了几年的计划就要实现了。临出门的时候,宝钗居然泪流满面,几乎不能动弹。见他这个样子,香菱叹气:“你还是不要去了,写几个字,我带给弘皙就好。”
宝钗不允:“不行,我想再见他一面。”
“可你现在这样,只会碍事。你还能走么?看看你的眼睛,出去就是吓人的。”香菱不客气的说。说话间,他已经命令同贵将镜子递了过来。
宝钗看见自己红肿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但还是坚持:“我要去,你拦不住我的。”说着,向外走了几步。
“你等等,换身衣服再说。这个样子出去,非引起御林军的注意不可。别到时候坏了事,救不出你儿子又哭鼻子。”
“你……,等我一下。”宝钗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女装,赶紧进屋去换衣服去了。没想到刚一进门,后颈就是一痛,人也直接昏迷。香菱将她抱到床上,低声吩咐莺儿几句就离开了。
宝钗醒过来的时候,床前站着莺儿和同贵。俩人见他醒了,都有些尴尬。宝钗也不说话,直接起身着衣。见他穿得差不多了,同贵端了一碟锅底灰给宝钗:“姑娘,菱姑娘让您把这个抹点在脸上,再到经常去的那家客栈等他,他保证还您一个活蹦乱跳的人。”
宝钗大怒,将碟子摔在地上,直接冲向门口。却在半途被香菱留下的俩个人拦住:“姑娘,您冷静一点。”
宝钗拼命挣扎,却挣不脱这俩人的桎梏。三人正纠缠呢,就看见一身男装的湘云从外间进来:“宝姐姐,冷静一点。”
“怎么冷静,他凭什么替我做决定,那是我的儿子,出了事他怎么赔得起。”宝钗气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别急,我们策划得这么周密,不会有事情的。你太着急,会露出破绽的,这样反而不好。”湘云低声劝道。
“你跟他从小就是一伙的,成天都是想着怎么坑我,当然会帮着他说话。我的儿子我心疼,我怎么会坏事?”宝钗很是不满。
“关心则乱,你心已经乱了,这样还怎么做事。何况,所有的计划都是你一手制定的,难道你不相信你自己定的计划?”湘云柔声说。
“我当然相信我自己的计划,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他?总要亲眼见了才能放心。”
“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知道么?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他怎么对你的,你应该清楚,不然你也不会和他商量计划了。既然以前都信他,为什么现在不信了呢?大哥的脾气我知道,他是担心你呢。何况,他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有一定的把握的。别在这里着急了,一起到约定的地方等吧。我相信你一定会见到弘皙的。”湘云走了过来,示意另外俩人松手,自己给宝钗整理因挣扎而凌乱的衣物。
“可是,没有我的亲笔,弘皙又怎么会相信?”宝钗稍微冷静下来,开始提出疑点。
“这个么?”湘云尴尬的笑笑:“你难道忘记了,兄弟中有一个模仿你笔迹很像的,让他代写就行了。”
“我就说当年的调兵令有问题。老八,你老实交代,当年到底是谁模仿我的笔迹去调兵的。”宝钗脸色一变,抓住湘云不放手。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二哥还是不要再问了。”湘云笑着躲闪。
“不行,爷吃那么大亏,还被皇阿玛骂得狗血淋头,怎么就不能问了。”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敢说。二哥,弟弟手疼,你轻点儿。”
“你老实交代吧,我就放手,不然……,这笔账我可都算你头上去了。”宝钗笑,将湘云拉得更近一点。
“其实,这个都是大哥的主意,你找他就是了,我只是个跑腿的。”湘云想抽回自己的手,无果。
“哼,我就知道是他的主意。不过,老八,你还没告诉我,是谁写的呢?”
“二哥,难道你就不担心弘皙,你再在这里跟我纠缠下去,可是会错过的见面的。”湘云直接转移了话题。
宝钗看了看外边:“还早呢,你说了再去也不迟。”
“你还是问大哥吧,这个我真不能说。我们还是去等弘皙吧。”湘云抵死不松口。
“你不说我也知道,无非就是你们那一伙的,不是老九就是十四。到时候我找他们去。”
“这个真不是,你误会了。老九和十四的字可都一般啊,怎么能模仿二哥你呢?”
“反正都比你的好,最不可能的就是你了,你用不着替他们担着。”
“这都哪跟哪啊,真不是小九和十四做的,你到时候问大哥就是了,反正都是他求的人。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你睡了三个时辰了。”
“什么,三个时辰,怎么可能?”宝钗脸色登时变了。
“大哥给你灌了助眠的药物,现在已经快天亮了。”湘云指了指天上。
“哼,先上路吧。”宝钗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带头往外面走,只是那脚步,怎么看都有点漂浮。
湘云紧跟在他后面,一起出了院门。
“其实你不用去的,我自己去就行了,这事和你无关。”宝钗在门口停住。
“大哥担心你,要我一定要陪你去。”湘云回道,自顾自的上了准备好的马车。
“他会关心我?”宝钗不置可否,也跟了上来。
俩人坐定,马车就朝着出城的方向驶去。
俩人到了城门外约好的客栈,宝钗就一个劲的在大堂里踱着圈子,时不时的伸出头往外面看。湘云坐在一旁,终于忍不住了:“还早呢,你还是歇歇吧,不累么?”
宝钗瞪了他一眼,也不说话,还是自顾自的兜着圈子。
不一会儿,就听见外面马蹄声响起,一辆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口。车帘掀开,当先下来的是香菱,他转身,将一个中年人拉了下来。
宝钗见到那个两鬓斑白的中年人,竟然呆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张着嘴楞在了原地,泪水直接涌了出来。
中年人疑惑的看了看宝钗,又转头看向香菱,一脸的疑惑:“我阿玛呢?”
香菱叹气,指着宝钗:“那不就是么?”说着,轻轻推了推宝钗:“说话了,愣着干什么。”
宝钗还是不动,香菱的手劲加重:“快点儿,我们的时间不多,再晚就要出事了。”
“弘皙……。”宝钗终于喊了出来,抓住儿子的手不放:“老了,瘦了。是阿玛对不住你。”香菱和湘云带着人出门,将空间留给父子二人。
弘皙虽然在路上被香菱科普了一番,还是不敢十分相信自己阿玛竟然死而复生,变成了一个女子。可是若不是阿玛所托,这些人又怎么肯舍出了性命去救他这样一个已经被判了死刑,没有任何势力的人呢,何况,这人手上还有阿玛的亲笔呢?
带着淡淡的疑惑,他问了出口:“你,真的是我阿玛?”
“是的,我是你阿玛。你还记得么,你小的时候,最喜欢……”宝钗握着弘皙的手,开始说起他小时候的事情来。
宝钗说了一会,弘皙就彻底相信了,眼前这穿着男装的女子就是自己阿玛,抱着宝钗不肯撒手,痛哭起来。父子紧密相拥了一会之后,香菱就在外面低声提醒了:“有什么交代赶紧说,时间不多了。”
宝钗这时也顾不上其他了,一股脑的将该注意的事情都讲给了弘皙听,弘皙静静的听着,也不插口。直到外面天色大亮,香菱忍不住再催的时候,宝钗才恋恋不舍的停住。父子分别了那么多年,这一点点的时间怎么够呢。又磨蹭了半天,俩人这才从客栈里出来。
为弘皙准备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宝钗拉着人,就是不肯放手。香菱看不过去,将俩人分开,让弘皙上了马车,往他手里塞了个荷包:“这是你阿玛绣的,你留着吧。回头接你的是你十叔和十四叔,再过段时间,我带你阿玛来看你。现在,安心的走吧。”
弘皙傻愣愣的,被塞进了马车,半晌才问了出来:“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你大伯。”香菱说完,不顾还在发呆的弘皙和宝钗,直接示意马车走路。
“大伯”,“阿玛绣的荷包”,“十叔和十四叔”,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再联想起自己莫名其妙就出了圈禁的地方,弘皙坐在马车上,觉得人生真是奇妙。
☆、流产
送走了弘皙,三人结伴回到暂时住的院子,一路无话。刚进院子,湘云就告辞离开,找李纨去了。
宝钗将香菱拉回自己的住处,对他的的擅自行动进行批判。尤其是擅自将自己绣的荷包送人一项。香菱开始还笑吟吟的听着,后面越听火气越大,终于忍不住和宝钗斗上了口。本来还只是眼前的事情,不知怎么又扯出了上辈子的事情来,宝钗对当年的调兵令耿耿于怀,一定要香菱说出出自谁的手。香菱不肯说,宝钗的火气也越发的大了。
宝钗认为香菱不坦率,都隔了一世了,还藏着掖着,肯定不是和自己一条心,白白浪费自己的感情了。香菱认为自己好心不得好报,巴巴的帮了他那么多忙,还落得一番埋怨,早就说好不提上辈子的事情了,这时候又翻旧账,真是不可理喻。
俩人心里都有委屈,互不相让,争执也变成了吵架,最后发展到动手。俩人破坏了自己屋子里的东西不说,直接闹到了院子里。
宝玉正由一群丫鬟陪着在院子里看书呢,就看见俩人一前一后的打了出来,连忙避让。只是这个暂住的四合院真的很小,他这边的人和东西又太多,实在是避无可避。袭人一个趔趄间,碰到了站宝玉身边的麝月,麝月往左一靠,紫鹃立即站不稳,往后退了几步,没有抓到可支撑的东西,终于是倒在了地上。
宝玉连忙扔下书,走到紫鹃面前:“紫鹃姐姐,你没事吧。”
紫鹃勉强的笑笑,却说不出话来。袭人和麝月连忙走了过来,想要搀扶紫鹃,偏这时候宝钗和香菱又靠近了这边,俩人下意识的一退,又将紫鹃摔在了地上。这次更惨,紫鹃的肚子直接磕在了台阶上。紫鹃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疼得呻吟起来。宝玉的脸色白了,一连声的叫人去请大夫。
紫鹃在地上打滚,偏偏没一个人敢靠近,几个胆小的甚至开始躲了起来,偏院登时乱作了一团。
宝钗和香菱也被吓停了,眼见紫鹃的痛苦神情不似作伪,香菱直接上前将人抱进了宝玉的住处。宝玉搓着手,也跟了进来,一脸的慌张。宝钗也不客气,直接将宝玉的一干丫鬟指挥得团团转。袭人被派去找大夫,麝月被派去通知老太太和太太,秋纹和碧痕被打发去烧水。几个小丫鬟也有了各自的任务。
香菱粗略的帮紫鹃检查了一遍,开口:“伤到了肚子,只怕是不太好。”
宝玉立即哭了起来。宝钗很是不耐烦:“哭什么哭,还没死呢。有哭的功夫,还不如想办法怎么救人呢?”
宝玉听了,抹了抹眼泪,一脸无措的站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宝钗,似乎是在问该怎么办。
床上的紫鹃还在呻/吟,香菱奇怪的问:“怎么这么不小心?”
紫鹃忍着疼,回了一句:“小看了有些人啊。”
“谁动的手?”宝钗也凑近了些。
“袭、人,麝、月。”紫鹃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仅仅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