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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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血-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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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的脸,只想放声大叫。      
  在很多个失眠的夜晚,我也曾问自己,这是爱情吗?但是,自己所能给出的答案却不肯定。      
  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样子,但过去的日子里,我幻想的爱人却是那种成熟稳重的男子,和他在一起,能够感觉到很温暖、很安心,重要的是,总是能找到一种被呵护的感觉。      
  但是不知为了什么,我却总是觉得和十四阿哥在一起,尽管总是欢欢喜喜的,但欢喜过后却是一种说不出的失落。很想再找他,哪怕依旧只是在一起笑闹,让我确定一下自己的感觉,只是,每每抽了空子去寻他,他却总是不在。      
  出了正月之后,十四阿哥就忽然忙碌了起来,每天除了上书房、跟着其他成年的阿哥上朝之外,好像也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就这么一直到了六月。      
  满人来自关外,所以不是很耐热,每年到了六月前后,康熙总是要奉皇太后去塞外避暑,今年,听说热河行宫已经有了很大的扩建,宫里上至嫔妃、皇子、公主,下到我们这些侍奉的人,当然都想去看看热闹了。      
  我这几天偶尔出去办事,总是看到其他几位娘娘宫里的丫头在积极地做着各种准备,似乎只等出行的日子一到,就可以立马跟着皇上出巡一般。      
  悄悄问了吟儿,她只是摇了摇头,虽然没说什么,但我隐约也明白,随扈出行这种事情,不大可能落在我们这里。果然,几日后,圣旨一下,随扈的名单,没有良妃,甚至也没有八阿哥胤禩。      
  良妃一如既往是淡淡的,不像其他主位那样,会去找康熙撒娇,到了这里半年多了,我渐渐也看懂了一些,良妃与这宫里的很多妃嫔不同,她从来不会去引起皇帝的注意,甚至在很多可以引起皇帝注意的场合有心无心地回避,也许,唯一能让她关注的,就只有胤禩了,每天只有胤禩来请安的时候,她才真正的开心,好像眼中看到了他,就已经是整个世界了。      
  开始,我并不能理解这种行为,爱情这个东西,是要去主动争取的,良妃现在这种政策,分明是一种消极不合作,康熙的大小老婆有那么多,这样的随波逐流,当然被淹没在人海中了。      
  但是,跟在她身边日子久了,在宫里见的人和事情也一天天地多了起来,我才在某一天,真正理解了后宫,理解了帝王之爱。      
  后宫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就在二月里,康熙前脚出门上了五台山,后脚,一个去年和我一起入宫在乾清宫侍奉的宫女,便在某一个深夜,小产进而血崩,死得无声无息。这件事情,在这后宫当中,很是轰动,但是,奇怪的是每个人都选择了守口如瓶,仿佛这样的一件事,从来就不曾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我当时甚至都以为这个宫女是不是犯了忌讳,和什么人有了私情,才被秘密清洗掉,但事实却是康熙回宫后的几天,下了一道恩旨,追封这个连姓名都没有被人们记住的女子为答应。      
  原来孩子的父亲是皇帝,只是,对于自己孩子和孩子母亲的死因,却没有进行过追究。      
  这就是后宫的一个缩影,这就是传说中的帝王之爱。      
  忽然,我很佩服良妃,听说她的出身也很卑微,也曾经在乾清宫当过宫女,但是,她却在这样的钩心斗角中生存了下来,还保全了自己的儿子,这样的女人真的不简单。      
  帝王之爱,她一定曾经拥有过,只是,她明白该在适当的时候放手。      
  后宫的女人,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儿子了。在儿子与丈夫的单选题中,她选择了儿子,这是个聪明的做法,却也是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哀。      
  天气一天天地热了起来,夏天的北京那就叫一个热呀,阳光也不见得有多足,但是空气总是闷闷的,穿着一套宫装,不动都是一身汗。天呀,我是多么想念空调,电风扇也行呀,但是,现在我能拥有的最先进的乘凉工具,却也不过是一把绢制的宫扇而已。      
  还有一件让我郁闷的事情就是,十四阿哥这次又跟着康熙去塞外了,从他的生日之后,我们就没有单独见过面,有时候我一个人悄悄拿出那块金表来看的时候,都觉得那么不真实,曾经真实发生的一切,不知怎么,就是让人觉得没有真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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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青涩诺言(7)            
  这天吃过晚膳,良妃忽然要我研墨,别看我不会用毛笔写字,但是在现代的时候,我就极其喜欢什么砚台、墨块之类的东西,到了良妃这里,她见我对这些东西总是露出好奇的眼光,得了空就跃跃欲试地想摆弄一番,就索性让我伺候起笔墨之类的事情。      
  终于有了可以挽起袖子的理由了,我要研墨呀,总不能让自己宽大的袖子,在主子的砚台和字画之间蹭来蹭去吧,既然可以挽起袖子,那当然就要挽高一点了,天晓得,大热天穿着一身长袖的裙子的滋味,难受呀。      
  良妃倒是没有注意到我粗鲁的行为,袖子一直挽到接近肩头的位置,虽然衣服的料子薄,但是也足以让我的手臂不能自然地垂下,这样,就使得我的样子,不像是做一件极斯文的事情——研墨,倒像是准备随时拿起片刀出去砍人。      
  提起笔,良妃沉吟了片刻,才在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了些字,每一个都很美,飘逸娟秀,一看就是出自才女之手,只是,可怜了我站在旁边,只研究明白了这些个都是篆字,至于写的是什么,却不认识它。      
  心里哀叹呀,这旧时代的文盲,看来我是当定了,不仅不会写,现在人家玩点高难的,就连读也成问题了,幸好我回到的是中国的古代,这要是落在一个外国人身上,乖乖,我就连听和说也完全不行了,真可怕。      
  和以往一样,良妃也不过是写了几行字,便自去午睡了,留下我对着这些个字,感慨自己白白受了十六年的寒窗之苦,到头来,竟然是英雄全然没有用武之地。      
  “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这些天,我渐渐地熟悉了这个声音和声音的主人,良妃唯一的儿子八阿哥胤禩。      
  康熙出巡之后,很多事情都交给了留守在京里的几个阿哥处理,胤禩当然是每天都很忙碌了,但是,每天,他无论在做什么,都会抽时间赶过来给自己的母亲请安,风雨不误。      
  “看这些字呀。”我闷闷地回答,一个人忽然发现自己变得一无是处,心情总不会好到哪里去。      
  “看这些字?这些字有什么特别吗?”他好奇地也凑过来看,好半晌,才说,“额娘的字就是好看,难怪你看得这么入神呢!”      
  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看这么久的原因是,我希望好歹能认出一两个来,也好安慰自己一下。      
  胤禩很不巧的在一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了我用看白痴的眼光扫描着他。      
  对了,我总结了胤禩的很多优点,似乎还忘记了一点就是,他的脾气,在和我接触的次数增加后,就一直是非常之好,对于我“偶然”的言语或是眼神上的冒犯,胤禩采取的措施很简单,就是自动过滤掉,于是,他问我:“看得这么入神,你知道这首诗的意思吗?”      
  原来是首诗,嘿嘿,只是怎么不能说得详细点,这究竟是首什么诗呢。      
  于是我笑,含糊地说:“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这是怎么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这个也可以也许吗?”他好笑地说。      
  我摇头,学着他的口气说:“非也,非也,知或不知,全看您怎么做了。”      
  “我怎么做?”他满脸问号。      
  “我的意思是,您读一遍,我就说说这首诗的意思,如何?”      
  “这样吗?好,我读过之后,要是你说不出是什么意思,可要受罚,怎样?”      
  “还要受罚,先说罚什么?”我无赖的品性发作,不讲好条件可不行。      
  “要罚,就罚……罚什么呢?就罚你照年前我在你那里看到的那个荷包的样子,再做上一个,但是,花样可要不同的,手工也要更好的。”他还是一片温润的感觉,只是我怎么觉得那清澈的眼眸中,此刻的光芒有些烫人呢?      
  “婀娜花姿碧叶长,风来难隐谷中香。不因纫取堪为佩,总是无人亦自芳。”他缓缓地读出,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这是一首吟颂鲜花的诗,什么花呢?‘风来难隐谷中香’,空谷幽兰,莫不是一首兰花诗,只是这后一句,“不因纫取堪为佩,总是无人亦自芳”却让我不自觉地想起良妃。      
  我也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理解,眼睛同样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笑话,从来这种比谁的眼睛可以长时间不眨的游戏我就没输过,虽然现在我看着的,是一个非常帅的年轻男子,也许过后我会脸红,但是,眼下不会。      
  他的表情是惊讶,虽然这种表情只在他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但是我也看到了。八旗中的女孩子,读过书的并不是很多,想来,我是又做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行为,只听他问:“原来你读过不少书?”虽然是疑问,但是神色和语气,却很肯定。      
  我耸了耸肩,补充说:“但是我不怎么认识字,也不会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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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青涩诺言(8)            
  “什么?”这回又轮到他惊讶了,“这叫读的什么书?”      
  “就是这样的呀,你们不是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这样难道不好?”我反问他。      
  “放在别的女人身上,也许……好吧,只是你……”他沉吟了片刻说,“那你想多认识些字吗?”      
  “难道你想教我?”我有点惊讶地问。      
  “有何不可?”他挑眉。      
  “好呀!”我开心,就要扫盲有望了。      
  那天开始,每天来给良妃请安的胤禩多了项工作,就是解答一些我看他带来的书中,实在不认识又猜不出的字,好在我的古文课从初中起就是班里数一数二的,很多语法的问题我都完全可以解决,每次请教的,也都是些生僻的东西,对于我的阅读能力,胤禩每每表示惊讶,偶尔也考考我,可是,他也不看看每天给我的都是什么书,开始是论语,初中我就读了很多篇了,我挑会的背两段,他的眼睛就分明在夸奖我聪明。      
  然后是孟子之类的,多少我都学过些,也能背点,蒙混过关。      
  后来就离谱了,一本诗集,毫无新意呀,不过作为识字的启蒙读物,我认了。      
  天气就在我扫盲的过程中,猛地热了起来,北京的夏天,热得实在是有些离谱,去年好像还不怎么觉得,但是今年,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没有明艳的阳光,天总是压得低低的,让人透不过气来,很像蒸桑拿。      
  胤禩依旧是经常带书来给我,内容嘛,大体是并不复杂的那种,只是对我而言,四书五经之类的读物,实在是枯燥得紧,我一不要考虑升学,二也不要考状元,读得再多有什么用?加上自己的三分钟热情一过,兴致也就淡了下去,不当值的日子,抱着本书往自己的床上一歪,也看不了几行,一准是要去会周公的。      
  由于我每天得过且过地偷懒,自然也就如同学生时代害怕遇到老师一样,尽可能地躲开胤禩,免得他询问的时候尴尬。于是,当值的日子,估摸着他要来了,我就找点什么事情,暂时在小厨房或是哪个耳房躲上一会儿,等到他走了之后才晃悠出来,还别说,这招挺管用,一晃七八天过去了,还真是没见着。      
  今天我不用当值,待在自己的屋子里,自然可以舒服放纵一点了,索性也不去穿那繁复的宫装,只从我带进宫的那个小包袱里找出的一件棉制旗袍,剪去大半幅的袖子之后,穿在身上,头发也懒得梳,就随性披在身后,这样做的好处就是,随时可以睡觉,不必觉得梳好的头发在躺下的时候咯得难受。      
  天气太热,吃过午饭,实在是睡不着,灵机一动,就拽出了前一阵子看的《孟子》,这东西比安眠药好使多了,催眠得又安全又舒服。      
  朦朦胧胧间,忽然觉得手里一松,俨然就是我在端茶的时候失了手,还撒了面前一个人一身的热水,接着是拿着棍子的太监冲我走了过来。      
  闯祸了,我几乎从床上跳起来,眼睛还没有睁开,人却已经撞到了什么,那东西接触到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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