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人家是从外头被请回来的,他扶着老先生回家,是老先生自己让他进屋的,我们为什么要报警啊?也许人家是他的亲戚呢!戴着墨镜和帽子遮头遮脸的。」
「将大门打开,我要上去看看那个人!」
二楼住户赶忙将大门打开,警员交待道:「你最好待在屋里!」
「我已经待在屋里了!」那人挂断通话器。
三楼公寓的大门也是紧锁着,警员要雷隐站在他身后,自己则紧张兮兮地拔枪在手,闪在一边按门铃,连按了十几下,那王老先生也没来应门,老人家一向都很早起不是吗?现在应该是他们起床准备去公园运动的时间了,这老先生却叫不起床?
现在怎么办?雷隐真是快急死了,那警员吸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有人说有可疑人士在这里出入,而王老先生是独居老人,所以我应该机警地调查清楚!」
「是是,如果上头要你赔偿,我来负责!」雷隐着急地鼓励警员破门而入。
警员听到这话,便壮胆收回枪,却从口袋里拿出万用锁来,做鬼脸道:「我这工夫在警局里是没人比得上的。」
「天啊!你跟谁学的?神偷吗?」
「我老爸是开锁店的。」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凑巧的事,雷隐心里暗吁一口气,起码他们不用破坏人家的门而要赔偿,但是王老先生要是一个人在家,可能会当他们是小偷。
警员不多时已经将大门打开,又恢复紧绷的神情,要雷隐走他身后,他自己则又掏枪在手,两人稍稍将大门推开,里面有一薷难闻的怪味道,不过不太浓,他们一步步慢慢走进那小小的客厅里,没发现什么异样,从客厅往里走就是厨房和公寓后面的阳台,往右走就是两间房间,房门都是关着的。
他们先到后面阳台查看,发现从上面竟然垂下一条绳索,警员奇怪地走上前查看,发现绳子是从顶楼垂下的,这是干什么用的?
由于一时想不通,只好先撇下绳子,两人回到客厅时,迎面却撞上一个瘦小的人影,昏暗中警员以为是王老先生,正想开口解释,那人却立时对着他胸膛开了一枪,那枪是装有灭音器的,所以他们只听到像小石头碰地般咔一响。
雷隐在那人举起手时,已经将挡在身前的警员拉得偏向一侧,但身前的警员还是惨叫一声,他抱住那仰倒的身体,扶住警员持枪的手,大声道:「开枪!」
那警员的身体因为他的扶持,所以还能站着,他立即对着黑影回了一枪,而这一枪在雷隐帮着扶住手臂下,竟然打落了凶手手中的枪,门外传来奔跑的脚步声,而且是不止一人跑来,那瘦小的黑影冷冷地瞪着雷隐,往他和警员冲过来。
雷隐抱着警员俯身滚往右边房间的巷道,他以为凶手要冲过来杀他们,跳起身来摆出云家绝学云手七十二式的起手式,准备好好痛击这个混蛋,那知凶手根本不理会他而是冲往后阳台,这时门口碰然大响,韦大来大喝:「都不许动!」
接着灯光大亮,雷隐急道:「后阳台!他从绳子跑了!」他本来可以追上去和凶手一起沿绳爬上顶楼,但一来韦大来说不许动,二来此刻他眼里还有比抓到凶手更重要的事要完成,所以他将缉凶的事丢给警察去办。
韦大来冲往那里正看凶手飞快地爬升到顶楼,立即叫人包围住整栋公寓,自己也飞身扑抓住绳子,英勇地沿绳攀上去抓人。
整栋公寓刹时间充满了警察,真让雷隐看傻了眼,支援的警察叫救护车,他回头看那受伤的警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别忘了,你要活着升官的。」
另一个警察过来察看同事的伤势,谨慎地道:「他应该会活着,因为没打中胸口,而是打在靠近肩膀的地方。」
那个受伤的警员这时开口有点虚弱地道:「我叫吴达斌!」
雷隐见他还能听见自己的话,也能回问题,知道他一定会没事,便松口气道:「相信我,一定会升官的,你可要好好活下去。」
吴达斌点点头道:「我相信你,你真是神准,他们真的在这里,你以后可以替我算命吗?」
「当然,那是我的第二职业,不过,你要预约。」
「我还有一个太太和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哦!」
「没有问题!」
这时救护人员已抬着担架进来了,吴达斌却不急着上担架,而是急道:「我还有两个弟弟和三个妹妹……」
雷隐赶忙将他交给救护人员,自己装作没听见,这时警察已经开始搜查王老先生的公寓,两个房间一间是储藏各样杂物用的,那里放置一个黑色的大袋子,警察一将袋子打开,雷隐就知道屋里那股怪味道从那里来的,他听着警察传叫法医的声音,一颗心跳得咚咚响。
风漫舞呢?她在那里呢?他跑进另一个房间,那是老先生的卧房,正好有一个大衣橱,他冲到衣橱前,也不管搜查的警察叫别动的呼喝,碰地将衣橱门打开,往里睁大眼睛看。
她正是在里面,还沉沉睡着,雷隐高兴得差点痛哭流涕,搜查的警察立即呼喝要人抬来另一张担架。
风漫舞一被抱出衣橱就悠悠转醒,她那缓慢细长的呼吸,慢慢变得和一般人一样的频率,雷隐抱着她着急地观看着,等着她转醒过来。
一两分钟后,她睁开了眼睛,眼神还有恍惚,然后才慢慢聚集焦点在雷隐脸上,有点迷糊地问:「你没有被抓走吧?」
雷隐苦笑道:「没有,是你被抓走了,不过现在已经被救出来了。」
风漫舞一下子完全清醒了,她从他怀中坐起来,伸手摸摸右边后颈,吁气道:「还好拔掉了!」
「什么拔掉了?」雷隐愣头愣脑问着。
「麻醉针,他可能会吹箭!」
「哦!原来如此!」他回想起在书房里自己昏迷前的经过。
「他将你击昏后,那时,我还没昏迷过去,见他要将你扛走,就开始尖叫,他回过头打了我一巴掌,然后我就真昏迷过去了。」
雷隐微笑道:「我正奇怪他怎么会抓你,而不是抓我,原来是你救了我。」
风漫舞长长吁口气,两眼又明亮灵动起来,直盯盯望着微笑道:「看来,你也当了一次骑士嘛!你是怎么完成任务的?」
「这个我会从头细说,你要不要上担架去医院?」
风漫舞瞪着等在一边的救护人员,开口道:「我已经没事了,你们请回吧!」
雷隐看着她的脸颊,问道:「现在还疼吗?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别闹了!你以为我是温室里娇弱的花朵,被打一巴掌就生重病啊?」站起身后,她又问:「他呢?」
「在顶楼上,我想他跑不掉了,齐教授的嫌疑可以解除了。」
「真可惜他戴防毒面具,看不见他的长相,不过那双又粗糙又骨节突出的怪手,我永远也忘不了。」
「不管他长什么样子,他真的像韦警官说的,是个武林高手。」
由于搜查警察要求他们回齐宅,雷隐便一边走一边讲述后来发生的事,「我想他将你带到王老先生家后,就将你藏在衣橱里,因为他不可能带着你跑到南港打电话,因为那时整个大安区里里外外都在搜索他。」
「可是,他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这叫声东击西,他跑到那里打电话,好将警察引过去,他自己则又悄悄回来,也许想回来抓我也说不定,因为他可能料到我还在齐教授家里。」
「也许是回来捉我向你换情报也说不定。」风漫舞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过更厉害的是韦大警官,这次居然能从南港变身到这里来!」
风漫舞咯咯笑道:「待会儿他抓到凶手后,一定有一长篇英勇事迹,要说给我们听。」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六
六、
「瓮里的鳖居然会不见了,你们相信吗?」韦大来没有讲述英勇事迹的心情,因为那个凶手跑掉了,从他重重包围中跑掉了。
「我到顶楼时,他已经不见了,我将那栋公寓连同前后两栋每一家每一户都搜了个彻底,还是找不到他,真是你娘咧!」警官气得连粗话都忍不住骂出口。
韦大来会气成这样,是因为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将计就计一定会成功,凶手从南港打电话,他也料准对方不可能将人质带那么远,而不被发现,所以他假装中计,将大部分警力撤离齐教授家,还将一部分警力调去南港,好让凶手以为警方中计了。
然后他将所有警察隐藏起来,就等在齐教授家那条街上,他料定凶手会回来抓雷隐,他只是想不透凶手第一次出手怎会抓错人而已,但电话一来,他就知道对方还是要抓雷隐,便着手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擒凶。
等他看到雷隐和吴达斌贼头贼脑地潜行到裱画店时,他已慢慢将埋伏的人调动包围住那里,然后他就看到那凶手用锁开门进了那栋公寓,这时他心里的雀跃是无法形容的,他就要向那混蛋证明台湾的警察可不是傻瓜,台湾的警察可不是能让人耍着玩的。
结果,雷居士和风小姐现在只能看到警官浑身疲累,一脸怒意地坐在沙发上发脾气。
「我想他早就规划好逃走路线了,你看他绳子都是早绑好等着用,所以找不他的可能性太大了,这个人是非常有脑筋又胆大包天。」雷隐安慰着说。
「确实非常狡滑!身手也确实好得不得了!我想搞不好他以前是越共的特种部队。」
风漫舞看着雷隐带着玩笑地道:「听到没有?那个武林高手以前是在丛林里神出鬼没的,所以,你得每天早上睁开眼就为我们卜上一卦,看那天我们可不可以诸事大吉,或者又有危险来到身边了,那时我们要将韦大警官拷在身边,免得我们又弄丢了自己。」
韦大来终于又打起精神,站起身道:「按理他应该也知道厉害了,所以我想一两天内也不敢有任何行动,现在天又快黑了,你们今天可以回家打理一下,明天起我要你们就待在这里,直到将齐廷之找到为止,所以,你们得带点换洗的衣服。」
「我们被软禁了吗?」风漫舞两眼发亮,彷佛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算我拜托你们可以了吗?」韦大来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答。
「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打电话告诉我的秘书,我是真的没办法去参加那些表演后的研讨会,还有庆功宴等等之类的。」她真的是很愉快的跳起身准备回家。
雷隐这时却呃了一声,对韦大来道:「警官,我想你之前恐怕是忘了一件东西。」
韦大来愣眼道:「什么东西?」
雷隐从暗袋里掏出那张字条,故做镇静地道:「一张齐教授留下的字条。」
「什么!」韦大来和风漫舞齐声惊叫。
雷隐将字条摊在沙发桌上,让另外两人可以一起观看,风漫舞和他一样看得是两眼发直,她一边反覆地看着,一边问道:「你早上怎么没对我提起呢?」
「呃,早上有太多事要说,一下子忘了。」雷居士有点心虚地回答,其实他也奇怪自己怎么没勇气在和她单独相处时,将字条拿出来给她看,应该是觉得这有点「趁火打劫」吧?
风漫舞看着字条也不知她想到什么,两朵红晕就飞上双颊,但韦大警官却是看得脸色发青,大声道:「搜查的警员一定要记大过处分!」
雷隐吱吱唔唔道:「有那么严重吗?这字条看来也没写什么,齐教授又没说出他到那里去了,你何必发那么大脾气?」他看着脸色飞红的风漫舞心神一阵震荡,但他就是怕这场面,才会拖到韦大来也在时才拿出字条,因为他可以像这样将话题引开而不会尴尬下去。
韦大来冲到自己车上,将一本报告册子拿进来翻看着,然后道:「将所有衣物带走逃逸,只留一件衬衫和长裤,可能是不合身了,所以留下没带走!」他愤愤将册子合上,又怒道:「这真是太轻率了,居然没将口袋检查彻底!」
风漫舞忽然叹口气道:「乾爹是故意的,好引人去将字条找出来。」
韦大来和雷隐都觉得她的推测很合理,但雷隐根本不敢问自己想的问题,韦大来则不同了,他问道:「那是什么意思?对了,风漫舞是你的艺名吗?」
「如果你要说那是艺名也可以啦!我的本名是舒诗雅,至于那是什么意思,你还会看不懂吗?」她说着白了韦大警官一眼,这时她脸上的红晕已经消褪,又恢复自如的神色。
「不合常理!」韦大来的声音大得像用吼的,雷隐暗暗吁口气,心想韦大警官总算问出了自己最疑惑的问题。
风漫舞想了想也点头道:「照说是不合理,他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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