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厣厦拧�
他把磁带放进去。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你好。相信你也知道那天的事情我做到了。虽然时间上有点出入,但那无伤大雅。今晚,同样是七点,我会去杀另一个人。地点在新南区白门街,目标名字叫罗翔。
又来了。华默呆呆地站在那儿,他很难说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愤怒,焦急,甚至于有点惊慌?他听见妻子起床的声音,赶紧把磁带藏了起来。
上班的路上,他把车子开得飞快。但到局里没多久,他就向上司请了假。他的借口是家里有人意外受伤。他飞快地赶到新南区白门街,打听那个叫罗翔的人。
白门街是一条偏僻而零乱的小街,街上有很多杂货店和工匠铺。罗翔就是其中的一名工匠,他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在自己的店铺里制作一些手工艺品,然后批发给外面的零售商店。可是现在怎么办?华默想,他同样不能去对那个工匠说:有人要杀你。 。 想看书来
第二章 发牌结束,谋杀的演绎开始(7)
晚上七点。他想,他需要等到那个时候。
7
亦水岑待在屋里,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回忆过去办的案子。到底有哪件案子足以得罪这样一个怪人?当然,每件案子都在得罪人,可这个故人口口声声说崇拜他,也许和某件很漂亮的案子有关。可那些罪犯现在都关在监狱里,谁知道这家伙是谁的同伙或者亲戚?
他不当警察已经快两年了,这么说,这个故人即使和他办过的某个案件有关,至少也该是两年前,说不定还是五六年甚至十年前的事。他为什么要等这么久才出手?也许,他直到近期才有机会?难道他刚从监狱里被放出来?
他马上打电话给南宫,让他查查自己办过的罪犯中,有谁近期被放出来。放下电话,他又觉得这不太可能。自己以前办的那些罪犯,大多是凶杀这样的大案,那些家伙早就吃了枪子了。如果是一般的案件,根本不用刑事调查局来处理。
但是,故人说的是谋杀演绎法,那么当年的案件一定是宗谋杀案。他可能是罪犯的同伙或者挚友。很快,南宫回电话说,没有近期出狱的重犯记录。
接近中午的时候,臭豆腐来敲门。他告诉亦水岑,他已经向伙伴们打听过,没有谁看到附近出现过生面孔。“我会继续调查的。”临走的时候臭豆腐说。
亦水岑出去吃午餐,小餐馆的电视里正播放着本地娱乐台的节目,一位占星师正在讲述哪种人更容易遭遇血案。亦水岑知道这个占星师,他在莱辛城颇有名气。据说他曾几度改变自己的信仰,从一个道教徒变为基督徒,又在某个时候对占星术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开始研究星象命盘。
亦水岑对这种装神弄鬼的人没有好感,可这人说得煞有介事:
人的先天因素有两个:一个是遗传基因,另一个是出生时的万物状态——说白了就是星象。现在,先天犯罪因素已被作为热门课题来研究,科学家们正在破解犯罪基因,可我相信那至少得等上一百年。星象学就不一样了,它可以从性格的细微分析上得出一个人的犯罪趋向和被犯罪趋向。这是科学。但在这个领域,往往也存在无法用科学表述的事实,这就是对命运的预言……
真像一位大师。亦水岑想,说不定这家伙就是个犯罪天才。
他回到寓所,想着刚才那位占星师的话。对于他这个外行来说,有些话晦涩难懂。但是,那个人刚刚对几件罪案的星象学分析,忽然让人想到“演绎”这两个字。
难道跟他有点关系?
午后,他的电话响起了,是故人。“嗨,亦水岑,你好。我昨天也给你打过电话,可是你不在。”还是如老朋友一样的开场白。
“你又有什么屁事?”
“不是屁事,事情还没开始呢。我说过,这是我生命中……”
“好了,别来那一套了,说你要说的话吧。”
“很好。很高兴你愿意听我说。等等,让我猜猜,你没有让警方监听你的电话吧?”
“我知道你用的是西区的磁卡电话。那个郊区没人会注意你是谁。”
“好了,说正题。我是想告诉你,发牌已经结束了。”
亦水岑心里一沉,“发牌结束,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啊,亦水岑,别故意装得很迟钝。发牌结束,谋杀的演绎开始。”
“我以为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没有,之前发牌还没完成。”
“那么说现在开始了?”
“即将开始。”
亦水岑沉默了片刻,“会发生什么?谋杀的演绎开始后会发生什么?”
“噢,说出来就不叫演绎了。不过,你是可以想象的。”
“我有个疑问。”亦水岑说。
“请讲。”
“为什么你只打我的座机电话呢?你完全可以打我手机。”
“不用了。手机,通信科技的产物,依赖于小小的移动芯片……”他像是自言自语,“很方便的工具,但……我不太喜欢。”
通话结束,亦水岑的耳畔久久回荡着那句话:“发牌结束,谋杀的演绎开始。”
我想告诉你的是,谋杀是有原因的,十三张扑克牌发到十三个人手里,至于你要到什么时候才弄清这些人,那是你的事,现在开始,我已不在这个牌局中。常言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你的舞台……
第三章 凶案再现(1)
8
现在是傍晚六点半。华默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才找到一个易于藏身之处,同时还能方便观察工匠罗翔的状况。
现在他在一家破旧茶楼的二楼阳台。在这里既可以当一个悠闲的茶客,又可以让罗翔的店铺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
可是,一旦发生什么事,他将没有时间去制止。
还差十分钟到七点。华默从茶楼下来,到罗翔的工匠铺附近的一个擦鞋摊擦皮鞋。
还有两分钟就到七点。他示意擦鞋的人慢慢擦,“这样会干净一点。我会给你双倍的钱。”
擦鞋人惊喜地埋下头继续擦,而华默的目光一刻没有离开过罗翔的方向。他看到那个工匠正端着一碗面条在屋外吃着。
七点十分。一切正常。
“先生,鞋子可以了吗?”擦鞋人问道。
华默想让他继续擦并给他三倍的钱,又怕被人当做神经病。于是他付了钱起身离开。
他在街上慢慢地走。他忽然觉得,那个凶手说不定正躲在某个角落里嘲笑他。是你破坏规则!他在心里说。可又觉得自己很可笑,难道他期望一个杀人者守时地出现吗?
他没有忘记上次的教训,一直在街上消磨着时间。一个小时过去了,天色已经完全变黑,现在是八点,上次凶案就是发生在这个时间,可还是没有动静。于是,他干脆走进罗翔的工匠铺,冲这个人打招呼:“嘿。”
工匠吃惊地看着他:“你有什么事?”
“你这里都做些什么东西?”
“小手工艺品,都是金属的,怎么,先生,你感兴趣吗?”
“是啊,难以想象现在还有这种手工金属店铺。”
工匠微微一笑:“有些东西是不会消失的。”
华默在店门口的凳子上坐下来,他得找些话题来聊。他说:“你一直都做这个吗?”
“对,做了一辈子。”
“很难想象。”
“是啊,大家都说我的手艺很好,有人还提议把这些东西批量生产,说办个工厂,我可以当老板,可那样还叫手工艺品吗?你仔细去看那些机器生产的东西,怎么看都觉得缺少灵性。”
“那是。”华默附和着,“怎么就你一个人?家里人不来帮忙的吗?”
“是啊,就我一个人。老婆早跑了,儿子在外地。”
“哦。那他会回来看你吗?啊,这是废话,他当然会。”华默没话找话地说。
工匠点了点头:“他是个好孩子。我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华默心想,这是个朴实又普通的老人,为什么会有人想杀他呢?如果说黄昆的死是因为他招惹了某些不法之徒,那么这个工匠又有什么理由和那些事扯到一起呢?八点半了。妻子又来电话了。她已经生气了:“你为什么还不回家!如果真是局里的任务,你是不会开手机的。你到底在做什么?”
“别着急,我会回去的,再等我一会儿!”他边接电话边往外走。
妻子挂断了电话。他知道她一定会好几天不理他。离开了工匠铺,但他还是在附近徘徊,他看见自己孤单的影子在街道上拖得很长。
忽然电话又响起,里面是妻子急促的声音:“华默,我受伤了!”
“你怎么了?!”
“我们家的窗户被一块石头砸破了,玻璃伤到了我……”
“严重吗?”
“不是很严重,但我很害怕。是有人故意扔石头上来的。”
华默心里一阵发紧,难道这是调虎离山,有人想对他妻子不利?他说:“你待在屋里,哪也别去!我这就回去!”他飞快跑到街头的停车处,却发现车怎么也发动不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三章 凶案再现(2)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他焦急地骂着。他下车来,打算乘出租车回去,可是这时候这鬼地方连出租车的影子都看不到,他只好向正街的方向跑去。
就在此时,身后远远地传来一阵骚动,好像有人在呼喊。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喊:“杀人了!”
他猛地一惊,抬手看表,九点刚过。他转身飞快地朝工匠铺跑去,一只手在外套里握着自己的左轮。只见工匠铺的大门敞开着,几个人惊慌地站在门口。他冲了进去,罗翔满身是血,但还没断气,一个邻居托着他的头。华默在他身边蹲下:“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一个戴面具……穿黑靴子的人……”罗翔用最后一点力气说。
同一个人!他想。他问旁边是否有目击者,大家都说没看到那个凶手,那家伙一定是及时地逃掉了。“他怎么动手的?”
“用一把很长……的刀……他从后院……走了……”
华默跑到后院,空无一人。一把带血的刀被扔在地上,看来凶手早已跳墙而逃。他回到罗翔身边时,工匠已经无法说话了。他很想告诉工匠自己是警察,可是他说不出口,如果工匠知道自己刚和一个警察聊了那么久,却在一转眼间被杀,他在咽气前的那一刻会怎么想?况且,事情若是被局里知道,他就说不清了。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必须离开。
9
亦水岑整晚都在想着那通电话。发牌结束,谋杀的演绎开始,这意味着什么呢?
对方非要用扑克牌来布这个局,意义何在?他开始回忆,是不是和某起关系到赌博的案件有关?当然不会那么简单。但他实在想不出自己以前办的案子中,什么地方能和现在的情况联系在一起。
另外,这个故人的目的也难以琢磨。如果要向自己寻仇,他大可以直接动手。如果他是要表现自己的犯罪天分,那他应该给警察打电话才对。但他说话的语气,好像真的是他的崇拜者似的。最简单的解释,这家伙是个变态狂。可是,任何搞出极端事件来的人都可以被叫做变态狂,变态也是要有一个目的的。亦水岑开始后悔自己不是个心理学家。如果他对极端心理掌握得够多,说不定能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出点蛛丝马迹。
电话响了,他飞快地冲过去拿起听筒。那个声音响起:
“你好,亦水岑,请别发问,听我说完。我很高兴地告诉你,谋杀的演绎已经开始了,就在刚才,一切已经开始。也许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别着急,你很快会知道的。我想告诉你的是,谋杀是有原因的,十三张扑克牌发到十三个人手里,至于你要到什么时候才弄清这些人,那是你的事,现在开始,我已不在这个牌局中。常言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你的舞台……我现在真的很轻松。好了,祝你晚安。”
电话挂断了。亦水岑呆呆地握着听筒,怎么回事?他说那个什么狗屁演绎已经开始了?他下午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不对,下午他只是表示发牌结束——可能那时他刚刚把最后一张牌送到某个人手里。而现在,应该已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一时之间,莱辛城在亦水岑的脑中成了一个巨大的罗盘,他真希望自己脑中的指针能指向某个刻度。此时此刻,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一定发生了或者正在发生着什么。当然,这座城市每天都会发生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只是,哪件事才代表谋杀演绎的开始呢?
他忽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刚才对方将长长的一通话一口气说完,根本没容他开口,而往常这个故人打电话来,总是废话不断。而且往常的语气中充满了对他的崇拜之情,而刚才的声音却显得冷峻无比。这个故人刚刚做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