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镯一案不是普通的案件。而这次的案似乎给了你很大的压力,会否是你投入了太多的感情。我是指翡翠那方面……”馆长没再说下去。
盘长生叹了口气,把自己出现幻听和幻视的情况告诉了馆长。馆长听完,深思许久,一脸凝重地看向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支电筒,示意他放松。馆长的手掀开他的眼皮,电筒红色的光调到了最弱那档射着盘长生的眼睛,他的眼珠明显扩散,时常无法聚焦。
馆长放下手电,语重心长地说道,“根据你的陈述,你觉得第一次出现幻视是在哪里?如你这种经过非人训练的特殊兵种,怎么可能会出现幽闭恐惧症这样的种种幻想。再者,你认为同样的巧合,同样的地方给了你什么心理暗示?同样的904,同样的旧街道,同样和古董挂钩的离奇诡异案件你觉得凶手为什么要布置如此多的巧合?对方的目的又何在?”
一席话,让盘长生茅塞顿开,脸露喜悦之色。馆长见他神清目明,拍了拍他肩膀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应该想到了答案,哪里出现的问题就在那里找。这件案警方正因找不到足够的证据已列为了疑案处理。说得好听点,对外就是疑案,你们内部人都知道一旦定下来就是诡异的玄案了,无头公案,从此盖棺定论很难翻查。你好好想清楚,上兵伐谋,就是攻心为上啊。这种犯罪心理学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的心已经开始被熟悉而敏感的数字,街道,人和物搅混乱了,以致于心变得狂躁,随之出现不安,这种不安分的狂躁之意来自于哪里,我也不说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章 鬼嫁娘3
“来自于心!”心乱则人乱,人乱则事误。没错,对方就是在和他玩心理战术。所以才会安排了让他如此熟悉的景物,去惑乱他的心,利用人心的情感,内心熟悉却又排斥,痛苦地想要忘记的一切人和事重现于他脑海里,扰乱他的分析和判断能力。所以,他的心被锁在了诡镯一案中,无法出来。更无法挣脱情感的枷锁,翡翠寝室904,叶蝶跳楼的怡心小园A区,诡案里的场景如已故老头的冥器铺,旧街巷,同一所大学,同时古董的致命邀请,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太熟悉,他想忘都忘不掉,忘不掉唐宋元的死,忘不掉古董村里灭绝人寰的杀戮,亲生父母的惨死,翡翠的心碎和离开,子剔透的重伤不醒所有他执意忘却的东西全部涌塞在他的胸口,上不来,下不去。他开始惶恐,他对鬼神一说开始动摇。(详见《诡镯1》,又名《古董迷情》!)
明明不存在的鬼神,在诡镯一案他已经证实,但为什么他还会在图书馆休息室出现幻视,刚才又出现幻听?所以他迷惘挣扎,他开始相信命运,命运让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轮回。他的心被搅乱了,这样如何查案。
盘长生的沉默,馆长耐心候着。他知道,盘长生在经受着内心的剧烈挣扎,也看出了盘长生的自信,因为盘长生已经找到了来此心的答案。人的心太复杂,有时候连自己也看不清自己,连自己都逃避自己的心,只为忘却生命里的痛苦和绝望。
如果连绝望都不怕了,又何必怕面对自己的心呢。只有面对,才能打开那道看不见的锁。“我终于明白了,我逃离北京,去到翡翠家乡是那样愚蠢。不肯面对,逃到哪里都是无用。”
“明白就好,小心身边的人。”馆长轻声回答。
“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唐宋元的师傅果然比起徒弟更老辣犀利。”盘长生狡黠一笑。
“不错,要的就是这目光。这才是顾玲珑!”馆长再一次呼他名字。盘长生心灵深处为之一震,知道了对方的攻心战略,真是太及时。他自己竟然忘记了这种犯罪心理学,并深深地陷了进去,以致差点无法自拔。盘长生问起,对于刚才那一吓也是他有意安排的吧。馆长也学着他狡黠一笑,“那丫头可是你的及时雨。无论是我有意安排,还是她故意来此,她这一吓不就为你拨开了重重迷雾吗!”
好一场及时雨……只是不知这场雨下得是好还是坏。不过只要可以利用的,都是好事。盘长生上唇轻扬,出走了首博。。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三章 鬼嫁娘4
盘长生把谷清阳送回学校,一路无语。
天气本就寒冷,又是在夜里,大学在城郊附近,远离了高大的现代文明建筑。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人呼气马上就凝起了雾气,愈发的冷。
谷清阳一改平常的活跃,默默地走着,似在想着心事。素净的兰花型路灯打下微弱的橘黄的光亮,映着漫天的雨,雨丝儿泛着橘黄的亮,看得清了,比刚才又大了许多。
黑色的外套罩在了谷清阳头上,挡着了她的视线。她抬头,盘长生把衣服都往她头上身上搁。她抿了抿嘴,稚气中有些执拗,“我不冷。”
“太晚了,这路上没的士,公车只到这里,还有一小段路才到学校。别冻着了。”盘长生呼出了白雾,映着他的脸,模糊了他的眉,他的轮廓。谷清阳只见到白白的一团雾气,噗哧一声只觉好笑。
盘长生知道她笑什么,也不答腔,眼睛看着前方岔路口出神,那边过去就是他和翡翠为了破案去过的冥器铺,如今这地方变得更离奇古怪了,好端端地突然就开了一家‘诡门关’,又好端端地不见了。
前方起了雾气,水雾弥漫,人生之路偏如梦长,恍惚迷离得如入幽冥之路通向远方。一点红光在岔道内巷透出,只模糊看见是一挂红色的灯笼在风雨中摇曳。雨中除了水汽,还弥漫着一股焦味,带了泥土惺忪的纸钱焦煳味。
盘长生的脚步偏向了巷口,谷清阳拽一拽他衣角,轻声道:“你不怕吗?”
低头看她,怯生生的大眼睛有丝惶恐。他认真看她,观察着她的脸上变化。突然问道:“你在楼顶上跳的那段舞,是一段关于破除诅咒的舞,是不是?”
只见她俏脸生寒,眼朝右上方一挑,疑惑地看着他,“不是。只是村的习俗。”
盘长生在心里冷笑,她果然很聪明。“你们村里还有什么习俗吗?就像鬼嫁娘这样的,若然不吉祥的婚俗,应该也有破除的方法吧。刚才在首博里忘了问了。”他开始变换了方式去问刚才问题的谜底。
“村里的习俗,记不大清了。”她抬眼朝他望了望。透明的琥珀色眸子朝左上方灵活地转了一个圈,似在搜索脑子里的记忆。
盘长生沉默了一会,继续朝前走。谷清阳跟着他走,几缕雨丝跳到了眼睛里,眼睛刺痛,刚想伸手去揉,低沉的声音吓了她一跳,“你在楼顶上跳的那段舞,是一段关于破除诅咒的舞,恩?”
谷清阳突然就爆发了,“你当我是犯人吗?别忘了,我也是受害者,我现在的处境也很危险。你就别拿无聊的招数来审人了。” 。 想看书来
第三章 鬼嫁娘5
一声轻笑,让她感到莫名其妙。“我不过耍了几招而已,一,说谎的人眼睛会看向右上方,思考问题是看向左上方。二,说谎者回答问题时一般拒绝用第一人称‘我’来回答。三,同一个问题,问第一第二次回答不变。到第三次提问的间隔长些,再问,就会露出破绽,或者坦白回答,因为注意力不集中,思路中断的结果。这个时候如是经过了训练,往往会继续撒谎,或是突然爆发,例如把声音提高,都是撒谎的表现。这是美国警察常用以审犯的方式,你说你是那样?”
一抹坏笑浮现在盘长生脸上,寒得使人看着哆嗦,没有丝毫暖意。“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谷清阳有些害怕。
“很好,懂得了转移话题。”盘长生看了看前方,“有没有胆量一起去闯一闯鬼门关?”
“是诡门关还是鬼门关?”她轻笑。
“你去过的。”盘长生不再提问,直接道破。
“你怎么知道?”她皱眉,等于承认。“可靠线人举报”,他不忘幽默,“我有找过那家店,但是一无发现。”
“你想我帮你?有求于人可不是这个态度。”她甜眼儿一睨,挽了他手跟着走。盘长生感到了她身体的微微颤抖,他以为是错觉,但或许她只是冷吧,她把事情藏得那么深,不像会害怕的人。
两人慢慢闯进了雨雾不分的巷口,朝着挂着红灯笼处走。两旁的街道慢慢地变得宽阔起来,雨小了许多,但雾气也更浓了。雨气空蒙,清新中更蕴着一阵焦煳味,随着气味飘来的方向走,许是谷清阳怕了,挽着他的手挽得更紧,力道大了许多。“别怕,别拉得那么紧,不好走路。”盘长生看着路旁模糊不清的景象暗暗留神。这带没有路灯,黑得慌。
又是雨,又是雾,又没月亮,真真不好找路。盘长生伸手去拿手电,一摸身上提包哪还有电筒。心里正暗骂了句,糟糕。
盘长生忽感肩上一重,如被铁爪扣住,痛入骨髓。尚未来得及回头,眼前就已一黑,身如临空之感,飘然,失了重心。只十多秒的功夫,盘长生处在了陌生的地方。身旁早不见了谷清阳,这一来,他有些慌了。按《晚清异闻录》一书的诅咒,看过的人都有危险,在这个荒僻的地方,谷清阳一个女孩子家太危险。
唯一让他放心的是,连环杀手犯案是会有一个“冷却期”的,就如前两名死者的七天为期就是一个好的例子。这个连环杀手的谋杀目的暂不清楚,但目标就是定在了看过《晚》一书的女性之间。连环杀手的特性和他的犯罪心理决定,其每起谋杀之间总会有个“冷却期”以供他思考,完善作案手段。但这个冷却期的长短时间不一,因人而异。很明显这个凶手对7这个数字很敏感。以此可以推断出,凶手是个很自信,很喜欢挑战对手,做事思考都很严密严谨的一个人,且他不会是个穷人,对历史知识有一定水平,是个追求完美的杀人犯,对心理学也很到位。
要查出这个人,就唯有从以上特征的人群里找。范围应该在学校附近,起码是对学院内的一切事情熟悉的人,且其目的应和《晚》一书有关。
第三章 鬼嫁娘6
理清查案头绪,盘长生也就细心寻找这段路的出路。谷清阳暂不会有生命危险,十四天的失踪期也未到。
眼前景象模糊而不清,奇怪的是这段街道虽不长却古旧,盘恆着民国初期的建筑。一座座的黑漆木板砖房,飞出的屋檐,檐下挂着的风铃,脱漆失色的招牌,全是一副旧时商铺的模样,只是所有的房屋都关上了木门板,荒诞得有些可怖。
颓败荒芜的街道上,四处都感影影绰绰,飘忽模糊,盘长生回头,却看不见人影,他走了许久,没有找到出口,明明感觉到有许多人在附近,但却一个人也没有。
雨停了,月亮也出来了。但雾气把月亮遮盖了起来,路依然茫茫而黯淡。石板路上还有青苔,雨后更加湿腻。盘长生定下心来,慢慢地走,只对这个装神弄鬼的人感到好奇。黯淡的月光下,一条拉得长长的人影闪过。盘长生回头,哪还有什么人影。
前方有一点猩红的亮光,他迈步上前,一家半掩的商铺,门缝里流出血一般惨淡的亮光。抬头,两只灯笼在风中空洞地摇曳,似失了灵魂。对面的酒家挂着的白色长幡上书:十里酒飘香。
看着眼前的石板小路,和一间间的平房商铺,月影朦胧就好像站在时光交错的旧时画像中,戏文里的水袖女子缓缓而出,并不真切,只耍着水袖,水袖长衫一晃而过,眼前依然是茫茫长路,不知身在何方。
站得久了,感到丝丝寒意钻进脚底,爬进心间。咿咿呀呀,果真听到了飘渺得仿如来自地底的戏曲。盘长生头脑发胀,不知是否早已身在梦中。
再往远处看,前方是座破旧的戏班庙堂,门早已破烂洞开,只见堂里主横梁上飘着一缕白缎,在夜色中飘飘荡荡,像悬挂着的女子,在空中摇晃的衣摆和无力垂着的一双脚。咿呀之声如此听来就像戏子的一声声幽怨凄泣。看着旁边的枯井,梁上白绸,那里又埋葬了多少旧时悲苦戏子的无数冤魂。
心头一颤,盘长生越发觉得这地方古怪。这冒出来的街道,真的是到了鬼门关?鬼门关三字激荡在他心空。猛地抬头,牌匾上,漆金却早已褪色的三个字映入眼帘:诡门关。
一见之下,盘长生倒吸一口冷气。小心地走进了商铺,里面案几上燃着一对白蜡烛。四周站着清一色的纸人。惨白着脸的童男童女纸扎,红红的胭脂点在脸上。诡异的笑容凝滞在惨白的脸上,烛光昏暗,点点灰白光影洒在纸人上,越发的恐怖。地上还撒了些元宝衣纸,一栋栋精致的纸扎房屋随处而摆。
和普通的冥器铺没多大区别,只墙壁上还挂了几幅画像,是明末装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