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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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未眠-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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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不好,功夫还是不错的。

    另一边,西岳华、柏昭和阿寒,也跟恶狗斗了起来,阿寒拿着匕首,一刀一个,柏昭拿着一根粗壮的树枝,好似打狗棒,也轮得虎虎生风,恶狗们一时占不到任何便宜。

    勺子手起掌落,连续击毙了好几只狗,我到了她旁边,从包里掏出老船给我的那把银制短剑,也跟恶狗斗了起来,不一会儿,地上已经躺下了七八只死狗,剩下的狗,看见那情势,有些胆怯起来。有一只狗狺狺叫了几声,野狗们忽然掉头,一个个奔逃而去,仿佛有人指挥一般。我擦干净短剑,套上剑鞘,装进背包。柏昭说:“阿寒,刚才你为什么不用枪,你不是有一把枪么?”

    阿寒说:“我的枪得用到紧要处,子弹不多,得省着用。”

    我看着勺子,说:“勺子,你身手不错呀,我们都没看出来!”

    勺子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她的光头,说:“见笑了!不过,我在体育大学时,很爱研习功夫之类的东西,而且还是很认真地学习的,老师们都说我有天赋。”

    柏昭说:“看来,我们不仅救了个美女,还救了个打手,你以后要保护我哟!”

    阿寒说:“瞧你那出息!”

    我们简单掩埋了那些狗的尸体,然后走出了森林。经过那个屠夫的院落时,我们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他们可能都去了肉铺,连院子里拴着的那只狗都不见了。我们走进村子,看见村子凋敝破败,好似一个荒无人烟的村庄。村子里的人们大多眼神空洞,精神萎靡,一个个都穿着宽大的粗麻布衣服,我们行走在村子里,感觉好像行走在古代的难民之中。

    走着走着,村子里的人多了起来,但大多数是老弱病残,也有疯疯癫癫的,傻头傻脑的,几乎看不见一个年轻人,看不见惯有的少男少女,一些很老的女人,脏兮兮的,两条胳膊各抱一个婴儿,脚下的竹篮里还放着婴儿,我们才相信,屠夫老婆所言不虚。村子里的人,大多表情木然,看见我们也不理睬,而有些,却直愣愣地盯着我们看,一眼也不眨。我们被看得很不自然,柏昭大喊“看什么看”,但那些人不管不顾,依然故我。

    适才经历了野狗围攻,之前这些天,又经历了一连串神奇而又神秘的事件,让我开始思考人生。之前的二十六年,我都过得懵懵懂懂,虽然我从小没有父母,但却绝不缺乏关爱,我一路愣愣地行走,一路有不少人对我爱护有加。不说已经失踪的养父兼老师范枕天,不说铁师娘,不说已经死去的雪柯姐姐,但说我的朋友柏昭和阿寒,他们陪伴了我很多年,我们一直是无话不说,无言不谈,而这次危险的出行,他们也一句怨言也没有。在大学时我和阿寒暧昧过,之后,她一直都没再谈男朋友,而柏昭,虽然看见美女就骚情,但我们大家都知道,他的性取向有点不明不白,曾经有一个名为郑垂天的男人,喜欢过柏昭,而柏昭待他也很好,而我们都知道,郑垂天是个gay。

    这二十六年里,我喜欢过四个女孩,第一个,就是那个石燕子,虽然当时我把情书交给了班主任,但其实,我是喜欢石燕子的,我喜欢她笑起来脸上的小酒窝,喜欢她偷偷给我零食吃。我喜欢的第三个女孩,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朋友,陈影秋,她性格刚烈,最后导致了我们悲剧分手。而我想起来,心中有愧的人,除了石燕子,就是她,我们那时候都不懂事,很多东西都不懂,她竟然意外怀孕,我不得不带着她去医院堕了胎。这么些年来,我常常想起那个没生下来就死去的婴儿,他在天堂还好吗?在这个被诅咒的村庄里,看到那么多无法长大的婴儿,我就想起了我和陈影秋失去的那个孩子,不知道对这件事她怎么想,她还能回记起来么,堕胎后,我们天天吵架,导致她摔门而去,我们无奈分手。对于她的一切,包括堕胎,我一直耿耿于怀,不能原谅自己,但却也无法可想。

    此生,我喜欢的第四个女孩,就是姜梨。她单纯,简单,但却执拗,在和陈影秋的恋情失败后,我学会了妥协,学会了包容,学会了大度,学会了不去斤斤计较,而且姜梨要比我小很多,所以我们相处还算愉快,而我相信,我们是彼此深爱的。可是,没想到,却发生了这种事,没想到她所在的民族,会将她牵扯进去。在听到那么多对姬后族的非议之后,我依然相信,相信姜梨是一个单纯而简单的女孩。这么多天来,一有机会,我就拨打电话,可是从没打通过。现在,到了深山里,没法充电,我们一个个的手机,都相继关机了,我们进入了蛮荒之地,进入了荒古时代。

    我喜欢过的第二个女孩,我不会说出她的姓名,也不会说出我和她的故事,除非我死的那一天。我有时候甚至怀疑,我到底见没见过那样一个女孩,我和她的故事,是不是我所做的一场梦?

    柏昭打断了我的神游。他总是在我神游到九天之外时将我拉回现实,我们彼此已经习惯了对方。柏昭拍了我一把,说:“又想什么呢?想美女?旁边就有三个嘛,虽然一个是太平公主,一个是光头尼姑,一个是不懂世事的小萝莉,但谁能否认她们是美女?”

    阿寒踢了柏昭一脚,而勺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七那步一脸困惑地说:“小萝莉是什么意思?”

    走在前面的西岳华,突然停下脚步,示意我们别吵,然后由他领头,我们隐入了路边一座废弃的小院子里。小院子破落而肮脏,我们站在小院子的木桩围墙里向外看,看见小奴隶拉着那辆巨大的两轮车往回走,而屠夫跟在他的身后,提着酒瓶,边走边喝。

    我们耐心等待了一阵子,屠夫和小奴隶走远了。柏昭说:“快到中午了吧?我的肚子告诉我,应该差不多了!”

    阿寒看了看手腕上的防水手表,说:“十一点半了,差不多了,我们去肉铺吧。”

    我们沿着村庄弯弯曲曲的小路,一直走,一直走,肚子饿得咕咕响。走过无数残破的院子,走过许多废弃的土坯房,走过一些荒草地,走过一些庄稼地,终于到了村子的另一头。那里,有一排土坯房子,开着些小店,有杂货店,有药店,还有肉铺。各家店铺里都没什么生意,老板们昏昏然在店里坐着。我们一眼就看见了屠夫的老婆,白天光线明亮,屠夫老婆又打扮了一下,看起来,竟然有些明艳动人。

    屠夫老婆在肉案上忙活着,看见我们赶紧招呼,就像我们是买肉的顾客一样。我们走进肉铺,屠夫老婆说带我们进店后面去抬那几具尸体。原来这店铺后面还有个小院子,小院子曲曲折折,还分了前院和后院,前院很狭小,只摆了一张石头桌子,此外别无他物。那后院里是杀猪宰羊的地,里面一股腥膻味儿,到处都脏兮兮的,地上还有血水。我们跟着那屠夫老婆进了后院,她急匆匆地走着,说:“就在那间屋子里,就在那里。”

    她进了一间黑洞洞的屋子,那屋子很小,也有一扇案板,案板上铺着一层白色的塑料纸。她揭开塑料纸,看着我们说:“看,这不是!”

    可是我们望过去,案板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那屠夫老婆一定是看见了我们的脸色,她也低头望向案板,突然脸色大变,说:“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

    我说:“什么不可能?”

    阿寒说:“什么快?”

    那屠夫老婆一脸惊恐,颤抖着说:“那种透明的孩童尸体,收回来,要早早地煮熟,否则……”

    柏昭说:“否则什么?”

    那女人身体抖动得厉害,我们都听见了她上下牙齿打架的声音。柏昭盯着那女人的裤子看,我才发现,那女人竟然尿裤子了。什么东西让她害怕,竟然怕得尿了裤子。一时之间,我们不禁也浑身不舒服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唯有西岳华不动声色。

    阿寒走上前,正要将那女人拖出房间,我们突然听见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很沉重,从前院一步一步走来,充满了耐心。
14。蠕动的孩童尸体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近了,更近了,更更近了。

    我们耐心等待着,然后,我们看见了屠夫。他提着一把巨大的斧子,满脸杀气。我想,他一定发现了什么,或者小奴隶在惧怕之下,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肥硕的屠夫提着一把巨大的斧子,如同狗熊提着一只袋鼠。他缓缓向我们走来,脸上表情狰狞,身上肥肉颤抖,我立刻想打了电影中的那种变态杀手,他们不仅杀人,还吃人肉,喝人血。屠夫的老婆颤栗着,身上散发出一股臭味,也不知道是她尿裤子的原因还是那间停放尸体的房间把她熏成了那样。一开始我们只顾跟着那女人去寻找尸体,没太注意那房间,现在安静下来,突然发现那房间奇臭无比,动物内脏腐烂的气味,尿骚味,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混合在一起,恶臭扑鼻而来,我看见阿寒和七那步都捂住了鼻子,而勺子吐了起来。

    屠夫走到我们面前之后,停下了,他不说话,一眼不眨地看着我们,如同看着一群毫无生气的猪肉。他满脸横肉,脸如黑炭,并且脸上布满了麻子,而他裸露的胳膊和小腿上满是厚厚的汗毛。

    西岳华当仁不让地堵在了我们面前,摆着架势,以防那屠夫的大斧子砍下来。我们其他人也都戒备着,虽然屠夫气势慑人,但我们经过了那么多风雨,连妖怪都不怕,岂会怕一个杀猪的胖子?

    屠夫来时,虽然大家有所忌惮,但我们都不恐惧,就在他站到我们面前时,我们也没有任何恐惧的感觉。但是当我们和屠夫对峙的时候,突然,一阵异样的感觉传遍了我的全身,我浑身一阵热一阵冷,头痛欲裂,如同生了大病一样。我看向其他人,除了七那步,他们的神情说明他们和我一样的感觉,连西岳华都不例外。

    我听见了响动,如同婴儿爬行一样的响动。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我扭过头去,看到的景象,让我头皮一阵阵发麻。是那些透明的尸体,孩童一样透明尸体。它们动了起来,它们并没在那个黑洞洞的房间里,而是在这后院一边的墙角下。正午太阳正烈,它们似乎在晒太阳一样,靠着墙角,而这时候,似乎晒够了太阳,一个个动弹了起来。

    它们并没有站起来,也没有坐起来,而是趴在地上,蠕动着,仿佛肥硕的虫子。其他人看见我的眼神,也跟着看向墙角,然后,大家的脸色铁青了起来,柏昭的手都哆嗦了,而阿寒和勺子都尖叫了一声,七那步后退了一步,连一向面无表情的西岳华,也紧握拳头,显示出了极度的不安。屠夫老婆早已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全身抽搐。

    屠夫先前还看着我们,一脸狰狞,当他顺着我们的目光看向院子一侧的墙角时,他连续后退了几步,手一松,手里的斧子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他转过身,拔腿就跑,但似乎双腿发软,并未如愿,而是一步一步往前院走去,刚走出几步,身子一矮,跪倒在了地上,他一步步向前爬,爬了片刻,就趴在地上不动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看着屠夫的时候,其他人一眼不眨地盯着那些状如孩童的透明尸体,在阳光的照射下,它们仿佛从冬眠中睡醒了一样,开始爬行。是的,是爬行,就像手脚退化了一样,它们在地上缓慢爬行,蠕动着爬行,而且紧闭着眼睛。它们的手脚软趴趴的,就像爬虫那种细小的触角一样。它们蠕动着,爬行着,顺着墙角往前,闭着眼睛,身体在阳光下变得更透明了,我们甚至能看出它们皮肤下的骨骼、肠胃和心脏。它们并没有理睬我们,而是自顾自地爬行,我们甚至觉得,它们的形体又小了一些,从儿童变成了婴儿。

    它们爬行着,为首的从墙角的一个洞口爬了出去,其他的也跟着,它们排成了一列,依次爬出了洞口,我数了一下,刚好十个。那墙角的洞口,看起来是一个排水口,下雨时,院子里的雨水会从那里流出去。

    虽然那些透明尸体全从洞口爬出去了,但是我们每个人还是定定地站着。我们像得了集体癔症,一个个醒不过来。半天之后,七那步走动了起来,她在地上走来走去,显得很困惑,很不安,走了一圈之后,我们其他人,一个个如大梦初醒一般,动了起来,互相看着,都不敢相信我们刚才看见了什么。那东西,那复活了的透明尸体,并没有伤害我们,它们闭着眼睛,甚至都没有看我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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