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是有些害怕失去他。
找了辆出租车,上车后顾佳期报了在网上搜过的景春的厂址,那个厂子是在海市的郊区。
出租车越开越偏僻,顾佳期都有点害怕起来。
这个时间虽然不算晚,可她总觉着自己会不会遭遇到什么不测。
本来地方就远,如果这出租车司机心怀不轨的话怎么办……
她有点后悔自己下的这个决定,千里迢迢跑到海市,可他没接她的电话,她能找到他吗?
眼看着出租车开到了一堆工厂附近,她忽然间说了声:“麻烦停一下,师傅。”
这是海市的高新工业区,景春的厂子据说在最里面的位置。
顾佳期不敢再继续下去,和那司机随便说了几句就下了车,那司机还有点莫名,心说明明景春还没到啊……
顾佳期站在路边。
因为是周末,好多厂子都放了假,没有人,顾佳期拿起手机,给裴莫行发了条短信:莫行,我在海市开发区这边,我们见面谈谈好不好。
刚才那个司机说,沿着这条路下去,就能看见景春的厂子。
顾佳期咬了咬牙,又朝着那个方向走。
路上看见有行人,她也会问问,不过这个区域都是工厂,她还真是有点晕。
其实她也有点后悔,好像刚才那个出租车司机人挺好的,偏偏那会脑子里全是血腥的画面令她放弃了继续坐车的打算,结果现在这个地方荒凉的连辆私家车都没有。
关键就算有私家车,顾佳期也不能上去,她现在没有安全感。
她是打完电话,直接定了当天下午四多的高铁到的海市,现在已经差不多晚上八点,天色渐晚,路灯一盏盏的亮了起来。
顾佳期忽然间停住脚,眼前有一片开阔的工厂,景春的老字号招牌在路灯下散着氤氲的光芒,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当前的几个人——裴莫行和其中一个人握了握手,神情舒展,沈临北和白露,各在左右。
裴莫行一抬眼,就看见顾佳期站在不远处。
她只是扫了眼,便头也不回的转头就跑。
裴莫行眼底一暗,丢下一句话给沈临北,就朝着顾佳期跑掉的方向追去。
顾佳期还穿着白天的墨绿色长裙,矮细高跟凉鞋,她跑的有点快,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方向,只是照着前面不停的跑。
裴莫行突然间的举动,令景春厂子的总经理都有点发愣,转头问笑意盎然的沈临北,“沈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沈临北瞥了眼满脸铁青的白露,勾起唇角回答,“哦,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件事,不过没事,接下来的一些细节我们去餐厅谈吧。白露。”
沈临北忽然间叫住准备离开的白露,“一起去吧。”
被沈临北这样绊住,白露只好瞪了他一眼,略有点不舍的朝着裴莫行的方向看了眼,这才和大家一起往餐厅方向走。
“估计今天晚上裴莫行没什么时间。”沈临北看着腕表,露出一丝礼貌的笑意,“晚上一起去玩玩?有白露小姐作陪,我们可都是三生有幸啊……”
顾佳期的胳膊被强行拉住,整个人便被扯回到裴莫行面前,她吃痛的涨红了脸,闷不吭声的站定在了原地。
他冷着脸问:“你跑什么?”
ps:一万字完成!!我是勤劳的小蜜蜂~~~~~!争取尽快把白露ko掉。 顾佳期给哥哥打了个电话,让顾景舟开车来接她。
顾景舟平日里就开着一家古玩店,用父母的话说,自己的这个儿子就是那种闲云野鹤不问世事的那种,只要有什么新货,就一门心思钻到那里头去,怎么喊都喊不回来。
顾博远也是没有办法。
顾家并不是没有能干的旁支兄弟,比如顾博远的兄弟顾云朗,生了三个儿子,其中最能干的就是顾景遥窀。
但是顾景遥并不适合做一个总揽全局的人,他适合单兵作战。
顾博远曾经和顾云朗开玩笑说,这整个顾家,不是没有能人,而是都不适合做正经集团。
顾景舟的车很快便开了过来,一身雅致唐装的男人从车里下来,竟不似是这世俗中的人。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藏着许多温柔的神色,接过妹妹手里的包后,顾景舟绅士的替她打开车门,护着她往副驾驶上坐,“怎么,裴莫行出差了?”
“嗯。要出差三天,他让我周末就回家住。”
路人艳羡的眼神依旧,顾景舟身上的气质又与裴莫行大不相同,温润如玉真君子,或许就是说的他这样的人。
顾佳期系上安全带,结果顾景舟刚要关门,忽然间再度探头进来。
“怎么了?”
顾景舟在妹妹的脖子上打量了半天,那上面的吻痕相当明显,一双如墨的眸子瞬间眯成一条线,声音也冰冷了下来,“你下次,让裴莫行注意点影响。”
顾佳期有点疑惑的回望大哥,她翻下前面的镜子,打量了眼便惊呼了出来。
顾景舟坐回到驾驶座上,眉眼之间尽是冷冰冰的情绪。
顾佳期捂着脖子,略有点不好意思的喊了声:“哥……”
“所以我一直不赞成家里把你卖出去。是哥哥没用。”顾景舟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的路,眼底似已卷起无尽风暴,满是阴霾。
“我真的喜欢莫行。”顾佳期知道哥哥在替自己担心,所以重申了一遍,“我没有觉着这次的婚姻是失败的,我现在很幸福。”
“……”可是顾景舟始终觉着,自己看不透裴莫行这个人。
如果说裴慕华嬉笑怒骂都在脸上,那么裴莫行便是将所有的情绪都放在心里。
有些人放在心里,是不与外人言,可有些人放在心里,那便是暗藏杀机。
眼下的顾氏情况有所好转,这也得益于裴莫行将裴氏旗下的几个大的产品线的代理渠道全部交给了顾氏,顾博远一直对裴莫行交口称赞,觉着这个女婿做事稳妥,而且很靠得住。
可顾景舟总是有点不踏实。
他不是周绍云那个江湖骗子,整天之乎者也挂在嘴边,但顾景舟天生感觉就比别人强。
他不喜欢裴莫行,总觉着这个男人心里藏的事情太多,让他的外表看起来严肃,却也阴郁。
顾佳期不知道顾景舟心里的那些算盘,她只是取出包里装着的粉饼,对着吻痕的地方轻轻的拍拍,让痕迹淡一些。
脑中还是昨天晚上裴莫行覆在耳畔的低语,“等我回来。别在外面招蜂引蝶。”
她是这种人吗……
顾佳期心说不知道你会不会在外面招蜂引蝶呢,明明吸引女人的能耐更强。
忽然间,她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却是谢茗朗的名字。
看见这个名字,顾佳期有点发愣,但还是举了起来放在耳边,“喂,谢总,请问有事吗?”
“好客气。”谢茗朗笑了笑,声音温柔,“我正在永巷的茶室,要不要来喝一杯茶?”
顾佳期沉默良久,谢茗朗是知道裴莫行今天出差,才打电话来邀约的吗?
大概是感觉到顾佳期那边瞬间没了回应,谢茗朗依旧执着的说:“佳期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而且你知道,我就算有什么意思,我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莫行毕竟和我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何况我们正是最要紧的合作关头,我怕你吃亏。你可以和莫行问问,他要是愿意一起来,也可以。”
谢茗朗都这样说了,顾佳期这时候再拒绝也不好了。
估计他并不知道裴莫行出差的事情,只是因为去了茶室。
顾佳期第一次见到谢茗朗还是在蓉城的茶室,这个人身上那霸道的气息,几乎能让裴慕华和江秋落荒而逃。
只是茶室而已,又不是酒吧,谢茗朗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的确比裴莫行要细心。
“怎么,佳期你连这件事都要考虑?”谢茗朗爽朗的笑,“我们好歹还是合作伙伴,顾组长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顾佳期知道谢茗朗的意思,他对于顾佳期来说,不仅仅是裴莫行的朋友这么个符号,甚至还有合作伙伴及上司的意味,她如果一次两次不给面子,不知道谢茗朗会怎样对待这个项目。
谢茗朗当初可是指名让她参与到这个项目里来的。
她轻声说:“好,我知道了,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后,顾佳期转身和顾景舟说:“哥,送我到永巷的茶室吧。”
“见客户?”
“算是吧。”顾佳期点点头,隐隐有些头疼。
她其实并不喜欢应酬这种事情,可是也清楚,职场职场,没有应酬怎么叫职场。
如果裴莫行在的话,她叫上裴莫行就好。
可他不在,她只能自己单兵上阵。
“哥……其实我发现我这个人真的很不适合工作。”
“怎么说?”顾景舟一边掉头,把车子往永巷方向开,一边关心的问妹妹。
“你知道,我本来就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如果可能我宁肯一个人待在家里也不想出门。外面的圈子给我的评价我也知道,觉着我这个人太高傲,其实我只是划定了一个界限,外面的人我不想让他们进来打扰我的生活,可里面的人,我愿意最真心的去对待。”
顾轻舟侧头看了眼有点困惑的顾佳期,没有出声。
“一开始莫行对我的误会很多,也幸好我和他相处的时间长,长了他就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或许昨晚上和裴莫行的一番谈话,关于江秋的误会,关于很多人对她的评价,顾佳期都只能把这笔账算在自己的性格上。
太容易招人仇恨。
她自己长得漂亮,所以从来不会在穿着上过于张扬;出去聚会的时候,也就和几个还不错的女孩子聊天,尽量不往人堆里钻,哪怕有别人过来搭讪,她也基本上冷冷的对付。
久而久之,圈子里都说顾家的千金,简直就是个冰山美人,那是好听的,不好听的话顾佳期不知道无意中听人说过多少次。
圈子里的那些富家子弟,话说难听起来简直不堪入目,甚至还说她是不是xing冷淡。
顾佳期垂头,“你看,明明客户有要求,我却推三阻四。你说哪个公司敢用我这样的人……”
顾景舟空余的那只手忽然间握上妹妹的手,“佳期,你本来就是养在家里的千金,如果不是我们没用,你何必受这么多委屈。是哥哥不好,让你必须出卖自己的婚姻……”
“不是不是。”顾佳期知道,关于这件事哥哥心中一直都有负罪感,赶紧扬起一抹笑意,“婚姻这件事哥哥你就别说了,我真的很幸福,我一点也不觉着委屈。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必须得面对外人,人吗,毕竟要在社会上生存,哪里能住一辈子的温室。”
“哥哥愿意让你住一辈子温室。”顾景舟的眸子温柔似水,顾佳期不觉笑了,不知道哪个女孩会被哥哥相中,大概会如同他所说的那么幸福吧。
顾景舟把车停在永巷外,他要和顾佳期一起上去,被顾佳期拦住,“不用了,带莫行去还行,带着哥哥就好像是在防狼了。谢总还是很有风度的。”
“嗯。好。”顾景舟常年做古玩生意,也知道这个圈子里,谢家算是蓉城的名门贵族,从上到下都好收藏这口,尤其是谢茗朗,二人其实算是侧面打过交道的,在拍卖会上。
……
永祥茶室,是四九城出了名的一间茶社,主人家擅用禅意打造自己的这个茶社,竹屋白沙,还有每一处细致的装饰,都能令人刚一进去,便平心静气。
谢茗朗坐在竹林边的一个矮几旁。
他是脱了鞋子坐在那里的。
“魏晋风骨,这家茶室颇有意境。”谢茗朗对顾佳期招了招手,“佳期,你过来。”
最后那五个字,说的仿佛她就是他的亲密爱人一样,温柔而又旖旎,顾佳期愣神片刻,只好硬着头皮过去。
她今天穿了一双银白色的凉鞋,鞋跟不高,只是如果要和谢茗朗坐对面,她就要脱了鞋子。
顾佳期略有些尴尬的在旁边站了片刻,便垂下头解开鞋子上的扣,脱下后放在一边,跪坐在矮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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