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的就是县委大院,来找领导。”是二狗的声音。
“你以为来找领导我就怕了你了?”是黄建国的声音。
原来,二狗见到陈万强准备屈服,把车开回陈家村去,也一把跳上了车。黄建国他们开着车在后面跟着。
当车经过县委大院的时候,二狗一个眼疾手快,一摆方向盘,车一个急转身,开进了县委大院。
下面的争吵声在楼上开会的领导们都听到了,孙家成眉头一皱,抱歉地对苏副省长说道:“我下去看看。”
“没事,我们一起下去看看吧。”苏副省长说道。
孙家成铁青着脸看着二狗,碍于旁边领导在,不好发火,压了压气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来找领导评评理。”二狗说道。
孙家成对二狗还是有点模糊的印象的,虽然不记得他的名字了,但上次去乡里开会,知道他是个支书,“有什么事,说吧。”
孙家成二狗是认识的,可后面还站着几个来头似乎不小的人。正犹豫着该不该说的时候,苏副省长笑着对二狗说道:“没关系,有什么问题你就说,我帮忙评评理。”
“这次的思想教育活动不对头。”二狗开门见山道。
“怎么个不对头?你倒说说,怎么个不对头,这是省里下来的文件,农村除了发展经济,思想教育也是应该做的。”
“可是,工作队不能一进村去,就把目标对准先富裕起来的人?”
“谁?谁把目标对准富裕户了。”
黄建国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心里有点发慌。
陈万强说了:“我。工作队一进村后,就把目标盯住了我,家里人害怕,这才把东西拉到县里来避避风头,这会儿又让给拉回去。”
黄建国说了句:“就是想让群众看看你这些东西是不是劳动所得。”
“可是,你有什么权利私自扣别人的车?”二狗说道。
黄建国转下孙家成:“书记,可经过您同意的……”
孙家成一听,气得跺脚:“我啥时候同意让你去扣车的?你……你……”
苏副省长听出点苗条出来了,笑着对二狗说道:“这边站着也不成样,走,到里面慢慢说去。”
二狗这时候,才觉得自己这个支书责任重大,他不愿意看到陈家村刚刚好起来的局面被谁不小心破坏了,就好比如满地已经旺长的庄稼,突然边上被牲口咬上一口,那他都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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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副省长亲自带人下来陈家村视察,他也没有批评黄建国,说毕竟是试点嘛,总难免会有失误。苏副省长的到来,给二狗的心头上吃上一颗定心丸。社会主义,反正经济,总是没错的。
陈家村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或许,在以往的宁静里增加了一点不寻常的东西,那就是村民的干劲更足了。以前怕着政策三天两头的变化,不敢放开手脚干,现在人家陈万强先富起来了,即便是陈大宝家,就养那么几头牛,赚的钱也比别人一年种的庄稼多。
二狗作了一个决定,陈家村地瓜加工厂让村民入股合资,从他个人的企业变成了集体企业。二狗现在不经常上加工厂去逛逛了,现在已经不需要什么事情他都亲历亲为了,加工厂副厂长是陈贵生。副厂长下面还有两个管理员,几个人一起把厂子管理得井井有条的。不过二狗偶尔还是会看看,每当走到加工厂旁边,听到从里面传来的机器的声音,二狗就觉得心里特踏实。
这天,二狗去看了厂子以后,就径直走到学校去。
学校在上课,老师刚好就是倩儿。倩儿正在黑板上写着字,字写得很清秀,跟倩儿一样,很好看,下面学生一个个坐着笔直笔直的,连二狗来到窗户边都没人注意到。
倩儿一转身看到是二狗,二狗挥了挥手,让她继续上课,自己从后门溜了进去,静静地坐着看倩儿上课。
倩儿一开始还觉得不好意思,不过很快便适应了,课上得有滋有味的。
下了课,倩儿问道:“你今天怎么来了?”
“村里的事情都忙完了,最近也没什么事情,所以就过来了。”
“晚上一起复习吗?”倩儿笑着问道。
复习功课已经成为倩儿跟二狗之间的“约定”,二狗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来学校复习了。高考的时间已经临近了,二狗见到倩儿的时候,总不忘着交代倩儿要好好复习,今年高考争取能考上。
倩儿都会问道:“那你呢?”
二狗总是回答:“村里事多,过几天再去吧。”
今天,二狗总算又出现在学校里。
………【064 “纠缠”】………
倩儿本来根本就没想要去高考,按她的话说,自己这个笨脑袋,怎么可能会考上呢?不过二狗一直鼓励她去试试,试试总没关系吧,也算是为自己增加点知识。
所以,倩儿这样复习下来,进步却是飞速。
二狗以前在念书的时候,就不住用功的主儿,但成绩一向却不错,二狗最看不起那些整天抱着书本死读书的人,什么学海无涯苦作舟之类的,在二狗看来,纯属扯淡,二狗一向信奉的是“学海无涯巧作舟”。所以别看他平时贪玩,但上课却是异常认真,当场把老师讲课的内容给消化了,回来也不用怎么复习,考试却还常考得不错。
二狗老妈以前总是叹息:“没碰到文革,二狗这孩子绝对能考上大学的。”可惜,碰到文革后,高中读完后就回家种田去了。别的知识青年是下乡去了,他用不着“下乡”,直接从哪里回哪去。
倩儿这样一路复习了几个月下来,也开始动了高考的念头,以前虽然也叫嚣着高考高考,但却都是二狗在嚷着,她压根就没存这心思。但复习得多了,倩儿也想证实下自己到底处于什么水平了。
二狗一见倩儿问他晚上“复习”不,心里可笑欢了,对二狗来说,从倩儿口中出来的“复习”,这意义可不一样,二狗一般都理解为“约会”,所以等于倩儿暗示他晚上“约会”不?答案还要回答吗?
二狗贼笑着点了点头。倩儿脑袋蒙蒙的,“怎么二狗一听到晚上复习,高兴成这个劲儿?”
俩人简单在二狗家扒了几口晚饭就往学校教室走去。
二狗本来是建议说,饭后应该散散步,消化消化。
还消化啥?俩人本来晚上就没吃多少。
倩儿摇了摇头:“二狗,时间不多了,再过两个月马上就要高考了。我是复习地差不多了,可你动都还没动,到时候你就来不及了。”
“怎么会来不及?我一向讲究的是效率。”
倩儿笑了下,“要不我考你几个问题吧?”
倩儿连着问了二狗几个问题,二狗不是回答不出来,就是瞎编,自然一个也答不上了。
“怎么样?知道自己的水平差了吧?”倩儿揶揄道。
“我,我这是还没开始复习,只要一开始复习了,过两天就赶上你了。”二狗扰扰头,装作很有底气地说道。
“那你还不抓紧时间去复习?”倩儿没等二狗回答,就拉起二狗的手,往教室走去。
这可是好久以来,倩儿主动第一次拉二狗的手哦。二狗像触电一般一怔之后,便心花怒放。之前,二狗曾经千方百计、绞尽脑汁想牵牵倩儿的小手,可倩儿不是借口捋额上的头发,就是突然记起什么事情来,用手点了点脑袋避开。
二狗好几次牵手未遂之后,便不再尝试在做这无用功了。没想到,这次倩儿竟然借着夜幕主动牵他的手了。也不知道倩儿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就这样,被倩儿拉着到了学校后,学校旁装有路灯,倩儿赶紧放开了手,小跑着上前把教室打开。
二狗还沉浸在刚刚的惊喜中,进了教室后,倩儿已经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复习了。这可苦了二狗,二狗哪能像倩儿这样“适可而止”,二狗已经展开丰富想象了,后悔着刚刚在夜幕中,自己错失良机了,倩儿既然主动牵了他的手了,那他何不大方地给他一个吻呢?
懊恼之后,二狗不自觉地舔舔了自己干涸的嘴唇。刚好倩儿这时候抬起头来,看着二狗发愣地看着她,仰着头问道:“二狗,你怎么还不去复习呢?”
“我,我……”二狗还沉浸在刚刚的懊恼中,暗暗发誓上天再给他一次黑暗的机会,他一定大方把自己的吻赠送出去。
“抓紧时间吧,喏,你的复习资料在讲台桌下面。”
二狗拖着两条不情愿的大腿缓缓移向讲台桌,弯下身去,漫不经心地把角落里的课本挑了几本上来。有二狗以前最感兴趣的历史书,得,晚上就看看历史吧。
二狗报着一沓不厚的历史书走下讲台,五千多年的历史就浓缩在这几本书里面了,浓缩还真是精华啊。
才刚下定决心静下心来看书时,明亮的教室突然暗了下来,伴随着倩儿的一声尖叫声。
村里又停电了。随着村里经济的发展,用电量大大增加,以前的供电量已远远不够了,村里不定时地停电。
所以每次晚上停电的时候,二狗都会例行公事地骂了***,今晚的突然停电,二狗的骂娘却没有骂出来。
是的,二狗忘了,连这种本能地国骂都能忘记,突然伸手不见五指,二狗突然觉得这是上天在成全他,他献吻的机会来了。
机会是来了,可献吻的机会却是要自己创造。倩儿虽然胆小,平时见只小强都能叫上半天,哭鼻子抹眼泪的。二狗总是心里笑她,农村里哪能没有蟑螂呢。
可这会突然停电,倩儿除了条件反射般惊叫了一声以外,没有出现过多的动作,比如慌张地往二狗怀里钻,或是弱弱地说道,二狗我怕。倩儿虽然害羞,却不矫情。
二狗在夜幕里睁着眼睛寻思,尽管看不见什么东西,但二狗的眼睛里却似乎明亮明亮的,他在寻思着怎样才能创造机会?
想老半天,还是没想出来。二狗只好蹩脚地主动靠上倩儿,很男子气概的呵护说道:“倩儿,别怕,我在你身边。”
“我没怕啊。”倩儿不明所以,纠正道。
你不能不怕,你不怕我怎么会有机会呢,倩儿怕不怕二狗不管,反正二狗认定倩儿害怕了,摸索着拉着倩儿的手说,“别怕,别怕。”
倩儿倒没挣开手,任由二狗握着,心里奇怪道:“我又不怕。”
二狗握着倩儿的手,内心里展开激烈的冲突,机会来了?吻还是不吻?可如果自己就这样吻下去,岂不是强吻?在二狗眼里,接吻是两厢情愿、不由自主的事,强扭的瓜不甜,强接的吻也不香。
在二狗的脸离倩儿还有几厘米的时候,二狗停住了。倩儿也已经感觉到有一张脸慢慢地逼上来,芳心正小鹿乱撞的时候,那张脸停住了。
虽然停住了,但是却停得不远,二狗的男子汉气息轻轻飘飘地吹拂在倩儿脸上,倩儿只觉得身子一颤。只有在接吻的时候,她才能闻到二狗的这种气息。而他们的吻,已经在一两年以前了。
现在的吻,是什么味道呢?
倩儿心念一动,脸不自觉地往前靠了靠,力道没掌握好,刚好碰上二狗的嘴唇。
二狗只觉得浑身一哆嗦,头脑充血,身子往前一倾,紧紧地抱着倩儿,重重得吻了上去。
倩儿只感觉呼吸一窒,欲拒还迎,手臂轻轻得还上二狗的脑袋,牙齿还闭得紧紧的,倩儿接吻的技术还很粗糙。
二狗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只是拼命吻着倩儿的唇,舌头一碰到倩儿的牙齿就缩了回来,丝毫没有攻坚的准备。
紧紧纠缠在外围,显然并不过瘾,二狗终于靠着本能,向深处进军。
倩儿一个窒息,呼吸了一口气,嘴巴略微张开了下,二狗的舌头终于伸进去,搅住了倩儿的舌头。
倩儿的舌头很僵硬,身子微微颤抖,把二狗抱得更紧。
就这样深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两人的嘴巴都酸了,这才分开。
二狗似乎不尽兴地说道:“没事,以后多练练就会好了……”
倩儿习惯性红着脸低下头去,却没发现这么暗,根本就没人能发现她的脸红……
………【065 赶考】………
在二狗的强烈要求下,倩儿终于答应趴在二狗的背上,让他背着她慢慢走。
二狗小心翼翼地走着,怕颠着了倩儿。他知道,倩儿现在已经不在逃避他了,而他也不去探讨为什么,反正顺其自然就好了,到时候肯定是水到渠成之事。
而倩儿,这些天来,也想清楚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不能勉强自己喜欢一个人,同样也不能勉强自己不喜欢一个人,所以顺其自然好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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