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凑热闹呢。
侍卫去替他们要来了红色的带子,下面还挂着一块儿小桃木牌,据说是用来写祈愿的。刘彻拿着笔戳了戳下巴,偷偷撇去看韩嫣。
韩嫣写字的时候腰板总是挺得直直的,一手背在身后,很有唐宋时期的潇洒诗人的风范!当然,这么做的原因是,主要是担心驼背的问题么。骑马跪坐本来就容易罗圈腿,到时候在驼背的话,真是白瞎了这一张帅脸!
只不过,他是想着担心驼背,可是周围的小姑娘倒是不这么想。倒是觉得这个公子风姿卓越,仪表堂堂的,颇为赏心悦目。
刘彻扫视了一圈儿后,叹气摇摇头。韩嫣放下了笔看着刘彻这幅样子,好奇的问:“怎么了?”
刘彻戳了戳鼻子,用笔杆指了指周围的窃窃私语的小姐们道:“你还求什么桃花?你直接站这里桃花可是自觉的就飞来了。”
韩嫣挑眉打量了一圈儿后,冲着刘彻拱手道:“彼此彼此,殿下也不差么。”
刘彻不理会韩嫣的打趣儿,探过头去看韩嫣写了什么。韩嫣也大大方方的给他看,反正这种祈福抒情的诗句自古以来不知道多少名人志士写过。想了一句寓意不错的,抄上就好了!
刘彻接过来,一字一顿的念道:“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放了回去后,扁扁嘴,一脸满不在乎道:“写的不错。”
韩嫣嘴角抽抽,写的当然不错了,不然能流芳百世?复又有些好奇的凑过去问:“殿下写了什么?方不方便给韩嫣看看?”
“额,我的……”刘彻偷偷瞥了一眼从《诗经》里当来的一句诗,觉得还是不拿出来丢人好了,怪抹杀他大汉太子的威严的。
“殿下拿出来看看吧。”韩嫣瞪着一双大眼睛,无比好奇刘彻写了什么。莫不是什么愿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之类的吧?韩嫣恶趣味的想了想,又看了看刘彻支支吾吾,望天儿的样子。倒是更好奇了。
韩嫣凑了过去,尽量让自己显得纯良无辜点。刘彻对上韩嫣的一双充满了好奇的眼睛,眼神倒是止不住的游移到了韩嫣的整张脸上。忍不住感慨一下皮肤真好啊,简直跟养尊处优的姐姐们差不多,长得也好好看啊……随后摇了摇头,要死了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韩嫣看了看刘彻一会儿发呆,一会儿摇头的样子,古怪的看了一眼刘彻问:“殿下没事吧?”
“没事儿,哈哈哈,赶紧挂上吧。”刘彻挪开目光,赶紧往一棵看起来光秃秃的树的方向挪去。
“殿下莫不是小气到都不让人看的吧?”韩嫣垫脚企图能偷瞄到一眼,但是刘彻人高马大往树前一站,望天儿:“都说了是祈愿了,说出去岂不是不灵了?”
骗人,你都看我的了。堂堂太子居然耍赖!韩嫣扁了扁嘴,垫脚挂上了自己的丝带。偷偷瞥了一眼刘彻在一旁老神在在的样子,韩嫣坏笑一下,趁机往边上挪了挪,因为他无比好奇此时还是纯情少男而不是花心萝卜的刘彻能写什么东西出来。
刘彻这边还在唾弃自己刚才居然对从小到大的玩伴胡思乱想!然后一转头,看到韩嫣鬼鬼祟祟的正在探头往自己刚才挂丝带的地方瞄……
于是……
“轰隆——”刘彻和韩嫣俩呲牙咧嘴的坐在地上,被刘彻一脑袋撞在了鼻子上的韩嫣捂着鼻子推了推正好压在自己身上的刘彻,赶紧起来啊,压死人了!不看就不看,你别杀人灭口啊!压死人不犯法是不是啊。小爷我英挺的鼻子……
“殿下……我们是不是该……”刚刚去还了笔的瑞喜喜滋滋的回来准备提醒一下刘彻该回宫了,结果看到了眼前这一幕。未经人事儿的小黄门有点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儿,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的开口问:“殿下……是不是该回去了?您看天色不早了……”
刘彻点了点头,摸了摸鼻子看了看坐在地上正在捂着鼻子的韩嫣,不好意思的赶紧伸手拉起来韩嫣,小声道:“不好意思啊。”
韩嫣眨了眨眼睛,因着鼻子被来了一下于是眼眶有点泛红。揉了揉鼻子,还有些庆幸还好没骨折。于是拉着刘彻的手站了起来,刘彻看了一眼韩嫣眼角微红冲自己委屈的眨眨眼睛,倒是觉得似乎像是有一只小猫再伸着爪子挠着自己的心肝的感觉。
韩嫣冲刘彻扔了半天的眼神飞刀,却看到刘彻眼神古怪的四处游移。不禁一口老血卡在脖梗,果然能做皇帝的人脸皮都好厚!
刘彻瞥了一眼正在吸鼻子的韩嫣,轻咳了两声道:“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诺~”瑞喜拉长了语调,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赶紧退去牵马。
……
一路无话。刘彻骑着马从未央宫侧门溜回了太子宫,被守株待兔的王公公逮了个正着。王公公看了看刘彻一身低调的打扮和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知道这个闲不住的主儿估计是偷跑出去了!于是王公公赶紧招呼宫人打水,拿衣服,一边跟管家婆一样数落道:“哎呀,我的殿下啊,您这一声不吭的出去不要紧,您跟老奴说一声儿啊!这皇后娘娘刚刚还派人来找您说是晚上要去长信殿陪太后娘娘吃饭的呢,这眼瞅着要到时候了,您赶紧把衣服换了吧!”
“哦。”刘彻点了点头,转头问:“衣服呢?”
“在这里!”王公公赶紧把刘彻推到屏风后面去,默默地擦了擦刚刚满宫殿找不到刘彻的时候急出的一脑门子汗。趁着刘彻换衣服的空档,王公公拉过小瑞喜小声问:“殿下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瑞喜望天小声的给王公公汇报一下刘彻今天的行程。
“哦,也就是说殿下半路遇到了韩公子于是两个人去郊外骑马了?殿下没惹祸?”王公公看了看瑞喜点头的样子,欣慰的拍了拍胸口道:“甚好甚好。”
“只不过等我去忙完了转身的时候看到了殿下把韩公子压在了身下,不知道在干什么……”瑞喜默默地望天补充道:“韩公子还捂着半张脸,似乎眼眶还红了。”
“嗯?”王公公闻言瞪大了眼睛,望天盘算盘算,趁着刘彻还没捯饬完,拉过瑞喜躲到一边没人的地方道:“他俩打架了?”
“看起来不像。”瑞喜老老实实的摇摇头,仔细再现了一下他当时看见的情形。王公公有点惊骇的瞪大了眼睛:“等下……”
“等什么呀?”刘彻甩了甩宽大的衣袖看了看这躲在墙角叨叨咕咕的师徒俩。
“回殿下,没什么!”王公公和瑞喜俩异口同声的摇头。刘彻看他俩一副摆明了有鬼的样子,倒是也懒得捅破。挥了挥手道:“走吧,去长信殿。”
“诺。”王公公看着刘彻背影,眼里有了一丝思量。
第四十三章
长信殿早早的备好了晚饭,看那架势似乎是就等着刘彻大驾光临了。姗姗来迟的刘彻赶紧给坐在大殿里翘首以盼的窦太后和王娡见礼,然后走到了王娡的身边坐好。
窦太后点点头,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老太太的眼睛还是把茫然涣散的目光准确的定位到了刘彻的身上,微微的笑了笑,眼里是一位奶奶对孙子的慈爱。
一顿饭吃的很和谐很美好。待宫人们撤下了那些碗碗盘盘后,窦太后留着刘彻讲了会子的话。无非就是督促督促刘彻“别那么贪玩了”、“都是快成家的人了”、“将来要和阿娇好好的,皇祖母还等着抱孙子”之类的家长里短儿。
刘彻也都乖乖的应了下来,像极了孝顺孙子,哄得窦太后笑呵呵的。最后在窦太后以“天色不早了,哀家要休息”为由,示意刘彻回去休息吧。刘彻也尽职的做到了一个乖孙子的样子,乖乖的退出了长信殿,还不忘嘱咐一声:“皇祖母好生休息。孙儿明早再来请安。”
送走了刘彻后,窦太后身边的老宫女扶起了年岁大了,腿脚愈发不好的老太后。望了一眼刘彻离开的背影,微微赞叹道:“太子殿下真是越长越有陛下的风范了,和阿娇翁主站在一起还真是配。”
“这孩子可比陛下有主意。”窦太后摇摇头,将手里的拐杖放到了一边,摸索着坐在了床榻上,继续道:“也不知道馆陶这丫头的决定是对是错。”
“娘娘这是何意啊?”老宫女一边替窦太后更衣,一边不忘跟窦太后聊着天儿。
“这阿娇也算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说,这孩子的品行心气儿哪点适合这步步吃人的后宫?”窦太后摇摇头,斜靠在枕头上:“一点心眼儿都不长,这样的女子放在民间绝对是个做妻子的好选择,但是这是皇宫。没心眼的倒是有个前车之鉴,不就是栗姬么?”
“这栗姬跟我们翁主怎么能一样?毕竟翁主和殿下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老宫女伺候着窦太后躺下,然后去熄了几盏灯。
窦太后拉了拉被子喃喃一句:“这青梅竹马和帝王权势放在一起,这点情可就不够看咯。哀家只希望将来太子能念着点儿儿时的情谊,别闹的太难看就是了。”
……
刘彻出了长信殿,一路上优哉游哉的倒也不急,慢慢的踱着步子,转了一圈儿,趁着月色尚好,左拐右拐拐去了御花园。
王公公跟在后面看着自家太子爷心情尚好的样子,搔了搔头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事情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刘彻,可是又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多虑了?看了看跟在后头打灯的瑞喜,王公公有点疑虑。——这小兔崽子会不会眼神不济哪儿看错了?
刘彻看了看今天从他回来就不正常的王公公,好笑的挥手赶走了多余的宫人,走进了一间凉亭坐好。月色如银,轻轻的洒在了波光粼粼的湖面,伴随着上面漂浮着的荷叶,倒是给这座庄严肃穆的宫殿增填了一丝的诗意。
王公公跟在刘彻的身后,转身看了一眼恭敬退去的一溜的宫人,自己接过了瑞喜手里的灯笼,老老实实的站在刘彻的身后。
刘彻倒也不急着开口,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圆润皎洁的月亮,随后从桌面上的瓷碗里抓了一把鱼食缓缓的洒到了湖里。锦鲤们争先恐后的争抢着食物,挥动的鱼尾打乱了湖面的静寂。
“有什么事儿么?有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见王公公不说话,刘彻倒是先开口了。
“额……回殿下,没事儿,老奴就是见天色晚了。太子殿下是不是该回宫了?”王公公抱着灯笼的杆子笑呵呵的看着刘彻。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宦官还是不要乱开口的好。
刘彻转过头来,一双黑色的眼睛在月下一点波澜都没有。平静的没有一丝情绪,淡淡的看了一眼王公公后,把脑袋转了回去,抓了一把鱼食继续一边撒着一边道:“孤以前还是胶东王的时候不是时常睡的比现在还晚吗?”
“哈哈,是。”王公公摸了摸冒寒气的后脖颈,刘彻现在越来越像景帝了,那一举手一投足的气势,真是看得人不由自主的想往外倒真话。
刘彻偏了偏头,看了看王公公一手捂着脖子,低着头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呢。笑呵呵的凑过去拍了拍王公公的肩膀道:“公公不要拘谨么?这里就你和孤两个人罢了。”随后刘彻跟想起来什么一样,坐在了景帝常坐着的位置上,颇为感慨的说:“小时候栗姬专横跋扈,母亲忍气吞声。栗姬什么好东西都不让送到漪兰殿来,甚至……偶尔还暗地里克扣了漪兰殿的本该有的份例。”
刘彻撑着下巴抬头看着漆黑的夜晚继续道:“那个时候孤每天晚上读书到很晚,有的时候肚子饿了都没东西吃,也不敢劳烦母后,只好忍着要不就喝茶充充饥。”
“于是老奴看不过去,半夜时常给您偷偷带吃的……”王公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来殿下都还记得呢。”
刘彻看着王公公笑了笑道:“对孤好的人孤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他。同样,背叛孤的人……孤同样也不会忘了他。”
王公公赶紧颔首称“诺”,刘彻看了一眼王公公恭敬的样子,继续道:“韩嫣也一样。孤小时候可不像废太子刘荣那样有可以说话的兄弟,孤只有姐姐,有些事儿跟她们说就跟对牛弹琴一样。而且女孩子家骄矜,孤也不爱跟她们说。有事儿只能自己憋着。”
“那个时候孤真的好羡慕刘荣。”刘彻感叹完了后笑了笑道:“直到阿嫣进了宫,给孤做伴读。那个时候……孤那个时候在想,纵然是个臣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