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翎异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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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翎异闻录-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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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琴使了一个眼神,一言不发地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回去的路上,伏琴一直默声跟在魔翎后面,明显感觉到魔翎有些生气。魔翎早就已经嘱咐过自己要将令牌藏好,自己却一个不小心将令牌掉落出来,惹得那么多人注意。

    魔翎不说话,伏琴心里也不好受,直到快走到石梯尽头的时候,伏琴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这次是我大意了……”

    伏琴话还没说完,魔翎便将步子一顿,转过头来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伏琴咽了口唾沫,重复了一遍,“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将令牌藏好……”

    “你真的这么想?”魔翎话里带着一股质疑的味道扑面而来。

    “当,当然了……”伏琴像个犯错的小孩,耷拉着脑袋,又惊又怕,“如果我不使小性子,走路的时候注意一些的话……”

    “我再问你一遍,”魔翎想伏琴逼近一步,紧紧盯着伏琴的双眼,“你真的这么想?”

    “嗯,嗯……”伏琴咬着嘴唇,满心都是委屈,脸上的神色像是要哭出来,“你怪我也好骂我也好,但是不要再闷着一声不吭了……”

    “……”魔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紧绷的表情忽然松弛下来,“我确实生气,但不是在生你的气。”

    伏琴抬起头来,惊愕地看着魔翎,“那为什么……”

    “我气我自己,没有看破那个蒙面人的伎俩。”“不是生我的气吗?”

    “当然不是,我干嘛要——”说到这里,魔翎的脸上又泛起一抹使坏的笑容,“要说一点都不生你的气,那也不对,我还是有一点点生气的。”

    “……”“你知道我气你哪一点吗?”“不知道。”“因为我刚才连问你两遍,你都觉得令牌掉落出来是自己的错,看来你也被那个蒙面人骗了。”

    “被他骗了?”“嗯,我走在你后面,所以当时发生的情况我看得一清二楚,落到地上的那块令牌,不是从你的怀里,而是从他的手中掉下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在你跟他相撞的那一刻,他手里是攥着一枚令牌的。与其说是他将你怀中的令牌撞了出来,不如说是你将他手中的令牌给撞掉了。”

    伏琴忽然想到了魔翎抓住自己手腕时说过一句话,“这不是我们的牌子,姑娘恐怕弄错了。”如今重新想一遍,发现原来指的是这个意思。

    “这么说的话,我们撞掉的是他的令牌咯?”伏琴问道。

    “乍一看是这样的,但是你想一想,有谁会将金色令牌攥在手里走路呢?”“确实说不通。”“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将令牌交还给我们之后,我们并没有因此多出一块令牌来。”

    “这就是说……”伏琴隐隐约约知道魔翎的意思,但是一时间还说不出来。

    “这就是说,在你跟他相撞之前,你怀中的令牌已经到了他的手里——这个解释更加合理。”魔翎说道。

    “我的令牌被他偷了!”伏琴恍然大悟,“难怪不得我会以为令牌是从怀里掉出来的。”

    “如果我猜的不错,整个事情是这样子的:蒙面人是个手段高明的小偷,她刻意与你擦肩而过,将你怀中的令牌偷到手,却不料在收手的时候与你相撞,刚偷到手的令牌被撞落在地。她担心事情败露,于是将错就错,将令牌捡起来还给你。我当时抢过来的那一枚令牌,应该就是我们的令牌,而她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另一枚令牌,应该是她自己的。她谎称令牌上有字,用交换令牌的方式戏弄了我两次,大概是想确认你的名字就是伏琴。”

    听完魔翎的推测,伏琴惊愕得合不拢嘴,半晌之后,才傻兮兮地问了一句:“这么说的话,如果不是我将他手里的令牌撞掉,咱们的令牌就被偷走了哩?”

    “……结果上来说是这样的,”魔翎咧了咧嘴,“歪打正着吧。”

    “既然你看出他是小偷,又识破了他的伎俩,咱们的令牌也没丢,那你还在生气什么呢?”伏琴又问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这回轮到魔翎惊讶了,“整件事中最大的疑点,并不是令牌的来回移动,而是她究竟从何得知,令牌的主人名叫伏琴!”

    “令牌上没有字,”魔翎接着说道,“我们彼此蒙面,也认不出对方,那他是怎么知道令牌主人的名字的?”

    “我觉得她其实不知道。”伏琴忽然说道。魔翎一愣,“你说什么?”

    “我觉得她不知道令牌主人的名字。”伏琴重复了一遍,“你刚刚不是说,她用交换令牌的方式戏弄了你两次吗,如果这样做的目的是在确认我就是伏琴,那说明她一开始也不知道我是谁。”

    “你要这么说,也有点道理……”魔翎单手支着下巴,沉吟道,“那就是说,她所知道的,可能仅仅是屋子里有一个叫伏琴的人,而且这个叫伏琴的人手里还有一枚金色令牌。她想要找出谁是伏琴,就用了一些特别的手段……”魔翎恍然惊道,“难道说,她是故意跟你相撞、然后把令牌丢在地上的?”

    魔翎这番话说完,两人都沉默了许久。石梯两侧的灯火静静地燃烧着,魔翎的侧影映在墙上,混在斑驳痕迹中缓缓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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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伏琴不觉得暴露了名字这件事有多严重,因为对方并没有看见自己的模样。或许魔翎真正在意的不是名字,而是令牌?进门之前,守门的大汉看见金色令牌,立即称呼魔翎为“大人”,可见金色令牌的象征不一般。进门之后,魔翎嘱咐自己不要显露令牌,也就是说,他不想被他人知道自己持有金色令牌这件事。

    想到这里,伏琴偷偷地看了一眼魔翎,发现魔翎还深陷在思索中,似乎周围的一切在此时此刻都与他无关。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魔翎做事越来越小心谨慎,几乎很少再抛头露面,为此连经手多年的生意也放弃了,要说原因的话,恐怕是半年前与天子阁相争失败一事对他打击太重,彻底改变了他的行事方式吧。

    我开始有点怀念以前的魔翎了……伏琴在心中暗暗叹道。

    就在伏琴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魔翎忽然一拍手,像是醒悟了什么,几个大步跨上石梯,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伏琴赶紧跟而上,掀开帘幕之后,正巧看见魔翎揪着柜台后面的人。

    “怎么可能没有!你再仔细找一找。”魔翎将手中的白纸摔在柜上,一拳砸了上去,“肯定不止我一个!”

    “大人,今晚到访客官的名字全在这上面了,”柜后的人惊慌地给魔翎解释道,“绝对不会有错,从小的这里拿过去的每一块牌子,小的都记得很清楚。从头到尾,只有大人您取走了一块金牌。”

    “……”魔翎咬着牙齿,好一会才放开了对方的衣襟,“你再帮我查一遍,看看有没有遗漏。”

    “大人,这已经是第三遍了……”“我叫你再查一遍!”魔翎这次几乎是吼出来的,一掌拍在柜上,震得整个台面像要散架。

    “是谁在堂内喧哗。”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大堂另一侧传来,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几人的视野中,男子步履沉稳,走到柜台后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柜后的人看见中年男子,立刻松了一口气,“老爷,这位大人想看今晚来访客官的单子,小的便给大人看了,可大人非说小的拿出来的单子不对……”

    中年男子听到这话,转过头飞速将魔翎打量了一番,然后低下声音问道:“你说的就是他?这不还是个孩子吗?”

    “可他手里有咱们钱庄的金牌啊,老爷……”柜后的人低声回答道。

    中年男子听到这话,神色在一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当即面向魔翎拱手笑道:“哈哈哈,鄙人真是眼拙,不知有贵人大驾光临,失敬,失敬。”

    “不敢当。”魔翎也将中年男子打量一番,拱手回敬道。

    “鄙人刚到钱庄不久,眼见阁下还有些面生,不知阁下如何称呼?”中年男子问道。

    “……伏琴。”魔翎犹豫了一会,回答道。

    “原来是伏琴兄弟,”中年男子热忱地笑道,“伏琴啊……恕鄙人冒犯,伏琴这个名字,恐怕不是阁下的真名吧?”

    “为什么这么问。”魔翎警觉地反问了一句。

    “因为据鄙人所知,青龙城里并没有伏姓的大家族,而东南西北四座小城里,也没有听说过伏家的名字,所以就……哈哈哈。”

    “……”魔翎看着中年男子的笑容,感觉很不舒服,过了好一会,才低沉着声音说道,“是不是真名,对贵钱庄而言有区别吗。”

    “哈哈,只要阁下觉得方便,鄙人自然不敢说三道四。阁下你说是不是?”

    这一次魔翎没有说话,中年男子没有等到回答,面色有些尴尬,转口说道:“刚才看见阁下好像有些不满,不知道是钱庄的下人哪里得罪了阁下?”

    “谈不上得罪,在下只是想让他仔细审查一遍单子,看看今晚来这里交易的都有哪些人。”

    “这……钱庄的单子可不能随便交给别人看,阁下这次看过单子,已经算是例外了,还请阁下多多谅解。”

    “看都看了,现在又来说这话,”魔翎轻讽道,“罢了,你们懒得再查一遍,我也懒得站在这里干等,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结束吧。”

    中年男子没料到魔翎这么爽快地就让步了,微微一愣,接着拱手笑道:“既然这样,那就不耽搁伏琴兄弟了,请。”

    魔翎对站在帘幕后面的伏琴使了个眼神,转身朝着钱庄外面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魔翎忽然停下步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噢——对了,虽说可能是在下多心,但是贵钱庄最好查一查,今天晚上有没有漏掉单子以外的东西。”

    “伏琴兄弟的意思是?”中年男子疑惑地问道。

    “比如说——令牌之类的。”魔翎微微一笑,抬脚走出了钱庄。

    没过一会,堂内响起了一个略显慌张的声音:“老,老爷,大事不好了——令牌,金色令牌少了一枚!”

    “什么!”中年男子大为震惊,赶紧追出门去,可这时的街上空无一人,哪里还找得见魔翎的影子。

    站在帘幕后面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伏琴,这个时候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在中年男子狐疑的目光中,仿若无事地离开钱庄,消失在了渐浓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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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伏琴追上魔翎,将中年男子的惊慌模样当作笑话讲给了魔翎听。魔翎听了微微一笑,告诉给了伏琴几条重要的消息。

    “到我们离开钱庄之前,一共有八十余人参加了地下交易,这个数目跟我估测的结果差不太多。我前前后后将单子看了三遍,也没有找出来拿着金牌的人,本来还想看第四遍的,结果那个中年男子出来干涉,我只好作罢。在这八十来个名字当中,不少是我见过的,有一些是我听过但没见过的,还有少数几个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这些陌生的名字里,我没有找到晴鸢的名字。”

    “为什么要找晴鸢的名字?”伏琴听得一头雾水。

    “因为我觉得她应该会去,”魔翎砸了砸嘴,“调制千日醉需要的辅药很多,其中几种辅药在药材铺是买不到的,只有通过地下交易才能拿到手。晴鸢不走这条路子,要么是她有别的手段,要么是她压根就不调制千日醉。如果是后一种情况,那说明我们散布的两条消息中,有一条就白费了。”

    “是说‘雇佣会调制千日醉的人’这条消息吗?”

    “没错,这可是我最期待得到回应的一条消息,如果就此沉没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有没有可能,晴鸢参加地下交易的时候用了假名?”

    “确实有可能,但是考虑到‘晴鸢’这个名字本身就可能是假名,再用假名会不会显得多此一举了?”

    “唔……”伏琴琢磨了一会,摇了摇头,“我想不到其他可能性了。”

    “我也是。”魔翎叹了口气,“不过这算不得什么大事。除了这件事之外,我还在单子上发现了两个非常有趣的名字,这两个名字我也从未听说过。”

    “哪两个名字?”“花云和苍然。”

    “花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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