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影让我望眼欲穿,我好想叫住他让他带我一起走,不要丢下我一人,但我没有勇气那样做。
手机在包里震动了下,我底下头在包里找着,可是眼前多了双皮鞋,我抬起头看见方彦又走了回来,我忽生希望,期待着他对我说留下来陪我,或邀我一起走,又或者什么都不说给我个拥抱。
他从行李中拿出了一个红色的纸包递给我,我愣了一下,圈里艺人过年时一般都会给身边工作人员发红包,慰劳一年的辛苦付出,没想到我也有。
我接过红包,捏了一下,厚厚的,不少。
钱真是好东西,或许是以前穷怕了,现在拿着天石的工资不用付房租,也算不愁吃穿了,可谁会抗拒人民币。
我把红包放进包里咧开嘴对他说:“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他昂起头眼神变得有些疏离:“现在不板着脸了?温蓝蓝,看来你还是喜欢钱多点。”他冷漠的丢下这句话就进了安检。
我走出机场望着天空的飞机,一架架飞过,其中有一架承载着他,我的挚爱。许久,我才驾车离开。
原来没有他的城市对我来说这么空虚,我不知道马上回家要干什么?该不该做饭?明天又要干吗?我握着方向盘失笑,他是什么时候成了我生活的全部,失去他我连存在的意义都茫然了。
我把车停好,走回家,看着空旷的客厅,冰冰冷冷,一点生气也没有,为什么之前我从不觉得,我在家里走了一圈,方彦的房门是锁着的,书房被收拾的整整齐齐仿佛很久没人用过,等我走回客厅才感觉自己不想待在没有方彦的家里。
我拿出手机准备打给孟绪澈,却看见一条未读短信,是刚才在机场收到的,只不过收完红包忘了看了,然而看完后鼻头却酸了,以往过年我都很渴望能收到一条这样的信息,可是一年又一年都空等一场,我早已习惯了,却在我不抱希望的时候意外收到了。
短信是我爸发来的,内容也很简单让我今年回家过节。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赖在绪澈家,跟着他混吃混喝,他问我过年到底回不回去,我实在纠结,上次都和我妈闹成那样,如今还怎么回去。
直到年三十前一天绪澈扔给我张回乡的机票,他说他反正是要回去过年的,怕我到时候临时决定回去买不到票所以顺便把我的也买了。
我不知道绪澈是不是有意的,总之我随他一起踏上了返乡的航班。
我们下了飞机又转了趟大巴,之后就分道扬镳了。
没有一个游子不希望能在一年的这个时候回家,就像一颗漂泊的心无论游荡多远总会有一刻渴望停留,可是我在家门前时却犹豫了,上次是我撂下狠话拿八抬大轿请我都不踏入家门的,现在我却依然回来了,我踌躇了五分钟,直到大门突然开了,老爸拎着垃圾袋准备出来扔垃圾,看到我杵在门口愣了一下。
“回来了?怎么不进门啊?”
他把垃圾放在一边侧开身把我让进家,餐桌上已经放满了菜,我妈听到声响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我后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进来吃饭吧。”
我“嗯”了一声。
就这样,之前的事仿佛都消散在时间中,只是我们都无话,已经很久没同他们一起吃过饭了,寂静的客厅仿佛只有筷子碰到碟盘的声音,在这个热闹喜庆的节日里我们家异常得安静,如果温杏在或许不会这样。
我一直盼望着有一天回到家,一桌子饭菜,全家人其乐融融,可如今看着一桌子温杏爱吃的菜我却始终难掩内心的酸楚,以往温杏在时,我妈只会烧他爱吃的,如今他不在了,可依然准备了一桌他爱的,其实不管他在不在他们心中都只有他吧,只不过温杏走了我也释然了。
吃完饭我回了房间,我的屋子给收拾了出来,不再堆着杂物,我在房间里看到一张以往和温杏的合照摆在写字台上,我拿起仔仔细细看着,不自觉抚上照片里温杏那桀骜不驯的脸庞,那时他才初二,刘海长得盖过颧骨,痞味十足,如果时光可以倒回那年多好。
我忽然很想这个臭小子,哪怕他还能出现在我面前对我冷嘲热讽一顿,也好过安静的站在照片里,我抹了把湿润的眼角,起身来到温杏的房间,他的房里所有摆设都如他在的时候一样。
就连桌上那些汽车模型都维持原样一尘不染,仿佛他从来没离开过,我几年没回来房间已经变成储物间,而如今温杏永远也回不来了,他的房间却不曾改变一丝一毫,可我已经没有太大感觉了,有的只是对这个弟弟的怀念,如果他的灵魂能够回来,看到这一切也算是对爸妈的一种安慰了。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一辆辆汽车模型,想着这几年我出去上大学,温杏后来开车行,我们接触得越来越少,我也不知道他原来爱车爱成这样,我对他最后几年的生活是陌生的。
打开他的抽屉,里面有一些打火机,金属的小玩意,不知道是不是车子上用的,最里面放了本小的相册,册子表面有些旧了,我翻开来,竟是我们小时候的一些合照,有些照片我早已没有了,万万没想到他小子居然保留了一部分,我一张张翻着回忆如泉水涌出,心里的愧疚就越多。
小时候我那么疼温杏,可后来在他最需要人关怀的时候我却选择对他冷漠,我一直认为温杏长大后就变了,可到这一刻我才恍然是我变了,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刻意冷落温杏,不再与他哄闹?从什么时候开始忽略他的生活,任由他一步步学坏?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明知道他做的那些事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可我却刻意不关注他的一切。
小小的温杏那么敏感,他一定是在我没发觉自己改变之前就已经察觉出姐姐的不同,他开始叛逆开始用尖酸的语气和我说话,开始喊我温蓝蓝,甚至有意在学校闯祸让我去被老师训斥,我笑了,眼泪顺着眼角不停地流,我真幼稚,我拿父母对我的偏心去责怪温杏,去生他气,却不知这个弟弟那么在乎我的改变,他在用他的方式抗议,而我竟然认为他和父母一样讨厌我。
我真傻,而我更傻的是在他最后几年里没能时常回来陪陪他,没能留下他最后的记忆,我恨得用指甲掐进自己的肉里。
这个世上,我最对不起的就是温杏,我想若是当初自己不那么幼稚,温杏的生活轨迹会不会发生变化?然而一切都随着那场车祸终止了。
我把相册合上放回原位却看见抽屉里还有部手机,应该是温杏生前用的,我忽然很想知道温杏出事前的那段生活,那段我没有参与过的时光,一个信念在我脑中,我特想恶补那时我错过的日子。
我找来充电器,等待着手机开机,呆呆地坐在温杏的床上,感受着他曾待过的空间,不一会,手机自动开机了。
第104章 我对爱无从抉择
“昨天,为什么不替自己解释?”方彦依然站着不动却开口问我。
我冷笑了下:“你有给我解释的机会吗?”想到他昨天毅然离去的身影我的心就生疼。
“你大可打电话给我,为什么要和他继续厮混在一起?”
本来我留下已经不打算追究那吻痕的事情,可方彦一句“厮混”彻底激怒了我。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就和他厮混了怎么着,我又不是你的谁,你会像我在乎你一样在乎我吗?方彦,你不会!”
我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嘶吼着,方彦显然也被我气得不轻,脸色阴暗。
“好,我还真低估了你,昨天遇到那件事你今天还能满面春风,从一进会议室到古浔出去前你一脸笑容,古浔一走你就摆张死脸,还是说,你只有对着他才会笑?”
看着他因为愤怒而变红的双眼我的心痛得如刀绞,我不知道古浔为什么要打扮我还要我一直要笑,可是现在看来他个无赖又在耍我,可是这一举动反而更证实了方彦对我有多不信任,我整天围着他转,他成了我生活的中心,纵使这样他还是怀疑我。
我夺门而出,绪澈说的没错,即使我为了爱情再怎么委曲求全终究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我是爱他,可不代表我可以接受不平等待遇,以往,方彦对我再差可不管怎么样他身边只有我一个,现如今呢?这次出去他和李亦微还不知道发展成什么样了,他们本就有多年的默契,方彦对她从来都是温声细语的,我可以当作不知道,我可以继续乖乖当个小宠物,可他为什么一再怀疑我和古浔,一再不信任我,难道我这些日子的付出都是假的吗?难道我这样对他他都看不到我的真心吗?
我一股脑跑出天石直奔孟绪澈家,他看到我呆了一呆,把我让进屋,又给我倒了杯热水,依然循环之前一周的动作在我面前弹起吉他,可是今天不管绪澈的音符有多活泼我还是止不住自己的眼泪,最后绪澈停止了弹奏抬头看看我深深叹了口气:“哎…蓝蓝,我已经救不了你了。”
于是绪澈把吉他放好,让我等着,他拿起皮夹准备给我去买小龙虾,这时我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只有两个字“回来”。
我叫住绪澈让他别去了,我要走了,他有些诧异问我“这么快?”我点点头。
绪澈没再说什么让我去吧。
回家的路上我买了一些菜,进门后方彦书房的灯是亮着的,他没出来我也没进去,直接进了厨房忙忙碌碌,我猜到他肯定没有吃饭,终究还是心疼他的,再生气也不能让他饿着肚子。
其实我这辈子就为两个男人做过饭,一个是方彦还有一个是温杏,温杏走后我来到方彦身边,我爱他依赖他眷念他同时也时常觉得他洁癖还生活不能自理,当然也是因为我自己一心想去照顾他,这样显得有存在感。
忽地我的腰间多了一双手,我感受到方彦温热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他的唇在我耳边摩挲,我如触电般怔了一下。
“查出来了,是凤晴搞的鬼,天石已经不打算签她了。”
我惊得回过头:“凤晴?是她?”
方彦点点头,我却陷入沉思,她凤晴当初在剧组挑衅我和小季,后来撞衫的事情也实在蹊跷,殷娆都退出已久了她还和我过不去干嘛?
方彦捧起我的脸:“好了,仇也给你报了,还气?”
他难得流露出的温柔让我瞬间就卸下之前所有的怨气,我甜甜的笑着摇摇头,他把我揽入怀中在我耳边说道:“以后,不许再和那人啰嗦。”
我知道他说的是古浔,之前一次和古浔通电话,一次周年庆晚上和他在一起,方彦都表现出不高兴但也只是问问并未多说,而这次他却直接叫我别和他联系,这么直白的要求让我胡思乱想,他是吃醋吗?他是在乎我和古浔在一起的吧?
我弱弱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我的手抚上我的后脑轻轻地摸着我的头发,我如一只温顺的小狗攀在他胸口。
“他这人,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离他远点。”
虽然我没有听到我想要的答案但还是指着天发誓以后看着他绝对绕道而行,为表忠诚,我还特地把手机拿到方彦面前,当着他的面把古浔的号码删入黑名单,他只是扫了一眼但并没有说什么。
晚上刚洗完澡出来方彦就把我整个人打横抱起放在沙发上开始亲吻我,他的吻轻柔中带着无限的宠溺和挑逗,他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我,让我有些别扭,可他却不许我乱动,他问我昨天早上看到他跑什么?
我指了指他的颈间,他一开始有些错愕可能后面反应过来把我抱紧:“以后没事不许使小性子,我不喜欢妒妇。”
我没有吱声只是点点头,可是只有爱一人过于深厚才会那么在乎对方,他不爱我,他无法体会,可是我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内心。
只要我想和他在一起,就必须接受这种不平等的感情,是我自愿的,他没逼迫我,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那晚我们像小别胜新婚一样缠绵缱绻,我真的不在乎他和李亦微的事了,只要他能一直这样对我,我愿意一直装呆。
于是这件事就在这样的结尾中悄然无声了,再也没人提起,直到一周后的晚上方彦要加班让我先走,而我刚到天石楼下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长款风衣,修长的双腿配上发亮的皮鞋,头发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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