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口正对着的就是自己。
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枪响,然后二哥感觉到腿部一疼,差点就顺势扑在了地上。
可能这是二哥第一次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己这么近,只要稍作停留,第二发子弹肯定就得打在自己脑袋上。
“妈的别跑!!!”
肥犬在二哥身后怒吼着,然后猛追了上来。
放在原来,二哥肯定能轻轻松松的甩掉这个死胖子,但现在他的腿部已经中了一枪,开始血流不止,在剧痛的折磨下二哥压根就不可能发挥出全速。
但幸亏肥犬的身躯太庞大,一时间想追上二哥也没有那么容易,所以只能保持着紧追不舍的状态找机会开枪。
“砰!!!”
“砰!!砰!!!”
枪声在巷子里响成一片,形成了很刺耳的回声,二哥表情的更紧张了。
因为是在奔跑的途中开的枪,肥犬连开的三枪连一枪都没打中二哥,气得他眼珠子都红了。
得亏肥犬不是玩枪的高人啊,要是他打得准点自己肯定扑街了,操他妈的,这孙子怎么知道我会从这儿下来?!!
二哥不明白,他现在只在想一件事,怎么活下去。
不到五秒钟的样子,肥犬又开了一枪,他并没打中二哥,却依旧吓得二哥一哆嗦。
“拼了。”二哥咬着牙,忍住疼急速往前跑了几步,然后猛地停下脚,将腰间别着的枪抽了出来,这一套动作的完成速度很快,显然也把肥犬弄得一愣。
枪响了,只不过响的是两声,也是两把不同的枪。
二哥的子弹打在了肥犬的肚子上,伤势重不重暂且不说,反正肥犬是开了一枪后就紧捂住了腹部,血直接从他手掌缝隙里流了出来,是深红色的。
巧就巧在这儿了,肥犬开的那一枪也打在了二哥腹部,而且明显是比二哥打得漂亮,因为二哥当时就感觉眼前一黑,双腿软瘫瘫的就要倒在地上,可硬是被他咬着牙撑住了。
现在得跑,就算是死也得跑回去再死,妈的,好歹能留个全尸啊。。。。。。
二哥脸上没有愤怒,只有掩饰不住的痛苦,冷汗不停的从他额头上往外冒着,脸已经白了。
他当时连想去补枪弄死肥犬的心思都没,转过身就跑了,速度飞快。
肥犬想要追,可刚一动弹腹部的剧痛就制止住了他。
“妈的。”肥犬恶狠狠的骂道,语气满是无奈:“妈的。。。。。”
谁也不知道那天小东北是怎么撑着自己的命回了赌档堂口。
谁也不知道那天《福记》肥犬是受到了谁的袭击进了医院。
总而言之,有人怒了。
“他没事吧?!”
“没事,医生已经在抢救了,他现在的处境不能送去医院,所以可能有点危险。”
“那个出租车司机。。。。。。。”
“调查清楚了,也嘱咐了,让他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别乱说,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把人载着回了这边的市区就行,反正《福记》的人也调查不出来。”
“行,就这样。”
“对了白宝哥,大克死了,被人两枪打死的。”
“那就成。”白宝国对着电话说道:“这事算是办妥了。”
师爷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低声说:“在昏迷之前,他说了,是《福记》肥犬。”
“行了,我知道了。”白宝国说道,挂断了电话。
坐在病床上,白宝国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面目狰狞的笑了起来。
妈的,九龙东你他妈玩儿我啊。
白宝国笑着拨通了九龙东的电话,在那边接通的时候,他怒吼了起来。
“**!!!”
“能不能小声点,震得老子耳朵疼。”九龙东懒洋洋的说:“我觉得留着他没用,指不定以后一喝醉了就把话乱说了,是吧,我帮你直接把动手的人干掉,再弄去埋了,这事就真的完美无缺了,可惜他没死,真他妈可惜了,唉。。。。。。”
“你他妈的。。。。。。。”
“白宝国,想拿老子的《福记》当枪使,你够资格吗?”九龙东打断了白宝国的话,语气很是阴森:“明着告诉你,老子知道这次来办大克的是小东北,你的一员猛将吧,这次你杀金宝家人牵连《福记》的事,我记住了,而且老子很不爽啊,所以就拿你的人出出气了。”
话音一落,九龙东还问了一句。
“你没意见吧?”
那一夜白宝国很愤怒,而另外一个人,则更加的愤怒。
傻哥在得知二哥重伤昏迷的消息后,红着眼睛就把手里的酒杯捏成粉碎,一字一句的咬着牙问电话里的吴师爷。
“妈的!是谁动我哥的!!我操他妈!!!”
第五十八章 公墓
在白宝国布置任务给二哥后,二哥就一个人带着吴师爷给的手枪,在新河区《福记》的地盘里晃悠了六天。
除开有人叫自己回场子处理事务之外,其余时间他都在《福记》的地盘里寻找大克的踪迹,连吃住都是在这边临时找的旅馆。
可惜的是,任凭二哥努力了这么些天,他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动手。
这些天里他曾经见到过三次大克。
第一次是在洪海路那边,看见大克杀气腾腾的带着五六十个人在街上走,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似的,二哥当机立断就绕开了他们,一溜小跑回旅馆睡觉了。
第二次就是昨天,他在《福记》总堂附近隔着马路看见了大克,还有他的十来个小弟,其中有两个人背着枪袋子,从形状上都能看出来里面是五连发。
十几个外加两个拿着枪的,对自己一个拿着枪的,胜算大概在万分之一左右。
二哥没有多想,那天他装作路人在街边买了两串烤虾子,悠哉悠哉的就找了家茶餐厅坐着,观察了大克这孙子一整天,可依旧没有机会动手。
第三次也就是今天一早。
大克身边不过三个人,可二哥在见到大克身后那中年胖子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就回了新河区自己的驻地。
妈的,肥犬在大克身边,我上去搞大克不就是送死吗?
“白宝哥啊?”
“怎么了?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啊?”
“这时间能宽限几天不。”二哥苦恼的躺在旅馆的床上,满脸无奈:“大克这孙子身边随时都有人护着啊,搞不定。”
“妈的你个废物!!”
果然是这话,二哥觉得自己的推测力突飞猛进啊,简直是掐指一算就知道白宝国要骂什么。
“晚上,大克要去南山公墓一趟,好像是处理他弟弟的事。”
白宝国的声音很低。
“估计不会带多少人过去,你跟着去看看,有机会就弄死他,别跟他玩肉搏啊,那是拖延时间,直接一枪崩了就走。”
“行,我现在就去公墓那边蹲他。”
南山公墓,这个名字并不起眼,放在全国各地似乎也有不少同名的地方。
但海城的南山公墓算是一个极具本地特色的坟山了。
在早已实行火葬的中国,这座坟山上也有不少刚土葬下去的人,这些人大多都是本地的混子,而且是出了名的混子。
混得好土葬,混得不好火葬,这是本地黑道的一个风俗习惯。
当然,更多的混子死后大多都是死无全尸的下场,要么就是被丢在路边,让人拉去一把火烧成骨灰,要么就是被对头沉尸海底,或灌进水泥里充当城市建筑的砖瓦。
小克在头七后就让大克安排人送上了山,是土葬。
墓地规模还不小,除开六张硕大的石桌子之外,还有两排花坛,里面种着的都是一种不知名的野花,据说这是大克叫人从家乡带来的,为的就是让自己弟弟能有种回归故土的感觉。
一开始他也有想过,把尸首运送回老家安葬,可仔细的想了一下,还是算了。
谁知道半路会出什么事呢?要是被人半路截住把尸体给毁了,大克这辈子都觉得抬不起头做人了。
埋在南山公墓还是个不错的选择,起码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对活人动刀子没事,你杀人全家也只能算你心狠手辣,但你要是对死人动刀子,把仇家的坟墓挖了鞭尸,恐怕整个海城的黑道都得弄死你,这也能算是本地黑道的底线之一。
于当夜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大克孤身一人从南山公墓外面走上了山道,他并没有叫上自己的小弟跟上来,因为他觉得这样是扰了自己弟弟的清静。
路两侧就是森林,南山公墓里的所有坟墓都是安置在森林里的,这可不是外地那种光秃秃的坟山,打下往上一看全是参天大树,特别有恬静的味道。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大克已经站在了小克的墓碑前面,默默无言。
“弟弟啊。。。。。。你真是废物。。。。。。。竟然被金宝那种畜生给办死了。。。。。。。。”大克声音嘶哑的说道,抬起手,缓缓的抚摸着墓碑:“老子已经给你报仇了。。。。。也不知道是哪个雷锋帮我杀了金宝的全家。。。。。。。妈的他不动手的话就是我动手了。。。。。。。不管怎么说。。。。。。。你可以安心的走了。。。。。。。”
“老爹他走得早。。。。。。。你下去了多照顾他。。。。。。。。别说咱们是干嘛的。。。。。。就说我们是做正当买卖的小职工。。。。。。。知道吗。。。。。。可不许惹老爹生气。。。。。。要不然老子下去了打死你。。。。。。。”
“你个扑街仔。。。。。。怎么会死在那种杂碎手上呢。。。。。。。”
大克说着说着,眼睛毫无预兆的红了起来,只见他猛地用手捂住了脸,浑身颤抖的蹲在了地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要是让外人见着这个情景肯定会被吓一跳。
妈的,大克可能哭吗?!那可是个跟白宝国一样心狠手辣的老渣滓!绝对是死了全家都不一定哭的人!
他会哭?!你可别开玩笑了!
当时大克并没有想到,就在自己失态的时候,距离小克坟墓不过十来米远的地方,一个人正躲在树背后望着自己这个方向,眼神里充满了矛盾。
“等一会儿在动手。。。。。。就等一会儿。。。。。。。。”二哥心里嘀咕道:“反正他也跑不了。。。。。等他哭完再送他上路。。。。。。”
说实话,二哥当时感觉有些心软了,看着那个为自己死去的弟弟痛哭流涕的男人,他实在是感觉下不去那个手,但要是这次不动手的话指不定以后就没机会了。
纠结,二哥就觉得真他妈的纠结。
“大克也杀过别人全家。。。。。。。大克也玩过别人的女人。。。。。。。大克也。。。。。。。。”
我敢保证,这次是二哥动手办人最丢人的一次,因为他用了一种极其有效果但很弱智的办法在催眠自己。
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那孙子产生怒气,然后一枪崩了他,深藏功与名的远走高飞。
简单的来说吧,二哥就是想化身成正派高人了,无产阶级的扳机就在他的手里,他在催眠自己,他要去捍卫正义!
好像二哥这状态确实是挺傻逼的。。。。。。。
“你一路走好。。。。。。希望你在天之灵。。。。。。保佑你大哥我顺风顺水。。。。。等我完成了咱们的心愿。。。。。老子就在总堂里给你挂一个最大的黑白照。。。。。。让你看看老子拿到的《福记》。。。。。。”
大克似乎是哭累了,摇了摇头,喃喃的念叨着。
“这样走也好。”大克擦着眼泪站了起来,身子笔直,就这么一瞬间,那个以心狠手辣著名的大克又回来了,气势没有任何衰败的迹象。
“你这么走了,总比被仇家抓住,慢慢折磨到死好得多。”
大克说着这些话,眼里充斥着兄弟间才能明白的感情,深深的给小克的墓碑鞠了一躬,然后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了这里,没有丝毫停留。
“等你往外面走点老子再办你。。。。。。”二哥咬了咬牙,轻手轻脚的沿着山道跟了过去,动作非常的轻,哪怕他是踩在了落叶上,脚步声也几乎听不出来,这点似乎很违背常理。
其实这就是二哥的独特之处了,傻哥也有这种技能。
在东北靠山的乡县里,时常会有上山打猎的山民进山,不光打野味,还会采摘一些山珍去城里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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