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宝国,他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后辈一样,眼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欣慰。
“小白宝,今儿你请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喝茶,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啊?”老龙故作不明白的问了一句,他是最先知道白宝国目的的人,这也是白宝国亲口跟他说的。
他对于那个话事人的位置,已经盯了很久了,所以他要开始做准备工作了。
“这不是好些日子没来跟您们喝茶了吗?”白宝国笑呵呵的说道,给二哥使了个眼神,示意让他出去看看,隔墙有耳这种事他可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
二哥点了点头走出去,很仔细的在周围逛了一圈,然后才回包间给白宝国点点头,意思是很安全。
“咱们这一辈的人啊,该死的都死光了,不是被仇家砍死在大街上分尸,就是让人装进水桶里灌了水泥,尸沉大海连个尸首都找不回来。”成金彪叹了口气:“我们几个的运气还算不错,要么平安的金盆洗手,要么就是去苦窑里蹲了一段时间,出来也得保平安。”
“有几个人好像今天没来啊。”花牌九冷笑道:“他是看不起我们几个呢,还是看不起小白宝你呢?”
“估计他们是忙吧。”白宝国笑了笑说道:“有您们这些大佬赏脸跟我喝杯茶,我是真的受宠若惊啊。”
“酒老大,你觉得东勇伯之后,谁最有资格做话事人?”老龙似乎是不经意的提起了这个话题,满脸好奇的问:“我觉得小白宝就不错,你说呢?”
“这个。。。。。。”酒老大虽然喜欢喝酒,平常说话也是迷迷糊糊的,但到了关键时刻,他这人还是非常清醒的。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所以他还是选择了正确的答案。
“小白宝是不错,但是现在的东勇伯可是老当益壮啊。”酒老大说道。
“你这孙子就是太小心了,东勇伯又没在这儿,咱们这一档子人都是老不死的,你还怕他咬死你啊?”自摸张不屑的说道:“小白宝这人有心,狐狸那畜生就是个白眼狼啊,成名之后他想到过我们吗?”
听见自摸张的话,酒老大还是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
“别说是狐狸那个后生了,连东勇伯不也没想过我们的好吗?”自摸张这人就属于直肠子的那种,话里话外说的都是事实,没有阿谀奉承,也没有特意去贬低谁:“咱们这群就是东勇伯的狗,他现在养了一批更年轻的狗,咱这些老狗自然就退役了,他还能拿骨头汤给咱们喝?”
“我也觉得白宝不错,无论是逢年过节,还是咱们的生日寿辰,哪次他没有来跟咱们吃过饭喝过酒?”老龙也叹了口气,当初他年轻气盛的模样早已消失远去了,现在的他,只留下满身的疲倦沧桑,眼睛都浑浊了许多:“每次他送的礼都不轻,但我不看重这个,我就是看重白宝的心意。”
“是啊,咱们好好结婚生子过小日子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剩下的就跟咱们一样,无亲无故苟且偷生的活着,等咱们死了,估计也就小白宝愿意来给咱们守灵。”成金彪这个老混子笑得很是沧桑。
《东和贵》上一代的老混子们,其实就是现代黑社会成员年迈后的例子。
要么无亲无故的活着,要么被黑道毁去一生,早已化作白骨。
白宝国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但他却比任何一个混子都要清楚。
人是可以威胁的,也是可以随便杀的。
但是人心,是不可能靠着威胁就服你的,你能杀人,但是杀不了人心。
或许谁都想不到,白宝国在《东和贵》还没正式成立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许多许多的打算,收买人心或是别的小动作,基本上就没断过。
虽然这么说,但他的某些动作确实是发自真心的。
因为他觉得吧,敌人,或是对自己有威胁的人,那么可以除掉,也可以随便怎么对他。
但是老龙他们可都是给东勇伯打下江山的人,最后却落个穷困潦倒的下场,特别是老龙本人去苦窑蹲了几年出来后,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如果不是白宝国偷偷给了他一笔数目不小的钱,恐怕他也活不得这么滋润。
“小白宝为人仗义,咱们还在道上混的,哪次有麻烦他没有帮我们?”
“对,我感觉下一代话事人让小白宝当就不错。”
“但是东勇伯现在还没倒下呢。。。。。。”
“既然各位都来了,那么就离东勇伯倒下的日子不远了。”
白宝国很直接的说道。
众人听见这话,都互相看了看对方,笑了起来。
随后,白宝国站了起身,表情无比的严肃。
而那些大佬们也有点好奇,心说这后生是想说什么啊?跟开国家大会似的。
下一秒,白宝国就做出了二哥跟吴师爷无法相信的举动。
没错,白宝国这个心高气傲,哪怕是面对王庆山也可以嬉笑怒骂的人,对着这些已经落到江湖底层的老渣滓们,深深的鞠了一躬,半晌都没有站直身子。
“姓白的,在这儿先谢谢几个老哥了。”
“小兔崽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啊?”老龙走过来扶直白宝国的身子,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当大哥的,不能随便弯腰,知道吗?”
“各位都知道,今天跟我见面,很有可能会被东勇伯盯上,但大家都还是来了。。。。。。”
“你是喝多了傻了吧?”成金彪笑着问:“咱们就是普普通通的见个面,喝个茶,东勇伯还能说什么?”
跟明白人说不明白的话,大家都明白。
白宝国听见这话后也乐了,笑着点点头。
“对,咱们就是普普通通的见个面,喝个茶。。。。。。。”
在白宝国的棋局里,他这边的旗子百分之八十都让东勇伯吃掉了。
但他还有两个士,两个車。
那两个忠心耿耿,愿意拼着命护全他的士,分别是老跛子,哑巴。
而那两个可以成大事,帮他打下江山的人就是大傻还有小东北。
吴师爷属于局外人,他会帮着自己这个帅看清楚局势,争夺每一分利益。
“我现在就等着你个老孙子请我过去。”白宝国心里喃喃道,心底出现了他隐藏许久的无边野心:“等你把我叫到了将营门外,就是你死的时候了。。。。。。。。。”
与此同时,除开《东和贵》的话事人东勇伯之外,其余的四大社团,《福记》、《胜义安》、《东北帮》、《百联胜》。
这些社团的话事人都纷纷前往了滨海区。
因为他们今天早上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那人叫他们过去,坐下来好好谈谈。
王庆山不想去,因为他觉得吧,跟白道的人没什么好谈的,但是他不敢不去。
他们都知道,这个人,无论是谁都惹不起。
而且这次的乱世。
恐怕很快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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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见很多朋友都在给我打赏,姓易的谢谢了!真心感动啊有木有!
第四十六章 准备动手
那晚上的气候说来也奇怪,跟要下大雨了似的。
先前刮大风特别凉爽,但当二哥带着大宗走出饭店的时候,天气变得沉闷了许多,还没两分钟二哥的身上就被热出了一身汗。
“兄弟,有话好好说,咱犯不着玩命啊。”大宗走在前面说道。
“我听说你的人就在附近啊,好几个场子都是你的,对吧?”二哥也没有搭腔的意思,转而问道:“既然你被我带出来了,你饭店里的那些手下估计都打电话叫人了吧?”
大宗愣了一下,笑呵呵的说道:“怎么会。。。。。。。。”
只听砰地一声枪响,大宗满脸不敢相信的倒在了地上。
“我操!!!”二哥惊呼道:“走火了?!!!”
大宗额头上的血窟窿跟二哥手里枪管子还在冒青烟的手枪,都解释了大宗是怎么死的。
无论是谁来看,都会说,妈的肯定是你按耐不住开枪了。
实际上不是。
说来也是怪大宗倒霉了,那次的事是真走火,二哥的手指动都没动,枪就响了。
这不是走火是什么?
当然,也可以理解成大宗的报应,他在道上的时候,干过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太多,今天就遭现世报了,估摸着也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吧。
在枪响的同时,饭店里的那些混子们就一股脑的全冲了出来,有的人手里提着酒瓶子,似乎是要来支援那个已经死了的大宗,更多的人手里则都是拿着手机,纷纷跟堂口里的人打着招呼请救兵。
可惜在他们出来看见大宗尸首的时候才明白,一切都已经晚了。
“妈的!!!快追!!!别让那畜生跑了!!!!”
“送大宗哥去医院啊!!!快点!!!!”
“大宗哥都没气了!!还送个屁的医院!!!快点追上去别让那孙子跑了!!!”
这群人在追出来的时候,二哥已经撒丫子跑得没影了,想要再找到二哥的踪迹难如登天,毕竟二哥对于跑路这两个字还是深有体会的,专门跳那种自己熟悉的地方跑,特别是那些弯弯曲曲的巷子。
反正等大宗的死讯传到王庆山耳朵里的时候,二哥已经坐上了吴师爷安排来的黑车,一溜烟的回了赌档。
接到社团里的人打来电话,王庆山表现得很淡定。
“老大!!大宗哥让人给崩了!!!”
“啥?”王庆山问:“崩什么啊?”
“大宗哥让人一枪崩了!!!!”
“死了吗?”王庆山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表情很是矛盾。
电话那边的人回答道,死了。
王庆山沉默了半晌,平静的问了一句:“凶手找着了吗?”
“没啊!让那孙子给跑了!!”
“那人长啥样知道不?”
“戴着口罩呢,头发就是普通的短发,满大街都是的那种。”电话那头的人也很无奈,但似乎又害怕王庆山发货,怯怯的问道:“您回来看看不?”
王庆山犹豫了一下,见坐在对面的人冲着自己摇了摇头,便说:“我过一会儿再回去看看,现在有急事呢,走不开。”
“行,那么我们等您回来拿主意!”
电话就这么挂断了,王庆山也沉默了下去,拿着一边的酒瓶,仰头就灌了下去。
“痛快。”王庆山笑了。
“大宗死了你爽了吧?”说话的这人笑得很是幸灾乐祸,一边说着,一边拿筷子夹着菜往嘴里塞:“《东北帮》里还有哪个你看不顺眼,我帮你办了。”
“操!!你他妈是看不起我还是怎么的?!!”王庆山瞪着他:“白宝国,老子办人还用不着你插手啊。”
“扯淡,我这又不算是插手,算是还你人情啊。”白宝国笑眯眯的说道:“老子今晚上都没去找小姐,怎么样,感动吗?”
王庆山当时真的很想骂一句我感动你妈了个逼的。
但仔细一想,好像白宝国还真是在帮自己,这么骂街的话就有点不是东西了。
“走一个。”王庆山把杯子举了起来,苦笑道:“大宗这杂碎办的脏事太多了,但我老大一直不让我动他,说是混黑道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
“八十年代的话了吧?”白宝国讥讽的问王庆山:“你老大过时了,难道你还想跟着他一样走傻逼呼呼的路子?”
王庆山骂道:“妈的,别往我老大身上说。”
“我说的是实话啊。”白宝国叹了口气:“忠言逆耳,你懂这个道理。”
“现在的黑道已经不是我们最中意的那个黑道了。”王庆山摇了摇头:“都变了,大宗这人原来也没这么操蛋啊,但是自从他有了钱有点话语权开始,这孙子就变得跟个畜生似的,有时候我都怕忍不住会办了他。”
“人都是会变的。”白宝国很直接的说道:“咱们也指不定哪天就变了,你说是不?”
王庆山不再说话了,看着空荡荡的酒杯,仿佛是在看那个已经离自己远去的旧代江湖,眼里只有怀念。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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