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敌对的态度由来已久,所以在一方面前千万不要提及另一方的名字,这是这两个城邦互相间的禁忌。
两辆马车在一所占地极广的豪宅外停下。等候在一边的从仆打开车门,皮耶的脸上一点也找不到刚才的那种怒气冲冲的表情,换上的是一张和蔼可亲的笑容,阿尔丰斯暗自赞了一句,商人的脸变起来比天气还快,阴晴都只在一念之间。
宅内的布局极为宏伟,入眼一大坪深绿色的细草坪,中间用乳白色的小圆石砌出一条六尺宽的路面,不远处耸立着一座小亭,既适合观赏雨景又能遮住耀眼的阳光,正面一栋气象恢宏的主宅,几排偏宅环行延伸,宅第之间每根柱每片木之间都按照一定的尺度排列,轻松悠闲之中透出一片严谨的气度。
“这是巴伦子爵的私人府邸,你和他会过面了吧,那天在总督府里,他拥有皇室血统,是陛下的表弟,所以才将马萨雷交给他管理,我们在面包上赚到的钱他也有一份。”马特尼在阿尔丰斯身边轻声说着。
现在离晚宴还有一段时间,动人的钢琴声从主宅中传出来,为晚宴增加了不少幽雅的气氛。
阿尔丰斯跟着两人进到客厅,两百多坪的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英俊的男士们正和自己熟悉的朋友或者珠光宝气的贵妇人窃窃私语,一排乐手站在一角调整着乐器,钢琴盖子已经被翻开,一个琴师正坐在前边忘我的敲击着琴键。
一个侍者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盘里整整齐齐摆着十几个玻璃杯,浅黄色的液体安详的躺在杯中等待着客人的品尝。阿尔丰斯拿起酒杯浅抿了一小口,酸酸甜甜,芳香中带着一种淡淡的酒味,味道很怪。
“这是鸡尾酒,由调酒师将几十种酒和果汁混合在一起调制而成,这种方法很耗工夫,稍微有一种原料酒的比例失衡都会带来怪异的口感,所以调酒师要十分熟悉每种酒的风格才行。”马特尼眯起眼睛,也慢慢品尝起来。
阿尔丰斯感觉有人从背后向他走来,在这个地方究竟谁认识自己?可能是过来和皮耶他们打招呼的熟人吧。
“这位应该是凯瑟琳小姐吧,这大半个月可把我们累得够惨了。”皮耶走上一步,他和阿尔丰斯面对面,自然能够看清楚来人的容貌。
“凯瑟琳?她不在军营训练部队来这里干什么?”阿尔丰斯猛的转过身,走过来的女士身穿一件鹅黄色的晚装,身材高挑,巧目流盼,一头漂亮的黄发很随意的披在肩膀上,黄色的连臂手套和上装浑然一体,显的整个人雅致而端庄。兰希?阿尔丰斯呆了一下,她们两姐妹除了眼神有着明显的差别之外还真的很难分辩。是兰希,阿尔丰斯记得她身上那种香味。
“真巧,想不到在这里碰面。”兰希一边向皮耶微笑着点头致意,一边伸出手里的杯子向阿尔丰斯手里的酒杯碰去。
“是啊,真是个令人惊奇的意外,兰希小姐,很高兴在这里能再次遇上你。”阿尔丰斯一缩酒杯,向她举了举,随即放到唇边。
“抱歉,美丽的小姐,有个朋友在哪边向我打招呼,请原谅我的失礼。”老到的皮耶一眼就看出了两人之间那种淡淡的敌意,找了借口扯着马特尼走开了。
“好像每个人见到我都要找借口跑开。我真有那么可怕?”兰希眼里露出一丝哀怨,如果眼睛会说话,恐怕阿尔丰斯已经被埋怨了一万几千句。
“就是因为一点都不可怕所以才让人觉得可怕,如果你拿着一把利剑当街杀人,可能我会感觉很轻松。对不起,失陪了。”阿尔丰斯转头就走,连问都没问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你对着姐姐那种冷冰冰的人都有说有笑,难道我连和你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兰希追上两步,将手插入阿尔丰斯的臂弯,“那我就偏偏缠上你了,今晚我将是你的女伴,你是属于我的。”
阿尔丰斯并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炫耀自己的速度,也不想当众让兰希难堪,只得接受了她的行为,“随你吧,不过要是我上厕所你也跟着进去?那好像不是一个淑女的应有的行径。”
“挽着这么一个可爱的女伴上厕所,好像也不是绅士的作为。”兰希微笑着回了一句,她的脸皮简直比厅里的柱子还要厚上几分,“想不到你穿起礼服这么好看,和我衣服上的颜色很配衬。”
“别抢我的话行吗?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想不到你穿起晚装这么好看,和我应该是很和衬的一对。”阿尔丰斯没好气的重复了一次她的话,“另外,警告你,我不属于任何人,别将我当成一件物品争来争去。”
有几个少年贵族争着向兰希打招呼,她连正眼都没往他们望上一眼,这几个少不更事的人狠狠的瞪着阿尔丰斯,都感觉是他在才抢了他们的风头。
“那个卖面包的贱民,不知是谁邀请他出席这个宴会,和这种人共席真让我感觉羞辱。”阿尔丰斯听到了身后赌气声音。
“嘻嘻,听到了吗?卖面包的。”兰希笑眯眯的看着阿尔丰斯,就好像看着一头温顺的小绵羊。
“我本来就是个卖面包的,这样说没有什么不对,如果你有意见,最好离我远一点。看那边,巴伦子爵已经在大厅里出现了。”阿尔丰斯一抬手,顺势脱离了她的拉扯。虽然兰希很具有诱惑力,但外表下那颗充满欲望的心让他感觉一点也不轻松。
音乐在主人进入大厅的一刻响起来,巴伦子爵面带微笑从外面走了进来。晚宴终于开始了,厨师鱼贯而入送上一道道精美的佳肴,子爵脱下手套,举起一杯鸡尾酒向在座的人致意。
第六卷 王室成员 第三十四章 风云突变
“欢迎各位参加这次聚会,有个好消息向大家宣布,马萨雷的粮食危机终于解除了,这得感谢我们的英雄——”巴伦意味深长的看了阿尔丰斯一眼,挥了挥手让音乐停下来,“克里丝丁的负责人阿尔丰斯!他为我们带来了福音,作为马萨雷的总督,我得感谢他,正因为他的存在才让我们免除了乱民的骚扰,也让粮食价格恢复到了正常水平。先生们女士们,让我们一起为他举杯吧。”
阿尔丰斯愣住了,表示感谢也不用这么夸张的进行演说吧,这个子爵不是有痴呆症就是别有居心,这样不是明摆着将所有的矛头对准了自己吗?如果真的想感激,为什么不将皮耶他们也拉出来?还有点明自己的负责人身份,也是轻描淡写的将德库塞尔家族带到一边,要知道这里很多人恐怕就是因为自己的降价导致囤积商破产而失去了他们的巨额债权。
虽然所有人都在向阿尔丰斯举杯,但是很明显都是在敷衍而已。皮耶和马特尼两人躲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幸灾乐祸的看着阿尔丰斯。
所有的事情都很明白了,有人在操纵这一切。阿尔丰斯突然明白过来,谁有能力成为最大的囤积商人?当然是总督巴伦,他和多明哥的人串通好了抬高物价以获得巨额利润,那份小小的利润分成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或者,他没有这么大胆,既然敢这么做,难道得到皇帝奥古斯都的授权?现在自己触犯了贵族们的既得利益,那以后的处境恐怕就很困难了,只是他们这一手玩得也够阴毒,先利用自己将其他囤积商从利润分配这块蛋糕上一脚踢出去,用低价将全部物资囤积回笼到多明哥商会的店铺里,再次牟取暴利。其它贵族的收益?当然已经转到了巴伦自己腰包里去了,不但如此,他还将矛头引到了自己身上,让承受大量损失的贵族们从心底里仇恨自己,可笑的是自己一直都蒙在鼓里,被人当了刀使还不自觉,现在又成了挡箭牌,真是愚蠢到了极点。没必要再想下去了,阿尔丰斯心底里升起一种被出卖和玩弄了的感觉,愤怒在他胸中熊熊燃烧。
“很感激总督大人为我们提供的便利条件,以及我的伙伴——皮耶和马特尼两位先生的鼎力帮助,没有他们,单凭我一人绝对没有能力完成这项造福平民的伟大工程,相对于我这一介平民来说,只是尽了应尽的义务。我也只是想好好经营自己的面包店,没有什么非份的想法,大部分粮食都已经集中到多明哥商会的储藏室,我相信,明天一定会是个明媚的晴天。”阿尔丰斯微笑转了半个圈,向皮耶两人伸出了手,要死就大家揽住一起死,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想让我一个人当挡箭牌全部背下这个黑锅?真的以为我是白痴吗?
巴伦干咳嗽了两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这位小朋友说得太好了,为了明媚的明天,大家共同起舞吧。”说着手掌往上一抬。音乐声再次响起,男士很有风度的开始邀请女士伴舞,被邀请的女士也欣然接受。一对对男女在大厅中间随着节拍旋转起来。
“你的话什么意思,我可是完全出于一片好意。”巴伦搭在阿尔丰斯肩膀上,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停止,但说话声低得只有两人才能听到。
“大家心照不宣,想要替死鬼何必指到我头上。我栽了你们一样没好日子过。”阿尔丰斯也面带微笑回答。
光是看两人脸上的笑容,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进行这样龌龊的谈话。
“可笑,你认为大厅上的贵族会相信谁的话?只要我说一句你是幕后主使,这里的人把你生吞活剥都有可能,大不了皮耶他们将那几百万磅粮食分一半放到你的店铺里,还能反咬一口米歇尔那个老头,蓄意破坏国家秩序。”巴伦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小心,没有一句明说自己是幕后主使,“所以这个黑锅还是由你背一次吧。”
“很抱歉,我没兴趣。米歇尔关我鸟事!”阿尔丰斯一把将他推开,转身就往外走。一定要在巴伦动手之前赶回去布置妥当,那些杂牌军不是正规军的对手,出奇不意的攻击下肯定会乱作一团。
打就打吧,自己贱命一条,怕过谁来?
巴伦一使眼色,三个少年贵族同时拔剑拦在阿尔丰斯面前,“我们要和你决斗!”
所有的人都停了动作,看着这四个人,“吱吱吱”乐队的乐器也变了调,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们光注意到那几把明晃晃的利剑,而忘记手里的乐器。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因为你的存在,兰希小姐连看都没有向我看一眼,我正式向你提出决斗邀请,像个骑士一样接受邀请吧。”一个少年摆开剑势,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我们也是一样。”其他两人也跟着喊出来。
“滚开,你们这些废物。要决斗?那就现在吧。”阿尔丰斯低喝一声,没有停下身形,朝剑锋走了过去。
几个女人忍不住发出惊叫声,掩着面,不敢再看下去。
巴伦点了点头,挡在出路的三个少年贵族各挺长剑,齐齐往阿尔丰斯胸口腰间刺落。这算什么决斗,简直就是合围。阿尔丰斯根本不理这几个人,好像那几把剑只是小孩的玩物。
厅上的人眼一花,阿尔丰斯已经从三个少年剑锋的空隙中穿了过去,瞬间走出大厅。三人的动作也在瞬间被定格,“仓啷”,一把剑掉到地上,三个身体不约而同的软倒在地。谁也看不清楚阿尔丰斯用了什么手法弄倒了他们。其实阿尔丰斯只是在每人腹部赏了一拳。三百磅的打击力,龙都感觉到疼痛更何况人?那几个人连声都没能吭出来就已经背过气。阿尔丰斯还算手下留情,不想在这种地方杀人,不然这三拳的落点就是咽喉要害。
“守卫,捉着他,这是个邪恶的巫师。”巴伦朝外边大声呼喝,整个晚宴的气氛荡然无存。
阿尔丰斯回过头,对他笑了笑,“知道是巫师还敢对我大声呼喝?活得不耐烦了吗?”他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杀意。
“出来!”巴伦双手一拍,身旁的景物开始晃动,六条人影解除了隐形法术并排站挡在他身前。他们身上也没有像食人魔一样的特殊体味,而且厅内人数众多,各种人体气息和香水的味道交织混杂在一起,阿尔丰斯竟然没有发觉他们的存在。
这六个人其中三个身披黑色长袍,脸上都戴着一个黑色的面具,左肩膀绣着个一个八角形的红色十字架,不是神职人员就是法师,其他三人身罩锁链甲,手指搭在腰间的剑把上。法师和战士,这是公认的最佳组合。完全是一个栽赃的阴谋,无论阿尔丰斯背不背这个黑锅,巴伦都不会让他活着离开这里。
“关门,这里的人谁都别想离开。”大厅的红木门在在巴伦的命令下慢慢掩上,几个靠近厅门的贵族看到情形不对,刚想快步溜出去,一阵弓箭的破空声响起,这几个贵族前胸插满箭矢倒飞回厅内,还没落地就变成了没有生命的尸体。二十个持盾的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