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周而复始的穿流不息。身体内外的气息也都趋向平衡,涌进肉体的能量逐渐减少,由开始时的黄河泛滥变成了涓涓细流。
他根本就不知道火钻带来的帮助有多大,内息在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平常人每日不辍的努力,花上二十年也未必能达到他现在这种水平。但这也存在极高的风险,没有高明的导师在旁边看护指点,只要睁开眼或者朱迪斯在旁边稍微触碰一下,精神上稍微松懈,内息的轨道就会因为受到打搅四处乱蹿,后果不堪设想。
阿尔丰斯似乎感觉到身体恢复了点知觉,他试着动了动手指,是的,它们又可以随心所欲的指挥了。他猛的睁开眼睛,入目处是朱迪思那充满疑惑和不解的脸蛋。不过她也和阿尔丰斯一样选择了同样的做法,没过问对方任何事情,也许这位美女的确聪明过人,她除了自己应该知道的别的都不想去知道,除了愿意相信的别的都不相信。
阿尔丰斯觉得自己的手掌大异平常,掌心和指尖胀得要命,好像有东西要破皮而出,如果得不到宣泄恐怕整个手掌都会被撑破,但在外表看来却一点问题也没有,这种烦躁不安的感觉迅速蔓延至全身,每个毛孔似乎都想往外散发聚集在里面的能量。
“啪”,他一掌重重击打在石壁上,在震耳欲聋的响声中手掌的胀痛感减弱了不少,这倒是个宣泄的好办法。他抛下火把,双臂连连挥出,把体内过剩的能量尽情倾泻在无知无觉的石头上,每掌打出,破碎的石屑都在肉眼可看的气浪中纷飞。这种破坏力靠的全是身体的力量,绝对没有使用任何魔法。
阿尔丰斯越拍越过瘾,酣畅淋漓的感觉让他舍不得停下手。伴随着每掌的拍出,储蓄起来的气息也逐步释放出来,体内留下的气息越来越能和身体相融合,逐渐演变成可以随意指挥的内劲。在连续打出上百掌后,最后的十几掌几乎可以做到随心所欲的加重或减轻力量,起初时那种真气和身体排斥的现象已经荡然无存。
朱迪思并未阻止他这种疯狂的举动,她站在对面静静的观看着。这个局外人由始至终都留意着阿尔丰斯,虽然她并不了解变化的具体过程,但那面本来平整而现在凹入一大片的石壁足以说明剧烈的变化。
第二卷 陵墓 第九章 紫晶棺
阿尔丰斯拍了拍手,将附着的石粉在裤子上拍干净,同时在心里暗叫侥幸,刚才他还以为自己多半活不成了,怎么突然间这些坚硬的石头变得如此不堪一击?难道那些武僧们毕生追求的就是这种力量?肉体难道真的可以达到这种地步?问题解决了一小半,脑海中却萦绕起更多的疑问。他偷偷的瞟了朱迪思一眼,没想到这个细微的动作也被对面的美女发现了。
“你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别做这种猥琐的动作。”平静的语调带着几分调侃。
“别在我面前装大方,其实你想问我的事情比我要问你的事情多得多。”笑容挂上了阿尔丰斯的嘴角。
“揭露女士的内心想法是不道德的行为,但是我不想追究。或许我能解释一些你想不通的事情,可不可以做个交易?”朱迪斯也没有丝毫掩饰真正想法的意图。
阿尔丰斯搔了搔头:“如果拒绝,那不是显得很没风度?有问题请尽管发问,像我这种彬彬君子绝非市侩之徒。”
“好!”朱迪思轻轻一笑,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直接发问:“你是武僧?”
“很遗憾,不是。只是看过一本武僧所写的书。”阿尔丰斯回答得倒是很爽快,“轮到我问你了,你知道有武僧这种人存在?”
“是的。在我的国度曾经见过,用身体作为武器的攻击方法我亲眼看到他们使用过。不过,请别追问我的国度。在洞穴的时候你要是有现在的一半能力我根本就不是对手。怎么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提升力量?”这个才是朱迪斯最关心的问题。
“我不知道,突然间有股外力强行进入身体,一段时间之后就变成这样了,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尔丰斯简单扼要的说着,“你既然不是帕夏家族的人,为什么来塔隆?”
问话换来的是沉默。
朱迪思并没有按照规则回答问题。她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好半天才说:“这件事我不想提起。算了,再问下去也没意思,走吧。”
阿尔丰斯大方的笑笑:“走?我们能到哪去?记得您说过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他也没有指责她不守信用,每个人在自己的内心深处都藏有小秘密,听不听对自己没多大损失,强迫她说出来反而会让现在的关系变得更尴尬。
“回不了头,不等于无路可走。这里是唯一可以通入易卜拉欣陵墓的地方,”朱迪思朝石壁瞥了眼,“但是任何打搅他长眠的人都会受到恶毒的诅咒。”
“与其等死,我宁可选择被诅咒。看得出来,您对我多少还有点不放心。”善于察言观色的阿尔丰斯猜测着朱迪思没有马上进去的原因。
“不是有点,是极不放心。易卜拉欣和其他人不同,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他苏醒。他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朱迪思瞪了阿尔丰斯一眼,像是下定了决心,脚后跟在身后石壁上猛磕一下,紧闭的石门在轰隆隆的响声中缓慢转动,露出一个可容两人并排通过的缝隙。她抬了抬手臂,向阿尔丰斯做了个往里请的手势。
阿尔丰斯并没有依言移动脚步,他悠闲的看着朱迪思在火光下忽暗忽明的脸蛋,“我很好奇,在山洞的时候为什么你会突然袭击我?”
“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试试你的实力。你的反应让我很满意。”朱迪思岔开话题,当先穿过缝隙,把阿尔丰斯一个人留在通道里。
阿乐丰斯也没指望她能如实回答,女人的心理,恐怕就是读心术再高的人也无法明瞭。他拾起火把,在火光的指引下通过石门。
密封的石室一眼就能看出人工开凿的痕迹,四条洁白的钟乳石从顶部直垂下来和地面连成一线。小室长不过三十尺,宽高各十尺,和外面墓穴的大手笔形成鲜明对比。这里没有太多的豪华装饰,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装饰,没有陪葬品也没有壁画,只有一副闪现出奇异光彩的水晶棺材摆放在钟乳石的中央,依稀可以看到里面躺着一个人。
朱迪思站在水晶棺材前望着里面的人,目光有点呆滞。
阿尔丰斯也看呆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奢华的人,竟然用这么大块的紫水晶来做棺材。
魔幻紫水晶是种全系水晶,也就是说任何魔法师不管他属于哪个系,都可以配带紫水晶。但这种水晶也有个缺点,那就是它的效果要比其他级别水晶的功效逊上一筹——同属三级,配带紫水晶的话只能获得其他二级水晶的效果。即使这样,紫水晶也还是每个大陆供不应求的紧俏商品,价格堪比白金。绝大多数的魔法师都不会专攻某一系的魔法,自身所修的魔法系越多,获得的加成效果就越明显。比如火系专攻四级,水系兼修二级的魔法师,配带上一块三级紫水晶,他的能力马上就提升到火系六级、水系四级的强度。
阿尔丰斯怎么也想不到这般贵重的物品居然可以如此浪费,他一直认为,如果把有用的东西花在无用的地方,即使它是多么的昂贵,也和废物无异。
朱迪思出了会神,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像猛然清醒般的抬起头,伸手按在旁边的钟乳石上。也没见她吟唱,钟乳石突然就亮了起来,通体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光芒。她紧接着又把其它三条钟乳石全都弄亮。这种光不像火光那么刺眼,但照明的范围一点也不亚于点上几十个火把。
阿尔丰斯走到朱迪思身边。只是两行清泪从润如美玉的脸庞滑落下来,更添了几分凄美,他也没有出言安慰,只冲她点了点头就把目光移向棺内。就让她静静的收拾自己的感情吧,一个人在缅怀的时候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足以平抚伤感情怀的时间。
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仰面躺着,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和外面那些木乃伊的姿势相差无几。一袭雪白的丝质长袍,边角处几乎看不到针脚,只有最好的女工才能织出这样华丽的衣服,修长的手指经过精心的保养看不到任何皱纹,唇上光洁无须,只在颌下整整齐齐的修着一丛短髭衬托出英伟的男子气概。阿尔丰斯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很英俊的人,通常这类男人最容易获得女人的欢心。
易卜拉欣帕夏——朱迪思口中这个墓穴的主人,不知道他手上有没有另外一枚戒指?索拉德曾经说过,他需要的那枚戒指放入水中,会出现一条蛇在游动。阿尔丰斯虽然没有见到任何戒指,但是蛇却看见了。两条手腕粗大的眼镜王蛇一动不动的盘绕在易卜拉欣的臂上,像是和它们的主人一样在安然入睡。
整间石室极其宁静,不带一丝杂音,除了火把燃烧时的劈啪声就剩下心跳了。
如果不把水晶棺翻个遍是不会甘心的,阿尔丰斯心里虽然在打着这个主意,但却没敢表露出来。朱迪思看着这个人的眼神让他还存有顾虑。
“你……你……还好吗?一眨眼就是八十年,好久不见了。”低声的呢喃显示出朱迪思和易卜拉欣的交情非比寻常。
阿尔丰斯正在盘算着怎样才能瞒过她,好让自己偷偷开棺搜索。这可是个棘手的问题,现在她还没有施放过什么穿墙术,就算找到戒指也一样出不去。像朱迪思这种外柔内刚的女人,万一在这个问题上触犯她,恐怕会连唯一的生路都要断绝了。她既然能在这里睡了七八十年,再呆上七八百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自己可不想在这种年龄睡这样长的觉。
“对不起,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外面的木乃伊……都是他的先辈?”阿尔丰斯可没有朱迪思这种情怀,同时也不想再让她再无限伤感下去,拖的越久对自己越不利。
朱迪思用手指轻轻抹干面上的泪痕,“嗯,不,那些都是他的儿孙辈。”看到阿尔丰斯听得糊涂,接着解释道:“易卜拉欣至少也有一千岁了。整个坟墓都是由他亲手策划和建造而成,他每年都抽出三四个月的时间到这里监督工程,从选址到完工差不多用了两百年。”
阿尔丰斯一拍额头,怪不得外面那些先进来的木乃伊们反而是他的后辈。
“他是你的……”
“是的,我是他的情人。虽然我和他在一起时只有十九岁。”朱迪斯没有丝毫羞愧的表情,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阿乐丰斯的猜测。
第二卷 陵墓 第十章 往事
一个十九岁的妙龄少女和一个上千岁的老头子在一起,阿尔丰斯想象不出会是个怎么样的情景。年龄的差距不说,光是见识层次上的代沟恐怕就找不到相同的话题。
“易卜拉欣是个很风趣的男人,和他一起的时候总有说不完的话,”朱迪思看着馆内充满阳刚线条的四方面庞,神情有点恍惚,“我从四岁起就接受祭司的训练,一年到头难得和别人说上几句话,人们都把我当成神的代言人,好像和我多说几句就是对神明的亵渎。其他祭司也都忙着各种祈祷,根本没有时间理会一个小女孩的寂寞,陪伴我长大的只有书籍和咒文。”她再次沉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
“直到有一天,他来了。孤身一人扫平了我们的神学院,没有人是他一合之敌。所有的魔法攻击在他面前都显得那么脆弱,碰到他身上的时候没有任何效果。但是他没有杀害任何人,只把神像摧毁后就扬长而去。临走的时候,你把我也一起带走了,那个女孩没出一句声,你知不知道在她心里对你是既敬佩又畏惧。”朱迪思说到后面已经变成了对着易卜拉欣的私语。
阿尔丰斯也没有打断她的话,这也是情报,可以对躺在棺里的人作一个大体的了解。他在心底可不认为易卜拉欣已经死透了,宁可相信他是在里面慢慢凝聚魔力,怪不得她不愿意说出自己的身世,原来是被掠来的奴隶。
沙漠中的城市缺少女人,多克大力鼓励发展奴隶贸易,尤其是女奴贸易,这样才能产生更多的人口基数——人口越多,意味着他的生命就越长。本来只有他这个异种巫王在做这事,后来所有的巫王都认识到发展人口的好处,都纷纷有样学样,只是他们控制的城市从经济实力上比不上月之心,人口贩子根本不会将上等的货色卖到他们那里。多克并没有像其它大陆庄园主那样对奴隶实行终身制,他规定奴隶主只能拥有奴隶十年,双方交易的时候市政厅的监管人员会让双方签署契约,只要奴隶能挨够十年时间就是月之心的自由人。多克可不想这些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