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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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妖-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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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很久,昔耶也没有转述这句话,小花急了,垂下眼看着昔耶,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瞪了小花一眼,侧身别过头去,“不行。”

    那两个字说得很轻,以至于顾况并未听清,只见到昔耶的嘴唇动了动,侧过身不知在想什么?

    小花想这莫非就是小孩子脾气,还真是来得莫名其妙,她是要顾况的一滴血,又不是要昔耶的,他这是哪门子的打抱不平?他害死她还不够,如今竟然连一滴血都不许她要了。昔耶将衣袖挽起,露出洁白的肌肤,手腕伸到小花的嘴巴,闷闷的说道:“咬我。”

    小花看着昔耶。她不知道他究竟心里是在想什么?仿佛像个大人一样,成熟而神秘,叫鬼捉摸不清楚,在小花觉得他胆小无助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却又恰恰相反。明明是应该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可是却什么都懂似的,他这是怕别人抢了他的供血的地位吗?

    他明澈深湛的黑色眼瞳一眨不眨的望着小花,小花洗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伸手将他手腕上的衣袖拉下来盖住他伤痕累累的手臂,抿了抿唇,说:“我不喝别人的血,你听话,先给他说。”

    他静了一瞬,似乎分析小花的话有几分可信度,转身冷冷的看着顾况,道:“我要你的一滴血。”他停顿了一下,听到小花在他身后说,要顾况的一滴心头血,有些不高兴的黯了黯眼色,“你的心头血。”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很久都没有听到顾况的回答,昔耶唇间却流露出点点冷笑,抬眼看了一下小花,说:“我可以,他怕死。”

    这种近似于耳畔呢喃的亲昵言语,沉静在自己思绪中的顾况自然是一点也没有听到,反而是小花,有些惊讶于今天昔耶的反常。

    顾况的声音有些视死如归的味道,淡淡的,却极为坚定,“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小花觉得诧异,她看他的样子,分明不是怕死之人,可是为何在这个时候打起了退堂鼓,他不远百里,跋涉而来,不就是为了求她挽救这桩姻缘吗?

    这里里外外,都见他非裴莠莠不可,这转眼和死贴上关系了,就立马放弃了吗?这世间的情与爱可见都是不靠谱的。

    顾况有些抱歉的拱拱手,语气萧瑟的说:“在下告辞了。”

    他的背影踉跄至极,这个人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小花见不惯这种贪生怕死而又喜欢装腔作势的人,抓紧昔耶的发梢,说:“你问他为什么不敢?”

    在听到昔耶问话之后,那人的步伐止住,苦笑着转过身,望着瑶山上迷蒙混沌的雾雨,平静而悲伤的解释道:“在下想求大人将在下的容貌变得好看些,如此才能娶到在下心仪的女子。但若要拿命去换···”

    不值得拿命去换吗?小花叹了口气,她没有心仪的对象,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所以她很爱惜自己早就失去了的生命,只是见到顾况这样放弃,难返有些鄙视他。

    他唏嘘道:“我本就是为了娶她,爱她,护她一生,若是拿命去换,我死了,留她一个人做嫠妇吗?”

    他摇了摇头。

    “可终归你还是娶到了她,你死就死了,得到她不就行了?”

    顾况看了一眼昔耶,用一种你是妖,你不懂人的感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搞得小花听不好意思的,毕竟话虽然是从昔耶嘴里说出来的,可是要问这个问题的,却是她。

    “我要娶她,是因为我爱她。断不能因为爱而毁了她的余生。”他手指摸了摸脸上的白色面具,道:“我顾况虽然不能决定自己形貌的美丑,但是却可以保证此生身心磊落,行止端正。”

    远山之处,白雾皑皑,山中的林树在清风之下送上来点点桂花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 第 024 章 好像焕儿有出来打酱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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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花皆愿11
    九月九踏秋,小花将顾况与裴莠莠的重逢安排在了这一天。

    此处忘了说明,今日的顾况远不是往日的顾况,或许本质没有改变,可是在外表上却有了极大的变化。

    小花在珊瑚手串里找到了一种可以改变人容貌的方法,名字很平常,叫做描影。小花觉得齐栾打算得特别细心周到,她翻看了一下珊瑚手串,里面杂七杂八的,几乎干什么的都有。

    因为是九月九重阳佳节,所以卢成青没有上山授课,昔耶也得以白日里就随小花下山,他们飘到东都的时候,正好遇到踏秋的人潮从城中涌出来。

    秋高气爽,东都人民又都是闲得无聊发慌之辈,拖家带口,牵着小狗,便一拨接一拨地奔赴淮水边上,不少贵族男女结伴游河,而裴莠莠这样的美人,身边自然不会缺少护花使者,那个同样俊秀到极致的向泽也走在她的身边。

    只是看起来裴大美人即使与美同游也心情不佳,垂着眼帘,带着令人怜惜的愁容。

    小花是在不远处的一架马车上找到顾况的,他似乎对自己这张新的面皮很不自信,拿着镜子一直在仔细的端详。这里人多,小花不能不惊动人就带着昔耶飘进去,所以将昔耶放在地上,告诉他带自己去找顾况。

    因为事先就约定好了,所以报上了瑶山昔耶这四个字,马夫便立刻恭敬的打起车帘,将昔耶引上马车,而小花也寸步不离地跟在昔耶的身后,抓着他的发尾,顺势飘进马车里。

    老实说,小花觉得顾况是命不好,如果他生得稍微正常一点,也不会受这番痛苦,可是这人唯一不能决定的就是出生在怎样的家庭,拥有怎样的长相,索性他早二十年对自己的容貌都不怎么在意,身残志坚写下诸多绝好的佳句,只是毁就毁在了爱上了裴莠莠。

    顾况本来带着白面具只是为了不让人受惊吓,结果在遇到裴莠莠之后,带白面具的作用变成了遮丑。

    见到昔耶进来,顾况便将铜镜反扣在桌案上,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似乎还未适应这张皮相,虽然如今的这张脸是他自己亲手画出来的。

    小花扯了扯昔耶的头发,示意他别忘记叮嘱顾况,昔耶抬眼笑着看了一眼小花,这才不紧不慢,不冷不淡的说:“忌酒茶荤腥,每日三更取下重描。”

    当真是一整句话都没有一个字废话,小花拭擦头上虚无的汗水,见顾况点头,便舒了一口气。的

    又让昔耶告诉他:“你这张皮瞧着很不错,比那个谁强上许多倍,快点出去见你的心上人吧。”她是笑着说这句话的,可是得了一会儿,也不见昔耶转述这句话,当下有些摸不清状况了,不过在她要伸手扯昔耶头发的时候,顾况终于起身了。

    那凝重的表情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之感,小花拍了拍顾况的肩,只当做是在给他打气,却被昔耶突然拽了回去。

    “血,为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小花呆住了,她正想着跟着出去看热闹,却被昔耶从身后抱住,别看他人小,可是这些时间练武用功,力气可不小,小花居然挣不开。

    “我就是想看看他的血和你的有什么不同。”

    这种用来哄骗三岁小儿的话自然是骗不到六岁的昔耶,男孩睁着幽深无光的眼睛,静静的盯着她,居然能叫一只鬼毛骨悚然,她舔了舔发干的唇瓣,犹豫了一下,才说:“你知道我已经死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待将点心灯的事情说完,声音已经是嘤嘤嗡嗡的一遍,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是从心里就觉得这件事不应该跟昔耶说,可是又压根骗不到昔耶。

    等了一会儿,昔耶松开了她的腰,小花却看见他握紧了腰间系着的剑,这把剑长得很华丽,小花原本以为只是个装饰品,可是如今昔耶的五指握住它,居然到一种肃杀之气。

    她连忙抬眼,却在见到昔耶的眼睛的时候呆住了。

    那双眼睛里漆黑得看不见一点光彩,仿佛陷入了无止境的黑暗里,要将人吸进去,要将她的心魂都掏空。小花打了个寒颤,按住他的手背,问:“你要去做什么?”

    “要血。”

    “不准去。”小花抵在马车门口,严肃的看着昔耶说:“做买卖讲究的是信誉,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做生意。再说了,你杀得了顾况吗?”

    且不说他武艺如何,但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如何是一个成年男子的敌手呢?

    可是,在小花看见昔耶的唇角溢出一点讥讽不屑的笑容时,小花不确定了。她突然发现眼前的昔耶并不是她了解的那个昔耶,他不在是躺在摇篮中,睁大眼睛望着她的孩童,也不是那个有心摘花害命的孤独小孩,如果他想去,她其实一点也拦不住他。

    同样,如果有一天他要收了她,她一样毫无反抗的能力,她这样张牙舞爪,其实何尝不是因为自己内心恐惧。

    原本握着剑柄的手松开了,她可能在生气,昔耶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可是又觉得她也做错了事,但是这两件事和她难过比起来,其实一点也不重要,他伸出双臂将她拉回来,拍了拍她的背,说:“去,不哭。”

    原本还在酝酿泪意的小花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不小心没有忍住,豆大的泪珠直接落在昔耶的衣服上。

    鬼的眼泪可不像鲛人,泣泪成珠,晶莹的泪珠落到昔耶的衣服上,便化作乌有。

    昔耶的手僵了僵,冰凉的手指擦去小花脸上的泪珠,冷着声说:“不哭,不去。”

    小花有些别扭的想要避开,“我···”她状似有些胆怯的低声道:“昔耶,你真的只有六岁吗?可我却觉得你有六十岁。”

    昔耶笑了一下,将小花脸上的泪痕擦干,并没有解释什么,眼帘之下有淡淡的幽光。他抬手将小花抱回马车里,唇线紧抿,本来是严肃内敛的动作,可是出现一个六岁男孩的脸上,便显得不合时宜。

    他伸手,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银盒子,看着倒像是一个装首饰的盒子,小花泪意止住了,目光被吸引过去,昔耶唇角的笑容便更深了一点。

    “吃。”

    银盒里恰恰放着一颗硕大饱满的冰糖葫芦,也不知昔耶是什么时候弄出来的,虽然冰糖葫芦都应该是一串,银盒里却只有一颗,想来要做出能够让小花吃到的冰糖葫芦应该是困难重重。

    小花看着鲜艳欲滴的山楂,吸了吸鼻子,闻到一点点香味,馋得咽了口水,却很快的做出壮士断腕的样子,背过身不看那颗糖葫芦。

    昔耶却又将她转了个圈,拉回来面对着银盒子,不疾不徐的说:“吃,甜。”

    小花摇了一下头,过了一会儿又摇头,看了一眼糖葫芦,再摇了一下头,感觉要又哭出来了,可怜巴巴的说,“我不吃了,以后都不吃你做的东西了。”

    昔耶原本时常凝滞的脸上,眉峰蹙起,看着小花,想要问她为什么,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张了张嘴,却见小花嘟着嘴,看样子其实还是很想吃的,便将那一颗如稀世珍宝一般的糖葫芦取出来,单手圈住小花的肩膀。

    小花被唬了一跳,微微张开嘴巴,唇上便触到一点硬硬的东西,很快便又离开了,她伸舌头舔了舔,甜,甜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那些坚持和本来说好的事情在吃食面前全数瓦解,她伸手想要抓住

    昔耶手里的糖葫芦,却被昔耶灵活的避开了。

    小花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憋着嘴巴不满的控诉昔耶,那人笑了,感觉马车里的夜明珠都变得更亮了,小花好像闻到了淮水中芰荷的芳香,以及好像心跳加速了的奇怪感觉,小花缓了缓,觉得自己一定是禁欲太久了,才会对一颗冰糖葫芦产生这样强烈的感觉。

    昔耶的手伸过来,小花刻不容缓的抱住他的手,咬了一口糖葫芦,外面裹着的那层糖衣被吮化了,咬到的山楂微酸。

    “我以后真的不吃东西了。”

    小花信誓旦旦的保证,却在下一刻意犹未尽的抱着昔耶的手指头将上面的糖渍舔得干干净净的。

    昔耶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便带着她走出马车。

    小花握着他的一缕头发,悠闲的飘在他的身后,看着男孩僵直的背脊,呆板的步子,不由得有些心酸,她飘上前去,贴着昔耶的嗝得鬼发慌的背脊骨,手臂贴着昔耶的手臂,腿也紧紧挨着昔耶的腿,她这样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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