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萌先来,弹《绽放》。器乐毕竟比声乐把握而且稳定得多,陶萌只弹了三遍,杨景行和常一鸣就都表示就过关了。听了一遍自己的演奏后,陶萌就更积极的准备《风雨同路》。
常一鸣也听出来陶萌的钢琴水平一般,就建议:“这首复杂一点,杨景行先录,你再跟着小号走,简单一点。”
陶萌摇头:“不行,我不能一个人弹。”
常一鸣笑:“那好,就同步录吧。”
第一遍演奏下来后,陶萌带上录音室里的耳机听效果,才发现自己在这首曲子的表现上比《绽放》还差得远,不过杨景行说好。
再来一遍,发现还是没进步。《风雨同路》毕竟在乐曲结构和感情上都比《绽放》的要求高了不少。陶萌虽然弹得不怎么样,耳朵还是有水准的。
第三遍录好后,陶萌只听了一半放下耳机小声对杨景行郁闷:“你来弹,分开录。”
杨景行说:“我喜欢你弹的。”
陶萌决定:“那就一样一个。”
于是杨景行身兼两职,先录了钢琴音轨,而后再带上耳机吹小号。吹完后,常一鸣在外面打了个OK的手势。
杨景行和陶萌出去,看常一鸣的徒弟并轨,做一下混响,很快完成了。再听一遍成品,感觉就很不一样了。
看时间还早,常一鸣建议杨景行:“再录两首,老干妈说你是大师级的。”
杨景行笑:“我不拆穿他。”
陶萌倒是有兴趣:“弹肖邦和李斯特。”
常一鸣的徒弟插话:“下面文案也说四零二老师是钢琴天才。”
杨景行问:“什么文案?”
常一鸣解释:“主打《豆蔻》嘛,想拿你宣传,老总没通过的。”
杨景行松口气:“幸好,不然没人听了。”
陶萌扯扯杨景行的衣袖:“快点,你去弹!”
杨景行说:“那再耽误你们半个小时,我录一段送给我老师。”
常一鸣反而比较重视这个,叫徒弟让开,他来掌舵。
杨景行外行:“这个不间断能录多久?”
常一鸣笑:“多久都没问题。”
于是杨景行再进棚,陶萌留在了外面。杨景行在钢琴前坐下后和陶萌对个眼神,然后说话:“谢谢我的老师李迎珍教授对我的教导……”
常一鸣连忙推调音台,可杨景行已经说完了,开始弹了。常一鸣的徒弟很快听了出来:“肖邦的三度练习曲!”
杨景行先弹了一遍著名的肖邦三度练习曲,然后几乎没做停顿,马上过度到李斯特改编的帕格尼尼的《钟》,《钟》完了之后再是李斯特本人的《马捷帕》。别说常一鸣师徒俩,陶萌都听傻了看愣了。
《马捷帕》完了后,紧接着的是《鬼火》。常一鸣的徒弟可能有了解,在监听室里感叹:“太强了,神啊!”
可是鬼火完了后,杨景行又弹起了肖邦的夜曲,作品九第二号。最后才是贝多芬的《悲怆》第三乐章。
六段曲子,时间半个小时多一点。杨景行出来,陶萌递上早准备好的纸巾:“擦擦汗……你可以休息一会再弹。”
杨景行边擦汗边问:“能不能分两张CD,这一张给老师。”
陶萌有意见:“不行,我也要。”
常一鸣看着杨景行,笑一下:“老干妈说我还不信。”
当徒弟的给杨景行搬椅子:“你坐……我学过几年琴,也不算学……说出去别人肯定不信。”
一张纸巾根本不管用,陶萌再一次性给杨景行三张,看着他提醒:“头顶上,等会要回去洗澡。”
杨景行说:“不急,先吃饭。”
常一鸣徒弟给杨景行倒了一杯水递上,说:“四零二老师,这个CD能不能给我一张,我留个纪念。”
杨景行说:“前两首还是算了,那是她的曲子。”
陶萌大方:“没关系啊,你喜欢就行。”
“谢谢……你也喝水。”徒弟很高兴,又羡慕杨景行:“你身体好,一般人肯定弹不下来。”
一共刻了四张CD,都是全收录。常一鸣的徒弟还现场打印了一个目录做封面,一共九首曲子,第一首《绽放》,演奏陶萌,作曲四零二。第二首《风雨同路》,钢琴陶萌,小号四零二,作曲四零二。第三首还是《风雨同录》,演奏四零二……然后下面六首就是肖邦什么的,不过都是四零二演奏。
接着就吃午饭,去的是上次杨程义请张彦豪他们的那个地方,够档次了。常一鸣自己开车带着他徒弟,陶萌就有时间和杨景行商量:“不用喝酒吧?”
杨景行说:“问他们。”
陶萌责怪:“怎么能问,点瓶红酒,我喝一两口……你别让他叫你老师,年纪还比你大,会让人觉得你有架子。”
进包厢后,陶萌招呼客人:“常老师请坐,请坐。”
常一鸣呵呵:“别客气。”
杨景行拉椅子:“陶萌小姐,你请坐。”
陶萌没给杨景行眼色,坐下和常一鸣聊天:“常老师,您在宏星公司工作多久了?”
常一鸣说:“七八年了。”
陶萌就说:“那您是杨景行的老前辈了。”
常一鸣哈哈:“谈不上。”
杨景行说:“都是前辈,多关照。”
点菜,常一鸣师徒俩显然是想吃顿家常饭,点了些普通的菜,可陶萌又找最贵的那些加了几个,然后再问喝什么酒。
常一鸣对杨景行说:“不喝酒了吧,下午还有事。”
陶萌还是要了一瓶红酒。
菜上来了,酒倒好了,陶萌先举杯:“常老师,今天谢谢你们,也麻烦您以后多关照杨景行,我们敬你们一杯。”
杨景行笑,常一鸣他们也跟着笑。被陶萌看了一眼后,杨景行豪气起来:“我干了。”
常一鸣也干了,他徒弟分了两口,陶萌意思了一下放下杯子。杨景行接过来:“敬酒不能这样,我代了。”又一口干了。
常一鸣说:“吃菜吃菜,还真的饿了。”
杨景行又给不动手的陶萌夹菜,被小声责怪:“别这样。”
常一鸣说:“随便点好,你们跟我儿子差不多年纪。”
陶萌不好意思起来,杨景行问:“读高中?”
常一鸣说:“高二。”
杨景行说:“高二容易谈恋爱,我就是高二开始喜欢她的。”
常一鸣他们继续笑。陶萌硬撑住:“我觉得高中还是要以学习为主。”
过了一会,常一鸣徒弟找杨景行喝酒:“四零二老师,我们喝一杯。”
陶萌就说:“你叫他名字吧,他自己都还是学生。”
杨景行说:“你没看出来,他想让我醉上加醉,我不上当,干了。”
觉得杨景行喝太多了,陶萌就再不提酒的事了。
吃完了饭送走常一鸣,杨景行问陶萌:“吃饱了吗?”
陶萌点点头,想起来事情后就变了表情:“你一点都不配合我!”
杨景行笑:“我还要慢慢学习……你怎么表现这么好?”
陶萌又笑得得意了:“这又不难……你还乱说话!”
杨景行说:“我没有。”
陶萌提醒:“你说高二!”
杨景行连连点头:“对对对,我是乱说的。”
陶萌用力一甩手:“到底是不是?”
杨景行说:“是乱讲的。喜欢一个人是慢慢积累的,要算的话,应该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陶萌想了一下后不开心:“如果两个人从小就认识,但是长大了才谈恋爱,能说他们从小就开始了吗?”
杨景行反问:“再回忆从小的点点滴滴,不也觉得甜蜜吗?”
陶萌没被蛊惑,急道:“那也不是喜欢啊,你说实话!”
杨景行装傻:“什么实话?”
“你说!”陶萌真的好急。
杨景行说:“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先上车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心结】………
杨景行开车门,让陶萌一屁股重坐在副驾驶上,他轻手关门,过去上车了看着陶萌:“我们讨论一下。”
“你说。”陶萌双手抱着胸前的包包。
杨景行就说:“一般来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要发展成情侣关系,首先是要见面。我们见面是零四年九月,四号吧?”
陶萌回忆:“反正就是那几天。”
杨景行说:“应该是四号,星期六。那天你穿着一条红裙子,人没现在高,头发比现在短,身材也没现在好。”
陶萌报复:“你也没现在高。”
杨景行笑:“那天我知道了这个好看的女孩子叫陶萌,喜欢画画,喜欢音乐……”
陶萌不欢喜:“你语气正常点!”
杨景行说:“不过你那时候脸比现在还胖一点点。”
陶萌抗议:“那不是胖,婴儿肥你都不懂?!”
杨景行说:“反正很可爱,那就是见面了。”
陶萌问:“然后呢?”
杨景行说:“然后你当了英语科代表,第一次叫出我的名字是收作业的时候,我把作业本给你,我们就算认识了。”
陶萌也能想起来:“那时候你坐后面的,和邵磊一样。”
杨景行敏感:“你是记得他还是记得我?”
陶萌笑:“小气,我就记得你们俩最高。”
杨景行也不追究了,继续说:“第一个星期的音乐课,胡老师让同学们自愿表演,你弹了《让我们荡起双桨》。”
陶萌不满:“这你说过了。”
杨景行说:“这是关键点。本来那段时间我很不高兴,一点都不想到尚浦读书,听你弹琴后,我思想有点复杂。”
陶萌身体前倾一下,问:“怎么了?”
杨景行说:“那时候我真的意识到自己是进入到了一个学校……很矛盾,一方面我感到我们都是学生,彼此之间没那么大的距离。另一方面我又有点自卑,觉得距离更大了。”
陶萌笑了,不过很快收敛了,严肃:“这有什么好自卑的。”
杨景行说:“我从小到大没自卑过,那是第一次,而且也是第一次感觉一个女生那么美丽。”
“所以呢?”陶萌入戏了。
杨景行笑:“所以我当时没给你鼓掌。”
陶萌立刻换了表情:“为什么!?”
杨景行现在想起来还忿忿的:“因为我觉得你在炫耀。”
“我哪有!”被冤枉的陶萌苦了脸。
杨景行连忙说:“这是误解,但是我并不讨厌你,因为你有炫耀的资本。”
陶萌说:“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弹……”
杨景行说:“但是只有你的歌打动了我,记忆最深刻。”
“那你还觉得我在炫耀!”陶萌挺委屈。
“所以我很矛盾啊。”杨景行调整一下空调的方向,继续说:“这时候,就算认识加深了。”
“可是是错误的!”陶萌很急。
杨景行说:“错误的只是很小一部分,总体来说我对你的第一印象还是很好。”
陶萌看杨景行:“我当时,对你的第一印象就是外貌,再就是感觉你可能爱学习,对同学也不热情。”
杨景行笑:“你的都是正确的。整个高一我们虽然没说过几句话,不过慢慢的我发现了你也不是个爱炫耀的女孩子,对同学热情,工作认真,学习认真。”
陶萌问:“那你对任初雨呢?”
杨景行说:“长得好看……就这么多?”
陶萌再问:“蒋箐呢?”
杨景行说:“也是长得好看,喜欢在教室里跳来跳去咋咋呼呼,烦死了!”
陶萌说:“她初中就那样。”
杨景行继续回忆:“放寒假回家,他们问我认识女孩子没,我说没有,不过想起了你。”
陶萌想了一下:“你那时候和任初雨都没。”
杨景行解释:“不过这说明我想和你多认识一点。人生会不停的遇上各种各样的人,但是很少有你想去认真了解的。”
陶萌怀疑:“可是后来你也没怎么样。”
杨景行说:“没机会,就像你在路上看见一个很帅很帅男生,也不会主动去说话吧。”
陶萌急道:“我根本不想认识……我又不是喜欢你的外貌!”
杨景行笑:“我是打个比方,这就像金字塔一样,最底层是认识的所有人,很多很多,但是再上一层,能说得上基本了解的,可能就只有一半了。”
陶萌点点头表示同意。
杨景行继续说:“但是也只是基本了解,大部分的同学之间都是这样,知道对方的学习成绩,有什么朋友之类的,见面打个招呼。然后再上一层就是接触比较多的普通朋友了,比如我和曹绫蓝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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