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她不会生气一样。
她总是嘲讽他,
好像自己从没生气一样。
即使今天她要离开他了,
他还是说不出那句:
“项纯铃,多来我家蹭个饭。”
“项纯铃,照顾好自己,别每次吃饭都吃三大碗。”
“项纯铃,别以为自己读完了大学水平就高了,知不知道学无止境?”
“项纯铃,从小到大你还没叫我一声‘哥’呢!”
他看着她静静地走向舞台的尽头,走出他的视线。
他追随着她的身影,几乎忘了婚礼的流程。
在众人的催促下,他走上前,要去将她的手,
交到另一个男人的手上。
“项纯铃。”
望着她一如既往的笑脸,
他忽然有些伤感。
“请新娘先说几句话吧!大家欢迎!”
司仪赶紧圆场。
她望着他,望着手足无措的他:
“我的表哥,许亦晨。小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玩。
他每一次都抢我的东西,生气了就摔我的东西。
我有什么不会的地方,他总是第一时间过来嘲讽我。
我那时候很讨厌他。”
她笑了,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但是呢,长大了之后,我们就很少联系了。
我们一个读本地的大学,一个去了外地就学。
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已经结婚了。
许亦晨就又说,当妹妹的懂不懂礼貌,
兄长还没结婚,自己想着嫁人了。”
周围响起一片笑声。
她强忍着,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就在筹备婚礼的这几天,姨妈催他过来帮我布置现场。
工作人员都到了,我打给许亦晨,质问他为什么还没有来。
他敷衍我,说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
当时我很生气,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想要欺负妹妹。
后来我才知道,姨父生重病,他在人山人海的医院里忙活到焦头烂额。
可是他还是来了,风尘仆仆地过来,一到现场就开始忙忙碌碌。”
许亦晨紧紧抿着嘴不说话。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兄妹俩都长大了。
会替对方着想了,会关心对方了。“
项纯铃抹了抹眼泪,
“谢谢你许亦晨,你结婚的时候,可别把我给忘了。”
台下很多人都哭了,掌声雷动。
“项纯铃,你要的牛轧糖。”
“哇哦,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啦?”
“……只是随手买一包,顺便也给你带。”
“噗,你什么口味儿啊,怎么这么难吃。”
“不要就算了,还给我……不是蛮好吃的吗,你失去味觉了?”
“姨妈,许亦晨他欺负我!给我带这么难吃的牛轧糖,还说我失去味觉了。”
“嗯?!项纯铃你说什么!”
“喂,叶橙,最后一道社政题怎么做啊?”
“呼呼呼——哗啦哗啦呼啦。噼里啪啦……”
“什么?没有什么,就是许亦晨这根筋的在一旁发怪声。”
“啊——救命啦!哦不要,不要过来,no——”
“我嘞个去,许亦晨你发什么羊癫疯,我跟叶橙打电话碍着你什么了?”
“为什么不用自己的电话,偏要用我家座机,这么坑你哥真的好吗?!”
在她眼里,
他永远是那个在外高冷在家逗比的许亦晨,
他永远是那个什么东西都要跟她抢的许亦晨。
在他眼里,
她永远是那个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不会的项纯铃,
她永远是那个拍案而起跟他吵得不可开交的项纯铃。
梦中,仿佛回到了从前。
项纯铃还是无可奈何地站在篮球场边,
看着许亦晨投出一个漂亮的三分球。
“哥,该回家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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