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睿不由凑上前想看个仔细,想知道她心里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他手指不由自主地摩挲在她的颈间,呼吸渐渐粗重,连她瞳孔里的人影也渐渐大起来,两个人的呼吸瞬间就纠缠在一起。
他这才看清楚,原来她眼中的自己,竟是那样的温柔如他。
慕君睿沙哑道:“做事可要专心。”
“呃……”
云重紫一愣,红唇上就碰触到一抹冰凉,她的心一下子就炸开,耳边的风又动了,空气也浮躁起来,她感觉到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早就把慕君睿的吩咐抛到了脑后。
慕君睿察觉到云重紫的心不在焉,有些恼怒,张开嘴就咬在了她的朱唇上,云重紫微微吃痛,嘴中就钻进一条滑嫩嫩的小舌,瞄着她的唇线勾弄着。
他欢喜云重紫这样木讷的反应,但并不代表会容忍她的分心,这一次他要让她把自己牢牢地记在心里。
他一手摸到云重紫的脖颈,扣着她的后脑,故意吸取她的甘甜,不让她有机会呼吸空气,慕君睿微微掀开眼皮,就见云重紫整个人都涨红了脸,又加深了这个吻。
呼吸就这样被掳去,心也不停地忽上忽下,就像是夏天里盖棉被,整个人身上都起了细细的密汗,觉得整个人都要蒸熟了。
云重紫觉得这一次她是真的栽了,面对这样的攻势,她都快找不到自己的心。
慕君睿的吻并不是浅尝即止,整个人都倾倒在云重紫的身上,另一只空闲的手正要不安分地抱起云重紫,就在弯身之际,他突然一声闷哼浑身僵硬地不动了。
云重紫听到他的声音先是一怔,这才察觉到是碰触到了他的伤口,心中好笑又好气,嗔道:“知道不安分的后果了吧。”
慕君睿疼的有些狠了,捏着云重紫的下巴,朝着她的嘴上又是一咬,“让它疼去,这样你就走不了了。”
云重紫嘴上吃痛,脸上也滚烫烫的,更不敢直视慕君睿的眼,总觉得他眼睛里有一团火,要把自己烤熟,吃得渣都不剩。
她不理他的话,掀起他的衣角,就见慕君睿裤腿上已经渗出血丝来,云重紫一把就撕开他的裤腿,果然伤口崩开出血了。
云重紫皱着眉头,道:“我看我走了才更好些,不然你的伤口总是好不了。”
“不过是出点血罢了。”慕君睿把云重紫拉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别管它,我们再说说话。”
“先等一下,我处理完伤口的。”
云重紫有些慌乱地躲闪,不只是慕君睿的伤口出血,还有方才的那个吻,她的心现在还没静下来。
慕君睿就看云重紫先冲出房间拿来药箱,又一丝不苟地替他处理了伤口,忙里忙外了好一阵,余妈妈又来问晚饭摆在哪里。
“先不忙摆饭,去让管家准备马车,等一下送三娘子回府。”
余妈妈怔了一下,迟疑地看向云重紫。
云重紫也没料到慕君睿会突然改主意,只看他面上淡淡的,就知道他是看出自己的心思了,只得点点头。
余妈妈也就不再多问,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
“你看出来了?”
云重紫坐在慕君睿身边,头一次觉得有些心虚。
“不是你容易看懂,是你让我看懂你,我很高兴。”
慕君睿拉着云重紫的手,“我知道你是乱的。你只记住,这手我牵了我就不会放了,不管你做过什么,你都是我心里的要守护一辈子的人。”
云重紫低着头,看着他二人的手指交握在一起,心中暖暖的。
“父皇那边是不会阻拦我的婚事,至于皇后你也别担心,凡事都有我的……”
“我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慕君睿见云重紫的面上淡淡的,知道她心里有事,试着问:“你在想云金钰的那句话?”
云重紫笑起来,“管她说什么去,只是你以后可不许再伤了自己,就是治病也是一件麻烦事。”
“是是,我的三娘子,都听你的。”
慕君睿拉着云重紫的手,嘱咐道:“你急着回去,是不是有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赵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的,怕是会闹上一阵子,我再呆下去,皇后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我早点回去对你的病也是好的。”
“嗯,也好。”
慕君睿沉思了片刻,忽然笑起来,“听说关安哲在国子监里当外国博士?教了什么?”
“我天天跟着你,我哪里知道教什么,不过倒是挺有意思,说是金国的棋艺。”
“你选修了他的棋艺?”
听到慕君睿问起这个,云重紫就知道他是有话要说的,便点点头。
“国子监西院可有六科,多学一点别的吧。”
云重紫看慕君睿笑得诡异,就知道他又有新花样了,也不多问,只是找来余妈妈,教她如何上药,几个人又说了一阵子话,她连晚饭都没吃,连夜回了侯府。
※※※
威信候府,巧兰园。
云重紫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芍药就拿了锦毯裹在她身上,说起这几天的事。
“那腊梅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被害了,闹了吗?”
芍药给云重紫擦头发,“她自然是高兴的,毕竟抬了姨娘,也算是开脸了,她老子娘在府上更是得意起来。”
云重紫听后问:“其他人没说什么?”
“听说云秀荷气得找腊梅理论一顿,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沈怡琳把她叫过去说了一通话,也就没了下文。前几天沈怡琳还在找那个失踪的小丫头,结果在池塘里发现淹死了,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云重紫挑起眉看她,“是阿甲做的?”
芍药点点头,云重紫便也没再说什么。
阿甲应当不是第一次杀人的,只是那个小丫头替旁人卖命,死得也是不值。
芍药见她蹙眉,紧接着说道:“小丫头是死契,外面早就没了亲人,我找旁人给她收了尸。”
“我知道了,这事怨不得你们,她们这些人动不了我,居然算到你头上,就算不是你,我也不会轻饶她。”
芍药笑笑,问道:“只是你怎么这么早回来,我以为还要耽搁些时候,正想让阿甲去告诉你个消息。”
“又有旁的事?”
芍药替云重紫擦完头,又去给她铺床,边忙边道:“听说沈怡琳给云裳许了心愿。”
“哦?”云重紫知道云裳的想法,她巴结沈怡琳只是为了嫁个好的,看来是用婚事拿捏住她做坏事了,“可打听出来是谁家的公子?”
“云裳的嘴巴严得很,不过这事已经有苗头了,她最近总往赵红玉那去。”
“呵。狗咬狗一嘴毛,你等着看吧,有些事不用我们出手,她们就已经遍体鳞伤了。”
芍药见云重紫露出倦意,扶着她上床,“也不知是沈怡琳先倒霉,还是云裳呢?”
云重紫这几日睡在外面总是不踏实,如今回来沾着床边就有些迷糊,但还是不忘回道:“那就看她俩谁的心更狠了。”
不到一会儿,云重紫就进入梦乡,芍药笑着摇摇头,给她掖被子,又把屋子里的烛火灭了悄然出去,见外面居然下起了细雨,就和值夜的东芝交换睡在外面,她怕晚上云重紫醒来有什么吩咐。
夜深人静时,屋外的雨越来越大,床上的人犹然不知,只沉沉的睡着。
屋外某处的阿甲被雨淋了浑身湿透,但却动弹不得,他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剑,对面的人冷冷道:“看在你衷心的份上,我不会对你动手,你放心,我们主子不会伤害三娘。”
黑暗中有一抹幽蓝静静地盯着某一处,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窗外哗哗的雨声冲刷着,然而却洗不净人的心。
忽然有人伸出冰凉的手指,轻轻抚摸在床上女子的唇角,一道闪电之下,就见他冰封的幽蓝瞳眸透着阴寒。
她的唇还是有些微微肿胀,看着那触目的红,他竟无声笑起来。
那笑如彼岸花透着嗜血的狠毒。
又是一道闷雷滚滚而过,云重紫眉间一动,猛地睁开眼睛,窗外的雷电闪过,屋里空无一人,但她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在某人的注视下,让她一时间无法动弹。
云重紫猛然喊道:“阿甲,阿甲!”
连喊了两声,都没人回应,她心中一凛,立即意识到,那个人来过。
不然,她的唇不会那么凉,那种凉只有那人身上才会有。
睡在外屋的芍药披着衣服掀帘进来,慌张地问:“三娘,做恶梦了?”
屋外风大雨大,云重紫有些心神不宁,正在这时,院门外又传来一声急切的敲打,就听不一会儿,东芝跑到廊下回话,“大姑娘,宫里来人说熙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出了问题,宫里的几个太医力荐你去看一看,说是请您进宫一趟。”
云重紫一时茫然,随即意识到那个贵妃是谁。
康乐候府的那位熙贵妃娘娘啊……她的肚子根本就没有东西,让她去看,是想拉她当垫背的?
云重紫转了转眼珠子,推开芍药光着脚下地,直接冲到院子中默默地淋雨,吓得整个院子里的人没一个人敢说话。
芍药心中疼痛难当,只打着伞跟在云重紫身边,咬牙道:“行了行了,我的祖宗,淋一会儿就好了。”
足足淋了小半个时辰,秋雨夜凉,云重紫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栽倒在芍药身上。
小雪立即冲过来把毯子裹在云重紫身上,芍药冷厉地看向众人,“还愣着做什么,去请大夫来看看,再去回了宫里的人说大姑娘受了凉无法去坐诊了。”
虚弱的云重紫抿着嘴苍然一笑,只是那笑容中透着阴冷。
------题外话------
这个吻算是肉吧?别总说我是清水!
这三个人啊,都是挺狠心的!
第二十六
当夜云重紫就病了,云老夫人得此消息,亲自从祥和苑跑来看着大夫给她诊治。
大夫说云重紫近日太过疲倦,又受了风寒,只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日就没什么大碍。
云老夫人看着床上昏睡的云重紫,感慨的叹了口气,就让她身边的丫鬟好好照顾,又禀人回熙贵妃身边的太监无法入宫。
折腾了一夜,宫里宫外在这场大雨的冲刷中改变了许多事。
云重紫醒来时已经是一天后,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一睁眼就看到坐在床边上默默垂泪的小雪,有气无力地想开口唤她,可是张了张嘴,竟然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无奈地抬手推了一把她。
小雪这才发现云重紫醒来,连连发问:“大姑娘你终于醒了,你可觉得好些了?饿不饿?渴不渴?你这样可是吓坏我们了,呜……”
“我……”云重紫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小雪立即明白过来,跑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就扶着云重紫起来喂给她喝,“大姑娘,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好不容易才退了烧,可是你偏不醒。”
云重紫喝了水才缓过一口气,说话的声音还是有些嘶哑,“芍药呢?让她来。”
“芍药姐姐在外面熬药呢,你有什么事就吩咐我。”
小雪把杯子放到一旁,又从床上拿过垫子放在她身后,云重紫就靠在床榻上,虚弱地笑笑:“快擦擦脸吧,我每次病着你都要掉许多眼泪,真是我的罪过。”
“既然这样,大姑娘才更要好好爱惜自己,我宁愿替你也不愿你病着。”
云重紫被小雪数落一顿,只是笑着不反驳。
芍药掀开帘子就听到小雪噼里啪啦地数落个不停,笑道:“你也快去洗洗脸喝点水,歇口气再来说她,我也不拦着,也让咱们大姑娘知道她这次错得有多离谱。”
云重紫拱了拱手,“芍药姐姐,你可饶了我吧,这次算我错了,下次可不敢了,不然小雪聒噪个没完,我哪敢再病下去。”
小雪嗔怪地跺了跺脚,“你们就会打趣我。”
说完就去替芍药端过药,又沉默地在一旁伺候云重紫喝。
云重紫只抬眼看了一眼一旁,芍药就明了地说道:“听说你病了,宫里也没人说什么,皇后送了补品来,还派太医来,当时你还没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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