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走。虽能暂时居于上风,却是借着自己这两年精心炼制、搜集来的法器们的帮助,当他这些兜里的宝贝全用尽的一刻,他也就不得不“捉妖不成反被捉”了。
所幸他家底丰厚,宝贝们在用尽的前一刻,那僵尸已有颓败之势,然而眼见成功在即,却遇上疑似与那僵尸有旧的女鬼。
不想变作“千树万树梨花开”的人形盆景,苏千金腿一蹬,跳进湖中。
赶尽杀绝还是手下留情?无功而返不是秦时玉的作风,既然出了手,那么就不能放过。
头,肩膀,腰,腿,脚尖……看着秦时玉渐渐没入水中,姜某某擦去嘴角的血迹,以剑支撑着身体移到湖边。
秦时玉循着苏千金的气息追去。水之于鬼,犹如雾之于人,冰冷的液体对秦时玉没什么阻力,偶尔会有几株水草会招展身躯向她示意。月亮拨开云层,清辉如烟笼在清澈的湖泊上。
不知为何停了下来,立于水底,秦时玉仰头,只见微漾的波光之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不受控制地飘上去,想一探究竟。
这是什么地方?
秦时玉飘出水面,却发现这里不是刚才那个小山坳,而是一片清幽的竹林。天上,斜挂着黑色的残阳。
这里的一切都是黑白灰三色。竹子是黑的,天是灰的,远处竹屋里那个背影,是白色的。
是谁?
想过去,却挪不动脚步。那个白色的人影,似乎正专心地挑弄膝上的古筝。
听不见任何声音。
忽地那个白色的人影停住手上的动作,缓缓转过头,于是秦时玉看到了一双灰蓝色的眼。
——玉。
那个人叫谁?
而后,是沉沉的黑暗……
“唔!”秦时玉揉揉额角,发现自己正在水里呆站,头有些痛,秦时玉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对了!是要追杀苏千金……水生木,桃木剑得到水的滋润,金芒比在岸上时亮了许多。
苏千金无奈地挪挪自己的极品桃木剑,扔了吧,女鬼追上来他没武器与她斗;不扔,系着它简直像挂了个灯泡。
哎……嗯!
凭着自己灵敏的战斗直觉,苏千金硬生生地折过身,果不其然,一只银白如玉的尖爪从耳侧划过,拉出一道长长的血口。
紧追而来缠在身上的发丝令苏千金觉悟:看来,自己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只不过没想到自己死前还得被捆绑、掐脖,被SM。
咳咳——出不了声,只吐出几只泡泡,苏千金憋得满脸通红。
一手牢牢掐在苏千金脖子上,一手贴在他比划一番,秦时玉琢磨着,到底是掐死还是挖心死。
唔唔,您让我死得轻松点行不——苏千金用嘴型和秦时玉商讨。
秦时玉加重手上的力道。
好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苏千金强撑着眼睛不闭合,盯着秦时玉没被发丝遮挡的脸。只可惜了他藏在床底下、衣柜后、后院树底下等等各处的那些钱和有色杂志,死后肯定会被那群如狼似虎的众师兄弟们瓜分,早知道平时不该那么抠门,多多享乐……
正袭胸的秦时玉摸到两个圆圆的、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两只棒棒糖。
于是她想到了前两天火车站的他对她说的,给你,很好吃……
放过他吧。
心底有道声音在说。秦时玉不知不觉放轻手上的力道,视线扫到苏千金腰上的“大灯泡”。
半分钟后,苏千金失神地摸摸空无一物的腰间,再拍拍被夺走棒棒糖的上衣口袋,遥望女鬼远去的身影,纠结了:那柄桃木剑是他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姜某某守在湖边,却因僵尸天生惧水的本性而不能投湖。正疑惑事情发展到何种地步的他只瞧见一团金光朦胧的金光迅速向他冲来。
“难道是那死女人输了?不可能……”姜某某还没做好防御姿势,就被金光砸个正着,晕乎乎地倒下。
“真好用。”秦时玉挥挥手中的桃木剑,然后用它戳戳人事不省的姜某某。
湖边不是疗伤的好地方,不过如果姜某某此刻清醒着,他绝对是宁愿跳进水里也不愿被秦时玉拖死猪一般运到山洞里。
从姜某某的衬衣上扯下一根布条帮助固定他的双手,秦时玉用剑柄勾着他两腕间的布结向目的地飘。更方便的做法有许多,可是秦时玉性格恶劣,她……记仇。
被拖途中由于秦时玉的刻意,姜某某一身西装破破烂烂,皮肤上也被尖锐的石子划出道道白痕,灰头土脸。
“咦?”秦时玉往姜某某体内输入大补的阴气后,这才发现他新潮无比的面部造型:挡着半边脸的凌乱长发下,黑色的细绳从右额角划至左耳下方,眼睛的地方盖着圆圆的黑色眼罩。
将眼罩扒开,就见一道狰狞疤痕纵贯眼窝,平平的……没有眼珠?
秦时玉更加好奇地扒开姜某某的眼皮,手指在空空的小窝窝内进进出出,进进出出……
猛然睁眼,姜某某大概还在梦游状态,伸长手臂抱住蹲在他身前的秦时玉,断断续续地说道:“阿瑶……兰儿……雪眠……柳柳……”
一个接一个名字从他嘴里冒出,黑线爬上额头,秦时玉不禁嘴角抽搐:他到底有多少红颜知己?
终于到姜某某念到第九个名字时,秦时玉从“难得被囧”的状态中脱离,做了她最常做的事:重重的下勾拳将发x的姜某某殴飞,贴在山洞的壁上。
“怎么是你!”姜某某捂着下巴问道。
秦时玉露出一只眼,蔑视独眼姜:“不是我是谁?”
姜某某沉默。
“百多年了,你道行似乎没一点精进,姜某某你真是僵尸之耻。”
“……谁是姜、某、某!本人的名字是姜墓!”
“哦,我改正:姜墓你真是僵尸之耻。”
更名为姜墓的僵尸脸色不太好看,想说什么,却终始没有出口,愤愤地哼哼几声。
“你做什么?”姜墓察觉到秦时玉正在摆弄自己的古剑,忍不住问道。
“我不做白工。救了你,要收报酬。”
“我又没求你帮忙……剑还给我!”这柄剑陪伴姜墓百年时光,姜墓怎会轻易让与他人。
“做都做了,想不给?赖账?僵尸之耻。”秦时玉不顾姜墓的抗议,将他的古剑和桃木剑绑在一起背在身后。
“我给你其它的!把剑放下……”
“僵尸之耻。”
“我……”
“僵尸之耻。”
“……好好对它!再也不见!”姜墓青筋直跳,不顾伤势还未痊愈,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夜色之中。
“收获不错。”秦时玉满意地抓抓两柄剑。
当秦时玉回到藏尸地点后,她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来偷窥女生?采花贼?
新教官
天色微熹,远处某座山头的野兽们开完夜间Party,已然散场,间或拍来一层叠着一层的嚎叫。
用麻布袋同炼金术士“等价交换”来的空间储物袋,阿青收着,考虑到两柄宝剑拿到手上也是个麻烦,秦时玉便随手虏来两只山魈,差遣它们将两柄剑好好送到指定地址。
两只小山魈莫敢不从,诚惶诚恐地接过两剑,诚惶诚恐地抗在肩上,奔走之速如同离弦之箭,带起一阵怪风。
殷刹被怪风吹得眯了眼,没注意到一眨眼内,“虞诗沁”的身体仿若镀过一层淡淡的光,而当他睁开眼时,只看到她已经站起,正活动着手腕。
“你怎么睡在这里?”
偷窥也好采花也罢,没直接犯到秦时玉头上,她没闲心勇擒色狼纠送衙门,况且他很有可能只是单纯路过。漫不经心地拢拢头发,秦时玉说道:“早安。”
“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我在听。”
“我妈她……已经同意解除我和你之间的婚约。”
这句话被秦时玉理解为:我们已经没有关系,因此你无权干涉我偷窥女生宿舍的行为……不免对殷刹很是鄙视,想不到人模人样状似谦谦君子的他,骨子里如此不堪。上天给了他一双灰蓝色的眼睛,他却用它们来寻找粉红。掩嘴打个哈欠,秦时玉敷衍似地嗯嗯两声算作回应——为姜墓进补消耗阴气过多,她现在急需休息。
可殷刹这个不识相的家伙丝毫没有终止话题、离去的打算,而是再次开口:“你变了很多。”
秦时玉琢磨着这句话听起来怎么如此耳熟,一时没反应过来——事后,她才想起,那些深夜访谈节目里的怨妇,恼怒丈夫出轨时总是甩出这句台词。
不过她与“虞诗沁”的差别,总有一天会惹人怀疑。虽然不惧,但动动嘴就能少点麻烦是很合算的。于是秦时玉深思熟虑之后,给出一个自认为合理、明确、不易落人口实的回答:“我去整形医院做了整容手术。”
忽然间秦时玉察觉到附近有黑魔法的波动,差点拧眉: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抛下有些愕然的殷刹,秦时玉急急转过拐角处,确定他看不见后,以这个身体所能承受的最快速度来到施法之人所在地。
只见树林间某块林木比较稀疏、约有十几平方米的丛间,一个全身裹在黑袍里的人正握着一根崎岖的木棍戳地。
看那身形,应该是个窈窕女性,而露出的一撮灿烂金发说明了她的身份:国际友人Gloria同学。
虽然不懂外文,可因为某些缘故,秦时玉对黑魔用语多少了解一些,Gloira在念叨什么,一听就明。
“画圈圈诅咒你、画圈圈诅咒你……”六芒星魔法阵的星和符号已经完成,只剩最外边两圈圆,Gloria抓着木棍,小步小步挪动,扁扁的棍尖在地上刻出寸深的凹痕。
“o~hehehe~”Gloria将木棍随意往旁边一扔,叉着腰望天大笑,随即跪在六芒星正中,两手朝天上举,开始吟诵咒语,“地狱之门已经开启 九幽的灵魂自深渊而来……”
“你在做什么?”
“晨练……邪恶而强大的恶魔啊……”Gloria或许是太专心,没察觉到何来的问话,下意识地回答道。
“这个符号最后一笔应该往上勾。”
“请借给我力量……哪里……哇——”
“滋滋滋滋”整个魔法阵上方仿佛一直扣在地上的大碗,最外边一层黑光结成一张电网,半圆形的空间内无数蓝紫电蛇乱窜。
蓝电映绿树,煞是好看。
最终随着“砰砰”两声炸响,魔法阵失效,电光削弱、消失,焦脆的抗魔黑袍完成历史任务,化作黑粉,风一吹消失无踪,露出口吐白沫的Gloria。
秦时玉摇摇头,抬脚上前,踩踩她的肚子。
没反应。
Gloria的逃训记录,注定要再多上一笔,而且绝对比昨天逃的时间久——西方蛮夷真是不遵守纪律!秦时玉睥睨一番,转身离开。
魏薇系好鞋带,捏住军帽的帽檐往下压了压:不应该看某部叫做“死化妆师”的剧集,那样也不会幻想到前两天出现过的“影子”替死……睡相安宁的虞诗沁同学上妆。
“哔——哔——”听见楼外急促的哨子声,燕雯雯一边抹着防晒霜一边抱怨:“催命似的,好讨厌!还要不要我们活啦!”
按规定是六点整集合,然而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分钟,就这一间总数300人的房间内,还有百来个女生在磨磨蹭蹭。
直到教官们虎躯数震怒吼抖出,所有人才不情不愿地下楼排好队。
清点人数时出了点小问题:加上凭空出现的赵婵月,人员为40的9连队只有39个学生。
而确定逃训的Gloria由于有前科,倒也没引起太大的反应,只是教官本就黑黢黢的脸更加可与锅底称兄道弟。
饿肚子绕操场跑了十圈,被放进食堂的学生们差点将桌掀翻。
“恶劣!真是太恶劣了!影响极其恶劣!”
正当大家嘴里叼着包子馒头手上抓着豆浆猛灌时,一道异常洪亮的吼声震得喇叭嗡嗡直抖。
“你们这届学生是我所见的、最恶劣的一群学生!不守军纪!肆意妄为!仅昨天一天,就发生打架斗殴事件十数起,更有的学生在夜里翻墙出去,偷农民地里的西瓜、去网吧上网!还有一些竟然带了麻将到部队搓麻!给我听着!你们!需要真正的磨练!”
“砰!”说话的中年人听起来很是恼怒,一拳砸在桌子上,吓得不少学生被满头噎住。
“所以,经研究决定,连同今天在内的20天,将会成为你们人生中,永远也忘不了的……阴影!完毕!”
毕——毕——毕——最后一个字带着回音,绕梁三秒方去。
几个食堂全炸开了锅。
“有病吧,真是脑残!”
“就是,还阴影,我呸!”
“我的爸爸是高干,他的脾气很暴躁,谁敢动我!”
“cao!你老爸是高干算啥,老子的老子,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