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完全放弃了生的希望,彻骨的阴冷已经蔓延全身,这里会是我的归宿吗?无边的困意将我的眼皮压的很沉重,一切都要结束了么?
……
外面,位于滇黔交界处的的这个地方,一周的电闪雷鸣终于悄无声息的隐退,阳光终于照射在了这片一直被阴云笼罩的土地上,清晨的阳光挥洒在这里,弥漫在平常人心中的窒息压抑终于烟消云散,人们已经开始去地里察看受灾的情况。
这里的三条大河在这几日里暴雨里涨了大水,大水冲进田野里,无数庄稼遭到了水灾,受灾情况很严重,决堤的河岸见证了这场百年难遇的大水。
而在庄稼人纷纷忙活的时候,一伙人来到了这里,他们当中有的是外国人,沉默冷酷,惹来了一些好奇之人的围观。
“这些人是来这里干什么的,都已经来了两天了”有人嘀咕问道。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来旅游的,不说了,我家两亩地的庄稼都被淹死了,我还要去清理一下”一个扛着锄头的中年人随口道。
“今年雨真大啊,我家一块地都塌了,那附近的好几家的地也都塌陷了一大截,无法种庄稼了”又有人说道。
村民们听次一说,看热闹的立刻跟着这人去了。
而在这个村民所说的地方,此刻围了很多的人,那塌陷的大地让人看的触目惊心,唏嘘不已。
“了不得啊,这么大面积的大规模塌陷,难道那东西又出现了?”有一个白胡子老人杵着拐杖来激动的说道。
村民们一听,知道这是寨子里最德高望重的一位老人说的,向老人投去尊敬的目光,并询问老人所指的是什么。
“这东西你们都听到过的,但具体是什么谁也不知道,这几天的大雨肯定是那东西出现,这几条龙又打起来了……”老人说的大家痴迷不已,不愧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
当然也有人只是笑笑而已,什么龙啊宝啊苗婆什么的那只是传说罢了,对于这东西压根不信。
“咦,下面有人?”一人突然惊叫道。
这句话引发了现场的一阵骚乱,所有人都向那里靠近,远远的看见了十多人正从那里抬出了一些东西,用白布裹着,有人猜测这是文物,大伙差点冲了上去。
然而当大伙看到那些人冷冽的眼神,内心虽然火热也不敢向前了,因为眼前这些人有一半都是外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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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出院
最后还是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走了过去,询问这些人在做什么,一个年轻的男子抬起头淡淡的看了这老人一眼,道:“救人”
简单的两个字让老人瞬间明白了过来,连忙叫上村里的人来帮忙,但村里人看到那画面顿时吓了一跳,抬出来的几人满是泥巴裹身,身上已经满是黄色泥土,面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每一个都还有微弱的气息,一个都还没死。
……
三天后,我活了过来,呼吸到了外面的新鲜空气,感觉像是重生了一般,一个最大的消息就是南山,大块头他们都没死,现在还在治疗中,但就是醒不过来。这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好的消息了。
这个我没想到的结果让我很是意外,同时心中的疑问也堆积如山,真想他们快醒来好好问一下。我们被救出来的人之中没有张山人,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们活着回来的只有南山,大块头,王白安,刘大全,何越洋,童阳以及我。至于图门老人跟张山人一样,至今下落不明。
没有人知道我们是怎么活过来的,这一切好像是做梦一样,直到现在我依旧昏昏沉沉,只要想起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就头疼欲裂。
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围着两个陌生的人,心中有些警惕,但当他们说明他们身份的时候,我像是抓住了什么似的。
然而接下来的对话让我一阵失落,他们对于这次的行动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是什么他们都不说,也许是真不知道,或是不愿说出来。
“叶先生,我希望你能将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写到这里,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了,当然,你们该拿的东西一分都不会少”这是一个大约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一身黑衣,说话面无表情。
我点点头,拿着笔将这几天发生的离奇事件写了上去,写的很快,不过省略了一些东西。
十分钟后,这个中年人接过了那个本子,一丝不苟的看了起来,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好一会儿后,他合上了本子,看了看我,道:“叶先生辛苦了,想不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接下来您就好好休息,先失陪了”
这人给我的感觉就是不擅长交流,但那冷俊的目光却让我很不自在。
我住在医院里,两天后终于可以下床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南山他们怎么样了,但他们依旧昏迷,身体上的伤几乎都好了,就是醒不过来,这让医院的医生疑惑不已,最后无奈的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他们成植物人了!
这让医院的医生大为不解,因为成植物人的不是一个,而是同时送进医院的几人,一下子出现这么多植物人,实在是罕见。
我在看望了他们以后办了出院手续,至于费用医院说有人已经付了很多,根本不用我来付。
出院之后我在云南的这座城市逛了半天,走在大街上,小巷里,每到一个地方都给我一种感觉,那就是我自己格格不入。
不知不觉又到了一个公园,里面人群喧闹,吵闹声不断,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我开始整理思绪。
说实话,我实在不想再被这件事牵扯进去了,好不容易走到了边缘,只要我现在立刻回西安,那么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但这一切太不容易,放不下的实在太多了,不说别的,就是眼前的南山几人我也不能放任不管,更何况张山人现在依旧生死未知,虽说只是萍水相逢,但好歹人家救过我的命。
人在做任何一件事之前都会给自己找理由,殊不知,作祟这一切的只是人心。
抽了几支烟实在是没味道,将最后一支烟头丢在地上使劲的踩,我作祟的心终于打败了我,我想我该回去一趟。
当然,这里的回去不是回西安,而是那个差点让我死了几次的地方,我想弄明白这一切,因为我不想不明不白的过一生。
正当我下定决心的时候,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回过头,有些吃惊的看着那人。
眼前的这人消失了两天,自从拿走我写下的那个本子之后再没见过的人,想不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我从来不相信偶遇偶然这种东西,更何况像他这种大忙人是根本没有闲心来逛公园的。
“叶先生,我们想跟你再做一笔生意,不知可有意愿?”说话还是冷冰冰的,不带一点人情味。
我笑了笑,并未答复,只是很有默契的跟着他来到了一个咖啡店,我慢慢品尝着那咖啡的味道,真的很苦。
两人都没有说话,他好像不忙,我似乎也不急,只是那音乐好像让他急躁,可那明明播放的是一首平缓的轻音乐。
中年人一直看着我,两个大男人都沉默不语,周围的人投来一种别有意味的目光,就连那给我们上咖啡小姑娘都用那种眼光看我们。
终于,我看到这位不知历经多少沧桑的中年人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我知道,我赢了。
“叶先生您好,我叫安平,您很有耐心”这是他的第一句话,我微微一笑,他那僵硬的脸上也浮出一丝笑容。
我清楚的知道,他现在很急,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他的那些动作细节出卖了他,所以我知道我现在是主动的,而他是被动的。
“您好,安先生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我明天要回西安了”我不得不逼迫这家伙一把,因为现在只剩我一人了,必须为自己待会的谈判多点筹码,所以加了一句明天回西安。
“那我长话短说,我们需要一个人带我们到那个地方,至于钱不是问题”他说的很痛快,不过我却假装思考的模样,虽然他说的正合我意。
我不是在折磨他,而是不得不小心防备,这种人一看就是刀尖上过日子的人,都是道上的老狐狸,人心不得不防。
……
大约半个小时后,我跟着这个叫安平的中年人在众人的异样的眼光中出了咖啡店,一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全当后面是狗在叫。
安平将目前的情况说了一遍,我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急,于是我们决定今晚就走。
这群人真的很有钱,不像我们上次去是开一辆面包车去的,这次全是清一色的外国进口轿车,飞快的从云南开到了贵州地界。
他给了我一张地图,这不是普通的地图,而是用一些百姓口中世代相传下来的地名绘制的地图,看到这些名字让我感觉外面渐暗的夜色异常诡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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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张山人的爷爷
车窗外面刮来暖暖的风,车灯在难走的土路上忽远忽近,我看着窗外,泥泞还未变干,车身上都溅上了黄色的泥水,眼前的这个地方叫“乱葬岗”,我们走的这条土路一路上周围都是文物保护区,也不知道葬下了多少历史。
历经颠簸,我们终于到了那个当初感觉很新奇的地方,但不同的是现在给我的仅仅是沉重的压抑感。
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滇黔高原上的一个盆地,夜色没有朦胧这个小镇,天上的群星闪耀,这是我看到过的星星最多的夜晚。传说中的银河系可以清晰看到,那星河灿烂,从一头向另一头宣泄而去,只是当头无月色。
虫鸣声像是喧闹的集市,万家灯火通明。晚上的风不像白天的温热,而是凉凉的,这个时候我在想,要是没有发生这一切,哪怕死在这里也好。
但世界上很多事由不得人,我深呼一口气,睁开眼一不小心看到了一座连着的坟,这是新修不久的墓,而在坟头,两只喜鹊在那里歇息,我突然感觉身上毛孔一松,像是有一阵凉风吹过。
“叶先生”安平似乎在叫我,我警然一醒,才发现我已经发愣了很长时间,我揉了揉眉心,道:“一切过了今晚再说”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很烦躁,始终觉得今晚上行动太不稳妥,好像还差点什么,但到底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安平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他们说要去找寄宿的地方,我说不必了,我打算直接去黑子爷爷家,有些事必须得向老人请教,或许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们的车一直开进了寨子,宁静的寨子就那么的一时间鸡飞狗跳起来,似乎这些动物很不欢迎我们的到来。
老人依旧一个人,头发已经花白,眼睛已经不好了,加上身体佝偻,那一身衣服不知穿了多久了,我看着这个老人,眼泪不知不觉就在眼眶里打转。我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但看到老人的模样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心中怒骂黑子特么的就是一混蛋,将他爷爷独自丢在这里,自己倒是国外潇洒快活去了。
……
美国,一个年轻男子正在使劲的写着歪歪丑丑的字,虽然不好看,但极其认真,只可惜,把汉字写成这幅模样实在是丢老祖宗的脸!
“叶子那小子总是笑我大字不认识十指之数,现在学会了这么多,回去肯定会让这家伙大吃一惊”这人念念有词,一脸带着笑,不是别人,正是黑子。
黑子看上去眉清目秀,可谓英俊潇洒,让人远远一看还以为是一个文人秀才,但这家伙实际上是一个文盲,最高学历是小学一年级,读了一年就没读了;最高政治生涯是少先队员,他以前总是说他当少先队员是何等的荣耀,那好像是他最开心的事了。
此刻,大洋彼岸的他,正在忙里偷闲的学习汉字,因为我总喜欢用这个来打趣他。“哪个混蛋在骂我?”黑子摸了摸鼻子,然后自己楞住了,在他的面前书桌上,有着一张照片,上面有三个年轻人,一个是他,一个是我,另一个是南山。
他伸手将相框拿在了手里,看了良久良久,然后将纸笔收好,打了一个很长很长的电话,他打算回国。
……
黑子爷爷看上去虽然还很健康,但上了一个年纪不服老是不行的,